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回府,柒月就立馬去報道
飯,愣住了,“那個……回頭再學。”
秦槊就沒見過這丫頭煮過飯,大致猜到了。抿嘴笑得壞壞的,“好。不過一定要學。”自己那麽多第一次都給了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愛到不能自拔。第一次親一個女孩,卻欲罷不能了。第一次那麽狼狽地把一切給了她,她是該做點什麽來獎勵他。更別計那些瑣瑣碎碎的第一次,比如說昨晚……
柒月夾起一筷子菜,才發現這人一動不動地正在看她,突然有點害怕,“我又不是下飯菜。”該不會想這會兒吃了她吧?
“就飯剛好。”人在身邊,吃什麽都特別香,“要不你喂我好了。”
柒月就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你又不是孩子。”別以為裝了十幾年,就成真的了。
秦槊低笑,突然把碗放下了,伸手也拿掉了柒月手裏的,握着她的雙手,很認真地說:“要不……我們要個孩子吧。”養着也挺好玩兒,又可以絕了五哥的念想。
柒月沒想到他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一下子呆住了,回過神忽然感覺臉好熱,抽回手拿起筷子低下頭說:“誰要給你生猴子了?”
“我說的是孩子。”
代溝啊!柒月懶得給他解釋,不過想想就他倆這絕世雙驕的容貌,生出來的孩子應該不會差。突然真的有點想給他生猴子。
“可是……我現在的身份……”皇子的子嗣哪那麽容易就能生,這都是要入玉碟的。
這丫頭是答應了?只要她肯點頭就好。
“這事我會想辦法。你做好準備就成了。忙過這陣子,等我将奏折遞上去,我也該想想如何名正言順了。”難不成要等父皇下旨再弄個人到自己身邊來給她不痛快?那種木納的表情,秦槊是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這次誰也別想,有柒月一個就足夠了。
柒月覺得秦槊将事情看得太簡單了,且不說皇上那關難過,秦尚會罷手嗎?
“眼下還是先解決撤藩的事要緊。趕緊把飯吃了吧。別等飯菜涼了,你本來就胃不好。”
☆、86
齊陵援軍和鄭江援軍還未從懷南撤回封地的時候,秦槊就将建議撤藩的奏折遞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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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其實也正為這件事發愁,歷年以來衛國因為藩王變向的擁兵自重已經發生過許多次叛亂。加上之前太子的事和懷南戰事,實在令他痛心。畢竟都是親生骨肉,雖說先君而後父,但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可就在這個時候,自己最小的兒子竟然親自上折請求撤藩,這令皇帝龍顏大悅,郁積了幾個月的心痛終是得到了緩解。
更可喜的是槊兒不但提出了撤藩的建議,還遞來了詳盡的善後策略和将來的治理辦法。皇帝不得不重新去審視這個突然變得如此聰明的兒子。
畢竟是一國之君,哪能真看不出貓膩?盡管秦槊在奏折裏說這些建議都是集他人的功勞而成。他也知道這個兒子隐忍了多年,此番定是想大展拳腳了。
說起來他也挺不容易。雖然擔着欺君之罪,卻沒仇視自己,而且在這個時候還如此深明大義地提出撤藩,過往的一切還重要嗎?就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好了。畢竟能繼承祖宗家業的就剩下他和老五了。
老五……
還是再看看吧!
兩人中,現在看來能當大任的竟然還是自己的嫡子。
再說槊兒背後還有強大的外戚勢力,做得過了恐怕也會令戰家心生間隙。
不過正當皇帝還在為如何平穩撤藩費神的時候,卻接到了來自老五的請罪折子。說是經過懷南戰事,他已徹底醒悟,今後将以江山社稷為重,不再任意妄為。并複議六弟的建議,願意協助父皇和六弟進行撤藩。
兩個兒子都一下“懂事”了。皇帝甚感欣慰,幹脆一道聖旨将二人都傳回京城。畢竟撤藩是大事,雖然幾處封地都已無主,但還牽涉到皇室新一輪的重新安置問題和地方事務如何善後。正是用人之際,正好也趁此機會考察一下這兩個從前都“不務正業”的兒子。他才能将江山這麽大的擔子放在他們身上。
所以秦槊和秦尚是同時踏上回京之路的。
剛到第一處驿館兩人就為入住的事争執起來。
秦尚本就是故意與六弟一起上路的,目的很明确。但眼下二人的身份都是平起平坐的王爺,他還是兄長,憑什麽秦槊就要住較大的那處?
