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阿伊最好看
第46章 阿伊最好看
王宮裏只兩處湯池,一處在法老的諸神殿,一處在王後的芭斯泰特裏。
伯伊一直都知道有,但還沒泡過,還挺感興趣的。
畢竟在埃及想要泡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泡泡浴桶那都已經是屬于貴族的頂級享受了。
阿曼特領命,和托德一起下去準備。
伯伊回頭,突然注意到拉赫裏斯的耳尖一片緋紅,隐隐有向脖頸蔓延的趨勢。
他略一挑眉:“怎麽,不想跟我一起泡?”
“不不不,”拉赫裏斯連忙搖頭,磕磕巴巴說:“願,願意的。”
伯伊伸手在他耳朵上摸了下:“那耳朵怎麽這麽紅?”
拉赫裏斯看不到自己耳朵紅了,卻能感覺到,冰涼的手貼着耳尖,他臉頰卻是正在升溫,幾欲沸騰,咳了咳:“雨天屋裏太悶了。”
伯伊輕笑一聲,收回手。
心想,這小孩兒大概從來沒和人泡過澡,所以這般害羞。
想想倒也合理,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值青春期,總是要害羞一些,他第一次長到這個年紀的時候和大人相處也覺得別扭。
“陛下,阿伊大人,泡池準備好了。”托德候在門口小聲提醒。
伯伊和拉赫裏斯跟在他身後一起前往,路上拉赫裏斯一直沒有說話,眼神發飄,耳朵紅紅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浴湯的位置和寝殿距離不算遠,因着埃及的風沙,湯池是建在室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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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伊對比了一下,不算大,和現代的單人泡池差不多,有大小不一的三個池子連在一塊,邊緣是用一種白色的石頭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熱氣熏的,腳踩在上面有種溫熱的觸感。
“先淋浴,再下浴池,”伯伊說,“去更衣吧。”
他可不想在污濁的池水裏泡上半小時,這也太膈應人了。
拉赫裏斯剛剛降溫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開始升溫了,托德在前面給兩人引路,帶到更衣房。
“陛下,阿伊大人,需要奴留下來伺候嗎?”托德将熏好的巾子放置在架子上。
“不用。”拉赫裏斯脫口而出。
說完,他自覺失态,小心地看了眼身邊的青年。
伯伊:“不用,有需要會再喚你。”
托德诶了一聲,行禮退下。
更衣房的兩邊放置着架子,用來放置衣物和幹淨的巾子。
明明空間很大,但拉赫裏斯卻覺得十分憋悶,悶得人心髒都跳快了幾拍。
“怎麽不脫衣服?”伯伊問。
心髒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拉赫裏斯甚至覺得對方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閉氣凝神都不能抑制的躁I動。
“這,這就脫了?”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暗金色的眼眸悄無聲息地深沉了幾分,清晰地倒映着青年的身影。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麽。
“不然?”伯伊挑眉,“你打算穿着衣服淋浴?”
他雙手抱胸,看向對面整個耳朵都染上粉紅的少年:“脫啊。”
拉赫裏斯頭皮發麻,在他的視線中,踟蹰片刻,終于是把上衣脫了。
伯伊暗暗啧了一聲。
拉赫裏斯不愧是常年習武,跟着悍匪到處跑的人,身上的肌肉壁壘分明,胸肌飽滿,線條流暢清晰,形成漂亮的倒三角,人魚線蔓延到腰裙下,邊緣隐隐露出些許旺盛的卷毛。
小麥色的皮膚搭配着這樣健碩的身材,可以說是非常養眼了。
伯伊回想自己在現代時,哪怕勤于健身,也不曾擁有這樣的身材,血脈還真是神奇的東西。
“身材練得不錯。”他毫不吝啬地誇贊了一句。
拉赫裏斯看着他,暗金色的眼像是有光輝在流轉,他湊了兩步,紅着耳朵說:“你想摸摸嗎?”
伯伊:“……我看着像有特殊癖好的人?”
