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籌謀的開始(新增3000字)

第20章 籌謀的開始(新增3000字)

伯伊眯了眯眼,目光從小法老的身上掠過,半晌,淡淡笑了下:“跟我撒嬌可沒用。”

拉赫裏斯拉着他的衣擺,想了想問:“那怎麽做才有用?”

因為疼痛,他的唇色有些發白,冷汗打濕了他的鬓發,但暗金色的眸子卻依舊明亮。

“你先說說你想讓我做什麽,”伯伊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再決定什麽樣的招數有用。”

拉赫裏斯抿唇,不高興地松開手:“你這人一點愛心善良都沒有。”

伯伊:“恭喜你看透了我的本性。”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拉赫裏斯問,“雖然我只是個架空的法老,但殺個奴隸總是可以的。”

哪怕這家夥如今已是大祭司,但并沒有實權,更沒有人脈,這個奴隸死了,神殿和王後也不會拿他怎麽樣。

伯伊面上的笑容不減半分:“事實上,你連宮殿裏那些随侍都處理不了。”

拉赫裏斯一梗,嘴硬道:“那些是王後和神殿的眼線,我自然動不得他們。”

似乎是擔心別人注意到,營帳裏只點了一盞燭燈,就放在法老的床榻邊,說這話的時候,拉赫裏斯的耳朵泛起零星一點羞惱的紅意。

“那我還是王後的男寵呢。”伯伊說得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身份拿來就用。

“你真的是她的男寵嗎?”拉赫裏斯暗金的眼眸緊緊盯着他,“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看得出來,這人的野心不會允許自己輾轉在他人之榻,更不會喜歡攀登權利這樣的方式。

伯伊站着,拉赫裏斯坐着,兩人以這樣的方式說話,拉赫裏斯只能仰着頭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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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從誕生開始,身體裏就流淌着肮髒的血液,”伯伊勾起唇角,“陛下,不要用您以為的視角去看待我,如果你不想失望的話。”

“你真的給梅麗特侍寝了嗎?”拉赫裏斯擰眉,“為了權力你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叫人難以忽視的輕蔑。

梅麗特一手把持王宮,她的人遍布各個權力機構,但卻鮮少有人能把眼線埋進她的宮殿。

就像阿伊,這個從芭斯泰特後宮出來的男寵,對于他,大部分人所知道的,都是芭斯泰特願意透露的。

伯伊看着小法老眼裏的執拗,覺得有些好笑,事實上,他也是真的笑了:“小孩兒,我教你一個道理。”

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有點腦子的人不會被你的小把戲套話,沒有腦子的人我勸你最好別用。”

試圖用真誠去打動一個利益熏心的壞人,這是童話故事才會有的情節。

拉赫裏斯垂在床側的手握緊成拳,抿起唇:“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伯伊抱着手,以一種輕松惬意的語氣說道:“因為我是一個心思純粹的人。”

這句話他很早以前就說過。

拉赫裏斯竟然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表示贊同。

雖然自己确實是這樣想的,但心思被看透,毫不遮掩地說出來讓他有種很想要叛逆地說不是的沖動。

這樣的感覺很糟糕。

明明自己什麽都還沒說,但對方卻能輕易地帶偏他的節奏。

“如果你想要雇傭我,”伯伊輕笑一聲,放下手,将被拉扯過的衣角撫平,“那就拿出一些讓我心動的籌碼。”

他很清楚,這個小法老想要尋求一種更平等的身份地位,更可靠的合作關系。

拉赫裏斯暗自權衡,伯伊也不催他,笑道:“陛下慢慢想,反正我就在巡游的隊伍裏,不出意外的話,我還會待好幾年。”

拉赫裏斯沉默地看着他走出營帳,燭火跳躍,清瘦的身影一點點融進夜色裏。

“陛下,您何苦,”托德長長嘆了口氣,“阿伊大人畢竟是王後那邊出來的人,現下和神殿那邊暧昧不清,何必要用這樣的一個人。”

拉赫裏斯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暗金色的眼眸:“你覺得奴隸是什麽樣的?”

托德毫不猶豫地說:“觸怒了神明,卑微低賤的人類,只配活在臭水溝裏的臭老鼠。”

拉赫裏斯擡眼,神色平靜地說:“但他現在是大祭司。”

是啊,一個活在臭水溝裏的臭老鼠,如今卻成為了大祭司,法老的先知,身份甚至超過了一些老派的貴族。

從他出現在大衆的視野,到現在,甚至是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

托德頓時糾結起來,雖然不想承認,但好像事實确實是這樣。

“那他确實是有點本事,可,可是,”托德有些不甘心地反駁道,“有能力的人雲雲之多,我們完全可以找一個背景簡單一點的。”