秦槊只用了一句話打發他,“你想柒月和我擠一處?”那處小院兒可只有一間房。随從和親兵都得在院外另行安置。
秦尚不說話了。就是知道他們有兩間房,也未必會分開住,可也不能這時候不給小柒面子。
“好。我是你哥,不和你計較。”秦尚說完就拽着柒月的衣袖哭喪着臉,“小柒,他又欺負我。你晚上可要關好門。”
柒月哭笑不得,不想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趕緊應道:“好。臣謹記五殿下提點。”說起來秦槊也确實有點過了,這都好多天了,還沒消停過。
秦槊伸手就将二人在他面前礙眼的舉動打開了,當然打的是他五哥的手,“五哥,你不是才向父皇認錯,說要痛改前非嗎?對我的授業博士禮遇一點兒。不然會有人誤會的,傳到父皇耳朵裏可就不好了。”那晚慶功宴,秦尚公開曝光了柒月的身份,秦槊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事挽得滴水不漏,可不想再橫生枝節。欺君可是大罪!
“那你最好也別碰,”秦尚攤開雙手舉着說,“不然人家會以為我這毛病過給你了。帶壞弟弟這種事,我可不想攤上,因為我是無辜的。”
柒月沒興趣繼續看這兩人拌嘴,自己轉身走了。
“小柒,等下找你一起吃飯。”
“想她長命百歲的話,記住她叫如晦。”
“小柒是我給她起的花名,誰敢亂說?”
柒月搖了搖頭,男人吃醋也這樣不可理喻嗎?真是醉了。
果然,鄭王殿下真的把他的晚飯擺到了秦槊和柒月的院子裏。
面對着這一桌子的飯菜,二人相當無語。
秦槊想命人來撤走,給秦尚送過去,卻被柒月攔住了。
“有你在,他又不會怎樣。不如就和他一起吃好了,也可以增進一下感情。争無所謂,但最終你們還是兄弟,若是臉撕破了,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敵人。何必給自己樹敵呢?”
柒月希望二人無論最後誰輸誰贏都好,不要傷害對方的性命。雖然事情不一定會按她希望的方向發展,但沒試過的事試試才知道。
“好。聽你的。不過他不給面子就怨不得我。”這時候不依着她,還能怎樣?雖然好似勝券在握,但秦槊一點點可能的機會都不會給秦尚留。這丫頭的心必須滿滿的都是他。
秦尚進來的時候,已換過一身衣裳。依舊是霁月清風,翩翩公子的形象,不過比從前看上去莊重了許多,多了幾分男兒英氣,少了媚态。
不過這人就莊重了一會兒,接着就跑到院子裏那間相對較小的門邊去了。
“五殿下……”柒月和秦槊還等着他開飯呢!這人怎麽一拐彎兒就到她房間去了。
秦尚對屋裏擺放的東西很滿意,看來兩人也不是晚晚都膩在一起的。秦尚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知道柒月已是六弟的人,而且肯定也有茍且的事,就是不願放手。自己都覺得自己挺犯賤的。
誰讓過去自己太風流,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還是別人的。
要秦尚喜歡一個人,尤其是死心塌地,不容易。所以他放不開這個手。
“咳嗯。”秦尚轉過身解釋,“我只是看看你屋裏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不勞五哥費心。柒月是我府裏的人,有我照顧。”秦槊示意他該過來吃飯了,“五哥請坐,來者是客。”
秦尚就覺得他話太刺耳,可又無法反駁,“吃飯。吃飯。”
說着走到飯桌旁夾了兩筷子菜到柒月身前的碗裏。
秦槊徑直端了過來,又把自己碗裏的飯弄了一半到有菜的碗裏,才把剩下一半的飯給柒月,“多謝五哥。好多年沒有這樣一起吃過飯了,本來該六弟給你夾菜的。”
“秦槊!”秦尚真生氣了,撂下筷子不吃了,準備發火。
“五殿下。臣吃不了那麽多。吃多了會積食。殿下這……是為臣好。”柒月趕緊解釋,桌子下邊兒踢了秦槊一腳。
秦槊無奈一笑,伸長筷夾了一口菜進秦尚碗裏,賠禮道:“禮尚往來總是要的。事先沒向五哥解釋,得罪了。我以為柒月在你那兒蒙你照料了一段日子,你或許知道。實在抱歉。”
秦尚早從六弟那陰郁的眸子裏看出這事是柒月授意的,默契啊!
