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沒幫你扇
真是……到哪兒都有他。
江挽衣勉強定下神色,而後熟視無睹,直接從他面前走回來馬車上。
“喂。”宋宣站的正了些,喊她。
江挽衣側頭看了他一眼,停下來,問:“您有個貴幹?”
宋宣笑笑,只是問:“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在這兒做什麽嗎?”
“你已經問了。”江挽衣無言,瞥過頭去,緩緩上了馬車。
今日的天氣倒是好。
他又在背後喊:“姜湯,是你吩咐的?”
江挽衣沒回答他。
他确實不肯輕易罷休,又問:“能不能親自給我煮一碗?”
這回江挽衣倒是開口了,淡淡道:“不會。”
“可以試試嘛。”宋宣不知已經何時走到了她身邊,問:“東市那邊新開了家酒樓,我帶你去看看?”
這恐怕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江挽衣搖頭:“晚上還要去母親那裏算賬本。”
“我已經替你跟母親說過了。”他笑笑,看起來極其無賴,并且已經挽住了江挽衣的手:“夫人陪陪我罷。”
這語氣,當真說的他像是個還未斷乳的嬰孩一般,見着江挽衣沉默,便不依不饒的扯着她的衣袖搖來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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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衣:“瑤姐姐近幾日懷孕,夫君不妨帶她出去散散心。”
宋宣搖頭:“這樣不好,倒讓夫人在這國都中沒個臺階下了。”
江挽衣又道:“夫君成婚這幾日以來,都還未曾好好同知己好友一聚,總是膩在家中,說出去是要教人嘲弄的。”
宋宣又搖搖她的袖子,表示拒絕:“這樣不好,我既要與娘子舉案齊眉,那自然是萬事都以娘子為先。”
江挽衣終于從這話中聽出了些許不對勁來,問:“舉案齊眉是給別人看的?”
他笑笑,将她的手抱的更緊,理所應當答:“舉案齊眉的絕妙滋味自然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知曉,然……”
他又很快接上:“能讓他人也知你我伉俪情深,自然是最好。”
最後江挽衣無奈,但也因為終于知道了他的最終目地,方才忍無可忍地抽出袖子,微微颔首。
只是她記得,前世的宋宣好像沒有這等好面子吧?
變化還是挺大的。
兩人坐上馬車,午後東市開始收攤,只聽得遠處的鐘聲悠悠然響起,傳遍整座國都,從南到北,提醒人們注意時辰。
江挽衣坐在馬車上,不願看他,只是低頭閉目養神。
宋宣居然也是出奇的安分,半響後,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江挽衣不動聲色的将手抽出,已久閉目。
宋宣又将手伸了過來,她又抽出。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他不嫌煩江挽衣也開始閑了起來,只得任由她握着。
約莫片刻後,江挽衣有些不耐煩了,問“哪家酒樓到底在哪裏?怎麽現在都還沒到。”
這些時間,走過東市一條街怕是都夠了吧?
而後江挽衣聽見他兀自開口:“夫人再那些耐心出來,片刻足矣。”
江挽衣沒再說話了。
夏日裏本就容易犯困,昨日因着宋宣折騰到半夜的原因,她都未曾睡好。
再加上今日一早就去清河院,而後還跑去宮裏頭,到現在都未曾休息,自然是累得很。
車裏陰涼,江挽衣背靠在馬車背上,竟然就此睡着。
她是昏昏沉沉一片,宋宣卻是親醒的很,見她閉目睡着了,原本準備直接将她攏入懷中,雖說等她醒來是要遭好一番厭棄,可是好歹能讓她睡的舒服點……
不過一會兒她會不會因此被熱醒?