至少不是阿伊這樣,和王後,神殿糾糾纏纏的人,誰知道這人的忠誠到底朝着誰。

拉赫裏斯瞥他一眼,沒說話。

托德不會明白,能在這兩大勢力中間游走卻安然無恙,這是多麽難得的能力。

甚至他并沒有在對方身上看到任何苦苦支撐的痕跡。

就好像對這個人來說,玩弄人心只是随手拈來的一件事,根本不足以當做成績拿來炫耀。

“而且我覺得陛下完全不用擔心,塔奧米斯大人對您如此忠心,”托德說,“王後現在和神殿徹底撕破了臉,咱們只需要等着回去收獲成果就好了。”

這些自然不是托德自己想的,但他深以為然。

固然陛下不如王後勢大,也沒有神殿的深厚根基,但他們如今站在了風口上,只需要等風來,便能乘風而起。

拉赫裏斯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托德跟在自己身邊已經好幾年了,忠心毋庸置疑,但卻天真依舊,從來沒有想過,忠誠是建立在價值之上。

而這正是他所欠缺的。

他需要為自己創造價值,值得別人追随,擁護的價值。

拉赫裏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偏頭說:“去找熱毛巾來給我敷下腿。”

他的眉頭緊緊皺着,低聲罵了句:“疼死了。”

雖然找阿伊來是有目的的,但他也是真的疼,疼得睡不着覺。

“诶诶,陛下您稍等。”托德猛然反應過來,燭火下,只見陛下一腦門子的冷汗,連寝衣都被汗濕了,“我去打盆熱水,再給您擦擦身。”

拉赫裏斯擺擺手,又蜷縮着躺回了床上。

在呼嘯的狂風中,一夜安然度過。

吃飽喝足後,大部隊再次拔營出發,比起第一天,整個隊伍的速度有增無減,中途除了吃飯,鮮少有停下的時候。

走出一百多公裏後,四周再也看不見城市的痕跡,只偶爾看到游商的駱駝商隊經過。

下一個城市的距離不算是太遠,在這樣的速度下,第五天,隊伍順利地抵達了第二個城市阿赫米姆。

阿赫米姆是一個說不上大的綠洲,整個城市只有幾萬人,它同時也是底比斯的中轉站,游商在這裏卸下一部分商品,周圍城市商人則前往阿赫米姆進行采購,再運回自己的城市。

這樣的交易方式大大的降低了運輸成本,增加了物資的流通性。

只不過這也加重了對游商的依賴,哪怕游商們要面對高昂的過路費,依舊是賺得盆滿缽滿。

作為中轉站,阿赫米姆的熱鬧程度一點不比底比斯低,不少其他城市的商人聚在這裏。

在埃及的信仰中,阿蒙神是如今的國家神,主神,但各個地區又會有自己的地區神,就像阿赫米姆,在這裏他們的信仰就是代表着複仇和正義的荷魯斯。

城牆上垂挂着荷魯斯的奈斯旗,顏色豔麗的挂布被風吹得來回搖擺,獵獵作響。

當隊伍行進到城門時,早早等候在城門口的探子立刻揮動手裏的旗子,站在城牆上的士兵用力地敲響青銅鐘。

渾厚的鐘聲如同海浪,一層層傳播出去。

不消一會兒,阿赫米姆的城門處立刻走出一群人,為首的穿着祭司服,是個中年年紀的男人,身後是上百個穿着盔甲的士兵。

他快步走到隊伍的最前方,雙手舉過頭頂跪下:“恭迎法老!”

随着他的動作,在他身後的士兵齊刷刷地跟着跪倒,身體貼着地面,高聲喝到:“恭迎法老!”

上百人的走動本就聲勢浩大,再加上這法老的名號,阿赫米姆城門立刻響起一陣騷動。

作為以商業為主的城市,阿赫米姆人的消息本就比其他城市要更加靈通一些,關于法老要巡游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城市。

即便是街頭小販也能将法老的行程說出個一二三來。

阿曼特聽到外面的動靜,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只不過他們的馬車靠後,除了前面侍衛們密密麻麻的人頭,啥也看不見。

他拍了拍馬車夫的肩膀:“大哥,咱們是到地方了嗎?”