“沒關系。我的确不如你了解小柒。既然小柒希望我們和睦相處,你畢竟是我弟弟。這一世也只剩我兄弟二人能這樣把酒言歡了。将來如何,各憑本事。五哥我在此承諾,絕不傷你性命。”一向手不沾血,尤其是至親的,這是秦尚的原則。何況在這丫頭面前,輸人也不能輸了自己的陣。
秦槊抿出一絲笑容,“有五哥這句,六弟信你。君子之争,六弟也向五哥保證,誰贏誰輸都好,絕不傷及性命。今日柒月在此為你我二人作證。”
“既然如此,就該喝上一杯。”秦尚斟了兩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六弟面前。
秦槊剛端起來就被柒月拿掉了。
“他戒酒了。”
“你……小柒,為何如此偏心?”秦尚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就是一杯酒……
這女人也管得太寬了吧?
“六弟,你這樣會縱壞她的。”往後豈不是自己也要這樣對她?秦尚覺得這難度實在太高了。女人他已經不碰了,耐着性子修身養性,如果連酒都不讓喝,日子怎麽過?
秦槊看似無奈笑着,“已經縱壞了。不過她也是為我,五哥,六弟一向都聽她的。小到家事,大到政事。望五哥見諒。”
這兩人一唱一和,秦尚真是覺得自己過來吃飯是個錯誤的決定。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自此以後的一路上秦尚相當“規矩”,堅決不和這兩人一起吃飯,就連六弟請他也推說肚子痛沒去。沒趣啊!那日後面他一個人喝着酒,就聽兩人商議正事了。
雖說柒月說得很精彩,秦槊也表現得十分有主見,可他是來搞破壞的好嗎?竟然一句也插不上嘴,剛一開口就被六弟以讓他也來替父皇分憂的借口給打發了。又不想在柒月面前輸了那份為國為民的心,結果可想而知。
秦尚覺得吃飯應該是增進感情的最好良機,可顯然錯了。二人心裏裝的都是家國天下,雖然他也有大志,但不是這個時候好嗎?
半月後回到京城驿館,沐浴更衣之後,秦槊和秦尚進宮面見父皇。
先談了下懷南戰事。
這兩個兒子在這次保家衛國的戰役中均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依照之前秦槊上折的官職爵位建議,同時加封二人為親王,自此衛國結束了幾百年來的分封制,命兩人長駐京城,協同理政。
兄弟兩人表現得相當和諧,這令皇帝非常欣慰,就怕這兩人再鬧出什麽間隙,像之前幾子那樣令他痛心。
不過唯獨有一件事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原本二人回京,早已替兩人準備了暫住的地方,分別賜了兩處襯得上二人身份的府邸,等收拾好就讓他們各自搬進去。府裏原本的一幹人等各有封賞,可偏偏講到一個叫杜如晦的人時,兄弟倆竟然起了争執。
皇帝仔細一回憶就想起了這人,原來竟是槊兒的授業博士。
皇帝原本的意思是槊兒進封親王,他府裏所有人官進一品,俸祿按官爵加一等。槊兒倒是沒有異議。
反而直呼不公平的成了尚兒。
秦尚當然不願意,這樣一來小柒不是一直要與六弟住在一起。
所以他說:“父皇,六弟府裏這位杜卿杜博士可是位難得的人才。這次六弟能提出撤藩這麽好的建議,她功不可沒。您看六弟如今的模樣哪需要人授業?放在他府裏豈不是屈就了人家?”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上12點前了...
