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治理結果

第11章 治理結果

嫪毐死的太過迅速，饒是見過大世面的雍月都沒反應過來。

從嫪毐被拖出雍城宮到被送進官府判處極刑，雍月的心情也是跟着起伏不定，從幸災樂禍到震驚不已，又從滿臉懵逼到心如止水，可謂是閃電式的波瀾壯闊。

心如止水倒不是真的心情靜止的水面一樣，而是雍月已經不知道用什麽心情和表情去面對這些事情了。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沒想到由于她的存在扇出的‘龍卷風’，直接将本應該在秦王九年發生了造反事件刮沒了。

雍月在心裏大概推算了一下的前因後果。

在呂不韋将嫪毐送給趙姬之前，時代歷史的走向基本都沒問題。一切的改變全是從她這個假公主出生開始。

因為雍月是一個女孩，所以重男輕女想要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的嫪毐對雍月并不待見，連帶着對生育雍月的趙姬也帶上了不滿，這就為之後他背叛趙姬另找其他女人的事埋下了伏筆。後來嫪毐真的在外又找了其他女人，更在有經驗的婆婆看過說其腹中胎兒大概率為男後，完全不顧趙姬的臉面，急忙将其帶回了雍城宮就近照顧。這無形之中的行為，便讓趙姬對嫪毐的依賴愛意有所下降。

同時被帶進雍城宮的惠娘也是個沒有看清自己的位置的蠢人。再進入雍城宮作後，便孜孜不倦的給雍城宮真正的主人趙姬找麻煩上眼藥，就像這個時代大多想要将男人依靠緊緊抓在身邊的後院姬妾一般。再加上嫪毐大部分還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惠娘那邊，次數多了再深的愛意也變成了浮雲。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則是由蝗蟲引發的事件。因為預防和治理蝗蟲一事必須要上報秦王，這讓一直委曲求全的趙姬想到了自己還有大權在握的親兒子，也讓她從‘一個只能依靠夫君面對懷孕妾室挑釁也只能悶氣的正室’的過家家中清醒出來。明明她才世整個雍城宮真正的主人，是整個大秦國君的生母王太後。

這就有了趙姬在惠娘最後一次挑釁後，便下令讓人将其以及沒看清自己身份的嫪毐一起掃地出門的情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一點一點一滴一滴。随着事情的發展累計而形成的最終結果。

雍月這只飛到大秦的小蝴蝶扇出的翅膀，也算是給這個時空的大秦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删沒了秦王政九年造反的罪魁禍首，間接挽回了嬴政與其母趙姬那岌岌可危的母子情，讓少年嬴政不至于早早便成為了‘孤家寡人’。

*

嫪毐被執行腰斬的當天，其實并沒有太多的人去圍觀。

一個當街行兇的殺人犯，除了出身于太後宮這一點比較突出外，并沒有其他可以令人忍人注目的地方。

至于有沒有人讨論‘被處死的嫪毐其實是小公主的親生父親’這事……

大家對此全都心領神會的表示，懂得都懂，知道的都知道。人家小公主乃是天授之人，親生父親怎麽可能是這麽個玩意兒！只不過是這家夥出現在太後的時間比較巧，才讓大家把小公主生父的位置亂按在了這個閹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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閹人懂不，就是沒有那玩意兒，也就是說被處死的那個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

至于嫪毐是真宦官還是假太監這件事，雍城大多數人秉着為小公主辟謠的想法，也全部當此事為真處理。至于接到命令收屍的蒙直，則特意在處理嫪毐屍首時，将那物給處理掉，并讓驗屍官将此特意記錄，讓其為真宦官一事蓋棺定論。絕對不讓雍·大秦福星·得天所授·月，再跟其有一絲牽扯的可能。

因為黔首們不認為官老爺們會處死天授之人的生父，在加上官府們也沒有對之前他們私下的猜測辟謠，所以黔首們只能靠自己瞎琢磨，以至于最後雍月的身世在黔首們的心中完全變了樣，不但生父變了，就連‘人籍’也跟着沒了。連雍月親自澄清說‘腹中三年都是開玩笑’的話都沒有用，人家官老爺審判的結果就擺在那，這跟親口告訴黔首們嫪毐跟雍月完全沒有關系有什麽區別！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去《秦律》的好處了。秦律規定，禁止黔首們讨論官員王室之事，壞的不準說，好的也不準說。這就意味着沒有那些腦洞巨大的人在雍月耳邊嘀嘀咕咕，之前在雍月面前忍不住提過一嘴的春雁也因為沒有再說過，所以雍月在澄清之後就以為此事以了，完全不知道在雍城黔首和官員們的心中，自己是何等形象，身世又是何等精彩絕倫。

