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篩選合格品
篩選合格品
張亦可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調轉方向,讓自己的身體朝向沒有人的地方,擡起了腳。
緊接着她挨個掃過三個保安,見到他們俱是如臨大敵的驚恐神情,掙紮着要站起來。
張亦可迅速收回腳。
保安們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張亦可再擡起。
保安們乍然驚惶。
張亦可收回。
保安們長舒一口氣。
“不好意思。”張亦可很有誠意地對他們道,然後轉身回去。
紀梧問:“測試出什麽了?”
張亦可凝重道:“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紀梧沉默一瞬,問:“還是不相信我嗎?”
張亦可腳步頓住,紀梧也随後停下。
“對,不相信你。”張亦可說:“但可以把測試結果告訴你。”
紀梧猶豫着問:“什麽?”
“結果還沒有完全得出來,但可以告訴你已經确定的那個。”張亦可說:“一般情況下,他們不能主動攻擊我們。”
紀梧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張亦可繼續說:“只要我們不出錯。”
紀梧表情仍然空洞。
張亦可:“……”
“你不會早就知道吧?”她輕聲問。
紀梧看她一眼,為難地點了點頭。
張亦可:“……”
所以我剛剛都做了什麽?
紀梧體貼地為她的行為做出合理化解釋:“自己發現的更容易記住,而且會特別有成就感。”
張亦可:其實這成就感我不太想要……
但說實話,如果是紀梧來告訴她,她可能還會有點懷疑。
畢竟這和之前紀梧說的那些基本規則不同,沒有那麽容易求證。
紀梧依然在持之以恒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而且,你剛才的做法,真的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不相信我,你還願意告訴我。”
張亦可一時不知道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只是看着紀梧認真的神情,張亦可想應該是在誇她,而且是很努力地在誇她。
張亦可沒忍住笑了出來。
紀梧話音停住。
張亦可笑完後說:“謝謝。”
紀梧點點頭,又湊近她一些,說:“還有一件事,剛才想說,但是覺得不太好,就沒說。”
張亦可好奇,還想維持剛才那樣很好的氛圍,想了想,搞怪地說:“洗耳恭聽。”
紀梧:“孩子被養在家裏的那段時間,每碰上休息日,都會有人被回收,而且不止一個。”
“說是自生自滅,其實是為了篩選合格品,剩下那些虛弱的、多病的,一旦展露出來,就會被回收。”
很好的氛圍到底還是沒能保持住,張亦可瞠目結舌。
紀梧既然用了“回收”這個詞,那就證明,他們不是自然死亡。
張亦可皺眉,問:“頻率高嗎?”
“不算低。”紀梧說:“模拟子宮不穩定性很高,每個孩子的出生,都可以比喻為一場豪賭。這個世界不允許那些不能為世界作出貢獻的人存在,而那些不合格的、殘次的,剛好位列其中,所以……”
紀梧聲音變得落寞,細聽之下,又讓人覺得她在痛苦,“被回收是他們必然的命運,無法逃脫。”
信息量太大,張亦可做不出任何反應,半晌才呆呆地道:“有病吧。”
“被寄予厚望出生的孩子,因為被過度重視,所以不允許有一點錯誤。”紀梧沉默片刻,忽然問:“是這樣嗎?”
張亦可不知道如何作答。
理智告訴她她現在應該說是——畢竟當下的情況就是這樣。
可情感又讓她感覺,她現在最好什麽都別說。
紀梧看上去意外地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的樣子。
拉扯糾結很久,張亦可開口:“可能吧……我也不知道……但是這一定是不對的。”
紀梧好像開心了一點,又好像沒有。
氣氛太壓抑,張亦可想改變,假裝突然想起來一般,好奇道:“對了,你今天說自由活動課會發生很多事,都有什麽?”
四周掃視一圈,說:“現在大家好像都很平靜。”
紀梧被她拉出來,也跟着掃視一圈,說:“還沒開始。可能今天不會發生了。”
今天不會發生?
張亦可想到什麽,問:“所以這件事情沒有規律?”