☆、87
“哦?”皇帝對這個授業博士一直是有好感的。原本以為他只不過是學識過人,卻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才能。槊兒之前在奏折裏并未說明所謂的有功之臣是誰,現在想來杜如晦應該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份量不輕。早前也曾聽回京述職的齊陵郡守樂正楓提起,齊陵治沙之舉頗有成效,杜如晦功不可沒。
這人看來行事低調,皇帝陛下龍心大悅,“那尚兒以為該對他做何封賞比較恰當?”多得鄭親王提醒,差點兒誤了此人前程。
秦槊自然不希望柒月離開自己,卻不好在這個時候逆了皇兄的“好意”,趕在他前面說道:“父皇。杜卿一向深居簡出,不喜歡太過喧鬧,在朝中任職相信并非她的意願。在兒臣府裏确實有些屈就,但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秦尚卻不這樣認為,“朝裏也有相對清淨的職位,比如說國子司業或是秘書少監,相信以杜卿之才均可勝任。六弟這樣舍不得,莫非之前的傳聞……”
秦尚不提還好,這番暗示一下令皇帝想起當初大殿上那一幕。莫非……
尚兒在這方面本就不太檢點,越看二人越是在為一男子争風吃醋。成何體統?
說起來杜如晦确實也有幾分媚相,這種苗頭應該重視。這二人都是将來有可能繼承大統之人,眼下除了政績,名聲也相當重要。
當年自己就是太過執着,因此才有失人心,鑄成幾個兒子各自為政的局面。分封固然不好,但自己失德在前,難免有臣子心有所想,所以更願依附各地藩王。
這樣的錯一次就夠了!這是為他二人好。
皇帝當即拍板,“朕認為有才之人的确不能埋沒了。尚兒的提議很好。槊兒,你也不要太過依賴他人。難道離了他,你就做不出成績來了嗎?朕主意已決,認命杜如晦為從四品上秘書少監,即日起搬離陵親王住所。賜京中府邸一座,朕親自派人前去替他安置。府中一切私務由杜卿自行打理。你二人年紀也不小了,槊兒,之前賜婚之事父皇未能為你覓得良人,稍後會再考慮。尚兒,你正妃病逝也有好幾年了,也該考慮續弦一事。等懷南局勢安定下來,皇家也該辦點喜事來高興一下。先下去吧!”真是頭疼了。
“父皇英明。”
“兒臣遵旨。”
秦尚與秦槊同時應道。
父皇禦書房裏,秦槊耐住了性子,二人一出前朝殿宮門,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抓住秦尚胸前的衣襟問:“你這是什麽意思?”以為拆開了柒月,他就有機會了嗎?
“六弟,我這可是為小柒好。再說了,那日小柒面前你可是親口保證過的,無論争到最後,誰贏誰輸都好,我們還是兄弟。你可不要先失信于她。我這不過是為自己争取一些機會,你就輸不起了?”秦尚挑眉一笑。
秦槊甩開他,拍了拍手和衣袖,陰郁的眸子裏滿是篤然,“她是不會喜歡你的。即便她獨自開府,你也不會有絲毫機會。柒月曾經說過,她家鄉信奉的是一夫一妻兩個人白頭到老的日子。即便你如今已是痛改前非也已經晚了。”
“哦?”秦尚也是首次聽說竟有這樣有趣的事,心裏雖然沒底,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依舊嬉皮笑臉地回應,“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為她做的,她遲早會明白。你很快又要有新的王妃了,相信父皇不會虧待你,一定會是一門好親事。當初考慮你心智不熟,賜給你的不過是個四品将軍的女兒,希望你能開枝散葉,眼下你身份不同了。搞不好這個更難搞。如果是朝裏重臣的女兒或是孫女,你難免也要應酬下,再不能裝懵懂無知,不予理睬了。到時你我又有什麽區別?”
