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塔那羅之死(1k評論加更)
第24章 塔那羅之死(1k評論加更)
當天夜裏,行宮吵吵嚷嚷鬧了許久。
所有宮殿都被士兵給圍了,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米維爾的軍隊确實是有些實力在的,效率高,紀律嚴明。
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開宮殿,違令着斬。
伯伊所在的宮殿也沒能幸免,門口多了十幾個手持兵器的士兵,一身堅硬的铠甲在月光中散發着冷光。
阿曼特和巴特巴爾見陣仗這麽大,吓得沒敢睡覺,阿曼特試圖去和守門的士兵拉拉家常,順便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麽。
士兵冷着臉看他,直接從腰間抽出佩刀,鋒銳的刀鋒吞吐寒芒,格外滲人。
“對不住,對不住,各位大人莫要生氣。”阿曼特捏住自己的嘴,委屈巴巴地又縮了回來。
“怎麽說?”巴特不知道門口發生了什麽,見他回來立刻出聲詢問。
“不知道,”阿曼特皺皺鼻子,“這些人根本不溝通的,好兇。”
巴特巴爾對視一眼,眼底隐隐有些擔心。
剛剛阿曼特說好像遇刺的是阿克裏斯大人,按理來說,阿克裏斯常年在神殿活動,應該不會有人行刺他才對。
但阿曼特這麽說了,他們肯定是要擔心的。
“大人呢?”巴爾突然發現有人沒在,“還有塔那羅怎麽也不在?”
“大人勞累了一天,剛剛休息去了,至于塔那羅,”阿曼特攤手:“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吃完飯就沒再見過他了。”
巴特巴爾聽罷沒再說話,只靜靜地等待,反正他們現在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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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士兵突然就撤了,默不作聲,招呼也不打一聲。
宮殿裏面的人還是聽到動靜走出來看才發現封禁已然解除。
熬了一晚上,幾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紅血絲,精神狀态也不算好,阿曼特一如既往地活躍,立刻出去打聽消息。
等他再回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着米維爾将軍,身後還跟着一隊親衛。
看到米維爾,巴特巴爾的臉色更差了。
米維爾對法老的态度有多放肆,對神殿的态度就有多輕慢,全然不把神殿放在眼裏。
“将軍怎麽來了?”巴爾走出一步,視線卻是落在阿曼特身上。
阿曼特滿臉無辜,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剛出去沒走一會兒就遇到米維爾将軍,真就是出門撞見鬼的程度。
然後對方就跟着他回來了。
“阿伊呢?”米維爾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讓他來見我。”
阿曼特連忙說是,不等其他人反應,一溜煙就跑了。
卧房。
伯伊本來也就沒睡沉,米維爾帶着親衛,來的動靜不算小,所以阿曼特敲門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衣服。
“大人,米維爾……”阿曼特着急地想要說明情況。
伯伊擺擺手:“我都知道。”
他當然知道米維爾為什麽會來找他,米維爾不來,那就該自己煩心了。
阿曼特兩眼亮晶晶,他家大人果然厲害,啥也不用說就知道了!崇拜!!
正廳裏,米維爾一雙炯炯虎目正盯着巴特巴爾看,直看得兩人心底發毛,後背生涼。
他自是知道這兩個小孩兒都是神殿安排進來的人。
“米維爾将軍。”伯伊招呼了一聲。
米維爾聞聲回頭,看到他便說:“我是過來通知你一聲,你的随侍塔那羅死了。”
他的語氣随意,仿佛死的只是一只蟲子。
伯伊一愣,就像是完全沒想到般:“發生了什麽?”
米維爾:“夜裏法老遇刺,我等封鎖行宮,結果他還在四處亂竄,手裏還拿着染血的匕首,我們便懷疑他就是刺客。”
“不可能,”伯伊斷然否認,“塔那羅是我忠心的随從,是阿蒙堅定的擁護者,不可能對法老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急什麽,”米維爾被搶了話,立刻不樂意了,“我還沒說完呢。”
伯伊不再說話,但神色卻是明顯的不悅。
“我的親衛抓住他,要求他配合,結果他不聽,硬要翻牆出去,親衛就把他就地處決了,”米維爾咂咂嘴,“事後調查,雖然他不是刺殺法老的刺客,不過也确實傷了人。”
阿曼特臉一白,他是不喜歡塔那羅,但乍聽到人沒了,還是難免心下戚戚。
“傷了誰?”巴特着急地問。
米維爾瞅他一眼,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阿克裏斯祭司。”
看神殿的人倒黴,他就覺得高興。
巴特巴爾同時臉色變了。
“阿克裏斯祭司怎麽樣了?”巴爾忍着着急,盡可能語氣平緩地問,“受傷嚴重嗎?”
