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懷疑(修)
懷疑(修)
等到語文課結束,張亦可還是非常沒有實感。
孟饒怎麽就這樣去世了呢?
她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又是因為什麽去世?
是生命到了終點自然死亡嗎?
她上次說過,她現在30歲,可是按照這裏的規則,她應該能活到36歲才對的。
從上周的相處和觀察中,張亦可認為孟饒不是那種很容易會犯錯的人。
她到底是什麽時候犯的錯,張亦可無從得知,也已經沒辦法知道了。
還有,丁則又是怎麽回事?
一個班只需要三個老師,那丁則過來幹什麽?而且之前也沒有哪個老師被這樣特別介紹過,為什麽這一次丁則要特別地把新老師介紹給他們?
張亦可想不明白,她以為自己已經解開了許多迷惑,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她身邊圍繞的疑點,遠比她已經知道的多。
她問紀梧:“按照以前你經歷過的來判斷,李四和王五……是死了嗎?”
紀梧目光平靜,又好像有些抗拒回答。
張亦可:“我想知道。”
紀梧嘆了口氣,點頭,又說:“那不怪你。”
張亦可忍不住內疚,但很快就鎮定起來。
紀梧說不怪她,張亦可也強迫自己這麽認為。
——這裏的規則本來就有問題。
造成現在這種結果,不能只怪她,更重要的是這裏的有問題的莫名其妙的規則。
紀梧看懂她的眼神,在她手上拍了幾下。
但張亦可還是沒有那麽容易走出來,她本就心力交瘁,現在更是無法輕松,這件事仿佛一道刺紮在她心裏,鮮血淋漓。
張亦可垂頭喪氣地度過課間,紀梧安靜地陪着她,間或說一句:“都會變好的。”
趙青山在之後進來,看着張亦可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張亦可脾氣突然起來,不服輸地看回去。
她自己可以自省,紀梧也可以罵她——雖然紀梧沒有這麽做,但張亦可認為她可以。
但是,這裏所有的人,也只有她們兩個有資格指責自己,趙青山哪來的身份和臉這麽對她?!
張亦可鬥志昂揚,到最後眼中蘊滿怒氣。
趙青山被她的反應搞得懵了一瞬,随後嫌惡地蹙眉看回去,翻開課本開始講課。
張亦可不好的心情全部消散,一瞬間變得輕松。
似乎也算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因禍得福,但張亦可不想要這樣。
如果可以,她希望李四和王五今天還可以坐在這裏——張亦可不在乎他們是死是活,只是他們不能是因為她沒的。
張亦可不想承擔別人的生命,她無法付出那樣的代價。
她一直都這麽認為。
趙青山直到下課都沒有再做什麽,很好地擔任老師的角色,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給張亦可一個眼神。
張亦可無所謂他怎麽想,反正她現在情緒好轉不少,比起內疚,她更想知道李四和王五死亡的真相。
中午,江別三人推着餐車進來。
張亦可感覺,這三人之間的氣氛有所改變,重心似乎轉移到了那個新來的老師身上。
午飯也有所改變,從全員西紅柿炒蛋蓋澆飯,變成了全員麻婆豆腐蓋澆飯。
張亦可:“……”
她現在對麻婆豆腐的心情相當複雜,一方面認為這道菜味道不錯,一方面認為這東西有毒。
但是沒辦法,為了不餓死,這飯還是要吃。
張亦可一口一口往嘴裏塞飯,百無聊賴地吃着,不知不覺就下肚一大半。
張亦可感覺,她今天可以把飯全部吃完,她的飯量現在有這麽大了。
她也真的吃到了最後一口,正準備把剩下的全部吃掉的時候,張亦可心裏一動,放下了勺子。
那個新來的語文老師走下來,“不可以剩飯哦。”
張亦可擡頭,直視着她,表面無動于衷,實則在偷偷觀察她的工作牌。
【姓名:孫倩
職位:JS19】
遲遲不見張亦可動作,孫倩又提醒一遍:“不可以剩飯。”
語氣稍微淩厲一些。
張亦可略略蹙眉。
孫倩嘆了口氣,“好吧,你讓我很好奇,我今天給你一個特權。”
張亦可:“……”
打工人還有特權?!
張亦可懷疑她是老板親戚,或是老板身邊的狗腿子。
再不然……這裏的規則制定,和她有關。
但既然她這麽說了,張亦可也就順應發展了。她也想知道,如果不把飯吃完,會怎麽樣。
午睡的時候,她很快就陷入夢鄉,和上周前幾天的感覺一模一樣。
張亦可已經許久沒有休息好,這次睡得特別沉,她幾乎以為自己會醒不過來。
她好像做了夢,又好像沒有,只是意識深處有關于她掉入河中的記憶變得極為清晰,那種痛苦的窒息感剝削了她所有感官神經,讓她不得輕松。
突然,場景一轉,她回到了家裏,看到自己父母,他們朝她招手,“亦可回來了?快洗洗手吃飯。”
張亦可走去衛生間,推開門——
她醒了。
教室內細小的鼾聲此起起伏,連成一片。
頭頂好像有一道目光緊緊追随着她,張亦可不舒服,擡頭,對上了趙青山深不見底的眼睛。
“……”
張亦可非常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人到底什麽意思,也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張亦可扭頭,觀察教室四周,發現孫倩不在。
張亦可不清楚這是否算是正常現象,只覺得她這樣可能屬于擅離職守的其中一種,大概會被記過。
趙青山依然沒有離開,站在張亦可旁邊緊盯着她,張亦可有種感覺——趙青山對自己很有惡意。
這時,江別過來把他帶走。
趙青山走上講臺,把午睡中的衆人喊起來。
張亦可和紀梧一同出去,紀梧問她要做什麽,張亦可說:“看看別的教室有沒有少人。”
她們挨個走過每一個教室,發現每個教室都有少人,少則一個,多的甚至有四個。
張亦可問:“這是正常的嗎?”
