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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開玩笑的。”時絮的手指仍舊放在呼吸管上,笑容奪人心魄,眼裏與話語暗藏的惡毒也真的能夠奪人心魄。
時岩知道,只要時絮想,時絮能随時用那把匕首割斷呼吸管,或許更簡單一點,直接拔掉,看着他在痛苦中掙紮死去,不管哪種方法,都能讓他在極盡的屈辱中不甘而亡。
“昨天我跟周伯見面了,我從他那裏知道了很多事,比如,阿城不是失蹤的,他是被你們飼養的污染物給吞噬了,又比如,姐姐死亡的真相。”
說最後一句話時,時絮咬字十分清晰,潛藏的惡意不加掩飾地吐露出來,要将時岩給吞沒。
“姐姐死後我就在想,姐姐到底是怎麽死的,你這個做父親的對她到底會做得多過分?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以為你對他們還有一點點感情。”時絮的手指落到呼吸罩上,俯視着時岩猙獰扭曲的面龐,因驚恐而撐開到極限的雙眼,如同上帝般,憐憫地看着手下虛弱不堪的人類,只有憐憫,卻沒有想過拯救。
時岩的呼吸急促起來,呼吸罩上被不斷噴薄的白霧覆蓋,時岩想要掙紮,但他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呼……嗬……”頸紋遍布的脖子不停聳動,喉結滾了又滾,也只能發出痛苦的喘息聲。
時岩從手術室裏出來後,想死的念頭就消失了,好不容易走到現在,享受過掌控權勢,操控他人的日子,他怎麽能死呢?他還要繼續活着,只要找到那顆金蛋,他的屈辱随時都能被抹平。
看到他醜陋模樣的家夥們,全部消滅就好了。
他不能讓那些人再有嘲笑他的機會。
“你不想死了嗎?在地下室的時候,你明明就已經有了死志,現在怎麽又想茍延殘喘的活着呢?”時絮用力按下了呼吸罩,罩子陷入時岩的臉皮中,掐得時岩愈發痛苦。
“嗬……嗬嗬……”時岩眼裏的恐懼更濃。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個瘋子,站在瘋癫的邊緣,随時都能徹底崩壞。
他能用時絮牽絆住時絮的哥哥,能用阿城束縛住時絮的姐姐,卻只能用幻術制造謊言來困住時絮。
因為他知道,一旦時絮得知真相後,就會變得瘋狂,那後果他不想去想,也不想見到那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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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時絮真的瘋了,時絮想要殺了他。
這個想法誕生的下一秒,時絮松開了手,壓力驟減,時岩卻還是置身在時絮帶來的恐懼之中無法抽身。
“你還有多少秘密瞞着我,都告訴我吧。”時絮笑道,“我知道你最在乎什麽,如果你不想你的醜态被更多人看到的話,就老老實實告訴我。”
時岩痛苦呼吸着,無法回應時絮的話。
“不用着急,我不會讓你死的。”
至少時岩現在不能死。
“就算你多麽痛苦,我也會讓你吊着一口氣的,等你能說話了,就告訴我,知道了嗎?”
