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花生
花生
呼吸困難、胸悶、心髒驟停。
可能要死了。
早知道就不和他們吵架了,再不然吵架歸吵架,她絕對不會離家出走。
……
如果可以的話,永遠不要被他們發現自己的屍體,只認為自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不孝女也很好。
這是張亦可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感受。
*
身下軟乎乎的,周圍暖和無比。
手臂被人舉起,綿軟的布料貼上赤.裸着的皮膚,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醒醒,要上學了。”
無名的力量驅動下,張亦可張開眼睛。
手臂被放下,肩膀被按住,她被人帶着坐了起來。
眼前驀然一陣黑暗,布料擦過臉頰落下,光明重現。
有人在給她穿衣服——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棉花娃娃在被人擺弄,張亦可感到不适,想推卻,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語調沒有任何起伏,聽上去無波無瀾的:“今天的課程安排,上午是語文和數學,下午是自由活動課,記得帶好全部工具書。”
張亦可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透過她瞳孔,看到了自己。
——臉蛋圓鼓鼓,眼睛很大,身體短短的一條。
看上去,像是三歲的樣子。
“……”
什麽情況?
這是哪裏?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又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今天的課程安排,上午是語文和數學,下午是自由活動課,記得帶好全部工具書。”聲音又一次響起,張亦可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那人站在她床前,面帶着模式化的微笑,重複:“一定要記得帶好全部工具書哦。”
張亦可莫名不寒而栗。
情感催動她向面前的人詢問情況,理智卻告訴她現在最好什麽都別說,保持沉默。
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理智成功占據上風,張亦可點了點頭。
“好的。”那人又問:“褲子和鞋子還需要我幫你穿嗎?”
張亦可果斷搖頭。
那人點頭,“好的,那你自己動作快一些,衣服穿好了趕快收拾書包,然後出來吃飯。”
不等張亦可反應,她就走了出去。
看着門被帶上,張亦可兀地重重松了一口氣。
深呼吸幾次,張亦可判斷眼下情況。
她可能碰上了小概率事件——因為死得太憋屈所以穿越了。
她試着在腦海裏搜索相關記憶——如果是魂穿,她應該有原主的記憶才對。
可是,一無所獲。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張亦可想到另一種可能,試着呼喚了一句:“系統?”
無人回應。
那就是身穿。
張亦可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她到底來到了怎樣的一個地方啊!
張亦可迫使着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
好歹還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切都還有可能。
“還沒有好嗎?”房門被推開,剛才的那個人出現在門邊,本來模式化的微笑突然凝滞,随後,她嘴角不易察覺地下折一點弧度,“你怎麽還沒有穿好衣服?”
張亦可低頭看一眼,簡短道:“馬上。”
“別再磨叽。”一聲催促落下,房門關上。
張亦可飛快把褲子套上,踩上鞋子就準備出去,卻在視線瞥到書桌的時候頓住。
她突然發現,她的身高在這一刻奇異地增長了許多。
看上去,應該有六歲了。
不寒而栗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頓了頓,張亦可想起那句“收拾書包”,目光在書桌周圍鎖定——幸好,是中文漢字,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外星文。
後知後覺地掃視房間四周,和現實世界幾乎沒有區別,又回想剛才說話的那人,中式長相,所用語言也是中文,還有她提到的課程,同樣和現代社會沒什麽差別。
張亦可短暫地松了口氣,把她視線中的有關于語文和數學這兩門課的工具書全部塞進書包,拎着出去了。
客廳的一切都井井有條,餐桌上放着雞蛋和牛奶,還有兩片面包。牛奶應該是加熱過,正冒着熱氣。
——沒有哪一樣是張亦可愛吃的。而且,她其實是有些乳糖不耐受的。
張亦可又多看了幾眼,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那人坐在餐桌一側,看向她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似毫不因為她個子突然變高而感到奇怪,反而在她猶豫墨跡的時候蹙了蹙眉,催促道:“快來,吃完了送你上學。”
張亦可硬着頭皮走過去,在她對面的那一側坐下,看着面前的一切頗有種無奈之感——離家出走的前一刻,餐桌上放着她媽媽烙的煎餅和她爸爸做的酸辣湯。
牛奶被推到面前,張亦可聽到那人說:“時間不夠了,先喝牛奶,面包和雞蛋拿着路上吃。”
