84
第84章
連星緯要做一件大事,而應許是他目前最為好用的武器。
應許聽話,腦子恰到好處的不聰明,且武力值極高,不管是擊殺蟲族艦隊,還是暗算自己人,只要連星緯的命令下達準确,他就能百分之百完成。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是以主星為首的大後方,他和連星緯已然成為了各大媒體宣傳的聯邦雙子星,占據了人蟲戰争相關領域百分之六七十的新聞頭條。
這還是戰争百年來,聯邦高層頭一次默許新聞媒體大肆宣揚“二等公民”的功績,曾經拼死為聯邦帶來戰争轉折點的利刃艦隊指揮官寧桦雲,都只有湮沒于歷史塵埃的下場,更別提那些死于蟲巢的利刃艦隊、破空艦隊成員。
這可能與連星緯帶來轉折點後還能毫發無傷地活着有關,也可能與他和應許仍然活躍于戰場并在短短一年內挽救回十多座邊防衛星城有關,其中的可能性多了去,這也不是普通人能探究得了的,行星城和衛星城的普通居民們只需要知道,邊境有兩位力挽狂瀾的大英雄穩定局勢,蟲族沒有攻入星際聯邦的可能性。
應許對外的名字依舊是是寧許,他自我認知也是如此,沒有再異想天開過他自己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一年內高強度血與死亡的歷練後,應許周身氣場沉穩肅殺了許多,不多說話很難讓人覺察到他智商有損,他也不輕易開口,面對連星緯的指令,只有簡單的“好”“收到”而已,除了必要的殺蟲殺人外,也不經常到戶外活動。
連星緯打趣他,說他是個沉悶的宅男。
這時候,連星緯已經在邊境進一步形成自己的勢力,把應許帶身邊之前,他就已經通過排除異己的方式,掌控了幾座衛星城,有了應許之後,掌控的速度快了不少。
如果應許算數不錯,他會發現連星緯已經帶他游走過十二座衛星城,加上之前連星緯活動過的四座衛星城,共計十六座,而每四座衛星城,就相當于一個旅的兵力,每四個旅又是一個師。
雖然連星緯目前還沒被上級任命為師長,但他實際掌控的衛星城和兵團,已經能支持他組建一個師。
連星緯還沒有停手,很明顯一個師并不是他的終極目标,好在他和應許都還年輕,不過将将二十歲而已,有大把地時間去完成更艱難的目标。
*
“應許這小子不錯啊,天天在新聞頭條待着,你也不用費盡心思地去找了。”
應允服刑結束後,被翁陶然接回了主星,安排了一個社區大學漢語言講師的職位,也理所應當地住進了翁陶然家裏。
除曾經的礦産外,應允其他財産被政府如數歸還,他有房子住,也有閑錢度過餘生,但翁陶然不放心他一個腦子有病的盲人獨自生活,非要把他架去了自己家,還給他安排了一件打發時間的差事。
他們明面上商戰了十幾年,私下也沒任何往來了十幾年,但因為應允遭遇禍事,還是重拾回了曾經的發小情誼,再次同住一個屋檐下。
空閑的時候,翁陶然會特意陪應允聽新聞,着重在應允耳邊強調應許的動向。
這些新聞都沒安好心,非得把應許的名字換成寧許,讓應允找不着人,天天在家裏哀嚎也不去上班,非得聽到應許的名字,才像打了鎮定劑般安靜理智下來,于是翁陶然費了些心,讓跟随應允的護理機器人在轉播新聞的時候,自動将寧許換成應許。
應允的瘋病和眼睛一樣沒法治,那是腦子裏的病,現代醫學在這方面有致命的欠缺,有應許這個鎮定劑在,應允才能恢複到以前精神的狀态,理智且妥帖,在學校能根據教材講課娓娓道來,在家裏能根據新聞分析戰局也頭頭是道。
他告訴翁陶然,這個連星緯不簡單。
“新聞裏都在強調他的作用,無論是指揮部隊還是操控機甲,至于新聞報道裏的小許,只是起到了一個襯托他能力的作用。”
