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亂舞

第26章 亂舞

第二天傍晚,巧不巧的,“田螺姑娘”和刑警大人在一個十字路口碰上了,都在等紅綠燈,孟凡開着車,随意一瞟,就看見曲冬青騎着那輛烏龜爬也等在斑馬線後,後邊坐着方萃,兩條胳膊摟着曲冬青細窄的腰。

車窗滑落,孟凡看着這對捂着頭盔的金童玉女,方萃眼尖,也看見了孟凡,興奮地揮着小手,隔着頭盔,聲音悶悶地傳來:“孟警官。”

曲冬青扭過臉,看不清什麽表情。

孟凡打着手勢,示意前方停車,綠燈一亮,曲冬青突突地載着方萃揚長而去,孟凡懵逼了兩秒,麻利的雙閃換轉向,二話不說地追了上去。

車開到一片社區,曲冬青和方萃鎖好了烏龜爬,這就是周雪琛住的地方,社區很大,樓宇密集,已經是吃過晚飯的時間,到處都是出來乘涼的人,大人叫,孩子跑,十分嘈雜。

曲冬青皺了皺眉,他喜人間煙火氣,卻厭人間嘈雜音。

“喂,他剛才叫我們,你怎麽不停車?”

“沒功夫。”

方萃指了指露天廣場上的那些人:“這就是廣場舞,不過這個社區大,舞隊有好幾個呢,周媽媽參加的那個隊是這裏人氣最旺的,最多的時候五六十人呢。”

曲冬青擡眼望去,不少上了歲數的人,三三兩兩紮堆在自己的地盤上,守着音響喇叭,開始甩胳膊甩腿做點熱身運動。

正看着,忽然鼻端飄來一股香水味,緊接着後脖梗子就被人一把抓住了,還稍稍用了點力。

曲冬青不慌不忙,腳底往後一絆,肩頭一扭,一只手就把擒住自己的人來了個反手摔,好在那人反應還算靈敏,借勢卸力沒摔成,卻也踉跄了一下方才站住。

孟凡紅着臉,有點不服地看着曲冬青,媽的,真是搞不懂了,他一個警察總是搞不定這家夥,屢屢被他掙脫,還反攻。

“咦,你怎麽跟來了?”方萃有點稀奇地上下打量着孟凡。

孟凡白了她一眼,沖曲冬青沒好氣地問:“我剛叫你停車,你沒看見是怎麽着?”

Advertisement

曲冬青抱着頭盔也眯起眼打量着不同往日的孟凡:“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叫你停車,你跑什麽?”

“我違反交通規則了?”

“沒有。”

“沒有你喊我停車幹什麽?”

孟凡:……

方萃指了指旁邊的樓:“孟警官,我們今天有正事要辦,客戶住在這裏。”

孟凡問:“什麽客戶?”

曲冬青反問:“我的業務為啥要告訴你?”

“你吃嗆藥了?”

“該吃藥的應該是你吧?怎麽,屁股不疼了?”

方萃好奇地:“屁股?什麽屁股?”

倆人同時斥她:“閉嘴!”

方萃癟癟嘴,日後一定要告訴老鐘她所受的一切,一個曲冬青已經夠難伺候了,再加一個不知為什麽總是看自己有點不順眼的孟凡,這都是什麽人間疾苦?

“好了,我要做事了,孟警官,你要是還想跟就跟!”曲冬青一扯方萃,轉身走了。

昨天還賢惠的跟田螺姑娘似的,今天就拽的六親不認,還真他媽的喜怒無常,孟凡插着腰站在原地,想了想,還就真跟上來了。

周雪琛打開房門,看到三人,驚訝了幾秒,先跟站在最後的孟凡打着招呼:“孟警官?”

