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過敏
過敏
太陽落在房頂,夜色降臨,天空出現繁星點點,風起雲卷。
今天沒有火燒雲,明天可能又是一個陰天,下午晴的那一陣好像沒什麽作用,只會讓人貪戀當時的美好。
清然提着裙擺,防止踩到。
出了巷子,謝椋帶着她來到了夜市。
他們鮮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一來平時太忙沒心思,二來是這種場合他們不太适宜出現。
像他們這種人,随便出去都要有保镖跟着,怎麽都不合适。
夜市人很多,幾乎是肩膀挨着肩膀,謝椋虛攬着清然的肩膀,防止她被人群擠走。
“我沒事的。”清然看到謝椋一只支在自己身邊的手臂,還不碰自己,覺得他很辛苦。
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原本很煩躁的謝椋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可是丈夫保護妻子不是應盡的職責嗎?
謝椋笑笑。
“會讓你不舒服嗎?”
他總是這樣在乎她的感受。
清然搖搖頭,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讓他那麽累的保護自己。
“并沒有,只是這樣你會很累。”說罷,清然微微側身,讓謝椋把那只手放下,随後牽着他的衣角。
“我牽着你吧。”
好乖好可愛!
謝椋呼吸一滞,不敢再看清然。
她擡頭看着他的模樣,像小貓看自己的飼養員一樣,懵懵懂懂的。
謝椋紅了的耳朵仿佛可以滴下血,他輕咳一聲,笑道:“那你抓緊了。”
清然點點頭,很認真。
夜色彌漫着暧昧,周圍的煙味也沒那麽難受了。
清然不愛吃什麽,她就是好奇,一路上,看的很多,能進嘴裏的,也就一個。
一盒草莓。
衣袖滑落下去,露出纖細的小臂,手腕很細。
謝椋一只手就能将她的兩只手腕抓住,他覺得,清然手腕上缺了點什麽。
是一只手镯嗎?
草莓吃完,清然順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一擡頭,就看見謝椋盯着自己。
清然歪歪頭,表示疑惑。
怎麽了?
謝椋臉頰微微泛紅,拿下眼鏡擦了擦道:“要回去嗎?”
清然看着已經走到盡頭的夜市,那裏燈光耀眼,像是天上的星星。
一陣晚風,吹起她的裙擺,她的衣袖,她的長發,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人間煙火。
“回去吧,有些累了。”
回到今天上午的酒店,清然想從行李箱裏拿出睡衣,卻發現謝椋給她帶的衣服裏沒有睡衣。
“謝椋……”
謝椋坐在沙發上看秘書發來的文件,聽到清然叫他,起身去了卧室。
“怎麽了?”
就見清然蹲在行李箱前,像只小貓,擡頭看着他,一臉的無措。
“沒有帶睡衣……”
謝椋勾勾嘴角,似笑非笑。
“可能是我忘記了,我現在打電話讓酒店送一套上來吧。”
清然摸摸脖子,點頭。
只能這樣了。
十分鐘後,酒店服務員送來一套女士睡袍,清然洗完澡換上。
謝椋看文件,清然便坐在旁邊看書,時不時撓一下脖子。
“想吃水果嗎?”
謝椋摘下眼鏡,捏捏眉心,擡頭就見清然在撓脖子。
“剛剛我就發現了,你一直在撓脖子,是不舒服嗎?”
清然放下手上的書,皺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語氣有些虛弱:“不知道啊……”
但是就是不舒服。
謝椋走過去,拿下她一直撓脖子的那只手。
就見白皙的脖頸上長了一片小紅疹。
謝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先別撓了,好像是過敏了。”
清然擡頭看他,見謝椋一臉嚴肅,小聲說道:“好像是吧……”
她皮膚嬌嫩又敏感,很容易留下痕跡。
清然很白,那些紅疹在她身上觸目驚心。
謝椋轉身給酒店前臺打了電話,讓人送上藥膏。
“這睡衣不能穿了,先換下來吧。”
謝椋放下電話,走到清然旁邊坐下,滿眼心疼的看着她。
長了紅疹的地方很燙,清然便伸手蓋着那地方,手的冰涼剛好可以安撫那片肌膚的滾燙。
她身上有些松垮的睡袍,一只手捂着脖子,面色不知是羞的還是難受的,看上去有些紅,微微低着眸子,唇色水亮豔紅。
還有些濕的發絲,淩亂的散在一側,她微微側身,剛好露出脖頸。
謝椋突然覺得自己喉嚨很幹,看着那潔白的脖頸,突兀好看的鎖骨,他突然很想咬上去。
好像能聞到她皮膚下,流淌着的鮮血的香味。
“可我沒有能睡覺穿的衣服。”清然回答的聲音有些小,還有些虛弱,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的不适的原因。
清然剛剛看了行李箱,沒有能睡覺穿的衣服,都比較容易皺。幾件棉質襯衫蓋不住屁股,她也沒帶寬松的短褲。
都是謝椋裝的衣服,她根本就沒仔細看。
謝椋慢慢靠近她,擡擡手,又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可以看看嗎?”
