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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說得過瘾,攤主又加了段自己的猜想,“你想啊!鐘偉在時,也沒見吳氏對鐘續有多好,壓根兒不理她這混世魔王般的小叔子,可自打知道鐘偉死了,鐘續又敗光了家業,過日子的銀錢可都是吳氏從娘家要來的。若他倆真沒什麽,估計外人也不太信。”
聽完,江月籬臉頰抽了抽,心道:這一家子果真有夠亂的。不覺一聲長嘆:“看來亂點的鴛鴦譜果真不好。”
好比她之前的那一紙婚約,還好她想法設法脫身了。
不知唐晟是不是聽了這句話,拿起茶碗轉頭,目光不自覺便放在了江月籬支起的腿上,頓時冷下臉來嚴肅道:“放下。”
江月籬果真聽話地放下了,可放下之後回過味來,她為何要聽他的?不過不放下都放下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好了。
攤主瞅着二人神色笑了笑問:“二位是親兄弟吧?”
江月籬噗一聲。
唐晟沉着臉說:“并不是。”
估計見他臉色不好,攤主趕緊拎了茶壺回去,乖乖站好。姿勢就跟城門邊當值的兵卒似的。
江月籬看了越發好笑,心想唐晟果真對得起他唐家軍少帥的名號,是個人在他面前都中規中矩。真是古板!
此時街上那幫人在鐘續這裏沒讨到錢,便将他提了起來,走到一戶民房前,用力拍門。一邊拍,一邊大聲嚷嚷說:“快開門。你男人在我手上,若再不開門,哥兒幾個今兒就将他拖回去斬手斬腳。”
半宿,屋裏無人應門,好似壓根兒沒人。鐘續在他們手上也戰戰兢兢地不知在想什麽。
那帶頭之人耐性也被人磨光了,擡起一腳便踹在門上。兩扇破舊得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扉頓時應聲而開,屋裏更是響起一女子的驚呼。聲音剛停下,便聽那女子一個勁兒地說:“我……我沒有錢。真的沒有了。我娘家早就不再管我了,不信你們問他。”
唐晟見此場面又一下子蹭了起來,江月籬趕緊站起身,用力将他拖回長凳上,說:“再忍忍。這時候出去我要看的重頭戲就全泡湯了。”
她自然知道他的脾氣,雖說比白羽理智許多,卻也是個血氣方剛,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男子漢大丈夫,更何況從前巡防營能管什麽事?還不是這些持械鬥毆之類的瑣事,沒即刻沖上去已是十分壓制、顧及自己身份了。
唐晟微怒,問:“還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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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籬方才聽了攤主一席話,對鐘續與他嫂子吳氏的關系尚存有一絲不明朗,正是想從二人的對話看看,他倆究竟如何。
因此柔聲道:“謹之,咱就聽一會兒,就最後這一會兒。好嗎?”
唐晟似乎平靜下來,淡淡問:“你叫我什麽?”
江月籬這會兒可得哄着他,趕緊說:“謹之。我過去不都這樣叫的嗎?你又不是沒聽過。這麽驚訝做什麽?”
他動了動嘴,卻沒說出口。
江月籬也管不了他這麽多了,心思全都在那邊,遂又專心聽起對面幾人的說話。
方才吳氏說完那句之後,好似又被那群人嘲弄了一番,眼下正在争辯,只聽她說:“我……我與他毫無瓜葛。你們不要胡說。”
這回鐘續出聲了,好似無可奈何,又十分難堪地說:“大嫂,你……你就再幫我這一回吧!否則……否則他們會将你……”
聞言,吳氏瞪大眼,終于原形畢露,潑婦似的開罵道:“鐘續,你還是個人嗎?你賭你嫖,你敗光家業,我都忍了,還從娘家要錢來替你還債。這半年,你吃的,用的,穿的哪樣不是我花的錢?你居然還想用我去抵債?你簡直與你大哥沒法比!我……我怎麽就……”
聞言,鐘續笑了,似乎有那麽一絲絲苦澀,估計也不想要臉了,反駁道:“你喜歡大哥?既然喜歡他,當初幹嘛去了?若不是你……呵呵,橫豎大哥如今也不在了。你要走便走。從此我與你恩斷義絕。”
二人翻臉,吳氏也不進屋收拾東西,一腳邁出門檻兒便說:“好!我走。你們可都聽見了,他與我已無任何關系,他自己的債自己還。別來找我。”
話雖這麽說,這幫人哪能真放她走,一人立馬擋住去路道:“你還是乖乖跟我們回去替你相好的抵債吧!想溜?好一出苦情戲啊!玩過幾回了?”