馬車夫見到是他,立刻露出個笑容來:“對對,到阿赫米姆了。”

聽說分配給新的大祭司駕車,他還有些擔心,自己是個嘴笨不會說話的,就怕惹了大祭司的不喜。

但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大祭司雖然不怎麽搭理人,但身邊的這個随侍卻是個熱鬧的性子,這些天下來,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關系別提多好了。

“我能下去看看不?”阿曼特問。

馬車夫連忙拉住他說:“可別,仔細一會兒上不來了,馬上就要進城了。”

一路上風塵仆仆,加上運送神像的後勤部隊雖然已經出發了,但終究進度慢一些,還沒有跟上。

這種情況下,法老必然是不會露面去接見子民的,不出意外,車隊會直接進城,前往城主安排的下榻之處。

阿曼特聞言哦了一聲,有些遺憾地咂咂嘴:“那好吧。”

等到他坐回來,馬車上的幾人都看向他,阿曼特把馬車夫的話重複了一遍。

巴特狠狠地伸了個懶腰:“總算是到了,骨頭都快散架了。”

巴爾也露出笑容,塔那羅則是看向拿着書在看的伯伊,伯伊只剛剛擡了下頭,聽完就又低頭繼續看書了。

塔那羅拿眼去看他手裏的書,伯伊看什麽從來不會避着他們,只不過他們也看不懂就是了。

“阿伊大人,”他忍了好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您天天看書,都是一些死板的東西,看了有什麽用?”

他曾經問過識字的同伴,會看字是不是很好。

同伴說:“會以前覺得識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會了感覺也就那樣,都是些死板的東西,看了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塔那羅對這樣的說法是不相信的,他覺得對方是怕他嫉妒,因為那個同伴因為識字做了近侍,阿伊從奴隸成為了大祭司。

這一切都是因為識字。

所以他很想知道,這些字到底代表着什麽,是不是寫着通天之道,所以這些人才能一路高升。

伯伊擡眼看向他,舉起手裏的書說:“這是一本工匠雜談。”

塔那羅:“直接找工匠學習,不是比看書來得更快嗎?”

伯伊略一挑眉,看着他說:“只有活在底層的人才會事事親為。”

塔那羅垂在身側的手捏住衣角,喉頭滾了滾,最終只說了一個哦。

巴特哈哈笑了一聲,蒲扇一樣的大手用力地拍打在他的肩背上:“識字真沒什麽意思,我就不愛學,想要成為大祭司也不是看書就能成的,咱們這些小人物可就別琢磨這些了。”

塔那羅沒忍住說道:“那是因為你識字。”

四個随侍中,巴特和巴爾是識字的,每一個識字的人都是這樣,總是說得風輕雲淡,如果他有巴特這樣的條件,一定會好好利用。

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只是一個底層的随侍,成天幹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兒。

巴特沒有聽出他話裏帶刺,倒是巴爾多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下眉。

“你要想學,我教你們啊。”巴特大大咧咧地說。

這裏的你們還包括了阿曼特。

阿曼特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塔那羅卻是緊緊攥着拳沒說話,讓一個和自己同樣層次的人教他,這種事情讓他感覺到恥辱。

伯伊全然不在意其他幾個人都在聊什麽,只是在喝水的時候,視線不經意間掠過塔那羅。

很短暫的瞬間,他收回視線,神色淡淡地翻過一頁書。

城門口擠滿了圍觀的商人和平民,所有人都對法老充滿了好奇。

事實上,除了生活在底比斯的人,鮮少有人見過如今的法老,只知道還是一個半大年紀的少年。

幸好阿赫米姆的城主有所準備,讓衛兵把主幹道給清理了出來,将人群強行阻攔在道路外。

車隊最前方是米維爾和他的親衛,交接的事情自然也是交由他們。

這個過程中,法老完全沒有露面。

車隊在城主隊伍的護衛下緩緩穿過城門,走進城市。

跟在後面的伯伊一行人也終于看到了阿赫米姆是怎樣的一座城市。

和底比斯相比,阿赫米姆的繁華很不一樣。

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商人在穿行,旅店門口停滿了歇腳的駱駝和馬匹。

商人們穿着各色的衣服,行走間身上的配飾叮當作響,售賣食物的攤販吆喝着期待途徑的旅人會光顧自己的生意。

圍觀的民衆紛紛下跪,向法老獻上最高的敬意,同樣的虔誠,但和底比斯相比,這座城市的人顯然會更加理性一些。

至少伯伊沒有看到向底比斯那樣有人瘋狂呼喚法老,流淚尖叫的現象。

這也許就是信仰差異的緣故。

在這些有着其他信仰的城市,他們絕對忠誠于主神的同時,也會更親近屬于自己城市的神明。

“巡游什麽時候開始?”伯伊問的是阿赫米姆的巡游。

巴爾拿出行程的手冊,這是神殿制作的,特意給伯伊送了一份,平日裏是巴爾拿着。

巴爾迅速掃了一眼:“只要民工那邊能跟上,就是後天正常舉行。”

伯伊颔首,收起了手裏的書,随手擱置在桌案上。

進了城,想必很快也就下車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隊伍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很快,徹底停下。

