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如和悠一起睡

第23章 不如和悠一起睡

我捂住被彈紅的額頭, 嘶了一聲：“學長，你是不是想謀害我啊。”

他眼中滿是無奈，仿佛不想跟我這個醉鬼多做計較。

而我現在腦子裏就只剩下一團漿糊，完全做不到理智地思考, 又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些話。

“荻原, 你可真是……就抓着我一個人禍害了。”及川徹攬住我的腰, 招來了服務員，“麻煩準備一下醒酒的，請放在大廳。”

他跟別人說話都是這樣嗎, 彬彬有禮，斯文得體。

我踉踉跄跄地被他抓着往外走，每當我以為自己會跌倒時, 腰上的力道就會一緊, 把我照顧得很好。

這就是靠譜前輩應該有的樣子吧？

站在店門口，被冷風一吹，感覺混沌的腦子都清醒得多了。

霓虹燈将夜晚點亮，閃爍的五光十色在我眼裏都變成了一團團七彩的光影。

路上湧動的行人從面前走過，馬路上疾馳的車輛經過時還會發出呼嘯的風聲。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樣暧.昧朦胧的夜色所欺騙, 似乎無論做了什麽都可以被原諒，都能被掩蓋在無邊的黏稠黑暗之中。

我靠在及川徹身上, 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這種體驗實在是太奇怪了，酒精像是放大了我內心的欲望, 又麻痹了我的理智。

喝得醺然之後,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 但頭腦是發沉的, 暈暈乎乎, 像是腦子裏的海馬體在跳舞。

“是在難受嗎？”見我不得不靠在他身上, 又半天沒吭聲，及川徹擔憂地問出口。

沉默了一會兒，我終于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及川學長……你為什麽會這麽關心我？”

他回答得很快。

“因為……”及川徹嘴巴開開合合。

一輛聲音滾滾如轟雷的重機車從馬路上馳騁而過，不僅在黑夜中畫下了炫酷的一筆，也将一些說不出口的話給悄然掩藏。

“啊，及川學長說了什麽，我剛才沒聽清楚，拜托請再重複一遍。”我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抓着他衣領子不放，膽子比以前大得多。

“啊，我說，因為荻原悠是一個大笨蛋，如果我不關心他的話，這家夥遲早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吶，你說是吧？”及川徹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我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可惡啊，及川徹之前說的話絕對不是這個。

但是現在看來也問不出之前他究竟說的什麽話了，我的腦子一團亂麻，思維也相當跳躍。

沖動之下，我一聲大吼：“及川學長，其實我一直都有話想跟你說，是個很重要的秘密，關系到你的人生大事哦。”

“你一定要認真聽我講話。”

及川徹愣住，眼神複雜地看着我：“悠，你……”

“學長，我想告訴你……”

我的話被突然過來的服務員打斷：“那個，客人，你們的醒酒湯已經準備好了。”

在大廳的沙發裏，我和及川徹面對面地坐着。

明亮的燈光将我們的模樣都顯露無疑，不像是在店門外時那樣或多或少的晦暗不明。

沒想到剛才在緊要關頭會被人打擾，我一邊小口小口喝着湯，一邊摸上燙呼呼的臉蛋，感覺嘴巴裏面哈出來的都是一股酒氣。

及川徹蹙着眉，一臉無奈地看着我：“悠，你今天真的喝醉了。”

确實是這樣，不然我早就發現他對我稱呼上的不對勁了，哪至于我現在瞪着眼睛觀察他，發現這家夥居然對我剛才的話好像不感興趣。

呵，男人。

“你真的不想聽那個秘密嗎，關乎你一輩子的哦？沒準你以後回想起來，會抱憾終身也說不定。”我繼續誘惑他，像是拿着毒蘋果的女巫，一臉蠢蠢欲動。

及川徹扶額：“你這家夥反正都會逃避的，我更想要你清醒的時候把所有事都交代出來啊。”

但他又有些猶豫，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悠，就算是我現在告訴你，你說完之後再第二天可能會為此後悔，你也真的要說出來嗎？”

“不會的。”我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既然做好了決定，我就不會再為此而猶猶豫豫，後悔什麽的也不可能啦。”

我擡起頭，給了他一個驕傲的笑容，幾顆小白牙在燈光下熠熠發亮。

“那好吧。”及川徹沉默了一會，不再繼續相勸，他只看着我。

“是這樣的，及川學長。”這些話早就憋在我心裏好久了，終于可以說出口，我像是連珠炮一樣激動：“請學長你不要在比賽前繼續接受女孩子們的好意了，尤其是食物什麽的。要是有不懷好意的人在裏面摻雜了什麽對身體不好的東西，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說話的同時，我雙手撐在桌子上，相當倔強且不服輸地看過去。

如果是我完全清醒的狀态下，是絕對不敢對前輩這樣講話的，但喝醉酒的我膽子就變大了許多，即便是這種冒犯的話也敢說出口了。

及川徹失語，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的就是這個啊？”

見他一副不重視的模樣，我更生氣了：“這個難道還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嗎，明明就很重要，如果你以後遇見下三濫的對手，這種事情是很致命的！你付出了那麽多，難道不就是想站在賽場上堂堂正正地贏嗎？”

“要是你随随便便就輸了的話，會很不甘心的吧！”

