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章
第 62 章
章少北心情甚好,一路輕輕松松地走出了醫院大門。
從小到大他在自己這個親弟弟身上就沒有讨到過什麽好,如今能在他老婆身上扳回一局倒也不錯。誰讓他自己眼神不好,一世英名,非要喜歡上那個傻愣愣的小妞。不如他,他就喜歡淩秘書那款,精明能幹,腦子又清醒,從不意氣用事,如果簽起婚前協議來,恐怕她連小數點都會計較得清清楚楚。可惜,缺點就是不好騙,實在難追了點。
剛走到車邊,就接到了章少東的電話,不過寥寥幾句,便叫他頓時愕然:“不追究,為什麽不追究?”
“我問過老爺子的意思了,他也是這麽說,你就不要多問。”
“什麽叫我不要多問,敢情現在躺在病床上受罪的不是你親弟弟啊?你們倒是輕描淡寫的,左右也沒有什麽大事。那個貨車司機不就是在媒體上說了些可憐話,怎麽,你們又打算借題發揮給自己刷正面形象?”
“章少北,你不要胡說八道,那貨車司機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撞上了誰的車。”電話那頭章少東的聲音少見有了一絲怒氣,“你什麽時候也跟樂南一樣,總是這樣誤會父親的意思。我們這樣做,自然是有這樣做的原因。”
“誰不知道你向來跟父親是一夥的。別的事情你們怎麽亂來都行,對我弟弟這樣就不行。如果不是那輛貨車超載又超速,樂南怎麽可能會受這一遭罪?我才不管你們那些小算盤,我都說了,我就是護短,在誰跟前都是這樣。”章少北梗着脖子,斬釘截鐵。
章少東倒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少北,我打小就跟你說過的,人蠢就多看點書,你總是不聽......既然你傻,就回去慢慢研究下那個視頻吧,看着看着就開竅了。”然後不待章少北說些什麽,便毫不留情地挂了線。
一個兩個的,真當他是個好欺負的。
章少北憤憤地盯著手中已經被挂斷的電話。他蠢?他傻?切,他可是兄弟幾個當中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連高考都不用考的名校保送生。那個事發時的視頻,一群人在那個鎮子上反複看了多次,還有什麽可看的。他想了想仍是郁悶難解,索性将電話撥給了秦禹。
病房裏悄然無聲,且,春色盎然。
其實他早就醒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舷窗外清朗的夜空。他當時就想,幸虧生平沒有做多大的惡事,老天爺總歸是站在了他這一邊。途中零零碎碎說了些話,終究是抵不住藥物反應以及身體的極度虛弱,後來接着又沉沉睡了過去。這一睡,醒來的時候便是聽見她在耳邊抽抽泣泣地哭。
他從來不知道,她居然這麽愛哭。
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清冷得就像冬天的夜裏天上挂的那輪彎月,教人靠近不得。可眼下,她的淚水幾乎将一片被面都打濕了,無論他怎麽勸慰,都不能止住。最後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學着章少北平時那個最讓他不齒的法子,果斷地将她摟入懷中,低下頭吻住了她顫抖的唇。法子雖然老土可是效果不差,她果然一下子就忘記了哭這件事情,啞了聲,只拿一雙霧蒙蒙濕漉漉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就是一只被雨水打濕翅膀的蝴蝶,一下子不知道該往哪兒飛了一般。他突然覺得心裏一陣蕩漾,心裏某個地方就軟得化開了。
他一直覺得她不愛他,或者說,不夠愛他。
可是從現在開始,他終于明白她的愛是什麽了。她在他的面前可能是一只蝸牛,不是不夠勉力,磕磕碰碰得更猶如一只驚恐之鳥。可是他忘記了,她剛剛開始學習愛人的時候,曾經是那樣的不顧一切。剛才她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卻不知怎麽讓他驀然想起第一次在喬家花房,他無意摘下的那朵玫瑰,事後,她是如何将那些破碎的花瓣一點一點從地上拾起來。
原來,她對他也是這樣了。
活到如今,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不貪心,這樣就夠了。
可明明有很多話要跟他說的,眼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喬笥一點也不後悔剛才的舉動,清醒過來終究還是有些赧然了。偏偏,他非要一直盯著她看。她借着轉身削水果的動作躲了幾次,躲不過,終于惱羞成怒了,将蘋果扔在一旁的碟子裏,“你到底要看到什麽時候?”