清然微愣,知道他是想看過敏的地方,只是不明白為什麽要問。
她捂着脖子的手慢慢松開,露出那一大片肌膚,自己還拉了一下領口,露出半個肩膀,好讓他看清楚那過敏的地方。
紅疹子好像越長越多,謝椋皺緊了眉頭,面色愈發凝重。
怎麽這麽嚴重?
“我的衣服你可以穿,先穿我的吧,明天去買衣服。”
現在出去不算晚,但是清然經不起折騰了。
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清然點點頭。
那片肌膚愈發的滾燙,瘙癢,清然忍不住又撓了兩下。
謝椋見狀,皺着眉抓住清然的手,又摸了摸那片肌膚。
手指觸碰到的一瞬間,清然顫了一下。
他的手也有些涼,被他碰過的地方都很舒服。
謝椋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拿衣服。
這情形,在不離開他就要忍不住了。
将衣服換下來,清然才覺得好受一些,感覺身上的疹子都消下去一些了。
謝椋拿給她的是一件棉質襯衫,不是特別軟但是膚感很好,清然穿上去也很舒适。
長度到了大腿中間,也不會走光。
其實就他們兩個人,也不用擔心走光的問題,遲早能看到的東西。
只是謝椋不想讓她感到不适。
衣服很大很寬松,清然将領子全部扣好也露出了鎖骨,将袖子卷起來,露出手臂。
還好這衣服并不貼身。
藥膏已經送了上來,謝椋看着說明書,見清然換好衣服走出來,便想給她塗藥。
兩條又白又細的長腿,出現在他面前,謝椋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流出點什麽不合時宜的東西。
“過來塗藥吧。”
謝椋微微向旁邊挪了一下,給她留出位置。
清然捏着衣服,有些不自然,她張了張口,想說可以自己塗藥的。
只是見謝椋一只手拿着打開的藥膏,另一只手拍拍他身邊的位置,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他們是夫妻,這都是很正常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想到這裏,清然眨眨眼,坐到了謝椋身邊。
将頭發全部攏在一側,解開兩個扣子,将過敏長了紅疹的地方全部露出來。
謝椋摘了眼鏡,眼前的事物有一點點的模糊,沾了藥膏的手指一頓,沒有落在她的皮膚上。
冷白的皮膚,和她身上的白色襯衫顏色很接近,好像沒什麽血色,泛着瑩瑩的光澤,在燈光下好像發着光。
長了紅疹的地方格外的觸目驚心,卻也有着病态的美感。
好像……還能看見她皮膚下的血管,脖子上,鎖骨的溝壑。
指尖碰觸到她的肌膚,清然微微抖了一下,随後就見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躲開。
清然分不清熱的是她還是謝椋的手,她看着他,一點點将那乳白色的藥膏抹在自己的皮膚上。
但她能感受到,幫她塗藥的那只手,微微地顫抖。
她擡眸,撞進一片深淵。
謝椋漆黑的眼眸裏,倒映着她的模樣,黑色的發絲糾纏着她的皮膚,襯衫的褶皺藏了無數的欲望。
清然看見了他眼裏的忍耐,望見他通紅的耳尖,心裏明白了什麽。
再怎麽紳士,再怎麽優雅,他終究是個男人。
血氣方剛的男人。
空氣有些暧昧,清然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咚……咚……咚……
她聽到的,是謝椋的心跳聲,還是她的心跳聲?
被塗了藥膏的地方絲絲的涼,不在那麽難受,藥膏是乳膏的質地,不油膩,稍微晾了一會,清然便将扣子完全扣上。
謝椋收好藥膏,擦了擦手。
清然收拾好自己,看向謝椋,良久,問道:“謝椋,謝謝你。”
謝椋微頓,輕輕地笑了。
“沒什麽的。”
清然沒再說話,只是看着他。
謝椋反應過來清然說的是什麽,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別擔心,在你同意之前我是不會做什麽的。”
說罷,謝椋起身。
應該好好洗個澡冷靜一下了,只是塗個藥他就要忍不住了,搞得自己渾身燥熱。
清然看着他去了浴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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