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刺客
第18章 刺客
梅麗特本來是姿态慵懶地側躺,聞言猛然坐起身,正在為她繪制紋身的侍女沒防備她的動作,整個人向後跌倒,直接從臺階上摔下來,色盤裏的顏料撒了她一頭一臉。
那一下大概是摔得狠了,好半天沒緩過來,阿娜卡見她沒動,輕手輕腳地走上前,伸手把人扶起來。
侍女垂着頭,裙擺下的膝蓋蹭破了皮,鮮血染紅了亞麻裙,卻是眉頭都不敢皺一下,只眼睛生理性地泛了紅。
阿娜卡幫着她,兩個人跪在地上收拾殘局,把碎了一地的色盤一片片撿起用布包着,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下。
梅麗特眼風都沒有多給一下,只看着伊西,語氣不太好地說:“你說什麽?”
伊西看着她,笑得張揚:“我說我要去亞歷山大,那裏的啤酒聽說味道好極了。”
梅麗特擰起眉,胸口狠狠地起伏了兩下,但她還是盡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語氣說:“伊西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如果你去了亞歷山大,誰來看顧我的身體。”
她如今年紀大了,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召伊西進宮來給自己檢查身體,若是不舒服,即便是淩晨半夜她也要把人召進宮來給自己檢查。
她只相信伊西的醫術,只有這樣最頂尖的治療師才能讓她健康長存。
“王後您完全不用擔心,您的身體很好,”伊西試圖寬慰她,并且向她保證,“我只去那裏呆一個月,很快就會回來。”
看出她的堅持,梅麗特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用難看來形容了。
“是誰和你說亞歷山大的啤酒好喝的?”梅麗特狠狠皺眉,脖頸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她一定要懲罰那個亂說胡話的人。
伯伊站在旁邊像是一個隐形人,什麽都不說,只聽着他們說話,聽到這句話時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伊西笑眯眯地說:“我一直都聽酒館裏的人在說,所以非常好奇到底有多好喝,您知道的我就喜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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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麗特氣急,差點要當場派人去把酒館給鏟平,把裏面的人抓起來施以吊刑,但她卻只是忍着滿腔怒火。
“伊西,我不能沒有你,”她緩了口氣,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如果你想喝,我可以讓人把那裏最好的釀酒師帶到底比斯來。”
“那就太浪費了,”伊西拒絕她的提議,“釀酒師需要最合适的材料才能釀造出最美味的啤酒,而且我也在底比斯停留時間太久了,醫術和魔法是需要學習和補充的。”
十年前,她慕名前來底比斯,被底比斯的啤酒留下,同樣,她也會為了美酒前往下一個城市。
“舒與泰芙努特在塑造我的時候,就為我添加上了渴望美酒的屬性,”她說,“沒有美酒我會如水枯竭,我的魔法也會失去光彩。”
梅麗特閉了閉眼,不知道用了多麽龐大的意志才壓下蹭蹭狂漲的怒火。
“如果你執意要去,”她暗自咬牙,面上卻是保持着微笑,“那一定要盡快回來,我真的離不開你。”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後一如既往地仁慈與美麗。”伊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或許您先照顧下阿伊祭司,然後我再為您做一次非常全面的檢查。”
梅麗特這才想起來,還有個阿伊在旁邊等着。
她淺淺呼出一口氣,将胸口的火氣壓下去,這才說道:“阿伊随我來吧。”
伯伊對伊西行了個扶肩禮,跟随在王後的身後進入內殿。
這還是伯伊第一次進入內殿,門邊就有一個非常顯眼的黃金制成的擺件,如果有其他的現代人在這裏,就能說出它的名字和來歷。
——尼特夫人命人打造了一本巨大的黃金亡靈書,這本亡靈書後來被放進了她的陵墓,在後世被人挖掘出來。
很多學者認為,這本亡靈書的存在意味着尼特夫人在晚年對死亡,疾病的極度恐懼,這也是證明她晚年昏庸,無心政治的最大佐證。
伯伊視若無睹般從那本亡靈書面前走過,在王後身邊站定。
梅麗特拿出一個匣子遞給他,伯伊微怔,伸手接過,匣子沉甸甸地有些重量,匣身是木制的,雕刻着精美的花紋。
“我說過任何忠心跟随我的人,我不會虧待。”梅麗特點了點下巴,“回去再打開,這東西怎麽用,米維爾會告訴你。”
“多謝王後賞賜。”伯伊沒有推辭,欣然地收下了這份來自王後的嘉獎。
“出行那天,你有看到站在法老右邊那人的臉嗎?”梅麗特突然問道。
伯伊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景,搖了搖頭:“抱歉,王後,事實上我的那個位置完全看不到寶座對面的情況。”
雖然都是在法老身後,但寶座的體積很大,幾乎把另一邊的人擋了大半。
“米維爾将軍有什麽發現嗎?”他擰着眉,憂思重重。
梅麗特冷笑一聲,貓眼微微眯起:“當然,刺客并不是丢下匕首的那個人。”
伯伊驚訝地睜大了眼:“不是那個人嗎?”