說着這人便将吳氏制住,吳氏吓得花容失色,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叫鐘續的名字,說:“阿續,救我。阿續,救我啊……”
鐘續似乎于心不忍,突然掙脫束縛,在為首那人前臂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一揚手,鐘續單薄無力的身子便真飛了出去。
不過,卻沒摔在地上,白羽幾乎是瞬息之間沖了過去,穩穩将鐘續接到手裏。
唐晟與流景原本也蓄勢待發,站了起來,可偏偏因為之前江月籬的幾次制止,二人終是慢了一步。
江月籬此時才笑着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對唐晟說:“謹之兄,抱歉得很。我與白羽實在是太默契了,來不及知會你。不過這種粗重功夫,還是讓他做好了。怎好意思勞您大駕呢?是不是?”
方才趁着那邊一團亂,江月籬已用眼色示意白羽見機行事,切莫傷了她要詢問的人。
唐晟擱在身側的手略微握了握,沒出聲。
此時,那幫人已察覺有人插手此事,紛紛轉過頭來,領頭那人問:“你們什麽來頭?為何多管閑事?”
白羽放開鐘續,從懷裏摸出一個捕快專用的令牌,肅然道:“縣衙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鐘偉的案子一直未曾結案,相信慶城縣與他家相熟之人不會不知。那幫人紛紛看向領頭這人。這人終是趕緊笑着說:“草民也只是為了讨回銀子,因此吓吓他們而已,幾位官爺切莫誤會。”
江月籬負着手從茶攤支起的涼棚下走出來,看了這人一眼說:“這兩人衙門最近姑且有用,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不過,希望在我查案期間,他二人最好不要掉一根毫毛。否則,這筆賬,我只能算到你們頭上了。案子了結之日,請便,但也別弄出人命,或是逼良為娼這等事情來,否則縣令必将嚴懲不貸。”
“是是是。”這人連聲應了三個是,以為江月籬尚有話要說,杵着沒動。
江月籬看他一眼,問:“還不帶着你的人滾?”
領頭的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領着一幫人迅速消失。
鐘續與吳氏終于得救,二人趕緊跪在地上千恩萬謝。
江月籬也懶得扶他們,負着手便往他們家走,一邊走,一邊說:“還跪着做什麽?都進來。我有話要問。”
邁入這所民房,她四下看了看,前前後後也就兩間屋子。外面擺着一張平時吃飯用的舊桌子,旁邊是煮飯、燒水的竈臺。裏面原本用碎布做了道簾子,估計吳氏沒想到會有人來因此簾子是掀起來的。而裏屋一眼便可以了然,就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可見日子過得的确是捉襟見肘。
江月籬也不與二人客氣,等唐晟進門後,讓白羽幫他拂了拂長凳上的灰塵,白羽哼,但還是照做不誤。江月籬招呼唐晟坐下,自己也跟着整整衣衫坐了下來。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片刻後問鐘續:“怎麽搞成這副德行?你家不是做米酒生意做得好好的嗎?”
鐘續還沒見過衙門有人這般問話的,愣了一愣,突然“噗通”一聲跪下,說:“青天大老爺,您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大哥死的慘,死得冤啊!”
頓時聲淚俱下,淚流滿面。
他原本是沖着江月籬跪下的,可這一跪,江月籬吓得立馬站了起來,對唐晟說:“謹之兄,我倆換個位置。”
唐晟不解,反問:“為何?”
江月籬一臉愁苦地說:“第一,我不是官,只是來替官問話的。第二,我還不老。”
尚嫩得掐得出水呢!
唐晟:“……不換。”
好!不換就不換。可不換,江月籬也稍稍挪了下位置,反正不要對着她跪就好。倒不是覺着自己受不起,從前跪她的人多了去了。就是聽不得那個老字而已。
自打她十七歲開始便時常有人在耳邊說什麽,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與衛家提一下成親的事了。可她自己倒是覺得自己挺年輕的,因此最恨誰說這個字。
心裏不痛快,當然要找下說這話的人晦氣。于是問:“鐘續,你知不知罪?”
鐘續茫然擡起頭,眉清目秀的俊臉上還挂着兩行剛剛流下的淚水,問:“草……草民不知。草民何罪之有?”
江月籬故意看了裏屋一眼,問:“你作何解釋?”
不等鐘續回答,吳氏搶着說:“那……那是民婦一個人的屋子,鐘續平日不住在這裏。”
“呵呵。”江月籬漫不經心問:“你這是當我傻子呢?”
吳氏自然不知,可鐘續在外面呆了那麽久,又怎會不知道他們已來了多時,再說這種事哪裏瞞得住?且不說外面茶攤老板的那張嘴,城裏不早就有風言風語流傳了嗎?因此也懶得争辯了,幹脆承認道:“是。草民有罪,草民與大嫂……只不過那都是大哥過世後的事了。大哥走後,草民無能,受人蒙騙,敗光家業,還欠了人家不少債,走投無路,只好……只好求助大嫂。那晚,草民特意從外面買了一壇酒……”
“打住。”江月籬不想真聽這些有違倫常的龌龊事,打斷道:“這麽說,你們否認合謀殺害鐘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請假一天!!!
去醫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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