秦尚說得不假,秦槊當然知道,忽然覺得自己這皇子的身份竟成了柒月和自己之間最大的阻礙。江山社稷,兒女情長……
秦槊甩手離去,心真的沉重了。
柒月搬府的事勢在必行,這是皇帝的主意,秦槊尚未回到驿館她就收到消息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會讓皇上有這樣的決定,但相信秦槊一定不會好過。
果然,秦槊一回來臉色就異常不好,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坐在了從前為他選妃放畫像的那處石桌旁。
這個院子正是柒月與他第一次進京時住的那裏,眼下已是深秋,雖然沒有像上次那樣下雪,卻滿地金黃的落葉。枝頭剩下的枯葉已經不多了,因此整個院子都是一片蕭瑟的景象。
這樣的畫面,再加上秦槊此時的身影,更顯得非常的負能量。
柒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那個從來都以陰郁示人的王爺,即使心裏裝着太多的苦悶也不會消沉。或許柒月只是沒有見到他以為失去她時的模樣。
柒月走到秦槊身旁,秦槊忽然說道:“是老四。”
柒月愣了愣,一下明白他在說什麽了。那晚自己從營裏出來,後來事情就發生得一發不可收拾,回到軍營後兩人又為撤藩的事忙了很久,這段日子一直心裏想着正事和如何處理他和秦尚的關系,暫時将這事放到了一邊。
“是老四。護城裏想殺我的人是老四。”沒聽見柒月回答,秦槊再次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我會替你處理。還你姐妹一個公道。”
這件事根本不足以令秦槊這樣。罪大惡極的人遲早會得到應得的懲罰,但相對已經故去了那麽久的施欣,她目前更關心身邊的人。施欣的事很快就會有個結局,但以後的路還要繼續走。
“你是在為我搬府的事不開心?”
秦槊伸手将她帶入懷中,橫抱着凝視那張令自己沉迷的俏臉,陰郁的眸子裏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非常複雜,就好像此時的心一樣,“五哥不肯放開你。今日之事……”
柒月一早就知道一定是秦尚搞出來的,不過……
“皇權在上,本來有的事就是這樣身不由己,這裏本就是不公平的。其實我不喜歡這個感覺。槊,有朝一日你登臨帝位,也不能再像現在一樣寵着我,慣着我了。就當是提前收斂一下心性吧。你不能輸,輸了我有可能真的……”
是啊!五哥說得不假,若是放在從前,他什麽都可以用小孩心性來任性倔強,但眼下是再也不能了。秦槊突然有點後悔,可若不是這樣,他又如何保護好他的心愛之人?
要是能早一點遇見她就好了,早一點愛上她,他就不會逼得三哥謀反,以後的事也可以不用發生,不得不一步步走到眼下這個局面。
秦槊不敢講,不敢将父皇會再次賜婚的事告訴柒月,因為知道,正如五哥和柒月所言,要保住柒月,他必須贏。贏的代價便是必須穩固好自己身邊的各方勢力,那麽有些事就再難避免了。
可如果是這樣,柒月一定不會再留在自己身邊,他會徹徹底底地失去她。就好像那日在軍營第一眼看見她一樣,除了木納,還有那麽篤定的決然。那他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即便江山在手,沒有她,他何以為家?
把人一下子緊緊抱進懷裏,秦槊心痛了,“柒月,等我辦完老四的事,安頓好一切,我們就走吧。去你家。”或許她家會沒有那麽複雜,自己只需要負責掙錢養家,陪着她就好了。
柒月清晰地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難道今天真發生什麽事了?他說過,想在他父皇有生之年留下。這樣改變主意不太像他。
或者這事和秦尚有關,或者還有皇上。
那日接下來就變了。
柒月知道,搬府以後他即使能抽出空來看她,畢竟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朝夕相對了。
柒月出任朝廷秘書少監。其實是一份相當清閑的工作,每日除了整理一些書籍典冊幾乎沒有太多的事做。
秘書少監本來就是一個有點圖書管理員一樣的工作,手下又有人可以做一些粗重活,因此日子并不難過,還可以看書打發時間。
最重要的是她上任第一天,兩位朝裏最大的人物都來過。秦槊自然是以前任主子的身份來關心下屬往後的生活環境。秦尚則是毫不避諱地打了招呼,絕對不能讓她太過操勞。
