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陳年舊事

樂康老人的心情平複下來，看着秦華岚緩緩說道：“當年與你相戀，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可惜你我家世相差太大，沒有得到你家裏人的同意，本來我想與你私奔到他鄉生活，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答應的。可是上天突然給我了一個機會，讓我能出國留學的機會，我知道這是唯一能讓你家人認可我的機會，所以我放棄了與你私奔的念頭，我決定去國外留學，等我載譽歸鄉之時，定能與你厮守終生。在國外學習期間，我拼命努力，就是為了與你早日團圓。等我回國探家的時候，才知道你早與家庭決裂遠走他鄉。我也知道了當初是因為你懷了我的骨肉不肯打掉孩子才和家人斷絕關系的，我發了瘋似的找你，可茫茫人海，并沒有找到你，最後我只能回到美國。我去美國的時候，也一直托付別人找你，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你姑媽家找到了你。知道消息後的我馬上回國去找你，并且要帶你一起離開。可為什麽當初你不同意呢？”秦華岚聽見樂康的詢問，說道：“當初我的家人和我斷絕關系，可我的根在這裏，我的家人在這裏，我絕對不能離開。為什麽你就不能放棄在美國的工作回國生活呢？”

樂康老人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當初你家裏是怎麽拒絕我的，我也受夠了那種沒有地位沒有身份的生活，在美國的一切我不能放棄，我的前途也不能放棄。我知道這樣做太過于功利，可是我真的不想讓我的孩子也生活在被人看不起的家庭裏。我幾次提出想帶孩子去美國，我能給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環境，可你偏偏就是不答應。等到了孩子快要上學的時候，我等不下去了，我找姑媽商量怎麽辦，她也知道我是為了孩子好。她太了解你的脾氣了，最後還是決定為了孩子犧牲你。姑媽說開集市的時候她帶孩子去趕集，讓我趁機帶走孩子，罪責由姑媽承擔，最後我狠心在集市上把孩子帶走了。後來我才知道，姑媽為了救想要跳河自殺的你差點丢了性命，我知道虧欠你太多了，于是買了這處院子，送給姑媽和你。”

秦華岚這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原來連這處院子也是樂康送給她的。樂康老人繼續說道：“我隔幾個月就會找你，讓你和我去美國，可你一直都不同意，一直到現在你也也不願意的。你這輩子沒嫁人，所以我這輩子就不會娶別人。我把我們的兒子培養的很好，他也很争氣，出人頭地。他非常好奇我經常回中國幹什麽，等他長大以後，我才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這麽多年兒子也跟我一起回來看你。你見過他很多次了，只不過一直不認識，我特別想讓你們母子相認，可是兒子說他還沒做好準備。後來我們有了第一個孫子，兒子說要把他送給你，讓他陪伴你。于是我們倆就把他送到了你門外，也就是明月。”

秦明月大驚失色，只覺得今天不停的在受刺激。秦華岚也非常震驚，說道：“這麽說，明月是我的親孫子？”樂康老人說道：“千真萬确，是親孫子。從明月到你身邊的那天開始，我就安排人手在你身邊，假如你有什麽緊急情況，一定會有人幫你的。明月長大以後，也是有追求有抱負的，通過他的努力我能看的出來。但是明月的職責就是陪伴你，打拼事業不需要明月奮鬥了。所以他做一個買賣，我就破壞一個，為的就是讓明月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秦明月聽到樂康的話，情緒激動，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心想自己這輩子成了老爺子的犧牲品，代替他陪伴奶奶，不由得大聲說道：“我就這樣沒有一點選擇餘地的做了你的犧牲品嗎？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真相？讓我明明白白的做這些事情不好嗎？”樂康老人站起來，過去拉住秦明月的手，愧疚地說道：“因為你奶奶這輩子過的太苦了，我不想再節外生枝惹她難過。就因為你是我的孫子、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才會擅自做主把你這樣安排的。因為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明白我的苦心。”秦明月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确實奶奶将他撫養長大，不管要他做什麽他都會心甘情願的。