梅麗特眸色極冷,每每想到這件事就怒從心起:“我安排伊西檢查了法老的傷口,匕首是從正面刺入,丢匕首的人站在法老的身後。”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漏洞,站在後面想要行刺,刀口必然是斜着刺進去的,而不是正着進去的。
“所以真正的刺客站在陛下的右側?”伯伊恍然大悟,“那丢匕首的人又是誰?如果不是他刺殺的陛下,他跑什麽,是同夥嗎?”
這個問題,米維爾已經給了梅麗特答案——
“那個人死了。”
“是一個判了死刑的奴隸,”站在王後身邊的芙芙女官低聲解釋說,“前段時間從帝王谷逃離,混進了諸神殿。”
那人是以諸神殿的身份站在了法老身後的,米維爾追查下在他的臨時住宿搜到了一個登記在冊的随侍的屍體。
他們推測,他殺了随侍,在出行儀式當天穿上随侍的衣服,仗着人多眼雜混了進來。
在第二天,那奴隸就跳進了尼羅河。
米維爾他們只撈起了他赤裸的屍體,被河水泡的腫脹,身上随侍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裏。
“可是陛下身邊的随侍不應該是嚴格篩選的嗎?”伯伊不确定地問,按照常理應該是這樣才對,“兇器是怎麽帶進來的?”
梅麗特臉色很差。
兇器的問題至今還沒有定論。
“出行當天除了衛兵和士兵,所有人都是不能佩戴武器的,”芙芙愁得直皺眉,“因為出行當天貴人多,所以哪怕是貴族在那一天都不能攜帶利器,需要接受檢查,根本不知道那匕首是怎麽帶進來的。”
王後對拉赫裏斯的打壓和蔑視,導致了整個王宮,所有的軍政機構對這位小法老都非常不上心,王後知道,卻是全然不在意,但前提是沒有人試圖給她潑髒水。
還是在如此衆目睽睽之下。
伯伊自然是猜到了原因,上次出宮他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但他卻要假裝不知道,王後被擺了一道,這個時候,在她面前的人就不能太聰明。
“那看臺下的同夥抓住了嗎?”伯伊問的是在人堆中喊話,說是王後殺人的那些。
大多數人在算計別人,尤其是比自己更為強大的對手時,一般不會用太多的人,因為很容易被抓住把柄。
但哪怕是伯伊也不得不承認,這次這個人的做法非常聰明,在這種慶典上,人數衆多,還有很多是從底比斯附近趕過來參加出行的。
也就是說,哪怕身邊站着的是陌生人,也沒有人會感到奇怪。
人的短時記憶廣度決定了,人很難對一張陌生的臉有深刻的記憶,有時候為了讓那張臉變得協調,甚至會擅作主張地進行修改,更何況是這個沒有高科技輔助記憶的時代。
這種情況下,找的人越多,反倒越安全,所有人給出的畫像都是不準确的,交叉在一起,徹底打碎了米維爾想要通過畫像找人的可能。
“沒有。”梅麗特感覺自己今天生的氣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那些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我能為王後做些什麽?”伯伊出聲安撫面前幾乎要維持不住優雅人設的梅麗特王後,“不若我在路上下手,把髒水潑回神殿去。”
他猶豫了下,壓低聲音說:“在出行的前天,諾菲斯大祭司深夜把我叫過去,說了一通巡游的安排後,又單獨開了個小會,不過大概是還不夠信任我,沒有讓我參加。”
梅麗特自是知道,那天他被叫去的事情,也知道他跟着一衆小祭司先行離開,她冷冷地勾起唇:“神殿這般想要扳倒我,倒是讓我高看一眼。”
伯伊神色平淡地垂下眼。
“王後。”比加站在內殿的門口,神色有些不安地說:“宮殿外面又來了一群平民。”
梅麗特捏了捏眉心,沒什麽情緒地說:“趕走。”
稍頓,“趕不走的就原地處決。”
伯伊和比加對視一眼,比加垂下頭說了聲是,立刻快步出去了。
“你先回去吧,”梅麗特神色透出些許疲倦,對着阿伊說:“巡游期間保護好法老,如今我們容不得一點閃失。”
“是。”伯伊行了個禮,輕聲說:“請王後保重身體。”
走出內殿時,伯伊回頭看了眼,梅麗特王後沒有挪動,依舊站在梳妝臺邊,她垂在眼不知道在想什麽,陽光下,精致的妝容也難掩她日漸衰老的皮膚。
即便是風華絕代的尼特夫人,也終将在時間裏老去,成為史書上單薄的一頁紙,幾句話。