時岩緩慢地眨了眨眼,他現在只能這樣回應時絮。
時絮是他手中最滿意的一把刀,如今刀尖掉轉,指向了他,他才知道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是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如果可以,他也想主動撞上刀刃,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他不想這麽屈辱的死去。
要死,他也要在衆人的擁簇和贊美聲中死去。
所以,他現在只能将希望寄放在時絮身上,他培養的異能者們都被時牧給殺死了,如今,能夠保護他的只有時絮了。
時絮對時岩沒有感情,可做不到在病床前守着時岩這種事情,祁愈派人24小時守着時岩,他又單方面跟時岩說了幾句話後,在時岩憤恨不甘的目光中離開了醫院。
将一個人的生命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很好,怪不得時岩那麽喜歡掌控他人。
滋味很美妙,但時絮不想上瘾。
他怕看多了時岩醜陋的嘴臉,又會每晚做噩夢,他可不想在夢裏再見到時岩了。
……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草坪邊的地燈已經打開,照亮了回家的路。
隔着七八米的距離,時絮都能聽到歲歲咯咯的笑聲。
草坪上鋪了柔軟的墊子,歲歲和小黑貓坐在墊子上,兩人正在玩一個毛線團,歲歲将它推給小黑貓,小黑貓再将毛線團推回來。
這種幼稚又無聊的游戲正好适合這兩只幼崽,一崽一貓玩得不亦樂乎,歲歲的眼睛都笑成了兩條縫,口水從嘴角溢了出來,滴在了胸前的口水巾上。
這樣子看,歲歲倒真的很像人類幼崽。
顧綏在屋子裏就聞到了時絮的氣息,他放下手裏的活沖出了屋子,見到時絮的瞬間眼睛就亮了。
“老婆,你回來了。”話音還未落下,他就站在了時絮面前,給了時絮一個熱情的擁抱。
時絮被撞得一個趔趄,始作俑者拉住了他,才不至于讓他跌倒在地。
顧綏緊貼着時絮的臉頰蹭了蹭,激動道:“老婆我好想你啊,你下次出去能不能帶着我,嗚嗚沒有老婆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過的。”
“不知道怎麽過?你今天還不是過過來了。”時絮想擺脫顧綏的懷抱,他越想掙脫顧綏就纏得越緊,黏人得不行。
“我是痛苦着過來的。”顧綏蹭蹭時絮的鼻尖,讨好道,“老婆,看在我這麽聽話的份上,能不能給點獎勵?”
時絮明知故問:“你要什麽獎勵?”
顧綏的呼吸落在時絮唇上,說話時,離時絮的嘴唇又近了一點:“要親親。”
時絮嘴角勾起,摟住了顧綏的脖子,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想親?”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顧綏眼中有亮光浮動,比兩人腳下的地燈投射出的光還要璀璨。
“想!”
唇即将相貼前,趁着顧綏放松防備的間隙,時絮一把推開了顧綏,朝着歲歲和小黑貓走去。
“小爸……”歲歲老早就看到了時絮,礙于顧綏的原因才沒急着朝時絮奔去,現在有了機會,他立馬丢掉了毛線團和小黑貓,邁着短胖的四肢朝時絮爬來。
他已經能說很多話了,卻還是學不會行走,但爬行的人類幼崽很可愛,時絮看着喜歡,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等着歲歲爬過來,再将小家夥抱入懷裏。
“小爸……”歲歲黏糊糊喊着時絮,還不忘在時絮兩邊臉頰上留下兩個濕漉漉的親吻。
臉上沾着口水很不舒服,時絮沒有嫌棄,作為回禮,也在小家夥的臉頰上留下兩個親吻。
歲歲喜歡得不行,笑得極其放肆,一道兇狠的視線投了過來,歲歲的笑容立馬僵住,不敢看顧綏,也不舍得松開時絮,慫慫地縮進了時絮懷裏,對着時絮又是一通撒嬌。
顧綏敢怒不敢言,想着時絮肯定餓了,帶着一身怨氣回了廚房,沒多久就做好了一桌飯菜。
吃飽後,時絮又陪歲歲玩了會,才放下了歲歲。
顧綏蹲在角落裏裝蘑菇,他半徑一米內都籠罩着陰暗氣息。
時絮想,如果他再繼續放任顧綏這麽下去,這片角落遲早會長出一大堆蘑菇。
“我不在家的時候,有出什麽事嗎?”
