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吾去也
第6章 吾去也
老鐘終于找到了哭聲來源,鐘樓外幾米遠的一片樹影裏,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隐在黢黑的夜色中。
老鐘舒了口氣,對曲冬青說:“別擔心,不是人。”
曲冬青一聽,來了精神,從梁上探出大半個身子,黃綠色的巨睛在黑暗裏猶如兩盞探燈,白色的身影一抖,哭聲改成了一聲低吟,竭力保持着某種沉穩:“別吓我,好嗎?”
曲冬青縮回半條蛇身:“果然不是人。”
老鐘的聲音溫和有禮,有邀請之意:“我知道你是誰,不如近前來講話?”
白色的身影踟蹰不前:“你身上有佛氣,我不敢進去。”
“莫怕,雖有佛氣,與你有益,但進無妨。”
那鬼還在猶豫,怕的不僅是老鐘,還有曲冬青。
老鐘看了眼曲冬青:“你下來,纏住我的鐘身,遮蓋一些佛氣,好讓他進來。”
曲冬青沒動彈。
老鐘無奈地:“就算幫我,是我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
一道勁風,曲冬青纏在了老鐘身上,眼睛瞪着鐘樓外,呲着兩顆尖牙,不斷地吐着蛇信。
老鐘再度邀請:“現在可以進來了。”
白色的身影顫抖地問:“它,它不會對我怎麽樣吧?”
老鐘輕咳一聲,曲冬青只好閉上嘴,眯起眼,擺出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
Advertisement
白色身影終于從黑暗現身,悠悠蕩蕩地飄進了鐘樓。
曲冬青這個天生的大近視眼方才看清那鬼的容貌,騰地一下睜大了蛇睛,這主居然見過的,是趙學年,死了的那個警察!原來老鐘早就知道是他,曲冬青不禁緊了緊肚皮,将老鐘勒得更緊。
不想趙學年一進來倒先開了口:“你怎麽和條蛇在一起?還,還這麽大……”說到最後幾個字,趙學年瞟着曲冬青的表情,聲音委頓下去。
老鐘:“都是因緣,此蛇與我相伴幾百年,并非惡類,趙施主不必驚慌。”
曲冬青輕笑:“那可不好說,惡不惡的看心情。”
老鐘苦于自己沒有腳,否則真想一腳給曲冬青卷月亮上去。
老鐘又問趙學年:“你怎麽還在這裏徘徊,快去投胎吧。”
趙學年搖了搖頭,又低低地哭起來。
老鐘勸道:“你是枉死,若不投胎,困在枉死之地,豈不是成了這山裏的孤魂野鬼?”
“大師!”咕咚一聲,趙學年忽然跪在老鐘面前,語含悲切:“求你幫幫我,我是被人害死的,根本不是什麽意外事故,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我還有老婆孩子,我怕他們也會有危險,實在放心不下。”
老鐘沉默片刻,又勸道:“你既枉死,我可日日誦經超度,助你早登極樂,此生已了,莫誤來世,趙施主,不必留戀往顧自尋煩惱,趁早投胎去吧。”
趙學年跪着向前想要靠近老鐘,又畏懼曲冬青,只好止住,憤然一拳砸在地上,痛聲道:“我不甘,真的不甘,你說既然都是緣,那我死前見的是你,死後見到的還是你,難道不是緣嗎?既然佛度有緣人,超度也是度,不如大師幫我了卻心願,我便安心去投胎,若還有來生,我一定報答你。”
老鐘默然不語。
“大師,你們剛才的談論我都聽見了,我知道你們一定可以幫到我,就算不能找到害我之人,也請這,這位大仙,幫我看看我的家人,若她們能平安無事,我也不再糾纏了。”
曲冬青冷冷地問:“你覺得,我會怕你糾纏嗎?”
鐘樓外忽然又傳來一陣哭啼聲,兩個白影躲在鐘樓門口,微弱的聲音邊哭邊喚:“學年,原來你在這裏。”
趙學年回頭一看,是自己的父母,轉身撲了過去,三個白影抱作一團,放聲大哭起來。
曲冬青幽幽地:“今晚還真是熱鬧。”
趙學年急忙擦了把眼淚,示意自己的父母:“爸,媽,快來求求這兩位大師,他們可以幫我們的。”
三個白影又都重新跪倒在老鐘身下,咚咚地磕起頭來。
老鐘忙道:“三位施主,快快請起,我不是佛祖,莫要拜我。”
見老鐘苦勸無用,曲冬青起了躁性,忽然展開身形,擺動蛇首,對着三個鬼魂張開血盆大口,腥氣撲面。
三個鬼魂頓時吓得四下飄蕩,瞬間又抱在了一起,抖如篩糠,卻也不肯離開鐘樓。
老鐘連忙安撫:“別怕別怕,他就是脾氣不好,不會傷害你們的。”又瞪了曲冬青一眼,曲冬青收起蛇身,耳邊盡是三個鬼魂哭哭啼啼哀求之聲。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一聲雞啼,三個鬼魂不得不走了,曲冬青抱着頭躺在橫梁上,也不理老鐘,呼呼大睡起來。
老鐘也不擾他,獨自看着過往的香客,望着遠山,不知在想着什麽,直到曲冬青随着口水一同掉下來,砸在老鐘身上,倆人同時哎喲了一聲,老鐘吓了一跳,曲冬青摔得有點蒙。
“你怎麽回事?”老鐘頭一次見曲冬青睡到半截能自己摔下來,幸虧寺廟晚課,最後的香客也走光了,否則還真是——不堪設想。
曲冬青喘着粗氣,不知自言自語還是回答老鐘:“夢,夢變了。”
曲冬青那個夢老鐘依稀記得,射箭的男人和被射死的山鷹,那男人是曲冬青尋找了幾百年的恩人,但曲冬青自從被某美女欺騙後,再也不願提報恩之事了,糗在這寺廟裏混日子。
老鐘不動聲色地問:“怎麽變了?”
