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出鹽啦！今天吃雞！

第26章 出鹽啦！今天吃雞！

聽了圖南的話，被留作鹽工的青壯年的眼中迸射出光芒，按照聖女所說的報酬，只要願意吃苦，四個時辰所能得到的貝幣，足夠三口之家的溫飽了！何況還能有額外的獎賞！日子有盼頭了！

而剩下的那些年紀大些的婦女和半大孩子，眼中的光芒卻暗淡了下來，卻聽得圖南道：“剩下的婦女若是願意留下，可以為鹽工準備每日的飯食，待遇稍低一些，但足夠溫飽，時間也自由，除了飯點忙碌些，其餘時間都可以自由支配。”

那些婦人竟然沒有一個拒絕的，全都留了下來，還要向着圖南朝拜，圖南當即回絕了。

剩下的孩子，最大的看着也不過十三四歲，圖南心中有所糾結，若是在數千年後的母星，這些孩子本該還是上學的年紀，無憂無慮，不用為生計發愁，可如今的世道，上學已經是奢望，就連半大的孩子都要來做工養活自己……

圖南喉間發澀，看着這些孩子流露出期盼的目光，一時間沒有說話，見到圖南眼眶微紅，殷夫人接住了話茬：“剩下的孩子，來我這裏詳細說明情況吧，家中可還有父母長輩在？”

可殷夫人卻知道，這些盡力将自己僞裝成大人模樣，出來謀生的半大孩子，大抵都成了孤身一人，如浮萍一般，無根游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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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塘關郡守聽說了圖南這邊的動靜，嗤之以鼻：“海水曬鹽？簡直是癡人說夢！聖女，我看不如說的蠱惑人心的妖女！給鹽工的待遇還如此豐厚？我不信她還真是聖人轉世不成？這些賤民為了口吃的就能當牛做馬，給他們如此高的報酬，不是糟蹋了嗎？”

“郡守，此言差矣，陳塘關那些憑空冒出來的紅薯種子可是人盡皆知，這聖女借了龍王的名頭，說不定是真有些本事呢？”一名衣着華貴的男子對于陳塘關郡守的話表示不認同，但一上來便拿着郡守的茶盞給自己倒了杯茶，姿态閑适地癱倒在塌上，顯然是熟人。

陳塘關郡守卻像是對着華服男子頗為谄媚，當即換上了一副面孔，對着華服男子道：“陳公子今日怎麽有興致來此處？可是那聖女做的事，惹得陳公子不快了嗎？”

陳盤卻沒什麽反應：“陳家世代制鹽，殷商王室都動不得陳家，數次想要從我陳家手中搶了這塊肥肉，不都是無疾而終？且放寬心吧，我倒要看看，這位傳聞中的聖女，有何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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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多人員都需要定契，卻并不是如今的奴隸契約，而是更加偏向後世的雇傭合同，衆人雖然文化水平不高、識字不多，但卻都是明事理的人，當即，有一位有些文化、名叫李狗的青年男人對着這份契約發問：“這……可是我們只是短工的意思？”

圖南詳細解釋了這契約的條條框框，好在如今的法律條文并不完善，只需要撿着最重要的幾條說明就行，衆人聞言，更像是被天降的餡餅砸中了腦袋：乖乖，這樣優厚的待遇，竟然是自由契約，他們還是自由身！而且只要不犯大錯、不偷奸耍滑，這活計能長長久久幹下去，是個穩定得不得了的活計！

李狗是個機靈的，當即跪在地上，圖南都沒來得及拒絕，李狗已然高聲說道：“聖女仁慈，我李狗卻不能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聖女的恩賜，陳家為了守住制鹽的肥差，所有鹽工被當做牛馬驅策，日日夜夜做苦力，還得世代為奴為婢，聖女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李狗願以聖女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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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扣了三個響頭，砰砰作響。

圖南當即被鎮住了，用手扶住李狗：“快起來！”

卻沒想到，李狗一起頭，衆人竟然山呼海嘯地跪倒在地，圖南無法，只能借着聖女的名頭號令衆人：“我命令你們站起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別跪我！若是感激，便幹出一番事業，叫那陳家瞧瞧！被他當做蝼蟻草芥踩在腳下的，能做出怎樣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

衆人聞言，一時不知道是喜極而泣還是被圖南的話鎮住了心神：他們，也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嗎？

圖南一聲令下：“挖鹽田！”

衆多青壯年勞力心頭火熱，紛紛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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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田法其實有諸多版本，圖南選擇了後世紀錄片中看到的一種并稍加修改。

先修建形狀像稻田一樣的鹽池，也叫作鹽田，海水浸過的沙土，在陽光的暴曬下，會結出白色顆粒，借着漲潮，不需要人力，直接借助自然之力用海水沖洗沙土，就能得到含鹽量極高的海水。