“死了,”米維爾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差一點。”
聽到前面,巴特巴爾心跳都快停了,聽完全部,手腳還是軟的。
這個神經病!巴特忍不住暗罵一句。
“阿克裏斯中了兩刀,不過都不是重傷。”米維爾表示非常遺憾,“這個刺客水平不行,連心髒都找不準。”
在場的所有人:“……”
“将軍就是為了來通知這件事的嗎?”伯伊問,“是懷疑我指使随侍去做壞事嗎?”
“這麽嚴肅幹嘛,”米維爾用蒲扇般的大手在他肩上一拍,“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伯伊眉間微動,借着把散落到胸前的頭發攬到背後的動作把肩膀上的手給掙脫了。
巴特巴爾對視,不知道該不該走。
阿曼特則是去看伯伊的表情,收到離開的指示,果斷的第一個就走。
巴特巴爾見狀也不好多留。
等人全部離開,米維爾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說:“這個塔那羅嘴巴不幹淨。”
伯伊擡眼看向他。
“他是你派去刺殺阿克裏斯的?”他問,“親衛抓到人的時候他攀咬你,說是你指使他去的。”
阿伊如今在神殿做內應,若是這人把話傳出去了,那豈不是就壞了格局。
“對,”伯伊點頭,“但似乎沒有成功?”
“差一點,”米維爾再次表示遺憾,“這一下打草驚蛇,只怕等下一次得很久了。”
伯伊沉默不語。
果然,米維爾是知道王後給自己指派的任務內容的。
“人我已經幫你處理了。”米維爾說,“神殿那邊你得自己圓過去,我可沒招。”
做了這種事,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這個人都是要處理的,不然就是給敵人徒留把柄。
伯伊點點頭,內心沒有太大的波動。
在計劃開始以前,他就知道,塔那羅十有八九活不下來。
阿克裏斯哪怕沒有防備,畢竟是個練家子,發現對方是真想殺自己,必然會還手。
塔那羅在阿克裏斯面前純純不夠看。
如果塔那羅得手了,對自己來說也不虧,完成了王後的任務,反正人也跑不出去。
米維爾的性格,獨斷專橫,目無紀法,塔那羅違背了自己的命令必定着急要走,自會違抗米維爾的禁令。
敢違背他的禁令,別說一個随侍,就算米維爾把城主宰了,也沒人敢多說什麽,他手底下的兵想必也少不了這樣的心态。
狐假虎威,人之本性。
多的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例子。
這其中最關鍵的一環,是塔那羅的貪婪。
阿伊叛變這麽大的功勞,他怎麽可能白白讓給其他人。
“陛下那邊怎麽樣了?”伯伊詢問道,“聽說他那邊也遇刺了?”
“遇到個屁。”想到這個,米維爾就來氣,“根本沒看到刺客的影子,我懷疑這小兔崽子是故意折騰我。”
大半夜的把人叫起來,搞得人仰馬翻,這小子倒好,在宮殿裏睡得舒坦。
伯伊配合地笑了一下,一副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的樣子。
“王後給你的那東西,”米維爾也沒指望他能說出個什麽來,話鋒一轉,“我給你具體說說。”
伯伊眼底暗芒湧動,略略靠近了些許。
“那個金印是麥得查人指揮官的官印,”米維爾說,“只要有它,你可以調動所有城市麥得查人的衛兵。”
伯伊詫異地看着他:“王後竟然把這麽珍貴的東西給了我!”
米維爾一笑:“王後從來不會虧待忠心跟随她的人。”
伯伊作出感動的模樣,對着底比斯地方向行了個禮,這才回頭繼續說到:“王後把金印給了我,那她怎麽辦?若是要用到麥得查人的衛兵豈不是不方便。”
米維爾擺擺手:“不至于,底比斯有軍隊駐紮,王後可以随時調度。”
伯伊想了想問:“我拿着這個金印,麥得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造假的。”
他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畢竟我跟王後的時間短,不太能服衆。”
米維爾嫌棄地看他一眼:“這金印的制作工藝非常複雜,你別看它這麽小一個,那可是幾位頂級工匠聯手打造的。”
具體用了什麽工藝他也說不上來,“絕對不可能造假,根本造不出來,不然豈不是誰都能指揮麥得查人了。”
“這個金印是只有一份嗎?”伯伊問。
“那肯定是只有一個,”米維爾有些不耐煩他問這些愚蠢問題,“麥得查人指揮官就一個,怎麽可能做多的。”
伯伊哦了一聲。
明白了,看來問題是出在這個麥得查人指揮官身上。
這注定是不清閑的一天。
天蒙蒙亮的時候,伯伊又被阿克裏斯給請了過去。
再次進入祭司團,守在門口的小祭司臉色明顯不太好看,看向伯伊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敵意。
顯然,他們覺得這場刺殺是伯伊指示的,畢竟刺客是伯伊的随侍。
“阿伊,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麽情況。”阿克裏斯躺在床榻上,腰腹的位置纏着繃帶。
雖然沒有被刺到要害,但也實實在在中了兩刀,出了不少血,臉都白了。
伯伊一臉無措:“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就是跟他說演一場戲,誰知道他竟然……我聽米維爾将軍說的時候都吓傻了。”
阿克裏斯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我不是說這個,你就沒想過他也是王後那邊的人嗎?”