‘秦王九年嫪毐造反’一事，被雍月小翅膀一扇，算是沒有了。但是雍月這個假公主的身份還在，因此在雍月心中，自己只是割掉了一半危險，所以她的生命依舊還處在倒計時中。

偷偷計算完的雍月表示，算了，愛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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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嫪毐的死在雍城沒有濺起多大的水花，但是雍月給出的蝗災治理方法卻在雍城掀起了大浪。

之前雍月在講解的時候就說過，綠色的蝗蟲可以用來食用，無論是烤或者炸都非常美味。此話直接讓因時代條件所致‘缺嘴’的黔首們奉為聖旨，并大飽口服一番，不少黔首還稱贊烤過的蝗蟲味美鮮香賽過當下肉中之首的‘羊肉’。

又說雍月轉交給雍城官員們的藥方，更是被衆人稱為‘神方’。

在這個物質匮乏的時代，藥材的價格是極為昂貴的，一般情況下根本就買不起藥材。因此大多數黔首們生病都只能靠熬，有的黔首家為了省柴火，生病時甚至連熱水都不會喝。

雍城的官員們為了鼓勵黔首抓捕蝗蟲，将雍月提供的藥方或者偏方無條件的傳播出去。并要求麾下的亭長、鄉啬夫以及三老，每日在固定的時間內講給黔首們聽，務必讓他們将這些牢記在心，記住這些關鍵能救命的知識！

由于生活條件所賜，掙紮在階級底端的黔首們所得的病症大致分為三種，常遇到的風寒、受傷感染後的傷口以及季節性的凍瘡。而恰巧此三種病症需要的藥方，蝗蟲皆可入，并有主要療效，這怎能不讓黔首們激動。以至于後來，‘蝗蟲’在黔首們的心中不再是帶來災難的‘蟲皇’，而是可以治病救人的‘神藥’。

再加上不少人已經喜歡上烤過蝗蟲的美味，一時間雍城酒肆藥房的蝗蟲竟然到了供不應求的程度，商人收購蝗蟲的價格也是一漲再漲，田野間的蝗蟲幾乎被抓到絕跡。

蝗蟲治理竟能得到這種效果，簡直讓雍城的官員們喜極而泣。

歷朝歷代都得花大力氣大手段大智慧才能處理的蝗蟲之災，現在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消于無形之中，簡直可以記載史冊。要知道這些功績将來可都是會算在他們的履歷當中，給他們未來的升職加爵提供有力幫助，甚至還有可能會照拂到子孫後代。

因此，雍月的形象在雍城的官員和黔首們的心中，無形之中又升高了一層。假公主什麽的肯定都是無稽之談，雍月小公主絕對是先王之後，流有王室血脈，不然怎麽解釋這些神跡，這可都是得天所授的證明，也是雍月在王太後腹中三年學習的佐證。

而雍月對此依舊是毫不知情，仍在兢兢業業悶頭掰手指。

距離秦王政九年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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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雍城宮內。

由于趙姬的身邊已經沒有嫪毐的存在，因此雍月便肩負起陪伴趙姬的責任，就怕寂寞的趙姬再找幾個‘女毐’‘翏毐’出來，連帶着弄出個秦王正九年造反的節目。真要是這樣，到時候雍月估計哭都沒地方哭。

還記得之前雍月給趙姬準備的養顏食品嗎？

沒錯，說的就是豆漿。當然也不只是豆漿，豆餅、豆腐、豆花其實也都算在內。

要知道趙姬已經年過三十，在這個時代也算高齡，再加上嫪毐遇事總偏向更為年輕的惠娘，以至于趙姬對自己的顏色有了些許懷疑。尤其在之前跟惠娘吵架之時，令趙姬注意到自己眼角的魚尾紋後，她更是恨不得将雍城宮內所有銅鏡都砸了。