樂康老人回頭對秦華岚說道：“本來家裏的小輩是不想讓我回來的，可是我堅持要回來。我想用往後餘生的時間陪伴你，所以這次回來我是不打算回去了。華岚，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能讓我們過完往後的日子。”秦華岚看着樂康，只覺得萬千思緒湧上心頭。與愛人大半生的分離，痛失愛子的打擊，與孫子艱辛的生活，再到現在真相大白的激動，秦華岚覺得往事如雲煙，絲絲縷縷飄蕩在眼前，眼睛一黑暈倒了。

衆人看見秦華岚暈了過去，都大驚失色，秦明月、隋清清和王靜鹿手忙腳亂的想要叫醒她，亨特先生這時候走過來，推開三人，非常專業地給秦華岚檢查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藥給她喂進去，對大家說道：“各位不用緊張，老人家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的昏厥，我給他吃了藥，一會兒就好了。”衆人還是不放心，隋清清說馬上打120送秦華岚去醫院。樂康老人攔住隋清清說道：“查理是美國醫學界知名的教授，你們大可放心。”隋清清他們聽了老人的話，也暫時穩住，不再亂作一團了。

隋清清對老人說道：“樂康爺爺，那您這次回來是打算定居中國了嗎？我總覺得您這樣說回來就回來有點不妥，會不會太不顧及秦奶奶的想法啊？”樂康老人說道：“其實并不是像你們這樣想的這樣的。我不是沒有顧及華岚的想法，我是事事都讓她自己拿主意做決定的，除了明月的身份我一直隐瞞沒有告訴她，別的事情她都知道。”隋清清說道：“不見得吧？這次要秦大哥賣房子奶奶可就不知道。”樂康老人“唉”了一聲，說道：“這事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就是查理看到我一直想回國，才想出來這麽個主意。後來我知道了，這才打斷了他的計劃，我也能體諒他的用心，所以我這次才帶他回來給華岚道歉。”亨特先生也是面帶歉意，說道：“這位小姐，希望你能體諒我做兒子的苦心。為了報答父親的救命之恩，任何事我都願意做。”隋清清眉頭一皺，奇怪地看着亨特先生，旁邊的樂康老人說道：“查理是我的養子，當年我還是醫生的時候，他們一家不幸出了車禍，我救下了查理，他的父母卻不幸身亡了。所以查理可不是明月的父親，明月的親生父母随後幾天就到，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三人說話的功夫，秦華岚也醒了過來。一群人都焦急的站在她身邊，秦華岚說道：“大家別緊張，我沒事了，剛才太激動了。”隋清清過去拉住秦華岚的手，說道：“奶奶，您可吓死我們了。可不能再激動了啊，把我們也吓個好歹。”秦華岚捏捏隋清清的臉，對樂康老人說道：“樂康，我們的兒子呢？”隋清清搶先一步，說道：“奶奶，樂康爺爺說您兒子過兩天就回來了，不過，你怎麽覺得這位亨特先生不是您兒子啊？”秦華岚呵呵一笑，說道：“自己的兒子自己心裏最清楚了，等你将來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秦華岚拿過自己珍藏的紅木盒子，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拿出一個鳳凰發簪，對樂康說道：“這個發簪是當年你給我的定情信物，我珍藏了一輩子，現在明月和小鹿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就把它傳給小鹿了。”隋清清好奇紅木盒子裏還有什麽東西，伸手就過去摸，說道：“奶奶，我看這裏面東西挺多的啊，要不要也傳一個給我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秦華岚說道：“奶奶我就一件定情信物，沒別的好東西可給你的了。”隋清清在紅木盒子裏摸了半天，發現挺多首飾，然後說道：“秦奶奶你可別蒙我，這裏面還有這麽多首飾呢。”秦華岚說道：“這些都是不值錢的工藝品，奶奶瞧着喜歡才留下的，你要喜歡随便拿幾個好了。”隋清清噘了噘嘴，說道：“奶奶你還蒙我啊，不是好東西能放在這寶貝紅木盒子裏嗎？”這時候樂康老人接話道：“這個紅木盒子是我當年送給華岚的，除了有些年頭了，還真就是普通的盒子，裏面的那些收拾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工藝品。”隋清清說道：“樂康爺爺，您在美國怎麽會知道的啊？”樂康老人微笑着說道：“因為憶華賣給華岚的時候，我都親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