“所謂的雙子星,連星緯明顯是主星,而小許只是一顆被他利用的伴星。”
翁陶然沒有立馬肯定:“你聽到的新聞,不過是上頭認為可以播報的。”
應允的聲音愈發冷漠:“所以我覺得,實際情況比我猜測的還惡劣,我只希望連星緯得償所願後,不要對小許趕盡殺絕。”
“也就你會認為全宇宙都在迫害你家小許。”翁陶然故意陰陽怪氣,實際上有些寬慰應允的意思。
“本來你們都沒打算放過他。”應允執拗地說。
應允不發瘋病的時候,看着和從前一樣正常,可實際上他除了應許誰也不關心,上課只是上課,不參與學校任何人情往來,與翁陶然交流的話題也只有應許的安危,不關注翁陶然本人任何的動态。
翁陶然不是小氣的人,何況也過了小氣的年紀,但應允這态度又确實令人難過,健康的正常的應允絕不會冷漠至此,他關心着絕大多數人,蔑視強權同情弱小,曾伸出援手幫翁陶然脫離破産困境,也曾為自家公司旗下的礦工及礦工家屬奔走謀福利……可是現在,應允什麽都不關心,他的朋友、他的員工、他的夢想,他曾經的一切。
他只會守着前線的新聞,聽着每一聲“應許”安然入眠,而在聽不到應許的消息時,失控地大吼大叫,甚至自殘。
來選他課的人基本沒有,原本有沖着他長相或者經歷的學生前來,試圖在他課堂找些樂子,但有頑劣的學生蹑手蹑腳繞到他身後,不顧護理機器人阻攔,将他循環播放應許消息的耳機拔掉,害得他當場發狂,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導致現場一人受傷,其餘人躲瘟疫般逃竄,之後便再也不來。
該大學的校長委婉勸說翁陶然将應允帶回去,但翁陶然又給學校投了筆錢,說服校長保留了應允的崗位,哪怕只讓他自己每周定時定點地到空曠的課室裏自言自語。
“他得找點兒事情做,不能真的廢了。”
谷雨問起應允近況,翁陶然如是告訴她。
翁陶然以為谷雨又要說應允已經廢了這樣的膈應話,之前谷雨就動用私權,打算利用廢掉的應允除掉植物人狀态的應許。
雖然這些谷雨并沒有跟翁陶然講過,但她那種種行為,翁陶然動動小指頭都能想清楚,誰會放心把瘋子和植物人關在一起?
谷雨這回什麽都沒說,只道了一聲保重。
事已至此,除了保重,似乎也沒什麽話好說。
*
應允清醒的時候不多,但好歹也有一些。
所以他抓緊時間,收集着與應許有關的“正确”消息,他信任翁陶然的人品,而且他目前和翁陶然也沒有利益上的沖突,翁陶然是他唯一能獲取“正确”消息的途徑。
他很抱歉自己對老友态度一般甚至惡劣,可是沒辦法,他的情緒已經無法完全地自我控制。
應許是他僅有的茍活于世的理由,那孩子還需要他。
至于其他人,其他人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又解救了一座衛星城的圍困,距離上一次,不過個把月的時間。”
“不休息的嗎?怎麽一直馬不停蹄地打仗?軍隊沒有人了嗎?”
應允嘀嘀咕咕地抱怨,身邊只有一個護理機器人,沒人接他的話茬,他就自說自話,仿佛他這輕飄飄的絮叨,能夠給遠方的應許帶來逢兇化吉的力量。
除此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什麽都做不了。
他真的會被應許需要嗎?真的不會變成應許的拖累嗎?
就算應許被連星緯利用,按照目前的發展态勢,他已經成為被人敬仰的英雄,未來的生活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應允這副樣子,還能為應許做些什麽呢?
