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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在霧氣散徹底散去後，這個地方的真正地貌開始顯現，魔王現在搜在的位置其實不是平原，而是一個小山坡，而魔王離山坡的頂點是那樣的近。

那是魔王絕對不會忘記的聲音，順着聲音，魔王擡起了頭，那個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在眼底。

在不高的山坡頂，那把椅子猶如王座一般，驕傲的擺放在那裏，擁有絕世無雙華美面容的男子坐在其上，雙腿交疊，右手椅子扶手上，頭微側，靠在右手上，俯視着所有的人。黑色的衣服只在袖口上有着精致的銀色紋路，反折一層，修長的腿包裹在筆直的褲子裏，交疊在一起。

簡單利落的剪裁原來也可以有着奢華的感覺，深沉的黑色原來也可以如此的優雅，嚴謹莊重的打扮原來也适合那華美的男子。

“你來了。”克洛維看着魔王說道，完全不在意那剛才被自己殺了的教皇。

“我來了。”魔王想說很多，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明明思念成狂，在見到他的時候卻又不敢上前，害怕自己再一次錯誤，原本的自信在見到人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經歷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那麽告訴我，我對你的考驗是什麽？我想要的又是什麽？”克洛維放在右手，坐正，看着魔王。

魔王認真的看着對方，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考驗的是同伴，想要的也是同伴，不是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保護，你要的是能夠相互扶持的同伴。你的同伴可以是魔王，但是魔王不能是你的同伴。我的錯誤就是将魔王這個身份和自己混在了一起，和你相處時我是魔王，而不是伊斯特羅.埃林納赫爾。”魔王不過是個虛位而已，在漫長的歲月中，自己卻被這個位置束縛了，以為這個身份就是自己，但是自己弄反了，自己是魔王，而不是魔王是自己。

聽到話的人被魔王的話弄糊塗了，他們不明白。但是魔王也不需要他們明白，只要一個人明白就行了。

“回答正确。”克洛維聽到魔王的話輕輕的給予鼓勵的掌聲，沒錯這就是他考驗魔王的。魔王的這個認識是通向自我的第一步，無赦絕對不需要一個不會懂得自我的人加入其中。這是魔王欠缺的，只看他曾經為了擺脫無聊的時光陷入長眠，就知道魔王沒有領悟到自我的存在。如果他無法掙脫魔王這個身份帶來的枷鎖，那麽他無法領悟自我，也就是意味着他沒有資格加入無赦，虛假的存在，有什麽資格成為無赦的一員。“我的考驗你通過。”克洛維宣布結果。

“克洛維…”念着對方的名字，魔王舉步上前。

“可是，”

只要出現可是，但是就意味着轉折，魔王的心因為克洛維的話一松，因為這個可是又懸回去了，也停住了上前的步伐。

“單單是這樣還是不夠，”優雅的用右手食指對着魔王搖了搖。

“你想毀約嗎？”魔王的臉上一變。不，他絕對不允許。

“不，約定有效，我的考驗你通過，我承認你有成為我同伴的資格，也只是資格而已，想要真正的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你還差了點東西。”毀約，自己從來不做那種事。

“是什麽？”魔王皺眉，自己還差什麽？

“力量。”克洛維說出答案，他知道魔王會疑惑，也難怪，受限于自己的環境，沒有見過更加廣闊的世界，是不會知道力量是沒有最強的，擁有最強的稱號，不過是限定了一個範圍而已。“我不是說過的嗎，從一開始你的認知就有一個錯誤。”

克洛維優雅的站起身，“你和我之間，力量處于下風的不是我，”話落消失在山坡地。

“是你。”瞬間出現在魔王的身前，将手輕輕地按在魔王的腹部，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傳遍魔王的身體，魔王的身軀不受控制的後退。

“伊斯特羅。”來自神王的聲音，奔向那個後退的身影。神族的安蘇亞和薩拉跟随其後。

“陛下。”來自魔王的三個心腹，也同樣趕上那個身影。

魔王落在地上，，快速趕來的數位，看到血跡從魔王的身上出現。

驚變，震驚了當場。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做了那轟動事情的人類男子，看着他優雅的淺笑，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克洛維。”那強大的力量讓魔王此時的聲音低啞，無法起身，任由自己的屬下扶着自己，看着自己最愛的人。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一直都小看了克洛維，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擁有這麽強的力量，但是那股力量絕對比自己強。如同克洛維所說，如果自己早知道克洛維有這樣的力量，自己對待克洛維又會是什麽态度，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嗎？不，不會是的。