因此秘書省上下無不将她當做菩薩一樣供着。
即便朝裏漸漸分為兩派,也沒有人敢對她這個奇怪的中立者稍有怠慢。
很快柒月就在這裏渡過了安逸的一個月。
秦槊每次都親自過來查閱典籍,但柒月辦公的那間小屋就會變成禁地,只要陵親王在,誰也不能靠近,只有少監大人可以伺候茶水。連想巴結他的人都退避三舍,另尋良機。否則只會看到陵親王冰冷陰郁的臉色。
倒是鄭親王比較好說話,每次來都會帶些府裏的美食,來了也只是和杜少監在秘書省的大堂裏坐着說些閑話。
柒月抽空去看過金鳳,有秦槊的照應,她家日子過得很好,成了名副其實的地主婆。
柒月也沒忘了留在鳳鳴山的那兩位姐妹,趁着休沐去看過一次。那兩人聽了柒月當初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出家。
柒月如今手裏掌握着秦槊的産業,問過她們自己的意見後将二人安排到了一個相對較好的地方去營生。
又命人尋訪過當初那些失散的姐妹,只要日子過得不是那麽好,想自力更生的,她都出了些錢讓她們做自己想做的。以報答當初她們對她的解囊相助。
一月後,缪寧随初夏回京。初夏被秦槊留在了少監府照料柒月,缪寧他則尋了一門可靠的親事,讓她嫁了。
曾經背叛過柒月的人,他不希望她留在身邊,以免她重蹈覆轍。哪怕這背叛似乎不足為患。
☆、88
安頓好京裏的事,宮裏終于傳來消息。
皇上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将之前通敵并謀害懷王的老四處斬。畢竟這不是小罪,絕對是不可以原諒。
一切塵埃落定,皇上派秦槊再次遠赴懷南,之前秦槊向父皇提出懷南的治邊策略得到贊賞。這也是秦槊假借查閱經典之名與柒月一同商讨出的安頓懷南的辦法,想在秦槊離開前至少替他父皇完成這件最棘手的事情。
秦槊這一去便需至少兩月。二人也只能是在秘書監裏見了最後一面。
秦槊之所以一個月不登柒月的府門,到秘書監慰籍相思之苦也只停留最多半個時辰,都是想讓父皇知道,他沒有特殊癖好,才好安排接下來的事。
皇上給秦槊賜婚的事,也被他找了借口暫時壓下,他不想給柒月知道,靜悄悄地走了,什麽事都解決了。無謂令她心煩。
秦槊啓程,柒月做完當日秘書省的事,乘坐自己府裏的馬車回家,馬車停下後,柒月掀起簾子打算出去。可剛邁出馬車忽然驚覺這根本不是自己家門口。
還沒弄明白,便感覺後頸一陣劇痛傳來,頓時眼冒金星,就這樣暈了。
再次醒來,柒月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好似被關進了當初安清伯家的地牢。
不會這麽倒黴吧?這樣的事能遇上兩次?柒月真的醉了。
和上次一樣,柒月查看過四周的環境,再次确認了自己是在一處地牢。不過手腳受縛,行動沒有上次方便。
但如今她已不再是當初的模樣,應該不會再有人把她當成女子才對。而且自己坐的是府上的馬車,暈過去之前明明見到車夫倒在車轅之上。柒月官職雖然只是從四品上,但在京裏也算是個京官,馬車外懸挂有府邸的标志。
那麽……
這次一定是有人蓄意的了,而且等的就是她本人。
究竟是什麽人敢動她?雖然自己入京不久,但一向有秦槊和秦尚兩個身份如此尊貴的人在左右晃悠,就是朝裏的一些老臣都要對她禮讓三分,看來這個人膽子不小。
聽見地牢外傳來腳步聲,柒月像上次一樣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或許自己會很快明白真相。
地牢的門開了,好似進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發號施令一般說道:“弄醒。”接着一盆涼水當頭淋下。
柒月知道不能裝了,否則他們還會有其他辦法,萬一發現了自己的真相,給秦槊帶去的可是欺君之罪。
緩緩睜開眼,見到面前幾人均沒戴面罩或者面紗,柒月的心沉了一下。不管是綁票還是另有圖謀,這些人都已經做好不留活口的打算,否則他們肯定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杜少監。幸會啊!”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男子負手打了聲招呼。這人應該五十來歲,目光陰冷,一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柒月根本不認得他,“你是誰?這是哪裏?你們抓我來這裏做什麽?”