然而自從吃了雍月為其準備的豆制美食後，趙姬本人還沒有發現，但已經跟随趙姬好幾年的管事嬷嬷卻發現了異樣。先是以前明顯的魚尾紋現在已經幾乎看不見，因為生氣上火發黃的皮膚也越發白皙有彈性，随着趙姬的氣色越來越好，嬷嬷覺得現在的趙姬竟有種要重現當年二八少女模樣的趨勢。

如果不是因為每天都跟在趙姬身邊服侍，管事嬷嬷甚至都懷疑趙姬是不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返老還童了。

至于趙姬會發現這些變化，也是出于巧合。已經很久沒有主動照鏡子的趙姬，在某日洗漱之時，赫然發現身邊服侍自己的年輕奴婢，她的雙手竟然還沒有自己白皙細膩。雖然有自己保養得當的原因在內，但是人家小姑娘年輕啊，未到二十與年過三十的皮膚好壞程度還是有差距的。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

“回太後，奴婢夏荷，今年16歲。”

才16歲，趙姬在心中計較了下，又再次瞄了一下她正拿着頭飾的手，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被提到點名的夏荷有些不明白趙姬這是何意，在确認過趙姬真的只是讓自己伸出雙手并沒有懲罰後，便老實的将雙手攤在趙姬面前。

趙姬将着夏荷的手握住，仔細的感受一下手中的觸感，心中不由再次暗道，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的手竟然真的比這個二八少女的手更加白皙細膩。

看完擺手讓人下去後，趙姬陷入了沉思。

因為雍月想給趙姬一個驚喜，所以并沒有将養顏食品之事跟其提過，因此趙姬并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跟自家的小女兒有關，她只知道自己再次變得年輕漂亮，是在離開了嫪毐之後。

按照這個邏輯，趙姬倒是得到了不少結論，比如說離開男人之後，她的日子過得反倒是越來越舒暢痛快了。這跟以前在鹹陽王宮內的情況還不一樣，那時候宮內可不止她一個太後，雖然自己是秦王的生母，但是宮內另外兩個太後的輩分卻都在自己之上，是先代秦王的親母和義母。因此自己這個兒媳，在她們面前總感覺低人一等。

這種感覺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嘔在了她的心口中，為了發洩這種郁氣，她便總是找呂不韋以及後來的嫪毐厮混……

現在想想其實只要離開那兩個總是壓自己一頭的女人，找不着男人其實也無所謂，有時還會影響自己的生活心情。尤其是在先代秦王成為她心中朱砂痣後，趙姬就覺得再沒有男人能入的了她的眼，就連呂不韋也不行。

想開了的趙姬現在最大的動力就是養自己的女兒，現年快兩歲的雍月正是可愛的年紀，不但嘴甜會賣萌，還能哄自己開心。更讓人貼心的是，雍月還會讓後廚給自己準備她從來沒有吃過的美食作為驚喜。這讓當年在趙國散養嬴政，以至于沒能看到政兒活潑可愛一面的趙姬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在這個時代的女人，心中最重要的除了自己的男人就是孩子。趙姬的男人在剔除渣男嫪毐，過期的呂不韋後，便只剩下朱砂痣先王嬴異人了。但奈何嬴異人早死，因此趙姬心中也只剩下兩個孩子最為重要。只是現在政兒已經長大，用不到她來管，因此年紀幼小的雍月便得到了趙姬此刻全部的母愛。

而趙姬愛孩子的方式就是，雍月想要什麽，她就給她什麽，衣食住行吃喝玩樂全部算上，簡直就是教科書版的溺愛！也幸好雍月并不是什麽真的不懂事的小孩，不然就趙姬這種疼愛法，不養出個熊孩子才怪。

難怪歷史中趙姬的兩個小兒子敢肖想秦王之位，嫪毐言傳身教‘秦王假父之說’、‘未來定會繼承秦王之位’，再加上趙太後要啥給啥的溺愛行為，最後辱罵嬴政然後會被其處死還真就不怎麽意外。

想到這，雍月再次給自己捏了把汗。

完蛋，又想起自己的死亡倒計時了！

這樣下去不行，雍月的給自己壓壓驚，決定再次後廚溜一圈，整點新玩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