伯伊差點被逗笑了,這小孩兒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
拉赫裏斯一聽,頓時失望地哦了一聲。
這一瞬間,伯伊感覺自己好像是帶崽子的男媽媽,崽崽把自己吃得壯壯的,就迫不及待地找媽媽要誇獎。
媽媽不說,小崽子就委屈巴巴上了。
頓了頓,他冷淡地收回目光,心想,孩子不能慣着。
伯伊随手從架子上取了兩塊巾子,巾子熏過帶着淡淡的皂角香,還有一些餘溫。
拉赫裏斯愣愣看着他就這麽進了屏風後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麽不脫?”
伯伊隔着屏風,語氣沾染着些許笑意:“我在脫啊。”
拉赫裏斯漸漸回過味兒來了,但卻不覺得生氣,反倒覺得這般捉弄人的阿伊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心尖上像是被一根羽毛不輕不重地搔了一下。
更衣房裏沒有隔間,只用屏風做了遮擋,大概率還是托德臨時搬過來的,畢竟這浴池平時只有法老在用。
屏風後是放着浴桶,伯伊嫌身上髒,也不進去,就用水瓢舀水潑在身上。
他每日都要沐浴,清洗起來倒也方便。
水砸落在地上,濺起“嘩啦”的水聲,回蕩在更衣房裏。
拉赫裏斯盯着屏風,心髒好像被那水聲給拿捏住了,每一聲“嘩啦”都會牽動着心髒狠狠一跳。
耳尖越來越燙,燙得人心慌。
他重重地揉了把耳朵,心想,這耳朵到底是怎麽了,心跳也不對勁,跳得人心浮氣躁。
窗外的天色因着大雨天,陰雲密布,較之平時暗淡得早上許多。
天光一暗,殿內的燭火越發明亮,将屏風後的人影毫無遮攔地顯露出來,青年背對着屏風,毫無防備,身線被拉長,身形清瘦而颀長。
像是被燭火燙了下,他匆忙錯開視線,拿了一塊巾子,繞到另一塊屏風後面。
兩塊屏風是相對的,拉赫裏斯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對面屏風上隐隐綽綽的投影。
他平時跟着盧巴去沙漠剿匪,沒少和衛兵們一起洗澡沖涼,這男人的身體見得多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卻是多一眼都不敢看。
一直埋頭沖水,等他出去才發現對面的伯伊已經走了,進了湯池。
拉赫裏斯站在垂下的簾子前,做了兩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氣掀開簾子,彌漫的霧氣瞬間撲面而來。
待到霧氣略略散去,顯出浴池中閉眼假寐的人。
青年頭發沾了水,如海草般貼在皮膚上,黑色的發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略顯瘦削的肩頭露出水面,光滑且漂亮。
拉赫裏斯盯着如水中睡蓮的伯伊,初初顯露的喉結上下滾動。
“我泡小浴池,你去大的那個。”伯伊沒有睜眼,聲音在煙霧缭繞中很淡。
伯伊沒打算真和別人泡一個池子,哪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小貓也不行。
拉赫裏斯點點頭,做完這個動作才想到對方看不到,于是低低應了一聲,嗓子莫名幹澀喑啞。
這池子是一代法老設計的,據說那位喜潔,但又想和王妃一同泡湯,于是就做了這三個池子,兩個小池子在一邊,大池子在另一邊,中間也放着屏風。
拉赫裏斯坐進浴池裏,因着個子高,水只淹到他的胸口。
旁邊的浴池裏不時響起水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浴池過于空曠安靜,拉赫裏斯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對方喝水的聲音,還有水滴落在池水裏的動靜。
是喝太急了,水流下來了嗎?
拉赫裏斯的腦海中兀地閃過那個畫面,青年烏發雪膚,唇色緋紅,來不及吞咽的水順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砸在池水發出“叮咚”一聲響。
心髒跟着那一聲叮咚也重重地跳了一下。
“陛下?”伯伊的聲音混在暖色的燭火中,隔着屏風,比起平日裏的冷淡多了幾分朦胧,平白惹人遐想。
拉赫裏斯心想,怎麽會有人聲音也這麽好聽。
“陛下?”