伯伊伸手,巴特立刻把鬥笠遞給他。

這鬥笠是伯伊找法老宮殿的工匠做的,編織的草帽邊緣一圈墜着白紗。

古埃及人更喜歡用面紗,但伯伊實在是不喜歡面紗覆蓋在臉上的感覺,總讓他覺得不是那麽衛生。

戴上鬥笠,伯伊這才走下馬車,剛一下車就感覺到迎面撲來的熱氣,裹挾着風沙拍打在白紗上。

伯伊環顧一圈。

阿赫米姆城主安排的下塌處是一座極為恢弘的宮殿,雖然比不上底比斯的諸神殿,但也不遑多讓。

加上埃及建築向來喜歡莊嚴的建築風格,搭配上色彩明豔的神明挂毯,裝飾,怎麽看都不會太差。

“這是城主府?”伯伊問身邊的巴爾。

“不是,”巴爾搖搖頭說,“這是法老的行宮。”

伯伊:“………”

小法老那沒權沒勢的樣子,倒是讓他的判斷失去了準頭,總覺得寒酸。

現下一想,法老在當下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每一任法老大概都會蓋點東西,除了必要的陵墓金字塔以外,自然還有行宮。

此行除了法老,其次就是祭司團和負責護衛的軍隊,自然是所有人都被安排進了行宮。

後面跟上來的民工隊則是安排在附近的行館。

抵達的當天,伯伊難得好好沐浴了一番,路上實在是條件不允許,水源珍貴,哪怕他潔癖,也不會在荒漠上用水洗澡。

但到了城市就不一樣了。

一番沐浴結束,躺到床上,伯伊已經失眠了許多天,罕見地有了些困意。

他閉上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陽光穿過窗戶灑在床榻上,伯伊估算了下時間,坐起身的瞬間,太陽穴猛地抽痛了一下,他伸手按壓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伊這個偏頭痛還真是不疼不知道,一疼要人命。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狂跳,指腹下血管好像要被撐炸了一樣。

“阿伊,起了嗎?”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伯伊閉了閉眼,緩了一下,這才出聲:“什麽事?”

因為頭疼得厲害,他的語氣說不上好,尤其是以對方的身份來說,堪稱惡劣。

門外的拉赫裏斯一愣,濃密的眉毛皺起:“你怎麽了?”

他早上便來過一次,但阿伊的随侍說大人還沒起,于是他就回去了。

門裏傳出來的聲音略略有些沙啞,聽着像是還沒完全清醒的樣子,帶着一種說不清的缱绻意味。

”我能進來嗎?“拉赫裏斯曲起手指在門上敲了兩下。

頭疼越發劇烈,伯伊無聲地吞咽了下唾液,有種想要把腦袋掰開看看裏面結構的沖動。

等不到回答的拉赫裏斯索性也就不等了,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屋裏萦繞着淡淡的香味,拉赫裏斯說不出是什麽味道,但他在伯伊身上聞到過,還挺好聞的。

他的視線落在裏間的床榻上,伯伊坐在床邊,許是剛起床的緣故,身上還穿着寝衣,單薄的衣服下是大片雪白的皮膚。

那人彎着腰,手握成拳抵着額頭,光潔的後背上浸出一層晶亮的汗。

“你怎麽了?”拉赫裏斯皺起眉,大步走過去。

伯伊疼得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但看到他走過來,卻還是第一時間扯過床邊的衣服穿上,時刻維持着自己的體面。

拉赫裏斯看了眼他的衣服,心想,穿得歪歪扭扭地還不如那寝衣看着順眼呢。

“陛下怎麽親自來尋我了?”伯伊緩了口氣,放下手的同時,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這是想好了?”

他問的自然是籌碼的事情。

拉赫裏斯抱着手,視線不着痕跡地落在他脈絡分明的手背上,一頓,沒說什麽,挪開了視線說:“本來是想約你出去走走。”

順便延續一下那天夜裏的話題。

“但我覺得你現在休息會比較好。”

拉赫裏斯自然看得出來,伯伊現在的狀态不對勁。

“不用,現在就可以,”伯伊說,“不過陛下需要等我洗漱一下。”

多年的職業習慣,他喜歡速戰速決,無論是什麽事情,拖延向來只會錯失良機。

區區偏頭痛而已,在現代這幾乎是和痔I瘡一樣普遍的百家病,怎麽可能壓垮伯伊大律師。

“我看你現在似乎不太舒服。”拉赫裏斯覺得這件事晚些談也是沒問題的,畢竟自己很難找到更好的其他選擇。

太陽穴狠狠抽了下,伯伊眼前驀地一黑,差點沒站穩,被拉赫裏斯眼疾手快地扶住。

拉赫裏斯擰着眉,姿态強硬地把人按在床上,讓他坐着,語氣不善地說:“你是在逞強嗎?”

緩過了那一陣劇痛,伯伊的眼輕而慢地掃過少年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合作的前提再加一條。”

稍頓,他說:“我不喜歡別人強迫我做任何事情。”

哪怕只是把他按在床上這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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