*
應允的情況驟然惡化,被翁陶然緊急關進了特別布置的房間,每天定時定點注射強效的鎮定劑。
鎮定劑對神經會有損害,但翁陶然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應允如果還醒着,就會想方設法地自殘。
翁陶然不想回憶一到家,就看見應允滿頭滿臉鮮血,坐在牆角的呆滞模樣,不管護理機器人如何攙扶,他都一動不動,像只破碎的木偶。
用應許的消息去哄應允,已經沒有什麽正面效果,應允只會重複着“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我”之類的車轱辘話,而後揮拳與面前的空虛搏鬥,猶如竹籃打水,把自己折騰得傷痕累累、精疲力盡。
翁陶然看着被海綿材料包裹的療養室裏,那只蜷縮在角落的皮毛淩亂的白狐貍,想起将近二十年前,他們還在軍校上學的生活。
他和應允都是主星本地人,父母都高不成低不就,但至少在主星有一方立足之地,許是家庭階級相似,他們大約在六歲上小學那會兒就認識了,一直到考入軍校的十八歲,都還處在認識的階段。
翁陶然和應允性格不對付,可能是因為他比較內斂,而應允張揚肆意得很,他們報考軍校的理由都不同:翁陶然只是想混出比較漂亮的人生履歷,到學校積累人脈,畢業後繼承家業,沒有過上戰場的打算;應允一開始就奔着上戰場,他是主星考入軍校的這批人裏,理論和實訓課最優秀的學生。
很不巧的是,他們不幸被分在同一間宿舍,翁陶然擺爛逃課,躲在宿舍研究他家公司的人工智能,應允則每天不着宿舍,一打聽要麽在訓練場要麽在圖書館,他倆沒少因為作息不一致的事情吵架。
翁陶然以為應允會一直要強且張揚地紮根在他的印象裏,畢竟後來他們也不住在同一宿舍,接觸變少了,印象刷新的機會也少。
可是後來這個把想上戰場刻進骨頭裏的人,卻意外失去了上戰場的資格,他失去了精神力,從指揮系A級的人才降為無用的蠢材。
翁陶然是和年級的同學一道,遠遠地去校醫院,看了一眼應允,他那時候從應允死寂的面龐斷定,這人已經廢掉了。
絕對驕傲要強的人是這樣,很難忍受巨大的挫折和變故,或許一開始不定那樣的目标,到最後還好受一些。
翁陶然以鹹魚之心度人家卷王之腹,他果不其然收到了應允退學的消息,而在他準備上交畢業設計時(翁陶然就讀的是軍工專業,精神力要求沒有戰鬥系和指揮系高,不用上戰場,畢業考核是提交武器設計),他聽聞應允在礦産業混得風生水起。
應允沒有頹廢,而是換了另一條迂回的路徑支援聯邦的戰士,他依舊要強驕傲,翁陶然又一次當面諷刺他性格惡劣,結果如願和人打了一場,沒用任何輔助手段,純粹的肉搏。
他仍然沒打過應允,不過他對應允服氣了。
“你勉強算是我朋友了。”二十出頭的翁陶然還帶着青春期的別扭。
而應允聞言瞬間瞪大眼睛,“我們難道之前不是朋友?”
應允很少有這麽不聰明的時刻,翁陶然默默地記在心裏,大概因為這樣的時刻,到年過四十的中年,翁陶然還是願意為這位朋友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而且這事兒能怪應允嗎?他不過和二十年前一樣,缺了些被虛無神明眷顧的運氣。
翁陶然偶爾會信一下那些上古的神明,他沒有應允那麽堅韌的精神,總需要一些超出人力範圍的強大支撐。
可是現在,應允的堅韌被一次次的厄運抽取,如今已經所剩無幾。
翁陶然轉身離開了療養室門前,他接到自家小朋友久違的通訊,時間短暫,僅十分鐘而已,他便加快語速額外問了一句:
“你們的白指揮官能聯系上寧許嗎?”
白舸競和應許是舊識,且在軍中地位特殊,應該有一些渠道能溝通上那顆在新聞裏做輔助的神秘“伴星”。
通訊那頭的年輕人沉默片刻:“您也想要寧長官的簽名麽?”
這什麽跟什麽?
“我想要寧長官的簽名很久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比起知名度更高的連長官,我更加敬佩他,他經常處在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局面,簡直是帥爆了!”
翁陶然覺得自己腦子在嗡嗡響,他把跑偏的話題拉回來:“所以你們白指揮官能聯系上寧許?”
“理論上說是可以的。”小朋友興致勃勃,“但是白指揮官不會允許我們用這種小事麻煩寧長官。”
“倒也不是要簽名。”翁陶然讪讪道,“如果可以,我是希望寧許能回主星一趟。”
“我的老朋友,是你知道的那個應允,他身體狀況不太好,想見寧許一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