伯伊驚訝地看向他:“王後的人不是阿曼特嗎?我平時都是和阿曼特對接來着。”
阿克裏斯臉色難看:“我昨晚讓人去查了,塔那羅也是王後的人。”
他們被巴特巴爾誤導了,所以一開始就默認塔那羅是麥涅烏的原住随侍,加上伯伊一直說阿曼特是王後的人,他們便也這般想了。
本來也沒覺得這是多重要的事情,一個小祭司,沒有實權的先知身邊的随侍,哪裏會想着要去反複審查。
“沒想到王後竟然疑心這麽重,”伯伊臉色凝重,“幸好我比較謹慎,沒有和他說過太多關于神殿的事情。”
阿克裏斯白白挨了兩刀,心裏窩火,本來是想把人罵一頓的,但仔細一想,也怪他們調查不上心,過于信任巴特巴爾兩兄弟,結果這倆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
“難怪米維爾将軍把他處理了。”伯伊恍然大悟,“這是怕留下把柄,所以毀屍滅跡。”
“是的。”阿克裏斯本來還有些懷疑,但看米維爾這麽着急毀屍滅跡,立刻就肯定了。
真是心思歹毒的女人!
“真是對不住了,都怪我粗心大意,若是我察覺到你也不用受這場無妄之災,”伯伊十分慚愧,“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
阿克裏斯瞅着他,耳朵有些紅,咳了咳,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很快他又繃住了臉。
“不用什麽補償,傷口是男人的徽章。”
他一臉正氣地說完,立刻露出個迷之癡笑:“你把我剛剛說這話的情形描述給比加女官就好。”
伯伊似是不解:“為什麽要描述給比加女官?”
阿克裏斯搓了搓通紅的耳朵:“讓敵人知道我的英姿,這是一種戰術,從而心生畏懼。”
伯伊:“………”
但凡這個世界有喪屍,遇到這個家夥都得“呸,戀愛腦,難吃!”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上人的buff增幅,受了傷的阿克裏斯也不休息,直接就把工匠送過來了,阿伊說找兩個,他一口氣送了二十個人過來。
“随便你用,”負責傳話的小祭司學着他的語氣說,“不夠明天再去尋他。”
伯伊點頭,對小祭司表示感謝,阿曼特跟在他身邊這些日子,已經學會了不少技巧,比如眼下,從兜裏掏出一顆小金豆塞給小祭司。
小祭司哪裏想到不過就是跑趟腿,竟然能拿到打賞,還是一顆黃金豆!
“大大大,大人,這怎麽好!”小祭司說話都結巴了。
伯伊面帶微笑:“讓你特意跑一趟,實在是難為情,還請小祭司不要嫌棄少才是。”
小祭司盯着那金豆子,眼睛都直了,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接過,迅速塞進自己的腰袋裏。
明明是一顆小拇指尖大小的小豆子,愣是讓輕飄飄的腰袋有了沉甸甸重量。
好滿足!
小祭司暗自喟嘆,原來給大祭司做事情這麽爽。
也不知道找找關系,能不能調到麥涅烏去,當個随侍也不錯啊。
這年頭大家領的薪俸就是糧食,布匹這些生活物資,平日裏可以拿着去換些其他的東西,但黃金,寶石這些就都是權貴們才能把玩的東西,哪裏輪得到他們。
送走小祭司,等伯伊再回頭,身後一衆工匠全都兩眼發光。
雖然不知道這位大祭司想要他們做什麽,但他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了。
“辛苦各位大師前來,”伯伊看着面前的人,人數雖然超了,但正和他本意,人越多越好,“我想要制作一種類似卷軸的紙面。”
“卷軸?”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位大人指的是什麽。
“用莎草紙作為底圖,上面用某種材料繪畫,雕刻加工,”伯伊說,“唯一的要求就是常人難以複刻。”
前面還好,聽到後面,工匠們紛紛皺起眉,作為工匠,技藝精湛的工匠,想要做到難以複刻這一點并不容易,尤其還是在紙張上發揮。
“我對這方面不太懂,”伯伊姿态謙虛,對工匠們非常有禮,“我相信各位大師一定能夠做到。”
工匠們平日裏見到的貴族對他們都是趾高氣揚,鼻孔朝天,哪裏見過這麽客氣的,竟然還尊稱他們大師。
一群人誠惶誠恐,連連擺手說不敢當。
這位大人提出的要求雖然棘手,但想到剛才的那個金豆子又覺得不是不能試試。
伯伊沒有要求所有人留下,只說明天再來行宮裏繼續讨論,覺得無法完成的也可以直接不來。
工匠們行禮離開,走的時候還在互相讨論。
“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阿曼特聽了半天也沒搞明白。
伯伊聞言露出個微笑。
那當然是在這古埃及發行貨幣,想要發展實力,手裏沒錢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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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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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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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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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