孟凡想退回電梯去,也來不及了,這女人,他認識的。

周雪琛有些意外地看向對曲冬青:“原來你認識警察啊,難怪年紀輕輕就自己開偵探事務所了。”

曲冬青嘴角輕輕一抽:“別誤會,他是我哥,知道我今天來找你,非要跟來看看。”

孟凡的嘴角也一抽,這會說啥也晚了。

周雪琛趕緊請大家進屋,自己去了警局那麽多趟都無法受理的事情,今天終于有警察親自登門,對曲冬青不禁刮目相看,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事已至此,孟凡也只好陪着曲冬青把戲演下去,只說自己是陪弟弟,純屬私人行為,跟警方沒半點關系,周雪琛來過警局很多次,周媽媽的死亡屬于正常病故,連一點他殺的證據都沒有,根本不足立案,後來再去,大家都躲着她,今天要不是曲冬青,自己也不會主動送上門來。

周雪琛的房子兩室一廳,布置的簡單幹淨,卻有些黯淡無光,從窗外吹來夏天傍晚特有的涼風,依舊透出幾分熱燥,小餐桌上擺着一份吃剩下的漢堡、薯條,周雪琛連忙收起桌上的食物,聲音也透着黯然:“一直都是媽媽給我做飯,現在就我自己了,沒必要起火了。”

窗外的聲浪也随着晚風吹進來,當周雪琛把茶水端上來的時候,外邊的聲浪已經一浪高過一浪,曲聲嘈雜,歌聲高亢……

周雪琛走到窗前:“一到晚上,就是最熱鬧的時候,那邊人最多,媽媽生前就在那個隊跳。”

幾個人湊過去,果然,在社區另一頭的廣場上,黑壓壓的聚集着一群人,井然有序地排排站,少說好幾十口子,随着震耳欲聾的歌曲,就像被什麽催眠了似的,一起搖擺,大部分都是上了歲數的老年人,也有不少年輕人夾雜其中。

曲冬青問:“住在這裏不吵嗎?”

周雪琛嘆了口氣:“我們這邊還好,大不了關上窗戶,那幾棟樓離得近就慘了,即便關上窗戶也夠嗆。”

“每天都這樣?”

“冬天好些,出來的人不多,她們就是春暖花開的時候開始跳,一刮西北風就不跳了,趕上刮風下雨的也不跳,所以啊,好多人都說寧可聽風聲雨聲雹子聲,也不聽她們的喇叭聲。”

“這難道不算擾民嗎?沒人報警?”曲冬青看了孟凡一眼,孟凡沒搭理,一般像這樣的普通民事糾紛輪不到他們刑警管。

周雪琛頗為無奈:“怎麽沒有?年年都有,物業管不了,警察來了也只是調解幾句就走了,她們照樣跳,誰也管不了,連我媽媽那麽明事理的都說,這是一個公民的自由。”

曲冬青喃喃地:“是啊,所謂的自由,必定有人快樂,就會有人痛苦。”

一直沒說話的孟凡忽然問:“我記得,幾年前這個社區是不是出過一起因民事糾紛引發的死亡事故?”

周雪琛略一思索,立即說:“對,是有這麽回事,還是你們警察記憶力好,大概……三年前吧,都是因為廣場舞鬧的,好像是離廣場最近的那棟樓,死了個男的,因為兒子要考大學,每天溫習功課,受不了她們的音響,幾次找她們理論都沒有效果,最後雙方吵了起來,吵着吵着那男的就犯心髒病了,那時候我媽媽剛參加她們的舞隊,還是她給做的現場急救,可惜,送到醫院的時候,人還是沒了,我媽媽為這事有些日子沒去跳舞。”

曲冬青問:“那家人後來怎麽樣了?”

周雪琛搖搖頭:“不清楚,那件事過後,舞蹈隊消停了好一陣子,後來又漸漸恢複了,大家還不是照樣過日子,也沒什麽人再提了,畢竟是意外。”

說到這裏,周雪琛敏感地看了眼曲冬青:“你不會覺得,我媽媽的死跟那件事有關吧?”

曲冬青還沒說話,孟凡先開了口:“只是随便問問,你別多想,做什麽都要講證據,我們也只是多了解一些情況。”

方萃問:“昨天我在社區裏聽到一些事情,那個趙英芬趙姨,在她去世前,家裏是不是死了條狗?”

周雪琛頗驚訝地:“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是啊,那是趙姨養的一只雪納瑞,叫瑞瑞……”

曲冬青別有深意地看向孟凡,一絲隐含的笑意,極其的不厚道,孟凡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想起劉瑞瑞的那張貓臉,飛速地白了他一眼。

周雪琛的聲音繼續着:“趙姨可疼這只狗了,養了七八年當孩子疼,頭天還好好的,我下班的時候見趙姨溜它,還逗它玩了會,活蹦亂跳的,第二天卻突然死了,抱到寵物醫院,也沒查出死因來,懷疑可能是歲數大了突發心衰導致的。”

曲冬青看過來:“又是心髒病?”

