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提……提親?”這定南王府上下,還有誰配得上薛澍的身份?且薛澍乃是獨子,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姐妹。江月籬就算想往其他人身上想,也找不出第二個來。遂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尚不知自己原來這般搶手。”

這哪是搶手?她怎會不知?定是舅舅擔心她被人退婚,将來婚事令人擔憂,才說服舅母去她娘家想法子的。真真是閑過頭了!可她真的不需要這份憐憫。

江胤聽得蹊跷,問道:“莫非還有別的什麽人來提過親?”

随即想到什麽,不覺哈哈哈大笑上來,笑完又道:“本王離京前有次進宮向父皇母妃問安,父皇正愁眉不展。本王問他所為何事,誰知父皇答說很是擔心你這臭丫頭被衛家退了婚,性子又野,将來沒人敢娶。看來此番回京,本王定要将這個好消息禀告父皇。我堂妹怎會沒人娶?不知多少人等這機會等得脖子都長了。”

看來果真不止一人為她嫁不嫁得出去操心啊!可江月籬很尴尬,又汗顏,還有幾分憂心。母妃所想她不是不知道,她并不是真不喜歡唐晟,只是唐晟與父王一樣,都是領軍之人。這十幾二十年,母妃為父王日夜擔心,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像她那般。且她素來喜歡白景遲,再加上唐家的立場,自然反對她與唐晟走得太近。江月籬這還沒理清呢!如今又冒出個薛澍來。真真有些頭疼了。

薛澍可是舅母本家的親侄兒,父王與母妃多多少少會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考慮一下。不會完全不給薛澍面子。搞不好,二人商量之後,即刻答應都有可能。

可……

她此刻心中所想竟然只有唐晟。不得不暗嘆,原來用了四個寒暑,還是不能将他徹底忘了。即便從前他對她如此冷漠無情,如今只消對她稍稍好些,她便又動搖了。

見她只是沉默,薛澍不明所以,眉頭不覺蹙起,問:“九殿下,你們……你們說的這人是誰?”

江月籬自是不會回答這個讓他難堪的問題,好在他問的是江胤。江胤拂了拂袖子,一邊打理袖口,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說:“還能有誰?是誰聽說了我妹妹來了慶城縣便厚着臉皮也跟了過來?”

此話模棱兩可。

薛澍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莫非……莫非九殿下說的是暮升?他……”

江月籬正覺着奇怪,他怎的會想到是白景遲。卻聽九堂兄又說:“自然是他,這小子可是纏着本王說了幾日的好話。本王才替他向父皇請的旨,讓他來慶城縣出任縣令一職。父皇原本對他的打算可沒這麽低,他與我妹妹可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江月籬只道他也誤會了,卻正好看見他轉過頭來對她眨了眨眼睛。她幾乎瞬間會意。

要說九堂兄這招移花接木也真是絕了!若對象是唐晟,只怕母妃回來想都不用想便會在父王耳邊吹枕頭風,那可就難辦了。但若換成是白景遲,母妃自幼看着他長大,知根知底,加之心中偏愛,鐵定會因此猶豫不決。只要此事有待商量,便不會那麽快決定。畢竟白景遲他爹此時可還領軍在別處鎮守,想要知道他的意思恐怕就沒這麽簡單了。書信一去一回至少也得近兩月,只怕到時薛澍已耐不住性子,回京去了。

遂暗自謝過九堂兄,才佯作為難地嘆了口氣說:“我母妃的确喜歡暮升得緊,今日還……算了,不說也罷。”

Advertisement

此時她也心生一計,已有了主意。

倒是薛澍有些着急了,脫口而出道:“王妃娘娘怎會看上……”

見他欲言又止,及時打住,江月籬笑了笑,問:“看上暮升?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是,他的确出生不算太好,但我父王與母妃又豈是注重身份門楣之人?當年我父王能提拔他父親兄弟二人為自己的副将,委以重任。如今我母妃就不能看上他們的兒子?”

此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只因她明白他想說什麽。當年白景遲與白羽二人的父親只不過是一介武夫平民,或許在許多京城世家的眼中,根本毫無身份地位可言。是父王一把一把将他們提到副将的位置,又向皇伯父舉薦,才有白家兩兄弟的今日。

江月籬還記得母妃曾提起他們初進京時,白家在京城沒有産業,甚至連一處府邸都沒有。初時年幼的白景遲與白羽尚需住在王府之中,也因如此,他們三人才打打鬧鬧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後來九堂兄與十堂兄選侍讀,父王還向皇伯父要了個旨意,破例将白景遲硬塞了進去同一幫京中貴公子們一起念書。更是留下相對比較笨拙,卻身手不錯的白羽在府中擔當侍衛一職。

白家有今日除了父王的提拔,更多的卻是二位白将軍不負父王重望在沙場上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榮耀。比起京中那些世家,更值得人敬佩。所以,江月籬也極讨厭看不起白家的人,當然也很護短,所以才會直言不諱。

薛澍自知說錯話,趕緊起身,施禮致歉道:“郡主,抱歉。是在下一時情急失言了。”

江月籬笑了笑,念及他是舅母的親侄兒,不與他計較,遂玩笑道:“時雨兄這話我聽了倒還好,但你可別在白羽面前提起。這家夥脾氣素來不太好,若聽見有人看不起他白家,或是他堂弟,他指不定會跟你急。他始終是個武人,動起手來若傷了你,我怎向京中的舅母解釋?”

