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第039章 【39】
【39】/晉江文學城首發
明婳連夜跑回了瑤光殿。
但哪怕她說了再也不想見到裴琏, 第二天中秋宮宴,還是不可避免地會碰上,甚至還要同坐一張桌。
一想到這點, 中秋這日一早, 明婳就垮着一張臉。
采月和采雁伺候着她梳妝, 見她這模樣,既好奇又擔心。
最後面面相觑了一通,采月問:“主子, 到底怎麽了嘛,前兩日不還好好的嗎?”
連着三晚宿在紫霄殿, 這待遇說是專寵也不為過。
可昨日深夜, 主子竟只穿着襪子, 便氣沖沖喊着要回瑤光殿。
得虧夜裏黑燈瞎火的,福慶又及時把鞋送了過來, 不然要是被人瞧見, 指不定要傳成怎樣。
兩婢昨夜便想問,但主子正在氣頭上,她們也不敢吱聲。
如今一夜過去, 見主子還是悶悶不樂,不禁勸道:“今日是中秋呢, 待會兒還得去給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請安, 宮外的诰命夫人們也都會進宮, 咱可不好着相。”
明婳自然也知道這個理, 但就是忍不住。
昨夜回到瑤光殿, 她複盤了這三晚的細節, 簡直是越想越窘,越窘越氣!
要不是她會一點摸骨描畫的本事, 還不知道要被那個大混蛋騙到猴年馬月。
尤其是第一晚,虧得他還好意思,讓她喊他“玉郎”。
呸呸呸,臭不要臉!
估計他嘴上說着要伺候她,心裏在偷笑她蠢吧。
“可惡,實在可惡!”
明婳怒上心頭,忍不住攥拳砸了下桌子。
嘶,好痛。
她氣惱地揉了揉掌根:“連破桌子都欺負我,我看這東宮從上到下都克我!”
這話一出,采月采雁面色大變。
“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是啊是啊。”
采雁連忙四周張望,确定其他宮婢都守在外頭,這才松口氣,疑惑道:“主子,您這到底是怎麽了嘛,好歹和奴婢們說說,奴婢們也能替您出出主意?”
迎上婢子們關切的臉龐,明婳卻是啞口無言。
這種丢人的事,要她怎麽說得出口?
怪就怪自己太蠢,竟然真信了裴琏的鬼話。
而今吃一塹長一智,明婳深刻意識到從前自己是有多蠢。
好在她趕在中秋之前識破了那男人的詭計,待會兒見到姐姐,她就要與姐姐商量和離之事。
思及此處,明婳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們別問了,替我梳妝打扮吧。我現下雖氣惱,但在皇祖母和母後面前還是有分寸的。”
兩婢見她這般說,便也不再多問,一個去挑裙衫,一個拿牙梳篦發,分別忙活起來。
半個時辰後,一襲黃绮折枝花卉齊胸襦裙的明婳,烏發高挽,環佩叮當地來到了慈寧宮。
彼時許太後和皇後正在側殿用早膳,聽宮人禀告太子妃來了,太後彎眸笑道:“快請進來。”
明婳娉婷入內,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兒拜見皇祖母、母後。”
“免禮。”
太後笑着颔首,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贊道:“你今日這身裙衫倒是應景,且這顏色襯得你容色秀麗,人比花嬌。”
明婳羞赧:“皇祖母謬贊了。”
一襲鳳袍的皇後聞言,也看了她兩眼,道:“可用過早膳?”
“出門前墊了兩口糕餅。”明婳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餐點,悄悄抿了下唇。
皇後眼尖心細,唇角輕翹了翹,道:“現下還早,過來陪我們再用一些。”
明婳本來還想矜持一二,擡眼對上皇後那雙清明剔透的眼睛,也不再拿喬,紅着臉點頭:“好,那兒就再吃點。”
她上前入座,宮人很快添了副新碗筷。
明婳來之前着急,也沒好好用膳,這會兒能坐着吃些熱乎的,拿着筷子大快朵頤。
許太後眉眼含笑:“不着急,慢慢吃。”
又讓宮人将她愛吃的點心,挪到她面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別怕胖。”
見兩位長輩都這般慈藹包容,明婳吃着吃着莫名有些心酸。
若明日真的回了北庭,她定會舍不得太後、皇後還有小公主……
唉,都怪裴琏!