拉赫裏斯猛然回神,看向聲音的來源:“怎麽了?”
這池子溫度有些高,他想,泡得他腦袋發昏,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緊繃,血液燒灼,在血管裏四處亂竄。
“喝水嗎?”一只白皙的手臂從屏風邊緣探出來,“還有水果。”
拉赫裏斯喉頭滾了滾,緩慢伸手,指尖觸碰到對方的手背,心底有股莫名的沖動,想要抓住那截腕子将人拉過來。
“快拿着,”伯伊納悶,不知道這人在幹嘛,“我手酸了。”
拉赫裏斯愣了愣,握住了他的手腕,把水壺放到一邊,粗粝的指腹不輕不重地揉捏:“現在還酸嗎?”
明明都是男人,為什麽阿伊的手這麽好捏,指甲飽滿漂亮,手指這麽細,讓人想要舔一下,嘗嘗味道如何。
伯伊:“……不用給我捏。”
他說手酸是因為一直懸空拿着水壺,這小孩兒的因果關系怎麽感覺學得不太好。
拉赫裏斯回過神來,被自己剛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法驚了一下,要是阿伊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會生氣的吧。
“你繼續泡吧,”伯伊捏了捏眉心,“我不能泡太久,頭痛。”
眼看着伯伊收回了手,拉赫裏斯心頭掠過一抹淡淡的遺憾。
伯伊用巾子擦掉身上的水,裹着衣服先回寝殿。
從拉赫裏斯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衣角短暫在屏風邊緣出現,然後消失不見,拉赫裏斯下意識站起身想要跟出去,但才挪動一點,他便感覺到了不對,立刻又坐了回去。
很快腳步聲走遠,泡池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拉赫裏斯氣惱地低下頭,池水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池底,還有那完全無處躲藏的昂I揚。
自從那天奇怪的夢境後,它總是這樣,不合時宜地翹起來。
拉赫裏斯問過托德,托德說這是成熟的标志,還特意去給他尋了不少書籍。
他只翻了一本就全扔了,畫冊十分精巧,人物栩栩如生,但他卻只覺得腌臜,裏面的人怎麽看都覺得十分不順眼。
“陛下,這是每個男人必經的階段。”托德苦着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正常來說,法老在十二三歲便會有教習祭司為他講解這些,但陛下這個年紀正在巡游途中,如今雖然回來了,但想要王後主動安排這些是不可能的。
拉赫裏斯煩躁地揉了兩下,覺得很沒意思,又擔心阿伊不等他直接睡了,索性站起身回更衣房沖冷水澡。
等到他會寝殿的時候,伯伊正坐在軟榻上看密信,暖色的燭光為他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金邊。
拉赫裏斯走過去,擠着他身邊坐下。
伯伊瞥他一眼:“軟榻這麽大,你非要擠着我?”