那人冷笑一下,似乎沒打算掩藏身份,“你不認得我。可我卻留意你很久了。我乃是太子太傅高遠。當然如今太子已不複存在,但我将來依舊是要輔佐太子的人。而這個人你也應當十分熟悉,正是陵親王。”
秦槊?秦槊的人?怎麽可能?既然是秦槊的人,應該知道她與秦槊的關系非常密切,為什麽會對她下這樣的毒手?秦槊知道嗎?
柒月想不明白,只能問了:“既然是殿下的人,你應該知道我與他過往甚密。你們這樣綁了我來,就不怕他事後問罪?”
高遠呵呵一笑,很直接地說:“不怕。因為我只不過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這樣把你請來,也是不得已。只要你肯回答,我很快就會放你出去。”
鬼才信。他們一定是背着秦槊做的,不然為什麽秦槊剛走,她就出事。
“問吧!”只有弄清了他們的目的,才有可能與他們周旋,出不出得去,也只能賭一次了。
“不瞞你說。我們這幫人之所以會忠于殿下,皆是因為他乃是前朝太子的遺孤。”高遠開門見山地說:“這些年我們蟄伏朝中各處,甚至各藩王領地,都是盼着有朝一日他能重掌大權,将這天下重新歸入正統。可以說是為他竭盡心力,時時走在刀尖之上,可我們最近聽到一個消息,急需證實一下。”
柒月終于明白了,原來如此,他們是對秦槊的身份起疑了,這也難怪,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你們是想問殿下究竟是誰的兒子對嗎?”柒月笑了笑,“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訴你們,他的确是前朝太子的骨肉。如今京裏的那些傳言都是我一手策劃,目的和你們一樣,就是要讓他重新登上帝位。當今皇帝虧欠的江山,總是要奉還于他的。”
高遠點點頭,“這計策的确是好。不過太醫院的記錄二十六七年前就有了,那時候杜少監應該還沒出世吧?還有那張藥方,我也找人看過,筆跡和紙張是絕對不能做舊的。”
“誰告訴你的?”柒月說謊,連自己也騙了,不過的确聽說過有這樣的方法,“我有辦法将紙張做舊,至于筆跡找一個善通書法的人便能模仿,您真的看清楚了嗎?”
高遠笑道:“紙張上用的是南宿貢墨,取材相當矜貴,那還是當初先皇在世時僅得的幾塊,賜給太子東宮也僅有那一塊而已。看來你是不打算将事實告知于我們。很好!那就對不住了。”
高遠話剛說完便有人拿了刑具上來,都是一些用于手腳的,那可都是錐心之痛啊!當然也有別的。柒月忽然笑了,問他:“你不信我也就罷了。一定要嚴刑逼供,那我承認好了。可是對你們有什麽用呢?即便殿下不是前朝太子遺孤,難道你們想轉而輔佐鄭親王?已經沒人給你們挑了。知道這個結果對你們而言還那麽重要嗎?”
“重要!”高遠說道:“因為殿下若不是太子正統,我們自然有人選取而代之。真以為天下只有陵親王這一個遺腹子了嗎?不過我們念及他是太子妃所出,乃嫡系皇子,因此才效忠他二十幾年。所以我們眼下必須弄清楚,陵親王究竟是誰的血脈。”
難怪啊!難怪皇後會留下這麽一個局,她應該早就知道吧?所以才要保護秦槊長大成人。
柒月知道自己今天是肯定出不去了,心裏雖然有些怕,但卻也很堅定,再也見不到秦槊了嗎?為保全他而死應該也不算冤吧?
“我說過,殿下是前朝太子的親骨肉。那墨,是我花重金讓人買來的。不然怎麽以假亂真呢?我家裏有錢,收購一塊人家珍藏的貢墨不是難事,相信你這麽熟悉我,應該知道我父親是富可敵國的商賈。治理齊陵流民那會兒,我為了殿下出過不少錢,相信這事舉國上下無人不知。信不信随你好了。”柒月只是期盼秦槊并未将自己手裏産業的事告訴高遠,這樣興許還能保住他的性命。
果然,高遠将信将疑地看了柒月幾眼,“墨是從哪裏購來的?”這是唯一的疑點,只要解開,一切便可昭然了。
柒月賭對了,秦槊果然沒将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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