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裝個逼

第35章 裝個逼

要和易淮從只談利益的塑料夫妻, 轉為談感情的真實夫妻,這決定溫月做得不算艱難,她也有這個意思嘛。

不過她這人一向信奉醜話說在前面, 所以答應前先強調了一件事——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開放式婚姻。

香江豪門聯姻, 夫妻各玩各的并不少見,當然更多的還是男人出軌, 甚至往家裏迎小三小四。

像首富溫家、船王林家, 都屬于後者。

溫月穿越前就是個普通大學生, 雖然因為家庭環境,比同齡人更成熟一些,但在感情少她的想法還是很樸實的。

她可以接受正常的戀愛分手, 結婚離婚, 但無法接受劈腿出軌, 甚至像香江很多豪門一樣,小三小四同居一室的情況。

如果是她遇到這種情況, 絕對要狠狠報複回去再離婚。

其實按照原著來看, 和易淮在一起不用擔心會有這種事,他是無CP文男主嘛,原身死後他身邊就沒出現過關系親近的異性。

但原著裏易淮和原身也沒發展出任何情誼啊,事實上, 直到原身去世,她和易淮仍是兩處分居的狀态, 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見面。

而她穿來後,不但在溫榮生的撮合下和易淮住到了一起, 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有了進展, 這就說明原著并非一層不變的。

無CP文男主有了第一段感情,再有第二、第三段好像也不稀奇。

當然, 這只是一個可能,還有可能是他動心後始終如一,一輩子守着她一個人。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溫月都認為她得讓易淮了解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裏。

易淮聽後臉上并無為難,說道:“我也不接受開放式婚姻。”

在婚姻觀點上,他其實比溫月更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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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易淮拿的是香江戶口,更在這座城市度過了人生近三分之二的時光,但對他三觀影響最大的,是在內地那十二年。

那時候的易淮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他的父親是廠裏最有前途的技術員,他的母親家庭工作一把抓,大院裏人人稱贊。

他也很聰明,三歲就能背幾十首唐詩,四歲上小學,第一次考試就拿下了年級第一。雖然上學沒多久就趕上了停課鬧革命,但在家那兩年他沒少看書,複課後到學校跳幾級,考試依然是第一。

雖然那時候已經沒多少人在乎成績,大學畢業也未必是好事,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扣上臭老九的帽子。但聰明總是好的,大院裏的長輩都覺得他以後能有大出息。

父親被扣帽子後,他們家的日子難了很多。

他每次被人拉出去游街,母親都會把他們關在家裏,流着淚讓他們乖一點,在家好好寫作業。

當父母的總是這樣,不管自己處境有多艱難,也總想為孩子制造出一個烏托邦。

父親下放時,其實母親可以選擇帶着他們兄弟留在城裏,但前提是需要和父親離婚劃清界限。

但母親舍不得,他那時候也小,只想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于是他們一家下放到了粵省。

下放的日子并不難熬,雖然鄉下很苦,但粵省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各市逃港的人不少,大隊隊員很多都有海外關系,甚至本身就有逃港失敗的經歷。

他家那點事跟他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所以長大後易淮每次想起往事,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跑,但那問題剛冒出來就有了答案,因為他的父親是個自私自利的懦夫。

那個男人童年過得雖然貧苦,但考上大學後一直很受尊敬,畢業分配的是大廠,娶的妻子也溫柔漂亮。

下放以後從滬市到粵省鄉下,從受人尊敬的技術骨幹到被人指點的壞分子,落差太大了,他怎麽忍受得了?

而他的母親一直都無條件地愛着那個男人,所以她帶着孩子随他下放,帶着孩子随他一起逃往香江。生死存亡之際,她又将活着的希望留給了她這一生最愛的三個人。

但她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在認識到生活的殘酷後,會背棄生死存亡時許下的諾言。

他抛棄了他們的孩子。

日子最苦的那幾年,易淮總喜歡在深夜回溯過往。

他想如果母親沒有那麽愛父親,在他出事之初就和他劃清界限,他們一家會怎麽樣?又想如果母親沒有那麽信任父親,在做出逃港決定時投出反對票,他們一家又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呢?