明婳恨恨嚼着嘴裏的水晶包,只覺他簡直是一家子好筍裏出的爛竹子、臭木頭!
用過早膳不久,長安城內三品以上的王公貴族、官宦女眷也都候在慈寧宮外,靜待傳召。
許太後和皇後在花廳接待命婦們,明婳作為太子妃,規矩端正地坐在一側。
接受命婦們請安的同時,她細心觀察着太後和皇後是如何待客,又是如何與各家女眷寒暄客套。
觀察一番後,明婳發現其實與從前在肅王府,北庭那些官員女眷來家中給自家阿娘請安,并沒多大區別——
要說區別,大抵是北庭那些都是四五六品官員的家眷,而眼前這些女眷,家裏個個都是三品以上世家勳貴。
一個個穿裝更為華貴,舉手投足更為高雅,規矩禮數也更為周全板正。
明婳看了一陣,心下覺得并沒多難,若下次要她設宴待客,她也能應付,于是她百無聊賴地将視線投向人群裏的姐姐明娓。
作為肅王長女,今日宮宴,明娓也進了宮。
她按照品階站在下首,自也感受到妹妹瞧來的目光,只擡頭飛快對視了一眼,又很快低下頭。
待到請完安,諸位女眷随着皇後挪步到太液池旁的含涼殿,衆人分散入座,各自游玩時,明娓才走到明婳身邊,眉梢輕擡。
“方才請安,你總看我作甚。”
“閑着沒事嘛。”明婳道:“其他人我也不熟,不就只能多看看你。”
明娓嘴角一抽:“好歹也是太子妃了,在外頭也得莊重些。”
明婳沒反駁,朝周圍掃了一圈,見殿內貴婦貴女們各自閑聊,便挽着明娓的手:“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吧。”
明娓微詫:“這都快要開宴了。”
明婳:“只是快開了,不是還沒開麽。”
明娓看一眼妹妹,無奈:“好吧。”
姐妹倆一道離了殿,也沒走遠,只在廊庑外慢慢踱步,宮婢們隔着一段距離遠遠跟着。
明婳斟酌片刻,抿唇問:“姐姐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種藥,能改變人的嗓音?”
明娓愣了下,蹙眉道:“好像聽說過有這麽一種江湖密藥,能在短時間改變人的聲音,不過我也沒研究過。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原來真的有這種藥。
明婳搖頭:“沒什麽,我就随便問問。”
挽着手又往前走了十來步,她故作淡然道:“姐姐,你之前說若我想和離,便去找皇後娘娘,可皇後娘娘真的有辦法讓我和離嗎?好歹是皇室姻親,對方還是太子,恐怕不大容易吧?”
明娓聞言,停下步子,驚愕看向自家妹妹:“你要和離?”
明婳沒正面回答,只望着她道:“若是和離,是不是只有太子妃病逝這一個法子?”
明娓眉頭皺起:“婳婳,出什麽事了,突然說這些怪話?”
明婳垂眼,咬了咬唇。
若說早上那會兒還氣勢洶洶、堅定不移地打算和離,可現下真的面對姐姐,面對那一大堆的官眷诰命,上頭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
和離這件事,并非小孩子過家家。
她現下心亂的很,一邊是裴琏在骊山行宮和她說的那一大堆道理,一邊又是被他欺騙戲耍的憤怒與委屈,理智與情緒在厮打着,她習慣性求助信賴之人,試圖讓旁人給她指出一條明路。
糾結良久,再加上明娓的再三追問,明婳終是沒憋住,将她與裴琏這些時日的争執統統說了。
末了,她茫然看向明娓:“姐姐,若換做是你,你會怎麽辦?”