走出芭斯泰特的時候,伯伊注意到宮殿的外牆圍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身材強壯的士兵拿着長槍,利劍與平民對峙。
兩邊的氣氛十分緊繃,但最終還是平民退卻了,他們一步一步地退出了芭斯泰特的範圍,眼裏是不甘,是憤怒。
伯伊滿意地點點頭。
古埃及的人民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在乎他們的神明,他毫不懷疑,如果今天拉赫裏斯不是受傷,而是直接死了,這群平民的憤怒能把這座豪華精美的宮殿夷為平地。
擠擠挨挨的平民中,伯伊突然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比加。
比加在同齡的女孩子中身材算是高挑的,但混在人群中也不太顯眼,若不是她與平民那全然不同的飾品,伯伊大概就不會注意到她。
伯伊想了想走了過去:“需要幫忙嗎?”
比加和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站在一起,伯伊走近了才發現,兩個人牽着手,伯伊自然地看了眼那個男人。
和平民沒有什麽區別,但身上幾乎沒有飾品,只有青銅制成的臂環,以及一串貝殼項鏈。
是個奴隸,伯伊毫不費力地就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
古埃及人對美的追求達到了新高度,上至法老貴族,下至奴隸都會佩戴飾品,但奴隸佩戴的飾品,不可以用高貴的原材料制作。
例如寶石,黃金,琺琅,瑪瑙這些都是不可以使用的。
大多數奴隸都會選擇用青銅或者比較漂亮的石頭來制作自己的飾品。
比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吓到了,下意識甩脫那個男人的手,不自在地別在身後。
伯伊狀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這是我的兄長,霍爾,”比加介紹了一句,然後對着高大的男人笑了下說:“你帶着阿父他們回去,我沒事的。”
男人看了眼伯伊,他的個子極高,比周圍的人都要高出半個頭還多,站在面前時極有壓迫感。
伯伊對他微笑示意,又對比加說:“那我先走了,你們聊。”
離開了芭斯泰特,伯伊沒有直接回麥涅烏,而是又繞路回了法老的諸神殿。
“你在門口等我,我要去給陛下檢查課業,”伯伊對阿曼特說完,又叮囑了一句,“如果有人來了,你就進來通報一聲。”
阿曼特聞言十分同情地看了眼諸神殿的大門,心想,陛下可真慘啊,受了傷還得做作業。
這麽一想,突然覺得自己不識字竟然也有了些好處。
伯伊進入宮殿,托德看到他掉頭回來,愣了愣:“阿伊大人,您怎麽又回來了?”
他還以為阿伊大人會直接回麥涅烏呢。
伯伊微笑着把剛剛和阿曼特說的話又和托德說了一遍,托德的臉上掠過一抹尴尬,忍不住偷偷去瞅自家陛下。
陛下已經好些天沒做課業了,倒不是因為受傷……
“阿伊大人不妨明天再來,陛下已經歇下了。”托德試圖給法老拖延一下,哪怕只是多一天。
伯伊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随侍都能替法老拿主意了?”
青年明明年紀不大,偏生那雙眼睛有種看透人心的魔力,只看得人心裏發虛,更別說是這做了虧心事的人。
托德讷讷片刻,最終還是進去尋陛下了。
陛下,我已經為你争取過了,實在是扛不住阿伊大人的壓迫。
他進去了一會兒,又出來,讓伯伊進去。
伯伊往裏走了兩步,倏地停下腳步,托德見他不走,納悶地問:“阿伊大人這是怎麽了?”
“你在外面候着吧。”伯伊神色平淡,但托德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那那,”托德有些糾結,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能離開陛下,陛下如今受了傷,離不得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內殿裏傳出拉赫裏斯的聲音。
“托德你去守門。”
托德:“……好嘞。”
托德心想,這陛下當真是個善變的,剛剛還在說阿伊大人再來就轟出去,現在都叫他守門了。
哼!