肯定比現在要好。

在那一次次回溯中,易淮明白一個道理,愛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它會吞噬人心,帶着你一步步走入深淵。

但在他心裏,家又是最美好的存在,他始終懷念一家人在滬市,在粵省鄉下互相扶持的那些時光。

當然,如果那些記憶裏沒有那個男人就更好了。

因為過去的經歷,易淮對愛情哪怕不至于退避三舍,可也确實沒多少期待。但同時他又對家庭抱有幻想,他希望它是溫馨幸福的。

這樣矛盾的想法,是易淮答應和溫月結婚的初衷,但婚後的生活卻嚴重背離了他的初衷。

不過夫妻關系再僵硬,易淮也沒想過要在外面另安一個家,他始終認為,忠誠是婚姻雙方應盡的義務。

如今回想起來,易淮想這世上很多事或許都是這樣,付出與回報是對等的,曾經的他不想付出感情,所以他得不到想要的家庭。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他有可以挽回的機會。

易淮傾身,在溫月唇上印下一個吻。

……

雖然感情上有了大進展,但溫月沒有沉溺太長時間,趁着易淮去找醫生詢問她的具體情況時,在腦海裏呼叫起系統:【鐘瀾為什麽會盯着我報複?】

因為知道鐘家人做事不擇手段,且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裏,所以這樁富豪為續命買兇殺人的案子裏,溫月一直很注意隐藏自己。

從頭到尾,她只在三件事上出了頭。

第一次是為了保住周小冰的命,跟着她去香江大學上了一天課。第二次是聽說佛光街出現女屍後,親自去警署見李文炳。第三次是在其他報紙都壓着新聞不報時,讓《東江娛樂報》刊登了鐘家相關新聞。

但她這三次出頭都不算突兀,尤其是前兩件事套了兩層僞裝,一是易淮兄弟和周家關系緊密,二是她讓系統給自己寄了封信,就算有人知道她是故意和周小冰去上課的,估計也會以為她是被牽扯進的這樁事。

去見李文炳更不用說,這事根本沒什麽人知道,媒體報道她和易淮去警署時,只以為他們是因為私事而去報案。

這兩件事也沒有引起鐘家人的警覺,否則那次宴會,鐘俊夫妻見到溫月不會那麽平靜。

第三件事更不用說,她雖然出了次頭,但《東江娛樂報》是報紙,收到重磅新聞投稿爆出去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

何況第二次報道鄒靜秀的事時,幾家收到投稿的媒體都沒壓着,理論上來說,這份仇恨應該是比較分散的。

可看鐘瀾那架勢,顯然光盯着東江報業,哦不,是盯着她一個人了。

如果鐘瀾仇恨的是東江報業,被抓住後就不會說提都不提報紙兩個字,只說是她害了他爸媽。

可在鐘家倒臺這件事上,溫月覺得自己不算出頭,至少直到現在,鄒靜秀夫妻都不知道“佟先生”是誰,更沒想到是她在背後引導。

何況鐘瀾只是個從未接觸過家族事務的普通高中生,他怎麽能篤定是她在背後搞鬼?