明娓沒想到自家妹妹竟真的給太子塞了和離書,更沒想到太子還提出找情郎這個法子……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但細細再琢磨,她怎麽覺着,太子并非像妹妹說的那樣毫無情意?
真的無情無意,就憑裴琏在官場上雷厲風行的手段,有一百種利落手段處理和離這事,何必費心費力、喬裝他人來陪妹妹過家家?
明娓看着滿臉苦惱的妹妹,又想到太子那張冷冰冰的臉。
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倆木頭湊在一塊兒,當真是愁死人。
“若是我的話,打從一開始嫁過來,我就不會對他動心,更不會想着和他談情說愛。只要他不阻攔我在長安開鋪子,他要忙政務就忙,要納妃妾就納,反正大家搭夥過日子,各取所需,愛不愛的無所謂。”
明娓道:“不過你嘛,你若真的受不了他這般冷淡,還是想找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那咱們明兒一早就去找皇後娘娘,把緣由說明。病逝就病逝,這姻親結不成就不結,總比結為一對兩看相厭的怨侶強。”
明婳目露憂色:“這能成麽?”
明娓:“只要你想好了,能成不能成,咱都給它辦成!反正皇後娘娘那邊你不必擔心,她最是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哪怕是為着太子的幸福,她應當也不會強留你。”
明婳聞言,微怔:“這話怎麽說?”
明娓見妹妹一臉懵懂茫然,躊躇片刻,還是決定把那宮廷秘辛與她說了,省得她糊裏糊塗,搞不清狀況。
“你可還記得,當年皇後将太子托付給爹爹阿娘,想讓他随我們一同回北庭?”
“當然記得。”明婳點頭:“若非皇後病重,将殿下急召回去,他沒準還是我的竹馬呢。”
明娓往後看了看,見宮人們都離得遠,這才湊到妹妹耳邊嘀咕起來。
且說當今皇後李妩,年輕時是永熙帝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但在她和永熙帝即将成婚時,永熙帝被先帝廢去太子位,發配去了北庭。
皇後為保全自家,另嫁他人。
誰知三年後永熙帝複起,登上皇位,對已為人婦的未婚妻念念不忘,愣是用了手段拆散夫妻,将皇後奪回身旁。之間經歷一番曲折,皇後于郁郁寡歡中誕下兒子裴琏。
“聽阿娘說,皇後那時病得很重了,精神萎靡,形銷骨立,一誕下太子,看都沒看一眼,就派人送給太後撫養。皇後之所以将太子托付給爹娘帶去北庭,也是覺着她大限将至,才起了托孤的心思。”
明婳聽罷這往事,整個目瞪口呆:“這和阿娘與我說的,完全不一樣!”
肅王妃告訴明婳的版本是,帝後兩情相悅,皇後一開始顧及自己是二嫁之身,方才以“沈氏女”的身份入宮為貴妃,誕下大皇子。後來被皇帝真情所打動,才以真實身份入宮,正式封後。
“阿娘是怕你知道真相,在帝後面前失态,畢竟你臉上一向藏不住事的。”
明娓深深看了明婳一眼:“而且他們往後都是你的長輩,阿娘也不好和你說他們的私事,你懂吧?”
明婳:“……好吧。”
知女莫若母,她無法反駁。
“總之,皇後年輕時吃過強求的苦,定然不願再見後輩們重蹈覆轍,只要你去與她開口,她定會盡力幫你的。”明娓聳聳肩:“反正阿娘是這樣與我說的。”
這麽一說,明婳也明白了。
只是再想到帝後恩愛的模樣,心裏不禁多了一絲別樣的滋味。
虧得她之前還當帝後是與自家爹娘一樣恩愛的模範夫妻,豔羨不已呢,原來背後還有這麽一番糾葛。
至于自小就被生母冷待的裴琏……
明婳神色微凝:“怪不得小時候見到他,就覺得他孤僻冷淡,不愛說話,也不合群,原來……”
那時的他,從未得到過母親的愛。
沉默了好一陣,明婳問:“姐姐,你說這些事,殿下知道嗎?”