見伯伊走進內殿,托德伸手動作小心地把殿門帶上,隔絕了裏外的聲音。
剛一出去,就看到阿伊大人身邊經常跟着的小随侍正拉着諸神殿的人聊天,兩人手上一人一串葡萄,葡萄剛剛洗過,還帶着晶瑩透亮的水珠。
這大熱天的看着就十分叫人眼饞,口舌生津。
“你們在幹嘛呢?”托德走過去,非常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托德大人,”阿曼特看到他,眼睛亮晶晶地舉起手裏的葡萄,“大人一起吃葡萄嗎,家裏新摘的,可新鮮了,特別甜。”
葡萄離得近了,那股子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裏沖。
托德想拒絕,但才張嘴,就被溢出的口水嗆了下,阿曼特一點不見外地把自己手裏的葡萄塞進托德的懷裏。
“大人快嘗嘗,我給你說說我阿姐的事情,可有趣了!”阿曼特笑得牙不見眼的。
托德想了想,吃一串葡萄而已,又沒有觸犯天條,反正陛下和阿伊大人還在查課業。
三個人坐在一起,你一顆我一顆的吃着,一邊吃一邊聊。
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人,聊起天來熱鬧,聊着聊着,話題也不再圍繞着阿曼特他阿姐,越發地遼闊無邊。
阿曼特壓着聲音,捂着嘴說:“說起來,我聽說前些天米維爾将軍走的時候臉臭臭的,回軍營發了好大的脾氣,這是咋的啦?”
托德撇撇嘴,全然忘了陛下說不能透露諸神殿事情的囑咐,小聲說:“米維爾将軍懷疑陛下包庇刺客,這些天來問了好幾次了。”
稍頓,他把聲音壓得更低:“自打塞貝克将軍去了邊境,米維爾将軍就越發猖狂了,對陛下十分不尊敬。”
阿曼特義憤填膺,把嘴裏的葡萄惡狠狠嚼碎:“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這樣對待咱們偉大的陛下,我咬死他。”
“就是就是,”托德氣哼哼地,“還不止這事兒,我跟你說,不止米維爾将軍,還有……”
三個人越聊越上頭,湊在一堆愣是把陳年爛谷子的事情都翻出來唠了一遍。
諸神殿裏。
伯伊走進內殿,拉赫裏斯半躺在榻上,身後墊着羊毛抱枕。
看到他,臉色不太好地說:“你回來幹嘛?我都受傷了你還要檢查課業!”
虧他以為這人是覺得自己不夠關心學生才掉頭回來的。
伯伊揚眉:“來看看我的學生是不是還在偷偷生氣。”
拉赫裏斯愣了下,輕哼一聲把臉轉到一邊:“我幹嘛要生氣,我們關系可沒好到我要因為你生氣。”
伯伊微微一笑:“看陛下精神這麽好,那我就能放心地提出我想聊的話題了。”
拉赫裏斯瞥他,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傷口說:“我還受着傷呢。”
這家夥可別想說些什麽氣人的話。
“聊得就是你的傷,”伯伊說,“現在知道疼,下手的時候就沒想輕着點?”
伯伊垂下眼,視線落在少年的臉上,十歲的孩子,倒是比他想的還要心狠一些。
拉赫裏斯一愣,抿起唇:“你怎麽知道的?”
伯伊笑了聲:“那天站在你右側的人我沒記錯的話是托德吧。”
托德作為拉赫裏斯的近侍,必然随時要在法老身邊伺候,但正是這樣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反而容易叫人忽視。
王後和米維爾将軍懷疑是站在右側的人對法老下的手。
也許他們也曾把視線放在托德身上,但托德這小子沒什麽城府,心眼子淺得很,別說嚴刑拷打,多看兩眼估計就露餡兒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給自己紮刀的人正是法老陛下本人。
沒有人會搜查法老,更不會有人會想到法老本人會行刺自己。
至于那個奴隸,只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大衆的注意力被所謂的刺客吸引走,讓所有人都堅信,現場一定有刺客存在。
“你倒是膽子很大。”伯伊說,“不怕把自己捅死了?”
拉赫裏斯沒想到他能這麽快聯想到自己,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地心虛,摸摸鼻子說:“我只是不想把性命交托在別人手上。”
稍頓,“我不是莽撞行事,我有把握的。”
伯伊微微眯眼,兩步上前俯身,纖細漂亮的手隔着毯子按住少年受傷的部位,傷口因為壓迫泛起疼痛,拉赫裏斯額角滲出一層細汗,抿着唇擡起眼。
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伯伊語氣溫和,面帶微笑地說:“你現在是我的學生,要有學生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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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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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