周雪琛:“是啊,我媽媽說狗和人一樣,也會得心髒病的。”

孟凡和曲冬青對視了一眼,孟凡習慣性地掏出小本本,在上邊寫了幾筆。

周雪琛:“瑞瑞死了,趙姨特別的傷心,她原本就糖尿病、高血壓什麽的,一下子病倒住了院,那兩天我媽媽經常過去陪她,後來趙姨出院了,大家都以為沒事了,沒想到趙姨突發腦溢血摔倒在自家的地板,就這麽沒了。”

“你媽媽的那個本子找到了嗎?”曲冬青問。

“沒有。”

方萃舉了舉手,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有件事是我從一堆老太太那兒聽來的,不知道跟我們要查的事情有沒有關系?”

周雪琛:“你盡管說。”

“周姐姐,你知不知道舞蹈隊從今年春天開始還有兩個老太太也死了呢?”

周雪琛愣了下,努力回憶着:“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媽媽提過一嘴,是誰來着……”因為實在想不起來而略有些着急:“她們跟我媽媽不熟,她随口一說,我一聽了也就算了,不過應該都是舞蹈隊的人。”

“沒事,這些一查就知道。”曲冬青站起身,又溜達到窗前,望着那些舞動的身影,繼而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安排我看看周媽媽的屍體?”

其他幾人皆是一愣,周雪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孟凡小聲說:“你要想看,我可以給你看看警局的屍檢報告。”

曲冬青毫不領情:“不用了,屍檢報告不是說正常死亡嗎,我看了也沒用。”

孟凡告訴自己,偉大的人性都是先從學會忍耐開始的。

從周雪琛家出來的時候,華燈高照,整個社區依然沉浸在一片歡鬧的海洋中,铿锵有力的歌聲唱得人熱血沸騰,舞蹈中的人們随着強有力的節奏揮舞着自己的手臂,臉上散發着異樣的光彩。

方萃蹲在路邊嚼着口香糖,聽着兩個男人的一番對話:

“你看屍體幹什麽?這可不太符合程序。”

“家屬同意了,沒問題,別蒙我不懂法。”

“你懂驗屍?!”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可優秀了,你慢慢品。”

“曲冬青你別跟我這嘚嘚瑟瑟的,今天是風明天又是雨,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還就不信你能驗屍了!”

“不信就跟我一起去驗。”

“當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你這神探怎麽把這謊圓回來。”

“我說哥哥,咱能不能別老鸹站在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行嗎?”

“你什麽意思?我哪裏黑了?”

方萃實在受不了了:“你們能不能別吵了?”

果不其然,男生二重唱:“不能。”

方萃給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

曲冬青直視着孟凡:“那好,我問你,你今晚是不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海上花?”

孟凡忽然不吱聲了。

方萃的小嘴開炮了:“诶,孟警官,咱不是說好一起去的嗎?怎麽能自己單幹呢,你是不是想甩了我們倆啊?哦,我說呢,你今天怎麽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的……”

曲冬青更正:“是騷氣四溢!”

難怪今天曲冬青給他臉色看,孟凡咬了咬後槽牙:“怎麽說話呢,我這是喬裝暗訪。”

“為什麽要自己去?”方萃誓不罷休。

孟凡又不說話了。

曲冬青一猜即中:“別問了方萃,孟警官是覺得跟我們一起不方便,想自己先去探探路子。”

孟凡不得不承認:“那地方花天酒地的,你們兩個小朋友還是在家等我信吧。”

曲冬青似乎被什麽踩到了蛇尾,冷眼看向孟凡:“誰小朋友,你才多大就說我小?好,那你也不用陪我去驗屍了。”

“曲冬青,你又獨斷專行。”孟凡嘴跟不上,只能靠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表達對曲冬青的不滿。

曲冬青反而眯起蛇眼:“我看你還是回家繼續養屁股吧。”

方萃的口香糖啪地一下糊在臉上。

第二天,孟警官原本已經不疼的屁股,亦如曲冬青所願,傷口又發炎了。

--------------------

刑偵文難免會涉及到一些社會問題,但這個不在本文探讨之內,寫手只是寫出來,也不做任何個人評判,也希望看文的魚寶們只關注案情本身既好,無須在意其他的,小指拜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