宋宣想着,最後還是沒伸出手,将自己這邊的簾子卷起了一小塊。
終于到了那地方,詞兒來看時,只見馬車簾幕被揭起了一點,光卻都曬在宋宣臉上。
她正有些驚訝,宋宣卻是伸手,不動聲色地拉下了簾幕。
“夫人睡着了。”他壓低聲音說:“外頭不适,你們先進去候着,我陪她在馬車裏坐會兒。”
詞兒一愣神而後微微颔首,轉身正欲離開,不想又被叫住。
宋旭扶額,無奈地說:“你進去要一把扇子來。”
現在江挽衣不知道還能不能說自己是被冷醒的了。
總之她一有意識,就感到某人一直在給她扇風。
她依舊閉眼,心想自己眼不見為淨?一方面又是另外一種很奇怪的心緒。
她倒想看看,自己若是一直不醒,宋宣能扇到什麽時候。
世人大多是嘴上話說的漂漂亮亮,而真正在手邊時,卻是熟視無睹,滿是漠然。
她倒也不怕這點小風的冷了,一時間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手上動作還未曾停過,江挽衣清醒間,聽見他兀自低聲喃喃:“怎麽睡了這麽久還不醒,跟豬似的……”
雖是如此說着,手上動作卻也未曾停過。
江挽衣想着,索性又睡了一會兒。
閉眼的時候,聽周圍聲音,依稀察覺到他似乎已經換了一只手繼續扇。
該有一個時辰了吧?
好長。
不知道她娘,有沒有給她扇過一個時辰,興許是叫丫鬟嬷嬷們幫她扇的?
江挽衣覺得突兀的睜開眼委實有些吓人,斟酌幾分後,覺得對這人還是善良點。
做戲做全套,她先表現出了那麽一點要醒的趨勢。
若有若無的風停住了。
江挽衣緩緩睜開了眼,先是揉了揉,而後聽見宋宣語調慵懶問:“醒了?”
問這話的人全然不似扇了一下午扇子的樣子。此時正懶懶散散的坐在江挽衣身邊,像是無所事事一般。
江挽衣怔住了,原本以為他會向自己邀功,不想卻是這麽一個情形。
又見他雙手空空,江挽衣便故作姿态問:“簾幕卷着幹什麽,怪冷的。”
“我熱呢。”宋宣看起來不甚在意,接着起身:“既然醒了,那就走吧,外面都黑了。”
江挽衣這才起身下車。
兩人下車後,外面天色已經幾近全黑,江挽衣有意多看了一眼,發現那車窗下有一塊東西被扔在了地上。
像是一把扇子。
她匆匆移開目光,才看得眼前情形,也是虧得宋宣巧舌如簧,不去做出使他國的行人可是太可惜了。
好生生的一座寺廟,硬是被他說成了酒樓,江挽衣不知是這寺廟裏頭的和尚是得罪他了還是怎麽了,竟這樣污人家清白。
他先移開一步,而後停下,問江挽衣:“夫人能看得見嗎?”
江挽衣以為他要借機又牽自己,怕他又發瘋,連忙颔首:“夫君不用擔心,妾身眼睛還是能行的。”
“那夫人牽着我罷。”他說着直接将自己的手塞進了江挽衣的手中,并且微微一眨眼:“為夫有輕微眼疾,正愁看不見呢。”
他接着恬不知恥的說:“正好夫人能看見,不如牽着為夫上去吧?”
江挽衣冷笑一聲,雖是已經握住了他的手,嘴上依舊不饒人: “夫君竟然看不見?我瞧着昨日起身出我房中,那動作倒是行雲流水呢。”
宋宣一笑,沒有回答。
江挽衣眼睛是真的好,雖說這寺廟臺階高,又好在這階梯邊還有石燈,兩人安步當車,緩緩地走了上去。
一個小和尚守着廟門,見了他們二人,先是行了佛禮,而後問:“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有何貴幹?”
宋宣全沒正形,開口便是:“還麻煩你告訴有空大師,就說宋家子又來找他吃素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糖啦!^_^
謝謝寶貝兒的評論~mua
謝謝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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