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說不碰我的

湯幼寧覺得他有點強人所難, 看過的東西,哪有那麽容易忘記。

她有那麽笨嘛?

她不吭聲,自己坐回床沿上, 低頭穿鞋襪。

小姑娘只着了中衣,圓的鼓的線條遮掩不住。

她抱住自己的小腳丫,瑩白的小趾頭如珠似玉,往上套绫襪。

察覺薄時衍在打量着這邊, 她一手遮住那對玉足, 擡起紅潤的小臉蛋:“你看我做什麽?”

薄時衍擡了擡眼皮,“只準你看本王?”

“我不是故意看的。”湯幼寧辯解道:“不能看別人的身體,這樣不對。”

“你還知道不對。”就把他看光了。

“我……”

湯幼寧覺得, 他自己不把大尾巴藏好,怎麽能怪她呢?

不過今日确實是意外,薄時衍未料到她醒得那般及時。

與女子同屋,到底不便。

他一手扣好腰封,先行出去了。

他走後,門外伺候的湘宜與十瀾才進屋來。

“娘子醒了?外頭還在下大雨呢, 估摸着明日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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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道路泥濘, 不好趕路。

湘宜打水給她擦臉, 洗幹淨了,拍上花露,再用香膏淨手, 整個人都泛着淡雅的香氣。

湯幼寧睡醒後神采奕奕, 道:“既然躲雨,我可以去看看閃電麽?”

十瀾率先反對, “王爺雖沒有阻止, 但驿站人多眼雜, 娘子還是莫要與齊世子接觸太多。”

容易招惹口舌。

“好吧,”湯幼寧聽話得很,又問:“樂蘿小縣主住在哪?”

她也沒有旁的相識之人了。

湘宜聞言,低聲道:“娘子可知,方才我看見了誰?”

“誰?”

“是虞娘子,她與衍裕郡王爺一道,身旁跟着好幾個婆子服侍。”

湯幼寧聽得滿頭霧水,這個郡王爺是誰,他和虞娘子,跟樂蘿又有何幹系呢?

湘宜便解釋給她聽,郡王爺是樂蘿縣主的父親。

虞素音本不會随着隊伍一道入京的,卓太後從哪把她接過來,就得給送回去。

誰知離開行宮的前兩日,衍裕郡王酒後失德,也不知怎麽撞上虞娘子的,竟然對她意圖不軌。

虞娘子太過瘦弱,抵禦不住,自覺受辱尋死覓活。

衍裕郡王懊悔不已,命人攔下了她,去給太後道歉,稱要納她為側妃。

事已至此,太後能怎麽樣,總不好叫虞素音死在眼皮子底下。

于是把她捎帶入京,還多派幾個婆子給看住了。

這種事情瞞不住,一經傳開,衆人唏噓。

衍裕郡王爺原配早亡,取了一位繼室,聽說并不怎麽和睦。

他家那小縣主都十幾歲了,現在怎麽還招惹虞家呢?

虞家書香門第,最重清名,豈能罷休?

莫不是要逼死虞素音?

有人看戲,有人同情。

十瀾卻道:“或是虞娘子自願的,也未可知。”

這樣一來,她才能離開苦箬庵,脫離虞家的掌控。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雖說名聲不大好聽,但好歹有旁人的同情,就連卓太後,礙于臉面也不會不管她。

總得安撫一二,畢竟是她請來的人。

湘宜也是這樣認為,先前不曾傳言郡王爺沉溺酒色,他一個閑王,并無多麽出格的舉動。

不由感到慶幸:“幸好她沒有挑咱們王爺下手。”

十瀾笑着搖搖頭:“王爺豈是那麽好算計的?”

要綁架攝政王的意願,恐怕難于登天。

湯幼寧想不到這一層,她揪着眉頭問道:“樂蘿有一個繼母麽?”

原來她也沒有娘親,才叫仆役欺蒙,丢了大珍珠,還找不回來。

雖說只接觸過一次,但在湯幼寧的簡單信條裏,願意與她一起玩的,那都是好人。

湘宜同樣覺得,樂蘿縣主某種程度而言是個沒心沒肺的,不過,“她好歹有封號,又有外祖家在,受不了什麽委屈。”

頂多是馭下不嚴,一些小事煩擾罷了。

皇室血脈不夠繁盛,別說皇子,公主都沒幾個,郡王的閨女才被封了縣主。

湘宜不建議這會兒去找樂蘿縣主,家事當前,或許她心情不虞。

湯幼寧覺得有理,抱着自己的玉珠盒子,手指頭往裏撥了撥,有些玩膩了。

最近往外跑的次數多,心便野了起來,再難以成天困守在屋內。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算了算日子,明日是她娘親的祭日。

湯幼寧對諺氏沒有記憶,也談不上傷心,往年都是秦婆子帶着她燒紙。

為人子女,理應如此。

湯幼寧便告知湘宜,讓她準備些紙錢。

湘宜與十瀾都是分配過來不久的,才知道有這回事,忙道:“可要準備供桌?”