将含鹽量高的海水，通過“納潮”，引入鹽田之中，随後，等待熱情似火的太陽将水分蒸發，這時候海水中的鹽含量已經很高，這種高濃度的鹽水，就是鹵水。

這一步，叫做“制鹵”，為的是使得鹽溶液的濃度逐漸增大。

測鹵水濃度的方法也很特別，需要一種叫做“黃玉茨”的灌木枝丫，而這就是大自然的恩賜了，這種樹木，在鹽濃度極高的土地旁邊才能生長，一般有這種灌木的地方，就是興建鹽田的絕佳場所，圖南也是找了許久，最後才定下了陳塘關和東海交界處的這塊地方作為鹽田所在地。

測鹵水濃度時，只用折下一段樹枝，剝去外層的樹皮，扔到鹵水池中，若是鹵水池中的鹽溶液濃度夠了，樹枝就會漂浮在鹵水上，反之，就會沉底。

鹽工看着圖南用一節平平無奇的小樹枝就能測定鹵水濃度，也是啧啧稱奇，這在陳家，可都是老師傅安身立命的絕密法門呢！

圖南還用了些茅草和細密竹席來過濾雜質，得到濃度高又純淨的鹵水，不過這些鹽最後還需要經過提純才能變成雪花鹽，這一步就只是過濾一些沙土和粗糙雜質罷了。

鹵水制成之後，需要放入專用的曬鹽石槽中曬幹，形成鹽的結晶。

這曬鹽石槽也有講究，用的是火山岩石，削去一半之後，在剩下的那一半的火山岩石上，鑿出光滑平整的一個小凹槽，形狀跟超大型的硯臺差不多，高濃度的鹵水過濾後，灌入石槽中，經過風吹日曬，就會形成“挂霜”的神奇景象，這便是制成海鹽了。

圖南沒想到的是，或許是殷商環境更好，海水也純天然無污染，制成的海鹽竟然天然就是純白無瑕的模樣，撚上一點鹽粒放入口中，居然半分苦澀也沒有！這就省了額外提純的工序了！

鹽工們看着這天然形成的雪花鹽，一個個的全都傻了眼……這，居然如此簡單就做成了？

而等到将第一批制成的雪花鹽稱重之後，所有人全都呆住了：這産量……竟然是陳家的十多倍！何況品質如此完美，所花的人力也大大減少，除了翻鹽泥的時候辛苦些，沒用一根柴火，就得了如此的雪花鹽！

圖南看着又要跪拜的衆人，當即達咩，也知道這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幹脆做個順水人情：“若要跪，也別跪我！留着這份信仰，去跪女娲娘娘，謝她放我下界！跪龍王無償給了這樣純淨的海水！跪我殷商國運昌隆，蒸蒸日上！”

女娲平白無故得了磅礴熱烈的信仰之力，當即大為震撼，變化出個水鏡一看，居然是圖南所為，當即對着一旁的伏羲道：“啧，這女娃娃給了我這樣一份大禮，我該如何回饋啊？”

伏羲看着女娲手中的小泥人：“你不是早打算好了嗎？”

女娲覺得伏羲實在是沒勁，這女娃娃倒是合她心意，只是現在還不到相見的時機，便默默地承了圖南的這份禮，總有機會回報的，她女娲，可不是那種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神仙。

只是那水幕化作的水鏡卻沒撤下，女娲倒像是追真人秀似的，邊捏泥人邊看着圖南要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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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白花花的鹽，衆人想到的是白花花的錢，圖南卻只想着鹽焗雞終于能做了！

郝姬養動物确實有一套，如今後院裏的那些土雞膘肥體壯，成天打架，圖南早想把他們抓了吃！

如今鹽田法已成，做個鹽焗雞也并不算奢侈了，圖南當即決定，做鹽焗雞犒賞衆人！

郝姬院子裏的雞雖然多，但要供給這些鹽工和婦女、兒童還是捉襟見肘，圖南就讓殷夫人去集市上買些六七個月大的土雞回來，誰承想這消息被諸多鹽工和婦女們知道了，他們哪裏肯，當即表示：“何苦要去買雞？誰家沒養點雞鴨？若要雞，每人都能給你抓上幾只來，自己養的土雞，吃着不是更香嗎？”

圖南知道衆人的生活都不富裕，這土雞得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的，如今也沒發薪水，怎麽能讓他們殺自家的雞！

圖南當即回絕衆人，拿了貝幣，催着殷夫人趕緊去集市，卻聽得李狗起頭，一聲吼：“大家夥兒！今兒個出鹽，是天大的喜事，怎麽不算過節！這便是鹽節！我們今個兒就殺雞吃！好不好！”

“好！”

李狗一聲招呼，所有人都山呼海嘯般地附和。

圖南看着興高采烈的衆人，眼眶微紅。

殷夫人将貝幣又交還給圖南：“今天高興，随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