明娓想了想,道:“雖說這樁宮廷秘辛已被陛下壓下,這些年無人敢再議,但太子比咱們年長三歲,又是親歷者,他那樣聰明一個人,應當也暗中調查過吧。”
“反正我覺得他是知道的。”
“……”
明婳再次沉默下來。
恰逢殿內開宴,宮人上前提醒,明娓應了聲“好”,又拍拍妹妹的肩:“和離之事,你再好好想想,反正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和哥哥都站在你這邊。”
這日夜裏,暮色四合,一輪金滟滟的明月高懸天邊,清輝遍灑。
千秋殿內燈火通明,各處都擺滿了應景的燦耀金菊,殿中還以各色彩菊擺出一個巨大的福字,一派洋洋喜氣的佳節氛圍。
明婳也在宴上再次見到了裴琏。
今日他着一襲紫蒲色麒麟錦袍,玉質金相,身姿挺拔,端的是清冷矜貴,與昨夜那緋袍披發的風流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甫一入殿,他便引得全場側目。
衆人紛紛起身,擡袖行禮:“太子殿下萬福。”
和小公主坐在一塊兒的明婳也站起身,姑嫂倆一道朝來人的方向行禮。
裴琏淡淡說了聲“免禮”,徑直走向姑嫂倆。
裴瑤一看到自家兄長那臉色,便覺得不妙,餘光又悄悄瞥向自家嫂嫂。
只見上一刻還笑眸彎彎的嫂嫂,這會兒耷拉着眉眼,似有不虞。
這是……吵架了嗎?
裴瑤心裏好奇,但之前被母後訓斥過不許幹涉兄嫂之事,她也不好多問。
待裴琏走到兩人面前,裴瑤主動招呼:“皇兄你來了。”
裴琏點頭:“嗯。”
視線落向一身嬌俏黃裙的妻子,他薄唇微抿,朝她伸出手:“随孤入席。”
看着那只修長白淨的大手,明婳眼睫輕顫了顫。
遲疑兩息,她還是将手放了上去。
并非原諒他,而是殿內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吵架歸吵架,卻不可當衆鬧笑話。
裴瑤早就知道皇兄一來,定會把皇嫂帶走。
只是看着他們夫妻倆并排坐着,神色都淡淡的,皇兄面無表情倒也罷了,畢竟他一向都那樣,可嫂嫂也一臉悶意……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不單單是裴瑤,待到宮宴開席,歌舞靡靡,觥籌交錯,永熙帝也在上座與皇後嘀咕:“我怎麽瞧着琏兒和他新婦不太對勁?”
