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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鎮國将軍點了點頭，然後将手中的信也燒了。

信中的內容是：希望鎮國将軍可以召集兵馬，但是不要驚動皇上，将軍馬暗中屯在京都外，等丞相的軍隊進入京都後，鎮國将軍再帶領士兵殺入皇城，來個甕中捉鼈。

之所以要等丞相先動手，是因為，只要不是皇帝親眼看到丞相造反，那丞相一定有辦法借着皇帝對他的信任翻身，天子太過信任丞相，這是壞事，讓天子看清丞相的真面目，這是好事。

而且趙謹言還在信中說，前太子之所以造反就是因為他發現丞相不軌的意圖，前太子上報給了皇上，然後在和丞相的對峙中，皇上選擇了相信丞相。

前太子當時一定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否則不會那麽篤定丞相一定會造反，不過就算證據确鑿，前太子還是失敗了。

所以前太子才不得已選擇了那種極端的方法，既然天子不作為，那只能他暫時成為天子來撥亂反正。

不過前太子明顯準備的不充分，最重要的是他繞過了他最大的助理，鎮國将軍，選擇自己行動，最終失敗了。

前太子的前車之鑒是，不将丞相反叛的證據甩到皇上臉上，那說什麽都沒用。

鎮國将軍沉思片刻後說道：“這位新太子，似乎和我想象的相距甚遠。我看他從來不理朝事，也不見他與官員往來，甚至連皇宮都沒有出過，他是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情的。”

李辰安說道：“殿下博覽群書，沒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語氣還有點驕傲。

鎮國将軍看了李辰安一眼，說道：“你倒是很喜歡他。”

然後他說道：“太子殿下說的很對，不将丞相那些龌龊事推到陛下面前，陛下是不會醒悟的。”他叫來手下，命人秘密召集京都守軍至京都外。

李辰安擔心道：“會不會被丞相發現？”

鎮國将軍說道：“不會，按照探子帶回來的消息，丞相的人還有兩天即可到達京都，丞相現在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忙，暫時顧不到我們這邊。京都守軍的調令只需要一天，而且守軍由我直接管理，即使是丞相也無法插足其中。”

鎮國将軍說道：“世翎那麽好的一個孩子，被陛下逼的造了反，七皇子天資聰穎，如果好好教導必能成大事，但是卻被陛下關在冷宮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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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将軍搖了搖頭：“或許陛下也老了。”

接下來的兩天，京都表面上依舊一片繁榮，沒人知道在平靜的水面下正在暗潮湧動。

兩天後，楚東的髒銀送回了京都，天子大喜，派了戶部尚書親自迎接，晚上，還專門設宴，宴請了前來的将士。

趙謹言這邊，他看着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對錢思齊說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錢思齊說道：“準備好了，你要皇上平常用的紙墨做什麽？”

趙謹言說道：“當然是用來寫字，拿來我看看。”

錢思齊拿出一個包袱，打開。

趙謹言看了看說道：“嗯，很好。”

錢思齊說道：“你要練字。”

趙謹言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不是我寫。”

錢思齊一臉疑問：“那是要誰寫。”

趙謹言說道：“你會知道的。”

趙謹言看向錢思齊說道：“如果有一個讓你們錢家飛黃騰達的機會，你會怎麽做。”

錢思齊說道：“那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抓住啊。”

趙謹言說道：“那你今天可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錢思齊一臉莫名其妙。

趙謹言将包袱給了錢思齊，然後讓他連夜出宮，趙謹言說道：“在西城門外等我，我會去找你。”

錢思齊雖然心有不解，不過還是照做了。

今天下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厚厚的雪掩蓋了嘈雜的腳步聲。

夜半，宵禁後，城門被無聲的打開，全副武裝的士兵悄然無聲的潛入了京都，守衛京都的禁軍卻毫無反應。

這隊士兵一路來到皇城外，皇城的門此時大開着，看門的人不知所蹤。

這一年來，丞相接管了兵部，然後開始大肆排除異己，把自己人安排進去，經過一年的努力，整個京對丞相來說如同自己家一樣。

走進皇城，丞相冷冷的看向天子在的方向，那裏很快就會易主了。

太和殿，天子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他大喊着劉德，卻無人回應。

天子暴躁的推開門走出殿外，說道：“劉德，你死哪裏去了？”回應他的卻是圍滿整個大殿的手持利刃身的士兵。

天子被吓的後退幾步，然後被門檻絆倒了，他怒氣沖沖的說：“誰準你們進來的，皇宮中除禁軍外禁止攜帶利刃，禁軍人呢，人在哪？”