硬着頭皮把牛奶喝下去,張亦可拿着雞蛋站起來,看到面包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拿起來。還是那句話,直覺告訴她,她現在最好不要有任何異常舉動。
跟在那人身後出門,張亦可看到她從門口的挂鈎上面取下來一個牌子,外形看上去有點像是工作牌。
遲疑一瞬,張亦可跟上去。
尋找時間偷偷瞥了一眼那個牌子,的确是工作牌無疑。
上面的名字是:張靜敏。
應該是這人的名字。
至于職位那一欄,則寫着:JHR98732。
看不懂,張亦可收回視線,暗暗記下這幾位數字。
坐上張靜敏的電動車,張亦可注意了一下他們的路線,于是她看到,沿途所有的樓房,格局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外觀還是結構,全都一模一樣。
在張亦可的思想中,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車子停下,張亦可擡頭,聽到張靜敏告訴她:“學校到了,下車,快一點。”
她語氣有些焦急。
張亦可沒有再拖拉,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
張靜敏随後也下來,很溫柔地幫張亦可整理衣服,微笑着擡手道別,告訴她:“在學校的時候好好學習。”
張亦可一語不發,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學校。
學校也和21世紀的學校沒有兩樣。
教學樓筆直矗立,操場是環形跑道,沿途小路兩旁種滿了樹木和綠植,學生們走在路上,慢慢悠悠往教室去。
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
只有一個問題。
張亦可不知道自己是幾年級幾班。
“……”
果斷打開書包拿出工具書看上面的信息,卻發現裏面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信息,也毫無課堂筆記的痕跡。
要命。
彷徨了好一會兒,張亦可決定先走,總不至于這一路上一個同班的都碰不到吧?
只要能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跟着走,總能走到自己班。
可事情就是這麽的離譜。
她從學校門口走到教學樓最末尾的那棟樓,都沒有哪怕一個人過來和她打招呼。
有那麽一瞬間懷疑是自己人緣太差的緣故,但随後張亦可又想到,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她是年級新生,還沒有參與分班?
抱着這個念頭,張亦可飛快走到教學樓內部,果然在一樓走廊那裏看到了一個貼着許多張打印紙的板子。
走近前,是分班信息表沒錯。
仔細一看,就連位置信息都已經在上面标注清楚了。
一共有五個班。
張亦可從前看到後,尋找自己的名字,在一年級五班第三排的位置那裏看到。
擡腳欲走,又很快停下,張亦可突然想到,萬一她在這裏的名字不叫張亦可,那她過去豈不是露了馬腳?
這時,鈴聲響起來。
張亦可有了想法。
她沿着一樓走廊,走過一間間教室,側頭去看裏面情況,試圖用排除法判斷。
很意外,從一班到四班,教室裏竟然全部坐滿了人。
走到五班門口,她看到一個空位,在第三排。那個屬于“張亦可”的位置。
講臺上站着的人應該是老師,看上去大約二十四歲。她偏頭看向張亦可,問:“是張亦可嗎?”
張亦可微微點頭。
“快進來,就差你一個了。”她名牌上寫着名字,叫孟饒,職位那一欄标注着“JS562”。她表情看上去很苦惱,問:“怎麽遲到了?”
張亦可想了想,冷靜道:“摔了一跤。”
孟饒臉色一下子舒展開,“好的,進來吧。”
張亦可走進去,坐到那個屬于“張亦可”的位置上,瞥了一眼同桌手邊的書,拿出語文課本。
孟饒開始講課。
不是特別難的東西,六個韻母。
張亦可本來就會,于是沒怎麽聽,盯着課本不知所措地發呆。
她還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過來這裏。
這時,旁邊有人傳過來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很簡單的五個字。
【宮廷玉液酒。】
張亦可不由一愣,偏頭看過去。
對方是一個女生,應該也是六歲,長相很乖,眼睛非常好看,整體給人的感覺很文靜,看着特別有親和力。
但張亦可沒有就此放下戒心,誰知那人又傳過來第二張紙條。
依然是五個字。
【奇變偶不變。】
接着是第三張。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張亦可有一點相信她了。
她低下頭,在紙條背面寫字。
【你要去一個荒島,但只能帶一樣食物,現在有同樣重量的食物可以選擇,請你選一樣可以讓自己活得最久的食物。
選擇有,葡萄,饅頭,酸奶,花生。】
擱下筆,張亦可把紙條折疊,遞給那個女生。
女生打開看一眼,不假思索地就低下頭刷刷寫字,寫完之後把紙條原樣折疊,還給張亦可。
張亦可打開,眼睛倏地睜大。
只見那上面寫着一句話。
【花生。因為要紮根于群衆。】
完美答案。
同道同人。
他鄉遇故知,人生四大美事之一。
張亦可禁不住有種要哭的沖動。
幸好下課鈴聲及時響起,張亦可才沒表現出這樣沒出息的一面。
她激動地看向女生,問:“要不要一起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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