一襲紅霁色牡丹金繡鳳袍的皇後端坐鳳椅,朝下首那對貌合神離的小夫妻瞥了一眼,也微微蹙起柳眉。
永熙帝道:“照理說不應該啊,我可聽說連着三日,新婦都宿在紫霄殿,兩個小家夥如膠似漆,熱乎得很。”
皇後睇他:“你也注意點你的身份,哪有當父親的成日打聽兒子兒媳的私房事。”
“阿妩別冤我,哪有成日。”
永熙帝輕咳道:“再說了,這不是擔心兒子嗎,他是個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後抿唇,又看了看兒子兒媳,提醒永熙帝:“明日謝家兄妹便要回北庭了,你讓琏兒帶着婳婳出城送一送,再多提醒他兩句,婳婳是遠嫁,如今離了家鄉,別了親人,正是傷心時候,他更該溫柔體貼些,便是不願,裝也給我裝出副樣子來。”
“放心,這事包我身上。”
永熙帝一口應下,再看皇後眉眼間的憂色,執箸給她夾菜,“今日佳節,莫要皺眉,來,嘗嘗今夜的櫻桃肉可合你的口味。”
皇後看着自家夫君關懷期待的眼神,也不再去想小輩們,拿起筷子嘗起佳肴。
燈火通明的大殿裏,明婳一會兒埋頭吃東西,一會兒擡頭看歌舞,就是不肯偏臉看身旁一眼。
裴琏本以為昨夜讓她回瑤光殿冷靜了一個晚上,今日她能氣消一些。
沒想到這小娘子個頭不大,氣性不小。
不看他一眼,也不和他說一句話,甚至他主動與她搭腔,她也置若罔聞。
實在是愈發膽大。
眼見她又提壺倒了杯桂花露酒,他濃眉一擰,終是擡手止住:“你已經喝了五杯。”
明婳仍是不看他,只握着酒壺與他較着勁兒:“才不要你管,你松開。”
“明婳。”裴琏沉聲低喚:“別胡鬧。”
這句“明婳”喚得明婳心裏一酸,她垂眸:“殿下還是喊我謝氏吧,我可配不上您這般親密的稱呼。”
說罷,手腕使勁兒,偏要倒酒。
裴琏下颌微繃,礙于場合,也沒再阻攔,由着她倒了第六杯酒。
只是在她喝下之前,他肅聲望着她道:“喝酒誤事,你若喝多了頭疼,明早起不來送你兄姐,莫怪孤沒提醒你。”
明婳握着酒杯的手一頓。
再看杯中清澈馥郁的美酒,頂上懸挂的圓形宮燈,好似一輪明月投影在杯中。
中秋,正是一家團圓的好時節。
也許這便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的指引,讓她在中秋之前發現她和裴琏并不合适,及時分開。
“不必殿下提醒,待會兒我就去找母後,和她提和離之事,也好趕在明日與我哥哥姐姐一道回家。”
明婳思考了一個白天,還是覺得她無法做到像姐姐那樣,和一個對自己毫無感情的男人搭夥過日子。
更別說,她還要與他做夫妻之間親密事,與他孕育孩子,與他共度餘生幾十年……
她做不到。
她受不了枕邊人的漠視與無情,她更受不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心,她怕自己在不知不覺的相處裏深深愛上他,可他仍是無動于衷,冷淡以待,那她這一生将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裴琏沒想到她竟然又提起和離。
他凝着她酡紅微醺的側臉,嗓音沉沉:“那日在西殿,孤與你說的話,你可曾聽進只言片語?”
“我知道你說得對,也明白你說的那些道理,可我做不到。”
明婳眸光閃爍着,也不知是酒意上來了,還是今日一過便要與他分開,她捏緊手指,終于仰起臉,今夜第一次正式與裴琏的目光對上:“裴子玉,我不是你。”
“我沒有你的理智、冷靜和自制力,我就是容易情緒化,愛哭愛笑,有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我喜歡一個人就很喜歡、非常喜歡,恨不得掏心掏肺對他好,讨厭一個人我也很讨厭,見到他就煩,再也不想見到他……”
她說着說着,有些哽噎,眼底似也有淚意。
裴琏見狀,面色一凜。
也顧不上其他,高大身軀朝明婳傾去,遮擋在她面前。
“先別哭。”
他頭顱低下,在她耳畔低語。
也不等明婳反應,腰肢便被男人的長臂攬住,下一刻,幾乎是被他直接抱了起來——
并非打橫抱起,而是攬腰抱起,男人另一只手又将她的腦袋按入他的胸膛。
從外人的角度看去,就好似明婳喝醉酒,體力不支倒在他的懷中。
“皇祖母、父皇、母後,太子妃不勝酒力,兒臣先帶她去偏殿歇息。”
看着下首那對相擁離席的小夫妻,永熙帝眉梢輕挑:“這不是挺會體貼人的嗎?”
稍頓,又朝身側的劉進忠招了下手,低語吩咐:“叫人備水,沒準晚些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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