然後天子聽到劉德的聲音。

劉德顫顫巍巍的說道：“陛下，大統領晚宴時多吃了一些酒，睡下了。”

天子看向劉德，發現劉德被用刀架在脖子上，站在角落裏。

一個人從劉德身後走出來。

這個人正是丞相。

天子大驚，他喊道：“你，你做什麽？這些人是你放進來的？你想做什麽？難道你想造反？”

丞相一反以往在天子面前怯懦的樣子，他笑着說：“造反？臣自然不敢，臣只是感覺陛下年事已高，該卸下重擔休息了，我看十四皇子是很合适的繼承人，不如天子寫下诏書，讓位于十四皇子。”

天子大怒：“你竟然要造反，你竟然真的要造反！枉朕這麽信任你，你怎麽可以做這種事。”

然後天子看向那些士兵，說道：“朕是天子，你們都是朕的子民，都應該聽朕的話，退下，朕命你們退下。”可惜，并沒有人聽他的命令。

不僅如此，有靠近天子的人竟然将刀舉到了天子頸上。

這下天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丞相說道：“念在我們曾并肩作戰過，我給你選擇的權利，讓位，或者，去死，陛下，選吧。”

天子伸手，指着丞相，張了半天嘴，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劃破雪夜，一箭射中了将刀架在天子頸上的士兵。

天子被濺了一臉血，他愣了下，然後一臉驚恐的後退，跑回房間，關上了門。

被吓跑的天子沒有看到四周城牆上燃燒起的火把。

射箭的人是李辰安。

鎮國将軍站在高處，喊道：“丞相大人，好久不見。”

丞相眼中閃過驚恐，在看到鎮國将軍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失敗了。

但是丞相馬上想到，京都裏的守軍并不多，自己的軍隊并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而且這就是他養這麽多軍隊的原因啊。

丞相冷哼一聲說道：“鎮國将軍，您是老糊塗了嗎，我們早朝才見過。”

鎮國将軍說道：“我是說像這樣兵戎相見，上次，我記得還是丞相投降的那次吧。”

丞相臉色一沉，他是降将這件事是他的逆鱗，誰都不能提。

丞相說道：“就你那點人，也想和我鬥？你的援軍至少一天才能到，等援軍到了，你的頭已經挂在城牆上了。”

李辰安往前走了一步，對丞相說：“丞相大人，不如您睜大眼睛看看我們有多少人。”

更多的火把燃起，丞相這才發現圍着他們的人比他想象的多的多。

丞相大驚，說道：“這不可能，京都內沒有這麽多守軍。”

李辰安說道：“京都內是沒有，但是把所有的守軍加起來就有了。”

丞相說道：“這不可能，沒有天子命令，你們怎麽敢？而且你們怎麽知道我會……”

丞相想到了趙謹言：“是他，七皇子，我算到了一切，卻漏算了他，他運氣确實好，我刺殺了他那麽多次，他竟然還活着，現在成了我最後的絆腳石，真是有趣，有趣啊。”

鎮國将軍說道：“城裏的叛軍都已經被擒，你只剩皇城中這點人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丞相大笑兩聲：“也是我倒黴，不過，我已經降過一次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他拿起兩把大刀揮舞起來，說道，“聽我命令，殺進太和殿，就算死，我也要拉着天子一起死。”

鎮國将軍面色一凝，他沒想到丞相最後突然血性了一把，沒有投降。

既然不投降，那只能打了。

鎮國将軍只能下令：“擋住他們，決不能讓他們傷害陛下。”一場惡戰在皇宮內打響。

另一邊，京都城外，趙謹言和錢思齊生着火堆在城邊的山上烤火。

錢思齊看着城裏的火光說道：“我們就在這裏看着嗎？”

趙謹言說道：“不然呢？你想做什麽？”

錢思齊說道：“這種時候不說沖在最前線，至少也應該守在家裏。”他一臉擔憂的看向錢家的方向。

趙謹言說道：“東宮一半的守衛都調到錢家了，你放心吧，你家不會有事的。”

錢思齊收回目光，看向身後的山洞，問道：“我們在這到底要做什麽？”

趙謹言說道：“等人。”

錢思齊：“等誰？”

趙謹言：“一個你我都認識的人。”

錢思齊不再多問，他只是感慨道：“沒想到東宮還有這種密道，讓你能直接從皇宮到城外，我看到你從地下鑽出來的時候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