顧綏抱着膝蓋仰起頭,可憐兮兮看着時絮,答非所問:“老婆不過離開家一天而已,就不愛我了。”
“……”
時絮拿膝蓋撞了下顧綏的手背,冷聲道:“好好說話。”
以往,只要他一壓低聲線,顧綏就會老實聽話,但最近他太放縱顧綏了,讓顧綏變得大膽起來,不像之前那般對他有畏懼了。
他的膝蓋剛碰到顧綏的手背,就被顧綏抱住了大腿。
“老婆真的不愛我了嗚嗚嗚……”
時絮:“別假哭。”
顧綏擡起頭,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似在向時絮證明,他不是假哭,他的眼淚是真的。
“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們沒什麽好談的。”時絮無動于衷,說完就毫不留情踢開了顧綏,剛轉身,身後就貼上一抹溫熱的胸膛。
顧綏的腦袋壓在他臉側,委屈的聲音就貼着他的耳朵響起:“我好好說話,老婆不要生氣。”
時絮:“先把我惹生氣再來哄我,你不覺得你很欠虐嗎?”
顧綏本質就是個受虐狂,不管時絮對他使用多殘忍的手段,他依舊能笑呵呵地湊過來,還會問時絮:“老婆你爽了嗎?沒爽的話繼續虐我吧,只要老婆開心就好。”
顧綏的回答也在時絮的預料之中:“我喜歡被老婆虐。”
時絮想起了顧綏總挂在嘴邊的那句話:家暴是犯法的。
時絮拍拍顧綏的手臂,顧綏心領神會,稍稍松開了對時絮的桎梏。
時絮轉過身,親了下顧綏的嘴唇,剛還委屈着的家夥立馬就笑了起來,摟住他腰的手臂收緊了些,追着他:“老婆,我還想要。”
時絮:“先回答我的問題。”
對付滿腦子只有他的家夥,只能采取‘回答一個問題給一顆糖’的方式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中午和下午分別來了一只污染物,都被我殺死了。”顧綏的語氣頗有點要邀功的意思。
時絮斂眸沉思,時岩既然能飼養吞噬阿城那只污染物,就能飼養更多的污染物,這兩只污染物極有可能是時岩派出來來抓金蛋的,但是,以時岩今天的狀況,時絮直覺,這兩只污染物不是時岩的手筆。
是被歲歲的氣味吸引的無主污染物嗎?
“老婆你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時絮聞言笑了起來。
确實,現在想這麽多也沒用,也不會有人給他一個确切的答案。
想起今天被時牧攻擊時,英勇保護住他的金色觸手,時絮心念一動,問顧綏:“你擰斷你的分身之後,它會重新長出來嗎?”
顧綏:“會,但長得很慢,不過有辦法能讓它快點長出來。”
時絮:“什麽辦法?”
顧綏的手指在時絮腰間緩緩撫過:“要老婆幫忙。”
時絮輕聲道:“那要做嗎?”
顧綏一怔,顯然沒想到時絮會主動開口,他欣喜不已,不顧時絮會不會生氣,發狠般吻住時絮的嘴唇,以行動給予時絮回應。
當然要做,而且是狠狠地做。
他想要時絮,只一次是不夠的,他對時絮的渴求是永無止盡的。
-
林權還是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時間,他剛通宵處理完x區的異種暴動,本是回來向沈局遞交報告的,報告是交了,沈局又交給了他兩份新工作——
調查時牧與污染物有何牽扯。
時岩私底下飼養了多少污染物,找出來一一清除。
這工作不好做,沈局也不放心将它們交給其他人來做。
熬了幾個通宵,林權的面色很不好,聽完沈局的話,他立即就感覺有兩塊巨石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壓得他快喘不上氣來。
時絮平時經歷的都是這些嗎?
為什麽時絮能像沒事人一樣呢?
若不是親身經歷,他絕對看不出來,時絮都在承受什麽壓力。
林權的臉頰火燒火燎,再一次認識到,從前的自己有多無知,有多小心眼容不下他人。
也再一次認識到,時絮比他要強太多,他快要頂不住這份沉重壓力了。
沈局拍拍林權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能信賴的人很少,時絮離開後,我最信賴的人就只有你了,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剛升上來是得辛苦些,等過段時間穩定下來,我給你放個長假,你再好好休息,要麻煩你再辛苦一段時間了。”
領導都發話了,林權也不敢拿喬,他跟沈局客套了幾句,接下了這幾份差事。
林權在辦公室睡了兩個小時就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之中。
時牧的傷比時岩輕太多了,臉頰被時絮硬生生抓出了兩個血洞,倒不影響他說話和做表情。
時牧被時絮敲暈了,又被祁愈的人送進了醫院,進入醫院沒多久他就清醒過來,在知道他們要幫他治療後,他不願意接受治療。
他的模樣吓到了醫生和護士。
12歲,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展露了與這個年齡不符的執拗瘋狂。
“這是哥哥給我的印記,不許你們清除它!”