系統回答說:【因為他偶然聽到兩個人議論,說那幾起殺人案的兇手暴露得非常詭異,一般預謀殺人肯定會選個沒有人的地方,他們也不可能自己拍照留證據,但李文炳犯的那幾起案子,無一例外都有動手照片。鐘老爺子和鄒靜秀的錄音也是同理。】

不可能有照片時拍下照片,不可能有錄音時錄下錄音,這些在理論上不可能發生的事,在《東江娛樂報》卻并不鮮見。

真假少爺瓜中林永康的幾段錄音,換乘夫妻瓜中兩兩在房間裏的照片,都來得莫名其妙。

所以聽完系統解釋後,溫月不再疑惑為什麽鐘瀾會盯上他,但她可不覺得鐘瀾聽到那兩人的議論是意外。

其實最初要那些照片和錄音時,溫月也考慮過這麽做是否會暴露自己。

普通讀者不了解情況,只會以為是當事人不小心,但身處其中的人看多了,難免會心生懷疑。

但當時她連命都快沒了,哪顧得上會不會暴露自己,為了吃瓜值只能怎麽高調怎麽來。

再加上系統的存在超出人們的認知,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她也就少了些許顧忌,斟酌過後依然找系統要了照片和錄音當證據。

那兩個人能猜出真相,溫月可不相信他們是普通路人,問道:【那兩個人不是普通路人吧?他們是被誰指使?】

【咦!宿主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受人指使?】系統驚奇問,它為了賣關子,可是特意從鐘瀾的角度敘述事情經過的。

溫月卻沒打算賣關子,三言兩語說出想法。

系統聽後先吹一通彩虹屁,繼續賣關子說:【宿主你可以猜一猜,這個人你也認識的哦~】

溫月心想她現在認識的人可不少,不過也不難猜,那人躲在後面策劃這些事,肯定不是因為和她關系好,而是想借機報複。

誰會想報複她呢?當然是被她得罪的人啊。

溫月問道:【是鄭太?】

系統驚呼:【哇!宿主你好聰明哦,居然一猜就猜到了!】

【還真是她。】被吹捧的溫月卻沒多高興,嘀咕一聲後覺得不太對,【她這個人好像不怎麽聰明吧?怎麽會猜到照片和錄音來源有問題?難道她開竅了?】

【沒有哦,是鄭興國猜到告訴她的,本意是讓她不要招惹你……】

【結果她不但沒聽,還借着這個猜測打起了借刀殺人的主意。】溫月補完系統後半句,輕笑一聲問,【啧,我是該說這個鄭太聰明,還是說她蠢呢?】

系統想了想說:【自作聰明吧。】

【這形容恰當。】

想到系統手裏捏着的鄭家的料,溫月裝了回逼說:“天涼了,讓鄭氏破産吧。”

……

《完美丈夫神話破滅,家具大王心中竟另有所愛!》

《不存在的三百人,為您揭秘鄭氏家具如何偷稅漏稅!》

《驚!鄭氏家具化學成分超标致癌,良心企業家竟成黑心資本家!》

“啪!”

巴掌落在辦公桌上,鄭興國看着面前的長子,大聲問道:“所以,你現在要告訴我,公司出的這些問題都傳遍香江了,而你到現在,不但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連個挽救措施都沒做?”

“我找人問過,那些報業收到的都是匿名投稿,而且每封信的寄件人地址都不同。”鄭彥澤低着頭說,“至于公司的問題……我已經讓財務部門銷毀相關賬務記錄,公關部門也在拟聲明,但……”

但他們公司生産的家具使用的油漆,其中某種成分确實超标,雖然超标成分使用量不多,不至于讓人在短期內得病,可使用時間長了患癌概率的确比使用其他品牌家具概率大一點。

想到這裏鄭彥澤心裏有點委屈,因為這款油漆是鄭興國拍板定下的。

而鄭興國最初拍板定下這款油漆,是因為香江進入高速發展期,不管是人工還是原材料都在上漲,又恰逢鄭氏資金緊張,他就想着用這款刷上後視覺效果差不多價格卻更低廉的油漆替代原來的。

原本鄭興國想的只是過渡一段時間,但公司經營狀況好轉再換回來,誰想從那以後,鄭氏在家具市場的占有率卻緩慢下跌,于是替換那款油漆的事不了了之。

鄭彥澤當時雖然在公司,但職位不高,鄭興國就沒告訴他這件事。

等他當上總裁,這事也已經過去好幾年,而鄭家雖然是經營家具廠的,但他只對家具款式和木料材質了解得多一些,油漆好不好,他不清楚,也從未過問,只覺得用了這麽多年沒問題就沒必要更換。