“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你竟然敢…”這是某個魔王的欽慕者，看到魔王的樣子，憤怒的看着克洛維。

“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你這個人類的叛徒，殺害同胞，勾結亡靈，現在又傷害魔王陛下，你是所有種族的敵人，現在我光明教會聖女安朵，率光明騎士團讨伐你。”曾經經受過魔王神王身份打擊的聖女安朵，立刻從一系列的變化中醒悟過來。正義凜然的宣布，引來一堆的附和聲。其中有着神族和魔族。

數百萬的大軍集結移動，魔王想要阻止，但是只噴出一口血，讓圍在他身邊的數人擔憂不已，沒有空管其他，甚至想着讓那個傷害了魔王的人就此死掉算了，傷害魔王，此罪該死。

大軍迅速包圍住克洛維“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你自裁吧。”安朵聖女一身戎裝，騎在白馬上，看着那個被包圍住，孤身一人的男子，在這樣的包圍下，誰也不認為克洛維可以逃脫。憐憫的看着克洛維，顯示着自己的慈悲。

克洛維環視了一下包圍住他的大軍，輕蔑一笑，傲然的說道，“擋在我等前進路上的一切都罪無可赦，所以殺無赦。何人可定我等之罪，我等無罪可赦。”這個世界，無人可以說他們有罪，沒有可以定他的罪。

黑暗絕句的話語響徹天地，讓人為那份決絕而恐懼。只是一句話而已，數百萬大軍的銳氣就被壓制住了，不敢再妄動。

“克洛維。”人群之中，萊昂.羅藍擔憂的看着那個人。眼裏閃過堅決，他不會和克洛維動手，也不可能站在這些人中，他不想再背叛克洛維一次，但也不會讓克洛維死在這些人的手裏，如果最後…，他會阻止，用盡一切力量阻止，看了看魔王的位置，魔王陛下，你快點來吧。

克洛維雙手平攤，黑色的符文環住手腕，兩把兵器出現在了克洛維的手上。

那是兩把短劍，黑色的短劍，明明沒有一絲光彩，就又那麽引人注目。

不長，只是剛好超過克洛維的手肘，古樸的十字劍柄，沒有任何的紋路，也沒有護手，但是劍身剛好相反。靠近劍柄的地方大概有着一個半指頭寬，然後慢慢的變窄，在劍尖形成了刺狀的兵器，而在黑色的劍身上，刻着細密繁複紋路，将本該是兇器的短劍變為了藝術品。

克洛維的雙劍在空中交差碰觸，那個聲音不刺耳，反而悅耳動聽，像是音樂器發出的聲音一樣清澈靈動。

短劍交差而過，手放回身側，低垂劍尖“能夠死在世界最頂級的兵器制造者的兵器下，是你們的榮幸。”站在數百萬大軍的包圍中，克洛維平靜的說道，沒有因為對方的人多勢衆而動搖半分。

“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竟然你執迷不悟，那麽我們一不需要客氣，”這是某個深通兵法的将領，看到己方的士氣被對方壓過，出來說話，“雖然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是對于這樣的罪人，各位不需要客氣，一起上吧。”鼓動着。

很有效，是啊，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怕什麽。

“住手。”魔王能說話，但是那低低的聲音誰能聽到，他身邊的人聽到了卻選擇沒有聽到。克洛維這次的行為是真的讓他們氣憤了，魔王如此愛他，他怎麽下得了手。

“我是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帶來毀滅與絕望的染血貴公子，”沒有恐懼，沒有激烈的平淡聲音在數百萬人的耳邊響起，沒有一個遺漏，清晰的聽到他們的目标的聲音。

“選擇與我敵，你們的結果只有死亡，那永恒的安眠就是我對你們的慈悲。”無視向自己襲來的大軍，克洛維不緊不慢的說道。

終于第一個人沖到了克洛維的面前，揮劍，就是一個狠洌毫不留情的一劍，想要将克洛維站遇到劍下。

叮，清脆的兵器聲音響起，然後血花飛濺在空中。

魔王将那道血看得很清楚，忘記了對方實力的強大，腦中一空，什麽都想不到。直到那依舊平淡優雅的聲音響起。

而正因為這血而高興的大軍，看到的是他們原本以為英勇之士倒下的身體，耳邊聽到了…

“凝聽吧，這毀滅的序曲，絕望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