他對上前想要抓住他的人釋放了敵意,一名醫生和兩個異能者被他抓傷之後,他們放棄了對他的救治。
林權見到時牧的時候,時牧臉上早已不滲血了,只是左右兩邊兩個傷口看着挺觸目驚心,讓人不想直視。
時牧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眼神毫無焦距,似乎只有正确的人來了,才能重新點燃他眼裏的光芒。
林權來找時牧之前,從祁愈那知道了整件事,看到時牧,他總忍不住想起死去的林致。
時牧和林致很像,兩人的性格都扭曲了,林致偏執地想要得到時絮,而時牧是偏執地想要保護時絮。
為此釀出了無數罪惡,兩人的做法都錯了。
林權收起了悲傷,開始對時牧進行提問,如他預料的,不管他問什麽,時牧都沒有回答他。
當提到時絮的名字時,時牧才有了反應。
林權抓住了竅門,每次提問時必定都帶上時絮,而時牧終于給了他答案。
“是父親親口告訴我,父親是最強大的,其次是時絮哥哥,那個人假冒父親,真的父親不見了,所以,時絮哥哥就成為了最強大的人,我要聽父親的話,我得聽時絮哥哥的話。”
“他是真的父親?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幾下就能将他揍趴在地上,那種廢物,怎麽可能是真的父親!”
“我不知道他僞裝父親在我們家生活了多久,我不知道他把真的父親關到了哪裏……”時牧眼神空洞,喃喃道,“父親有可能被污染物給吞噬了吧,所以那個廢物才能取而代之,我竟然沒識破他的僞裝,還好時絮哥哥聰明,多虧了他,我才能看穿那個廢物的僞裝。”
“那廢物搶奪了父親的身份不夠,還要假借父親的名義來羞辱時絮哥哥,我怎麽能允許外人來傷害我最重要的家人呢!我要他死,用最羞辱的方式讓他死去!”
“我得保護哥哥,但我太弱了,連哥哥的一根手指都夠不到,我需要向污染物尋求合作,才能更好地保護哥哥,我成功了,我做得棒不棒?”
時牧擡起頭,雙眼仍舊是空洞的,臉上綻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所以,那廢物死了嗎?”
林權沒有親眼見過林致的瘋狂,林權見證了時牧的瘋狂,借由時牧,他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林致有多可怕。
走出地下牢房時,林權的腳步異常沉重,若不是周圍還有人,他很想靠在牆壁上喘口氣。
他很痛苦。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在林致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将林致從泥沼中拉出來。
直到看見時牧的瘋狂後他才明白,瘋子是沒辦法拯救的,他們早已深陷泥潭。
他們的結局只有兩個——
永久的禁锢。
或以死亡終止他們的執念。
祁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一直沒有說話,林權緩過勁來:“你在等調查結果嗎?”
“嗯,時絮還在等我的消息。”祁愈臉上滿是漠然,林權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時絮的影子。
嗓子有些幹,林權壓了壓喉嚨,才緩緩開口:“時岩的地下室裏養了很多只低級污染物,時牧将它們放了出來,讓它們厮殺,最後存活下來的污染物進化成了A級污染物,時牧主動讓那只污染物吞噬了他,而他憑着自己的力量掌控了那只污染物。”
有時絮為誘餌,時牧什麽都交代了。
林權覺得自己很可笑,到頭來,他還是要借着時絮的幫助才能完成這項任務。
祁愈有些不敢置信:“被吞噬後怎麽可能掌控污染物?”