于是直到新聞爆出來,他才知道自家工廠使用的油漆成分有問題。

所以鄭彥澤覺得,家具被爆出有問題這件事不能怪他,他爹地責任更大。可這話他也就只能在心裏想想,非但不敢說出來,還不敢讓鄭興國看出不滿,只能低着頭繼續說:“消費者反應很激烈,結果估計……不好說。”

“公關部門出聲明的時候重點放在油漆上,就說……”鄭興國想了下說,“就說我們不知道油漆成分有問題,是被供應商蒙騙,再誠懇道歉。”

鄭彥澤有些擔心:“這麽說,油漆廠那邊會不會……”

“本來就是他們生産的油漆有問題,他們能說什麽?我們不但要發聲明,還要起訴他們,”鄭興國冷哼一聲,又看向長子道,“做生意不狠不成器,你其他方面都好,就是手段不夠狠。”

“爹地。”

“行了,你去辦事吧。”鄭興國揉着眉心,看了眼辦公桌上放着的報紙,“你去聯系一下,看看那些報業手裏還有沒有其他料,有就趕緊買下來,別等着他們曝光。”

“是。”鄭彥澤連忙應聲,确定父親沒有其他交代就離開了書房。

沒一會,鄭太捏着幾份報紙走進來說:“興國,我知道了!”

鄭興國擡眼看去,問道:“你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背後搞鬼的人是誰了。”鄭太匆匆走到辦公桌前,攤開手裏和辦公桌上的報紙給鄭興國看,并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鄭興國問:“什麽?”

“标題啊!”鄭太擡高聲音,“你看這幾份報紙,都是《東江娛樂報》的,他們就總喜歡取這樣的标題,再看這幾份報紙,标題是不是跟他們的很像?這次的事,肯定是溫家那個丫頭搞出來的!”

鄭興國聞言臉上卻不見高興,說道:“我讓彥澤打聽過,這些标題是報業公司自己員工拟的。”

《東江娛樂報》出了幾個爆款新聞後,香江報業學他們的不少,做時事新聞的可能還有點矜持,但做娛樂新聞的可沒那麽多節操,為銷量折腰的事做得非常絲滑。

而第一批爆料鄭家醜聞的,正是這些娛樂報紙,所以只從标題很難看出搞他們的是誰。

但鄭太不這麽想,說道:“肯定是溫家那丫頭,她之前不是說手裏捏着很多我們家的新聞,放話要每天爆一個料嗎?沒準寄匿名信的人就是她。”

鄭興國心思一動,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她之前說要爆我們家的料是因為你得罪她了,但那次吃飯你已經向她道歉,我也給了賠償,事情又過了那麽久,她為什麽還要爆我們家的料?”

“因為她知道……”鄭太話剛起頭就反應過來,忙改口說,“她這樣的人心眼小得很,說不定是收了錢又反悔了,老公,你說我們要不要……”

雖然鄭太反應還算快,但兩人離得不遠,鄭興國自然看清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心虛。再想到鄭彥澤打聽到的消息,溫月前兩天車禍入院,身體往後靠向椅背,“要不要什麽?”

鄭太壓低聲音說:“做掉她?”

鄭興國聽得膽寒,雖然他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擇手段,早年也害死過朋友,但動手殺人這種事,他從來沒做過。

何況在他心裏秦淑珍雖然不夠聰明也很膚淺,但他一直都覺得她是個普通的小女人,連殺雞都不敢多看一眼的那種。

可現在,說起殺人她竟然眼都不眨一下。

鄭興國再沒有試探的心思,皺着眉問:“你告訴我,溫月車禍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鄭太沒想到丈夫這麽敏銳,愣了一下才眨眨眼問:“什麽車禍?我不知道啊!”