曲冬青神情恍惚,反而問老鐘:“菩薩怎麽還打人啊?”
老鐘呆住,菩薩打人?打誰了?還在曲冬青的夢裏打?連忙說:“莫要胡言亂語。”
曲冬青看向老鐘,神情有些不爽:“什麽胡說,菩薩居然罵我孽畜!”
曲冬青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人了?老鐘忽然很想笑,又覺不妥,憑着一千五百年的道行強行忍住了:“為何罵你?”
曲冬青臉色不善:“我怎麽知道!那只山鷹已死,我就跑了,結果被菩薩一巴掌扇在臉上,臨了還罵了句:孽畜,醒來。”
老鐘也暗暗納罕,思忖着說:“有些事情雖然不是你我這般智慧所能參悟透的,但不可無視,其中必有原委。”
曲冬青冷哼:“都是那三個鬼鬧的,算了,先去填飽肚子,但願今晚能睡個好覺。”
曲冬青這屁大點的願望并未實現,一連多日,三個鬼魂天天夜半來,天明去,兩個老的總是哭,趙學年則苦苦哀求,老鐘倒真是有耐心,每日誦經超度,柔聲安慰。
曲冬青卻一個蛇頭八個大,又不能真的吞了這三個魂魄,畢竟趙學年一家死得凄慘,可夜夜這般折騰,泥人也有個土性,更何況曲冬青這蛇脾氣!這是要逼他離寺出走嗎?原本是為了尋個清淨的安身之所,這下可好,倒成了煩惱之地。
“你大可以躲到後山去,何必在這裏夜夜煩惱?”老鐘別有深意地出了個主意。
曲冬青卻說:“笑話,這裏乃是我栖身之所,我為何要躲避幾只鬼魂?看他們能鬧到幾時。”
一日,又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等最後一個撞鐘的和尚離開鐘樓,曲冬青忽然蛇身跳下,雙足落地,一襲白衣,翩翩然地站在老鐘面前。
老鐘呆若木雞,望着眼前玉樹臨風的男人,頓時結巴起來:“你,你,曲冬青你……”
“你什麽你,不是想見我人樣嗎,滿足你。”
“你,這是為啥呢?”
“為啥?告別呗,我要走了。”
“告什麽別?走哪兒去?”老鐘有點懵。
曲冬青一攤手:“這日子還能過嗎?你不煩,我可煩了。”說罷,轉身就走,忽又想起什麽,修長的大腿邁過護欄,指尖彈了彈鐘身:“唉,可惜,就是有點舍不得你。”
不等老鐘反應過來,曲冬青轉身就向鐘樓外走去,揮揮手臂,大有奔向自由的架勢。
“你給我站住!” 老鐘聲兒都劈了,嗡的一聲巨響,震得曲冬青直捂耳朵:“你又抽瘋,和尚們可都還沒睡呢。”
“你要去哪兒?”
“哪安靜去哪兒,能睡覺就行。”
“不回來了?”
“不知道,說不定哪天想你了,回來看看。”一揚手,朗聲道:“走了。”
“曲冬青!”老鐘一時情急,張嘴罵道:“你個慫包,爛泥扶不上牆的兔崽子。”
曲冬青忽然站住了腳,轉過身來,斜睨着老鐘:“老家夥,你罵誰?”
老鐘有點語無倫次:“我沒,沒罵你,哦,不,罵你了,怎麽樣?”
一雙蛇眼即便成了人眼,也透着一股冷飕飕的涼意,曲冬青盯着老鐘,鑽皮透骨的。
老鐘除了大腦發熱,周身都是涼的。
曲冬青忽然噗嗤一笑:“想不到你居然還會罵人啊,這可不像禮佛之人,不過下次記住,我是蛇崽子,不是兔崽子。”
老鐘正色道:“你來去自由,我的确管不着,可是你得等我把話說完再走。”
曲冬青一抱雙臂靠在鐘樓的紅柱上:“行,你說。”
老鐘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迅速組織語言:“有件事我本來想告訴你的,怕你心煩,就沒說,現在既然你要走,我不得不說了。”
曲冬青點了點頭:“開場白說完了,繼續。”
老鐘:“那日你從梁上跌落,我剛好也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菩薩。”
曲冬青不禁眯了眯眼:“這麽巧?”