他含笑:“不看便不看,反正還是剛才好看一些。”
她越加氣惱,“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早就醒了,非要等我說了那麽多才出聲。”
“你好不容易才能袒露一次心扉,我哪裏舍得打斷你。”景樂南嘴角含着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老二剛才說得沒有錯,要不是他诳你一回,你怎麽可能對着我說出那些話。”他伸手,再重新将她拉入懷中。
“別鬧,你是不想身上的傷口好了是不是?”她也不敢掙紮,只能輕輕推他。剛才醫生來查房時,已經再三告誡不要牽動他身上的傷口。
“好,我不鬧,你也別再動了,我就好好抱着你。”
喬笥只好老老實實地窩在他的懷裏,連一動也不敢動。他卻說話不算數,沒有挂吊瓶的那只左手隐約地往腰部下游走,頗有點開始如舊日裏不規矩的跡象。這個人,居然這麽沒有信用可言。她實在忍無可忍,硬起心腸用力掐了一把他腰側的肉,他才吃痛放開。
“你真下得去手?”
“你再這樣亂來,我就回家了。”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騙她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明晃晃地欺負她。回頭傷口不能順利愈合,估計大家都會認為她才是罪魁禍首,她才不要背這樣的黑鍋。
他卻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這回真是冤枉,我只是......算了,反正也算不上驚喜,你幫我拿一下吧,十六應該是把它放在病服的貼身口袋裏。”他舉起吊着針水的右手,示意着自己的不方便。
“你又想搞什麽鬼?”喬笥警覺地看了他一眼,随後狐疑地俯下身,将手摸索進去,果然在他貼身的睡衣褲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黑絲絨布袋。隔著柔軟的絲絨布料,可以觸摸到裏面的東西似乎有些硬硬的。
“打開看看。”他溫言。
喬笥扯開細細的繩子,倒過來抖了抖,一個亮晶晶的小物件便從裏面滑出來,堪堪落在了她的手心上。清晨的一縷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溜進來,正巧落在她的手心,那些細碎的光芒便越加散開了,簡直熠熠生輝。
“不要再将它丢了。”
“你是怎麽找到它的?”她擡起眼不可思議地望向他,只覺得震驚,明明埋在那樣的地方,他居然也有本事找得到。
景樂南緩緩将那枚戒指重新套回她的無名指。
她的手指纖細而白皙,真的很适合帶鑽戒。當然要找回來的,當初找設計師訂做的時候,特意花了心思在兩只戒指的戒身刻上了彼此的姓氏。如果丢了其中一只,怎麽還能說是成雙成對。
“那天你從那棟房子裏出來,在監控放大的鏡頭裏,我發現你手上的戒指沒有了,不得不多想了些。後來,讓十六偷偷溜進去找過幾次,次次都是一無所獲。最後一次是我去的,就在那條走廊上,一株冬梅的枝幹上綁着一條素色的方巾,而盆栽中的泥土又有翻動過的痕跡。于是,神使鬼差地翻找了一下,然後在泥土裏找到了這枚戒指。”
“你說,這算不算是連老天爺都不允許我們分開?”
他原本不信命。
可遇見她後,卻不得不信了。
冥冥之中似乎總有注定,讓他們分不開。
“說到十六,真的要好好謝謝他,要不是他妻弟的出現,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你。”她才反應過來,重點卻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個幾個人雖然不幹正事,心倒是不壞,沒有因為怕惹上事而不救我,後來還請了個小護士來照顧我。”雖然那時他已經燒得甚至模糊了,可也隐隐約約記得他們幾個是真的窮得連街邊的狗都不願靠近,卻真也沒怎麽虧待他,連打酒的錢都拿出來給他買藥了。等出院了跟十六合計合計,幹脆将那幾人交到十六的手上,總也慢慢能走上正道的。只是,他假裝不滿地,用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提起旁人。”
“哦,也對,十六也有錯。”她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眼光裏閃過一絲小小的促狹,“我都忘了,這裏頭還有個小護士在悉心照顧呢,我可是聽十六說了,小姑娘長得真是如花似玉,我見猶憐。”
景樂南失笑,重新将她摟在懷裏,貼着她的耳邊低語:“沒有別人,只有你。說了你可能不信,我那時燒得糊塗,迷迷糊糊閉着眼睛的,卻不知為什麽總是能看見你。可惜,每次想靠近你的時候,你就突然消失了。”
她楞了楞,也跟着微微笑了一下。她沒有再跟他說起自己做的那個古怪而又離奇的惡夢,只是更用力摟緊了他的腰。昨晚沒有睡好,剛才又大哭了一場,現在覺得困意一陣陣襲來,索性将整個身子都埋在他的懷裏。
也許舉頭三尺的神明,早已經将他們的結局書寫完畢。
“等你好了,我們就去旅行......”
“好,你想去哪裏?“
“再去那座小島吧,你答應過我的。”
“好,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出海去看星星......”
好似一葉小舟,無風無浪,只由水波輕輕地推着蕩漾在幽藍的海上。煙波袅袅處,起了迷蒙的霧氣,隐隐約約飄來一朵朵雪白的花。白玉水蓮似的花瓣,一層層,一片片,如大雪紛飛,又如夢境徘徊。
是了,那是昙花。
拼卻氣力,即便稍縱即逝的芳華,也勝過無數。
她終于含笑地阖上眼睛,陷入進了更深的,且,更甜的夢裏。
昙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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