紀梧點頭,“所以說不怪你,那根本就不是你能決定的。”
張亦可沉默,半晌後也點了點頭,“去上廁所吧,不然下午沒時間。”
到了操場,孫倩又出現了。
她并不像孟饒那樣,同趙青山和江別十分親近,而是獨身一人站到不遠處的教學樓,自上而下觀察着操場上的人。
每個班級活動區域不同,劃分得很細致,嚴禁越線。
孫倩的目光也并非集中在同一個地方,張亦可看到她左右扭轉的頭。
某一瞬間,兩人對上視線,張亦可看到孫倩擡起手,對她揮了揮。
也是在這時,丁則走到了孫倩旁邊,同樣也對張亦可揮了揮手,似乎很友好的樣子。
莫名的,張亦可感覺,那是挑釁。
她不想上鈎,選擇無視。
身上集中的目光更多了,四面八方哪哪都是。
保安、孫倩、江別、趙青山……似乎還有張三,但張亦可不确定是不是她,因為每次她有所察覺看過去的時候,張三的眼神就變得清澈無比、單純善良。
搖搖腦袋,張亦可對這所有的一切都置若罔聞。只有這樣她才能夠集中精力思考別的事情。
她回顧這兩天的經歷,回想自己尚且沒有告訴紀梧的那些。
劉宇凡。
因為這個人和強回收行動沒有關系,張亦可在同紀梧對話時,直接忽略了他。
但張亦可的直覺早就告訴她,這個人很關鍵。
現在剛好是聊天的好時機——空閑時間多,比較連貫。
四下一看,張亦可把工作牌丢掉,紀梧瞟了一眼,照做。
兩人尋找地方坐下,張亦可把那段經歷告訴她。
紀梧聽完後皺眉,反應有些大,詫異地問:“你說,他想要帶你回家,你以為他是流.氓?”
張亦可:“這挺合理的吧?”
紀梧:“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流.氓存在,他會死得很慘,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邀請陌生異性前往自己家,尤其是和他年紀相差很多的異性。”
張亦可:“萬一就是有人要作死呢?”
“是有這種可能。”紀梧說:“所以這裏不允許母親撫養兒子、父親撫養女兒。某種程度上,就是為了規避這些。”
張亦可:“這不就對了。”
紀梧:“但是這裏的人每天都很累,哪怕和別人說不必要的話,都會排斥,沒有幾個人會想要邀請別人去自己家。”
張亦可回憶一下,的确是這樣。甚至就連相對來說沒那麽累的父母和孩子,也抵觸互相接觸。她在學校大門口觀察過的。
張亦可福至心靈,問:“你是在懷疑,他也是我們那裏的人?”
紀梧點頭。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重。
如果他也是,那在這個世界裏,還會不會存在着更多被無端拉到這裏的人,甚至就在她們身邊呢?
張亦可扭頭尋找趙六,卻沒有看到她的蹤跡,反而見到迎面走來的孫倩和丁則,他們還拿着兩個工作牌。
張亦可:“……”
丁則把工作牌遞給她,“說了要好好保管的,你不聽話。”
張亦可有些想吐。
可丁則似乎并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話讓人不适,一如既往地對紀梧複述一遍。
紀梧讪讪拿回工作牌。
張亦可留意到,紀梧沒說“謝謝”。
明白了,紀梧也被惡心到了。
孫倩大概要比丁則識趣一些,在這之後就拉着人走開。
張亦可和紀梧繼續沉重。
良久,張亦可說:“找時間過去看看吧,如果可以,我們直接問劉宇凡。”
“好。”紀梧說:“下午放學就去吧,那個超市離這裏不是特別遠,我們跑着過去,快去快回。”
張亦可一想,可行。
畢竟她晚上,很大概率無家可歸,能夠和紀梧多待一會兒,她覺得特別特別好。
紀梧似乎察覺到張亦可的想法,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戳戳張亦可的肩膀,用她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莫名其妙的口吻:“說了陪你睡大馬路,我不騙人的……”募地停頓,不怎麽好意思地補出下一句:“女人。”
張亦可:“……”
哪裏來的造孽霸總……
張亦可瘋狂大笑起來,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紀梧很耐心地看着她笑,神情滿足。
張亦可笑完後問:“你怎麽突然這樣?”
紀梧:“以前被人這麽逗過,當時也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剛才想到了,就試一下,看來确實有用。”
張亦可好奇地問:“你那時候也笑了嗎?”
“沒有。”紀梧尴尬道:“我那時候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她挺有意思的。”張亦可問:“朋友嗎?”
紀梧點頭,“特別好的朋友。”
“她還做過什麽逗你笑的事情?”張亦可又問。
紀梧更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喊我寶貝,把我吓到了……現在想想,感覺那個場面還挺好笑的。”
張亦可又笑了,“确實。”
然後頓住,許久後有些惆悵地問:“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感覺很棒吧?”
紀梧:“當然。”
張亦可突然失落。
紀梧又說:“回去以後,我介紹你們認識。她,她哥哥,還有她哥哥的兩個朋友,都是特別好的人。”
張亦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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