拉赫裏斯眼底都是笑:“我怕你冷。”
這個月份的埃及夜裏确實是有些涼,差不多也是十月底的樣子了。
伯伊懶得搭理他,繼續看密信,總歸坐得不舒服了,這小孩兒就會自己挪到其他位置去了。
密信有大埃商會的,有悍匪的,也有孟斐斯來的,拉赫裏斯從他旁邊把一整摞密信放到自己身邊。
他負責第一道篩選,然後把重要的拿給伯伊再審。
兩個人一邊看一邊聊,蠟燭越燒越短,托德中途進來加了一次燈油。
“剩下的白天再看吧。”拉赫裏斯伸手拿過伯伊手裏的密信,“夜裏看字費眼睛。”
伯伊也覺得眼睛有些幹澀,便也作罷:“那就睡吧。”
這個時代要是近視了,那可真是受罪了。
拉赫裏斯站起身,腿有點麻,他踩了踩,這動作被伯伊看到了,伯伊有些好笑:“誰讓你要這麽坐的。”
好好的椅子不坐,軟榻不躺,非要擠在自己身邊,只坐半個屁股,這能不腿麻麽。
拉赫裏斯輕哼:“我樂意。”
有了上次牢獄之災的經驗,伯伊倒也不那麽抵觸和拉赫裏斯睡一張床。
法老的床自然是極大的,十分柔軟,躺上去整個人都會微微下陷,伯伊躺到左邊的位置,拉赫裏斯便躺右邊。
臨睡前,拉赫裏斯習慣性地換了一個床頭的香囊,香囊隐隐浮動着幽香,說不清是什麽味道,但還挺好聞。
伯伊瞥了眼,心想,這是精致又講究的小孩兒。
蠟燭已經燒到了尾聲,躺下沒多久,火苗就擺動了幾下,“噗”地滅了。
伯伊閉着眼,習慣性地開始數羊,數到三百只羊的時候,感覺到床微微晃了一下,一道帶着皂角香的呼吸響在自己耳邊。
他不想打斷自己的數字,便也沒管,很快,旁邊的人又靠近了些,這下溫熱的呼吸都噴在他的脖頸了。
伯伊在黑暗中睜開眼,壓低聲音警告道:“拉赫裏斯!”
然而對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伯伊等了等,這人的呼吸均勻而綿長,似乎是已經睡熟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條手臂,伯伊也懶得折騰,翻個身繼續閉眼睛數羊。
在數到一千只羊的時候,伯伊的意識已經隐隐有些模糊了。
“一千八百二十一。”這是他含糊中想到的最後一個數字,然後徹底昏睡過去。
已經熟睡的拉赫裏斯卻無聲地睜開眼,輕聲喚了一句:“阿伊?”
沒有回應,青年蜷縮着身體,胸口微微起伏。
拉赫裏斯又等了會兒,偷偷着擡起手,攬着對方的腰将人抱進懷裏。
淡雅的薰衣草香萦繞在鼻間,他埋頭深深吸了口,有些飄飄然,聽說有些植物會讓人成瘾,他想,阿伊是不是也用了這種植物,不然自己怎麽會這般癡迷,怎麽都聞不夠。
只多聞了幾下,拉赫裏斯身體驀地一僵,冷水壓下去的家夥突然擡頭了。
似乎是察覺到什麽,懷裏的人動了下,吓得拉赫裏斯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但很快伯伊又陷入了更深的夢境中。
拉赫裏斯覺得不舒服,脖頸的青筋不安分地跳動,但他現在只想抱着阿伊睡覺。
夜這麽短,沖個冷水澡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拉赫裏斯深吸一口氣,感覺肺裏都是獨屬于阿伊的淡香,他閉上眼,試圖讓身體的這個部分聽從指揮,乖乖睡覺。
許久,他氣惱地睜開眼,松開懷裏的人站起身,如同困獸般焦躁地原地走了兩圈。
他堂堂法老,阿蒙神之子,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
聽到動靜的托德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被黑影吓了一跳,但借着月色發現是自家陛下,連忙用極輕的聲音問道:“陛下怎麽了?”
拉赫裏斯朝着大門走,直到離開寝殿才出聲:“這怎麽辦?有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他沉着臉,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語氣頗為不好。
托德愣了愣,低頭就看到了陛下的寝衣下頂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
“要不請一位宮裏的教習侍女?”托德記得帶自己的師傅說過。法老在迎娶王妃前是不能有妾室的,但到了一定年歲可以安排教習侍女學習。
之前在路上多有不便,如今回了王宮,倒也可以安排上了。
拉赫裏斯眉頭一皺:“那些女人還不如阿伊好看,招來做什麽。”
這建議光是聽一下都覺污染了耳朵,比泛濫季的尼羅河水還要污濁。
托德:囧
“陛下,您不能把阿伊大人同女人做比較的。”托德心說,阿伊大人若是知道了,只怕要生氣的,雖然他也沒見過阿伊大人生氣是什麽樣子。
拉赫裏斯冷哼:“與男人比,阿伊也是最為好看的。”
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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