及川徹突然伸出手，我以為他要打我，連忙閉緊了雙眼，想要躲開。

沒想到對方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以後再也不會收任何女孩子的東西了。像是必須應付無害人群的社交也一定會減少的，其實大家的熱情讓我有時候也會很苦惱。”

“如果下次悠能夠主動出來幫我制止她們，那就再好不過了，也許我會學着強硬一點拒絕她們也說不定呢。”

及川徹的話讓我不由得瞪大雙眼，仿佛有一種無形透明的責任壓在我的肩上，我一下變得義薄雲天起來：“及川學長，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下次再有這件事我絕對會沖在你面前，替你攔住她們的！”

“……真是熱心的小鬼。”

及川徹把手放在我的腦袋上，然後揉了揉。

吃飽喝足的排球部隊員們走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岩泉一撐在沙發上面，勸告及川徹：“喂喂，我說你，下次不要把後輩當作小狗一樣揉行不行？”

及川徹輕笑一聲，唇角勾出來的不再是僞裝的假笑：“哪有，我只是在真心實意地疼愛可愛的後輩而已。”

衆人一陣惡寒。

聚會結束就該回家了，我強撐着精神跟大家說再見，就像是擺放在店門口的機器貓一樣，只會揮爪告別，比服務員還盡職。

及川徹已經攔下了起碼三次想要摸我腦袋的爪子，他跟溝口老師說：“請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小子安全送回家的。”

溝口老師臉上盡是無可奈何：“真沒想到荻原的酒量這樣淺，那就拜托你了，及川。”

我聽見自己的名字，揚起腦袋好奇地看來看去，又被及川徹一手摁回去。

“你家在哪裏？”及川徹開口問。

我乖巧地像個小學生，一板一眼地回答：“唔，是在宮城縣大渡區上東野1丁目8番13號。”

老老實實地精準到了哪家哪戶。

及川徹噗嗤一笑，捏着我的雙頰，作惡多端地用了兩下力：“啊，像你這樣的笨蛋真的好容易被人賣掉。”

現在是我的老實階段，不論及川徹對我做什麽我都沒有反抗，反而是任由他折騰。

幸好及川徹可沒有趁此機會要好遖鳯獨傢好蹂.躏我一次的打算，而是叫來了一輛出租車，把我送進去之後又坐了上來，嘆着氣說：“不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去怎麽可能放得下心來，完全就是讓人操心的小鬼。”

我眨眨眼，安靜地聽他嫌棄我，并且沒有反駁一句。

“你真的醉成這樣了嗎，剛才大聲教訓我的時候不是還很清醒嗎？”及川徹的臉突然放大，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長的睫毛和棕色的眼瞳，唇形也很漂亮，嘴巴豐潤，怪不得有那麽多女孩子會喜歡他。

“不知道诶。”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別人的話都要轉個半天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然後回答。

好奇怪嗷。

他捏着我的下巴左右打量：“唔，眼睛、鼻子、嘴巴……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啊，荻原。我又為什麽會那麽蠢，真該死啊。”

聽見他感嘆的話，我也是一陣迷茫：“什麽，及川學長？你說的話我為什麽都聽不懂。”

及川徹并沒有要為我解惑的意思，捏着我下巴的手又變成了捏我臉蛋，一會兒是咬牙切齒要吞下我的可怕模樣，一會兒又是哭笑不得的無奈模樣，臉色更是跟個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

這時候的我如果是清醒的，就會非常深刻地意識到，及川徹這樣的情緒非常不對勁，其中的緣由還肯定跟我有關——絕對是身份暴露了啊！

可惜現在的我一片困厄，相當無知無覺，還天真地抱着自己的小馬甲樂呵。

車子停了，雖然走路不是很穩當，但我确實是能好好地從一段路走到另外一段。

但是及川徹這家夥并不放心我一個人走，用他的話來講，就是生怕我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摔死，第二天在看見我就是社會新聞的版面上了。

“但是，真的很乖啊，喝醉了之後做的最大膽的事居然就是沖前輩吼了兩句，荻原還真是可愛。”及川徹在我耳邊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荻原的家啊，我記住了。”

“什麽？”他的聲音太小了，就像是一只蚊子在我耳邊低鳴，我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眼中彌漫着水光注視他。

及川徹定定地注視我一陣後，摁響我家的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是我的媽媽。

“哦呀，這是……？”

我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喊了聲媽媽後，就看着及川徹跟我媽媽解釋發生的事情。

“阿姨，我是荻原同學排球部的隊長，他今天和我們排球部團建的時候喝了一兩杯果酒，沒想到會喝醉了過去。我不放心，所以親自将他送了回來。”

媽媽捂住嘴，驚訝地說：“悠這孩子根本就沒喝過酒，真是小孩子氣。及川同學，多虧了你的幫忙，非常感謝。”

及川徹說話時風度翩翩，不疾不徐，簡直能完美地俘獲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的女士們的心，把我媽媽哄得心花怒放。

他看了我一眼後，還委婉地拒絕地媽媽讓他進屋的邀請。

“但是……”媽媽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及川同學真的不留下來住嗎？不如就和悠睡一個房間吧，年輕人一起住應該沒問題。”

我的媽媽再次邀請他。

作者有話說：

擺在及川徹面前的有兩條路：進去，看看老婆怎麽騙他的or不進去，給老婆留條後路

及川：謝邀，已經糾結得擰麻花了，比選高中學校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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