紀梧:“對,和晚上會折騰父母的孩子一樣,沒有規律,不知道具體發生時間,只知道是在自由活動課上。”
張亦可沉思須臾,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陣名為輕松的情緒,“那就好。”
孩子們三五成群,結伴玩樂,不拘泥于班級,只要對那個活動有興趣,大家就可以在一個地方聚集起來玩游戲。
張亦可看到了許多對她而言幾乎稱得上久遠的娛樂項目。
跳皮筋,踢毽子,蘿蔔蹲,老鷹抓小雞……
有些向往,但張亦可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和他們一起玩。
她擔心會露出馬腳。
張亦可和紀梧兩人單獨站在角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一句,很快就度過了這個下午。
無事發生,一切甚至能稱得上一句安寧祥和。
除了時不時朝她瞥過來的目光,來自那三個保安。
雖然不懂那目光含有什麽成分,但是張亦可很不舒服。
她恍然覺得,自己攤上事兒了。
不知道紀梧有沒有發覺,張亦可沒有告訴她。
等到活動課結束,大家要集合的時候,張亦可忽然想到什麽,提醒紀梧道:“你要小心周圍的人。”
紀梧點頭。
張亦可嚴肅又認真地重複:“我是說真的,沒有在開玩笑,你一定要小心周圍的人。”
紀梧張了張嘴,想問她為什麽。
張亦可預先掐斷她的好奇心,“你別問,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好。”
紀梧閉上嘴巴,須臾後點頭,“我記住了。你也是,一切小心。”
回教室拿上書包,以班級為單位按照順序往大門口過去。
想到張靜敏的話,張亦可猜測應該是另一個“媽媽”過來接她。
她不知道人是誰,沒辦法主動去找,于是手扶着牆,裝出一副自己很不舒服的樣子,在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等着別人來找她。
依然是沒等多久,張亦可在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中聽到了找自己的。
“張亦可!”
張亦可循聲看過去,那個方向有很多人,她短時間內判斷不出來喊自己的是哪位。
思考一瞬,她直接靠着牆慢慢地蹲了下去,期間用頭碰了下牆,感覺到一絲絲的痛感。
有人朝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着“張亦可”。
張亦可微擡眼,确定了是哪個人。
等她近前,張亦可看她的工作牌。
【姓名:任意
職位:JHR101733】
“你怎麽了?”她握住張亦可的手,關切的問。
張亦可聲音嗚嗚囔囔的,她盡量用小孩子的思維模式說話:“我不舒服。頭疼,眼睛前面也看不清楚。”
——這還真不是她撒謊。
畢竟她剛才才磕到了頭,現在又是眯起眼睛的狀态,會頭疼和看不清楚,都是很合理的事情。
任意表情微變,但只是一瞬間,然後就松開了張亦可的手,表情和緩,聲音溫柔,從容不迫地說:“那我們在這裏等等,等你好一些了再回去。”
張亦可腦海中驟然出現她和她親生父母的對話。
--爸,媽,我好像發燒了,頭疼。
--什麽?!快穿衣服,帶你看醫生!
神情焦急,動作迫切。
和面前的任意,完全不是同一種表現。
張亦可知道自己應該理解。
畢竟她們只是甲方和乙方的關系。
可張亦可依然奇怪。
——她還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這兩者中的哪一方,但就當下場景來看,她應該不是乙方。
假定她是甲方,任意現在為什麽對她滿不在乎的樣子?
不怪她會這樣想,主要她是乙方的時候,真是恨不能變身成為哆啦a夢,面對甲方服帖周到,樣樣俱全。
所以,她不太理解。
暫時不管,張亦可說:“我好些了,我們回去吧。”
任意拉她起來,帶她去坐電動車。
到了家裏,任意立刻就說:“你去寫檢讨,我做飯,一個小時後開飯。”
張亦可對她知道自己要去寫檢讨的這件事情并不驚訝,輕聲說了句“好”就回了房間。
一千字檢讨對于六歲的小孩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
張亦可知道自己不能寫得有條有理,應該傻一點,誠懇一點。這樣才合理。
思考瞬間,她握起筆,在紙上重複着寫“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撒謊了”這一句話。
一個小時的時間自然是寫不完的,但是任意已經在敲她的房門,“出來吃飯。”
“知道了。”張亦可權衡一番,沒磨叽,擱下筆就出去了。
到外面一看,晚餐很簡單。
一杯牛奶,一個雞蛋,一盤青椒炒雞蛋,還有……一片面包。
張亦可:“……”
中午吃的什麽來着?
哦,對了,西紅柿炒雞蛋蓋澆飯。
張亦可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可理喻的懷疑——這個世界只有雞蛋。
認命地吃飯。
但這并不能使任意滿意,她敲了敲桌子,聲音冰冷地說:“張亦可,把牛奶喝了。”
張亦可悲催的為自己感慨一番,盼望自己別在這裏因為牛奶出糗。
——好在今天無事。
抱着這種僥幸,張亦可把牛奶喝掉。
九點,她被任意催促着睡覺。
很奇怪。
和中午那時候一樣,她非常容易就沉入夢鄉,完全沒有自己之前徹夜失眠的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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