除非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但強大如時絮的哥哥和姐姐,在被污染物吞噬之後也沒能奪得身體的掌控權,時牧年紀小,又怎麽可能比時絮的哥哥姐姐還要厲害?
林權:“我問了時牧,他說,他從小就跟那群污染物生活在一起,跟它們有了感情,所以它們才會聽他的話。”
祁愈心下大駭,想起了時絮身邊的SSS級污染物,還有半污染物歲歲。
污染物是能培養出感情的嗎?
顧綏和歲歲就是鮮明的例子,祁愈說不出質疑的話來。
林權陷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發覺祁愈的變化,繼續道:“擁有了污染物的幫助,時牧殺死了時岩精心培養的異能者們,沒了異能者的維護,時岩沒辦法反抗時牧,剩下的事情,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兩人都沉默下來,走廊內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
良久後,祁愈說:“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吧,那先這樣了。”
林權:“嗯。”
祁愈離開前又看了林權一眼,林權的狀态很不對勁,濃重的疲憊都掩蓋不了他的頹喪。
祁愈大致能猜出林權在想什麽,卻沒辦法安慰林權,也不想安慰林權。
畢竟,他跟時絮是朋友,時絮讨厭的人,他也會跟着讨厭,即使時絮已經不計較林權做過的事情了,他也沒辦法跟林權有更深一步的交流,能心平氣和說話就已經是極限了。
……
林權将時牧的調查結果交給了沈局,吃過飯休息了下已是淩晨一點了。
這個點不是最好的審訊時間,況且,時岩剛做完手術,還需要佩戴呼吸機,現在去找時岩,也無法從時岩嘴裏問出點什麽來。
林權打算回家睡一覺,等養足了精神再去醫院看看時岩。
可能最近他真的很倒黴吧,離家還有幾步之遙,他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隊長,醫院這邊出事了。”
林權馬不停蹄趕到醫院,他在樓下就能看到,住院樓頂樓被鑿出了一個大洞,最角落的幾個病房全都憑空消失。
有黑色濃煙從缺口處飄了出來,火光沖天,煙塵往上走,底下的人還是能聞到濃烈嗆鼻的煙味,空氣中夾雜着幾絲血腥氣,将醫院內濃重的消毒水味都給蓋過了。
祁愈比林權先趕到現場,他跟他的下屬們正在疏散住院樓內的人群,林權到達時,人已經疏散得差不多了。
“出什麽事了?是污染物嗎?是不是跟時岩有關?”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祁愈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他挑了唯一清楚的問題,回答林權:“是污染物作祟,具體什麽情況,我現在還不知道。”
祁愈沒來過醫院,但知道時岩住在哪個病房,頂層最右邊的房間,此刻那塊區域早就消失了,也不知道病房內的時岩和其他病人去哪了,是不是跟着一起消失了?
正心焦之時,前去打探消息的異能者回來了。
“副隊,隊長,我們在頂樓發現了時岩和幾個病人,我們的人已經将他們保護起來了,正在護送他們下來。”
祁愈和林權齊齊松了口氣。
“在哪裏?我去幫忙。”林權剛說完,樓內忽然爆發出異響。
中間樓層炸開時,有幾名異能者背着病人從樓上跳了下來,避開了這次爆炸産生的沖擊。
一名異能者沒有背着病人,他是從高空中墜落的,在落地時被林權接住,顧不得體會劫後餘生,便急急喊道:“隊長,污染物把時岩帶走了,我沒能攔住它,被它丢下來了。”
“隊長!副隊!”樓外緊接着又響起了呼喊聲。
祁愈和林權順着那人指得方向望去,半空中有什麽東西正在直直往下墜落。
落地時揚起了一片塵土,熟悉的腥臭氣息彌散開來,塌陷的深坑之中躺着一只已經死亡的污染物,而污染物的身邊,躺着一具看不清模樣的人類屍體。
-
時絮早起時就收到了時岩死亡的消息,他匆匆趕到醫院。
昨天還好好的住院樓,不過一晚而已就被燒毀,時岩的屍體被放置在太平間內,等待家屬來認領。
時岩的大半身體被火焰侵蝕,臉部燒傷最嚴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但根據DNA結果證明他就是時岩。
“沒能保護好他,我很抱歉。”祁愈滿臉愧疚。