“對,菩薩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曲冬青望着老鐘,神情莫測。
“佛度有緣人。”
曲冬青微微一笑,老鐘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張人臉的确養眼,但是某種表情到了人臉上,還不如在蛇臉上看着更善良。
曲冬青轉身即走,看都不看老鐘一眼,老鐘在他身後喊道:“認識了幾百年,我有沒有騙過你?”
曲冬青再次停住腳,的确,老鐘雖然屁話、廢話、氣話很多,但惟獨沒有說過謊話,他還真沒騙過他。
老鐘就差拍着胸脯了:“出家人不打诳語。”
“出家人還不能罵髒話呢。”曲冬青回過身,面無表情地盯着老鐘。
老鐘連忙點頭:“好,剛才是我錯了,給你賠個不是。”
曲冬青冷聲問:“你想怎樣?不妨直說。”
老鐘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誠懇:“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曲冬青眉頭一皺:“如果要是趙學年的事,免談。”
老鐘忙說:“他與我有緣,我與你亦有緣,我度他,你幫我。”
曲冬青沒作答,鐘樓裏一時寂靜無聲。
老鐘的聲音深沉悠遠:“世間萬物,皆為因果,你與其找個新地方睡大覺,不如幫那趙學年了卻心願,又或許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此次下山怎知沒有機緣得償夙願?”
曲冬青淡淡地:“我說過,我不想再報什麽恩了。”
老鐘嘆了口氣:“雖說你上次報恩被奸人所害,但誰說不是一種歷練?我有我的功課,你也有你的功課,報恩都如你所願,一路順遂,又怎見證一片赤誠?再壞的人心也無不可諒,不可忘、不能諒的恐怕還是己心。”
曲冬青心頭一動,上次報恩之事他并沒有都跟老鐘和盤托出,有些事始終羞于啓齒,大意失荊州不說,個中曲直也只有自己最清楚,那女人固然可恨,可自己的所作所為又如何釋懷?沒想到老鐘一語道中心事,曲冬青半晌無言。
天邊的晚霞燒紅了周邊的山巒,老鐘古銅色的鐘身仿佛鍍上了一層玫瑰金,也映得曲冬青雪玉般的臉上一片緋色。
“好,我答應你,但咱話得說明白,我是幫你,不是為了那趙學年。”
老鐘釋然一笑:“好,幫人幫己本無差別,随你。”
忽聽一旁傳來咚咚之聲,三個鬼魂不知何時已來到鐘樓,對着老鐘和曲冬青磕頭謝恩。
曲冬青斜眼看去:“這天還沒黑呢,你們怎麽就敢跑出來了?”
趙學年倒也直言不諱:“做了幾日鬼,找着點感覺了。”
曲冬青終于下山去了,三個鬼魂也不敢再擾老鐘,按老鐘的指引去聽和尚們念經。
鐘樓裏恢複了往日的寂寥,老鐘卻沒有任何睡意,望着鐘樓外的樹林,忽然喚道:“還不出來嗎?”
随着一陣撲棱棱的聲響,一抹亮眼的翠綠停在老鐘腳下的護欄上,聲音也細碎:“哎呀,又被你發現了。”
望着腳下的小家夥——一只色彩斑斓的翠鳥,老鐘問:“召了你幾日,怎麽現在才來?”
翠鳥指了指房梁;“他要是不走,我哪敢進來,萬一被發現,一口吞了我。”
老鐘:“都說了,他很少吃飛禽之類。”
翠鳥哼道:“哦,這麽素口的蛇妖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老鐘淡淡地:“鳥類太小,他吃不飽。”
翠鳥:……
“喂,我說,你怎麽敢騙他,還敢拿菩薩騙他,他若知道真相,跟你沒完,菩薩若是知道了,你這上千年的修行還要不要了?翠鳥雖是責備的語氣,卻也透出些許擔憂。”
老鐘嘆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度人先度己,度趙學年,也是在度曲冬青。”
翠鳥低頭想了想,又問:“那你召我來何故?”
老鐘道:“你也下山去,助他一臂之力。”
“啥?幫曲冬青?不會吧老鐘,雖說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可我才四百年的修行,他都八百多年了,萬一被他識破,再小也是肉啊,我真的會被他一口吞了的。”
“放心好了,你直言告訴他是我叫你來找他的,他不會把你怎麽樣,何況你已修煉成人,曲冬青雖然性情乖張頑劣,但本性向善,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你。”
翠鳥疑惑:“既然如此,為啥每次趁他不在你才召喚我?不是不會吃我嗎?”
老鐘:“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翠鳥:……
“老鐘,你還真是夠意思!”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語!”
# 第二卷 :入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