他們做了那麽多年夫妻,鄭興國怎麽可能看不出鄭太在撒謊,當即氣得攥緊了拳頭,怒聲道:“秦淑珍!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招惹溫月,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

鄭興國越說越生氣,從座位上站起來疾步轉了好幾圈,才停下怒視着鄭太:“你、你。你去給我想辦法聯系溫月,不管是下跪還是求饒,必須把人給我哄好收手,聽到沒有!”

原本心虛的鄭太聽到這裏忍不住了,尖聲叫道:“憑什麽?本來最開始就是她先招惹我們家!我只是小小報複一下,她又沒事,憑什麽讓我給她下跪道歉?”

“憑我們鄭家的存亡捏在她手裏!”

如果說上一次強壓鄭太道歉事,鄭興國心裏對溫月說的話半信半疑,那麽現在,他已經不再懷疑她手裏握有鄭家許多料這件事。

他也确信鄭家會有這一遭,是因為溫月知道了鄭太做的那些事,在實施報複。

“如果這一次,你沒能獲得她的原諒,讓她對我們家高擡貴手,”鄭興國寒着臉說面,“我一定會和你離婚!”

看出鄭興國态度的堅決,鄭太眼裏終于露出些許害怕,她流着眼淚說:“我去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

……

雖然鄭太答應道歉,但世界不是圍着她一個人轉的,不可能她想做什麽事就能做成什麽事。

接下來一天時間裏,她用了各種手段想聯系上溫月,但始終未果。

她打去的電話沒人接,到了醫院也總是還沒靠近溫月病房就被保镖攔住,想讓保镖通報一下,得到的回應也只有兩個字——不見。

而針對鄭家的爆料也仍在繼續。

雖然鄭興國父子花了大價錢去壓新聞,但總有不畏強權不在乎金錢的報業願意刊登鄭家相關新聞。

何況就算他們把這些報業都給收買了,也還有個東江報業在源源不斷地制造新聞。

東江報業最近新增了一份日報,每天早上發行,風雨無阻。最近幾天這家報紙一直在報道鄭家的醜聞,雖然報紙發行量不大,但造成的影響不小。

各種醜聞夾擊下,鄭家是拆了東牆補西牆,滿頭都是包。

眼看大廈将傾,鄭興國情緒越來越暴躁,施加給秦淑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于是打聽到溫月要出院,她早上天沒亮就來了醫院,守在了溫月病房外面。

于是這天溫月收拾妥當剛走出病房,就聽到不遠因為保镖阻攔而無法靠近的鄭太在大喊:“溫小姐!溫小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們家吧!”

溫月本來不打算理會她,但剛從她面前走過,就聽到身後傳來“噗通”的聲音,轉頭一看,就見曾經光鮮亮麗的鄭太雙手撐地,邊朝她磕頭邊喊:“我給你磕頭,你放過我們吧。”

溫月停住腳步,給了因為擔心鄭太傷害她,而一臉不贊同的易淮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身走到跪地磕頭的人面前說:“你不用向我磕頭。”

準備繼續磕頭的鄭太停住動作,擡頭淚眼朦胧地看着溫月:“溫小姐,您……”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不管你頭磕得再怎麽響,但你心裏其實并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是真的對我抱有歉意。甚至如果有翻身的那一天,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向我實施報複,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

鄭太急了,連忙說:“溫小姐,我沒有……”

“你不用辯解,你的否認對我來說毫無效用,我不可能相信一個一而再想要傷害我的人,而且……”

溫月低下頭,看着面前因為焦頭爛額而蒼老許多的女人,微微笑道:“你這次借刀殺人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事要做絕,斬草要除根。”

“所以,我不可能再給鄭家任何喘息的機會,明白嗎?”

鄭太再不聰明,也不可能聽不懂溫月這話的意思,想到最近鄭氏頻頻爆出的醜聞,和丈夫越來越猙獰的表情,臉色漸漸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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