白羽雖不是唐晟的對手,但身手卻也不低。一般人還是很難架得住的。

聞言,薛澍尴尬道:“是。郡主所言極是。不過相信郡主也不會……”

他這話又只說了一半。

江月籬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無非是說有她在,相信白羽不敢造次。許是又想到她方才護着二人說的那番話,自知若真打起來,只怕她只會幫着自己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好在江胤看了這麽會兒戲,也看得有些膩了,打圓場道:“你們怎的越扯越遠了?不是在說提親的事嗎?怎扯到白羽身上去了?”

既然九堂兄說她扯,江月籬幹脆将話題再扯遠一些,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說:“你還別說人家白羽,你可知道,他正讓我叫父王給他爹寫信呢!人家在城裏看上一名女子,急着想娶媳婦兒了。”

這消息的确挺讓江胤吃驚的,瞪大眼問:“真的?白羽?他……本王尚以為他暗戀你呢!成天跟進跟出的,半步都不離得。”

江月籬狠狠瞪他一眼。這算什麽玩笑?

江胤這才哈哈笑了兩聲,說:“我倒是挺好奇你家白羽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如……”

若論皇族中無聊之人,江月籬素來只敢認第二,從不敢與他搶第一。見他已起了意,想來是阻止不了的,幹脆一本正經點頭道:“我這可是陪你。”

正好!這可不關她的事,是江胤無聊!白羽想娶的女子,她也還沒見過呢!到時父王問起,她尚不知如何作答,看看也好。

用完晚膳,江月籬又陪二人聊了會兒閑話,才回院子。

房裏只有暖煙一人候着,見她進屋,便施了禮出去端水進來讓她梳洗。江月籬一邊吩咐她打水沐浴,一邊看着這丫頭想起白羽的事。惆悵了好半天,坐進浴桶方問:“暖墨怎樣了?”

暖煙低着頭,一邊替她抹着身子,一邊回說:“回郡主,今兒掃地時,暖墨姐姐的手劃破了,還起了繭子。心情看上去不大好。”

江月籬嗯一聲,說:“回頭你拿我房中最好的傷藥給她送去,還有百花膏。”

暖煙應:“是。”

江月籬又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昨日之事,你可知錯?”

暖煙點頭認錯說:“奴婢知錯。奴婢不該知道暖墨姐姐去了哪裏,還替她隐瞞。”

江月籬眉頭一蹙,道:“不僅如此。暖煙,我知你二人一同進府,一同伺候我多年,姐妹情深。正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在她犯錯時及時制止。她這次犯的尚且還能算作是小錯,若她真犯了什麽大錯,豈是罰掃院子可以挽回的?這事倒是被我給撞破了,若撞破她的人不是我……你是在害她知道嗎?”

暖煙趕緊停下,跪在地上不敢吱聲,昨日南書房外發生的事,她也聽說了。若那些話被王妃娘娘或是王爺聽了去,暖墨只怕已經被人遣送出府了。

江月籬也知道她心地善良,并非有心機之人,沉沉嘆了口氣,才讓她起身繼續幫自己抹身子。尋思了許久,方說:“你們姐妹也伺候了我多年。本想着……暖煙,白羽他……”

暖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擠出一抹笑容,道:“郡主,奴婢知道的。白統領他不喜歡奴婢這樣的。強扭的瓜不甜,您不也常這麽說嗎?您就別再為奴婢操心了。”

能不操心嗎?江月籬何嘗又沒當了她與暖墨是姐妹?從來沒想過讓她二人伺候她一輩子,總想着她們也能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嫁了。可偏偏白羽那不争氣的家夥……

她是真不喜歡将氣氛弄得這般沉悶,可該叮囑的話還是得說,深深吸了口氣,又問:“我房裏可有尚好的絲線?”

只要提起正事,暖煙這丫頭便是最上心的,她想了想,回說:“回郡主,有的。之前娘娘還命人送了一些過來,都是今春剛進供給宮裏的。皇上分賞了一些下來,命人從京城合着一些其他的賞賜一并送來王府的。娘娘說她沒什麽用,如今眼也沒從前好了,不想費神,留了幾樣做小孩兒的衣物,惦着您制備嫁妝呢!所以都命紅袖姐姐送到了房中。郡主這是要繡東西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