時絮将白布随手蓋回了時岩臉上,冷笑道:“你對他愧疚什麽?他也不值得你保護,死就死了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死的是一只随随便便就可斬殺的污染物,而不是他的親人。
太平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祁愈也不擔心時絮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會被其他人聽到。
他收起了那些無用的愧疚,情緒還是沒有恢複正常:“我知道你不想讓他死得這麽輕松。”
時岩犯下的罪,光飼養污染物這一條,就夠時岩在監獄裏蹲很久了,沒能親眼見證這一畫面,時絮一定很遺憾。
“無所謂,反正,他在死前也受過很多折磨了。”
足夠了,他已經看膩了。
祁愈:“襲擊時岩的污染物是時牧放出來的,時牧被帶入異種管理局的時候,我們沒注意到他釋放了那只污染物。”
時牧是真的瘋了,他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麽樣的刑罰,在被關起來前也要帶走時岩的性命,驅使那只污染物與時岩同歸于盡。
看到那只污染物時,祁愈就認出了這只污染物,他在時岩的家裏見過,是時牧操控的那一只。
他連夜趕回了異種管理局,抓起了渾渾噩噩的時牧,不需要他怎麽逼問,時牧就解釋了原因。
“我本來是想要哥哥親手殺死他的,可惜哥哥太優柔寡斷了,所以,只能由我自己動手了。”時牧不屑隐瞞自己的罪行,癡癡笑道,“我知道你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你能把我的話轉達給哥哥嗎?”
“哥哥,我替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我很棒對不對?如果覺得我做得好的話,你能不能誇獎我呢?”
時岩很喜歡利用獎勵制度掌控孩子們。
做得好的有獎勵,做不好要接受嚴厲的懲罰。
時絮不屑要時岩的獎勵,而時牧對獎勵的渴求已經深入骨髓。
“你弟真是個瘋子。”祁愈說。
時絮淡聲道:“他不是我的弟弟。”
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只有哥哥和姐姐。
祁愈看着時絮冷漠的面龐,心想,如果時牧聽到這話,肯定會很傷心吧,除了最重要的親人之外,誰都無法傷害到時牧。
祁愈也能想到,他将這話說出口,時絮一定會回他“無所謂”。
這家夥對不在意的人就是如此冷血無情,而一旦被他在意,那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絕對是一輩子的事情。
……
祁愈陪同時絮走出醫院,在大門口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身影。
還沒看清那人的臉,時絮就大踏步迎了上去,站在了那人面前。
“我不是讓你待在家看着歲歲的嗎?”
明明比時絮身材高大,卻在時絮面前變成了個慫包,祁愈看得啧啧稱奇。
SSS級污染物不常見,妻管嚴成這樣的SSS級污染物更是難得一見,他算是開眼了。
“我讓我的分身看着歲歲,不會出事的。”
“你跟過來做什麽?”
顧綏小聲道:“我不放心老婆,我得看着老婆。”
時絮嗤笑:“不放心什麽?我還能丢了不成?”
“丢是不會丢……”顧綏找不到別的借口,幹脆耍起了無賴來,抱住時絮就是一通撒嬌,“我就想跟着老婆嘛,你不在家,我做什麽都沒勁。”
“跟着我就有勁了?我有事情要處理,沒功夫理你。”時絮直挺挺站着,由着比他高大的家夥在他身上當人形挂件。
時絮的表情雖然冷漠,但顧綏能感覺到時絮的态度松軟,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有事,你忙你的,不理我也沒關系呀,我只要看着老婆就開心了。”
迎上顧綏那雙比日光還要燦爛的金色眼眸,時絮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顧綏趁機将笑臉送了過去,蹭了蹭時絮的鼻子:“喜歡老婆,想做老婆的小尾巴~”
時絮:“我可不想要這麽惡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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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