時間就在明日,太緊了些,此處驿站,又逢大雨,怕是多有不便。

“不用。”湯幼寧搖頭道:“不用準備很多東西,讓她知道有人還記得她就夠了。”

祭奠先人,心意到了就好,旁的都是虛的。

話雖如此,湘宜還是去請掌櫃的幫忙,備下紙錢香燭,預訂好一個食盒,一個果籃。

以備明日使用。

******

晚間,是在各自屋裏吃的飯,薄時衍把他要處理的折子也帶回來了。

驿站房舍有限,分不出書房給他,只能将就。

不過他們住的這個房間很寬敞,分了內外兩室,把外間充作書房也不礙事。

湯幼寧飯後要沐浴,他避了出去,等她洗完了才回來坐到書案前。

別說薄時衍不習慣,就連湯幼寧也問湘宜,“我晚上要一直一直跟王爺在一塊麽?”

“是的呢。”湘宜給她穿上精心準備的緊身小衣,以及輕薄的寝衣。

朦朦胧胧,春色撩人。

這會兒還不到就寝的時候,以外裙遮掩了。

湯幼寧沒有跟人同住一屋過。

小時候秦婆子會陪着她,大約五六歲開始,就在外間陪着,夜裏不進來了。

她已經不太記得。

湯幼寧回頭看了看床榻,跑去外間問薄時衍:“王爺,你晚上跟我一起睡麽?”

小姑娘身上帶着水氣與淡淡香氛,侵襲而來,薄時衍緩緩掀起眼簾:“你有問題?”

湯幼寧水潤的黑眸望着他,慢吞吞道:“我不太習慣。”

“本王也不習慣,”薄時衍道,“你還可以睡地上。”

啊?

湯幼寧搖頭,她不要,不要睡地上。

薄時衍提起朱筆,不再理會她。

黃麻村的瘟疫暫時被扼制住了,卻還沒徹底解決。

京城派遣的大夫與藥物支援正在路上,這兩日便能抵達,朝廷須得做好下一步準備。

薄時衍如同一個夫子,批折子時還得給小皇帝改功課。

他垂首案頭,過了好一會兒,發現湯幼寧還在。

問道:“時辰不早了,你在這杵着做什麽?”

湯幼寧眼巴巴瞅着他:“不要睡地板。”

薄時衍頭也不擡,“本王準許你上床。”

她聞言松了一口氣,又道:“我下午睡過了,不能太早歇息。”

這是什麽理由?莫不是不怕他了就開始黏人了?

薄時衍把自己的印章放到她跟前,指着那堆批過的折子道:“蓋章會麽?”

湯幼寧搖頭,她沒做過,“我可以試試。”

看上去就很簡單呢。

薄時衍拿出一盒印泥,随便她玩去。

于是這一批文件轉交出去後,便有臣子發現,攝政王這枚印章,紅泥不均勻。

有的這頭輕印記不清晰,有的那頭重,紅泥都外溢了。

将近亥時,兩位主子才到裏間就寝。

湘宜詢問過苒松有關王爺的喜好,他不喜歡香氣,甚至有時候會厭惡。

正巧,湯幼寧也沒有什麽焚香的習慣,就連拍臉的香露,還是湘宜過來伺候之後用上的。

今晚更是什麽都沒抹,清清爽爽的往被窩裏鑽。

窗外雨聲滴答,薄時衍不需要人伺候更衣,自行褪下外袍。

回到床邊時,紗帳內的女子烏發垂散,靡顏膩理,正在詢問他要睡裏面還是外面。

湯幼寧的寝衣極為輕薄,不僅遮掩不住香肩鎖骨,就連那緊束的小衣鼓起飽滿的圓弧輪廓,都一目了然。

薄時衍見狀,唇角微抿:“你的丫鬟教你什麽了?”

她今晚若是不安分,他就把她丢出去。

“什麽?”湯幼寧沒聽明白,一臉懵的看着他。

湘宜覺得這種事情男子更懂,所以她未曾多叮囑任何,只管把人裝扮好。

雙方四目相對,薄時衍沉聲道:“一人一邊,躺下後不許挨過來,本王還不至于對一個小傻子做些什麽。”

她太過無知,這等欺淩弱女子之舉,他不屑為之。

“你才是小傻子呢!”湯幼寧沒料到他好端端的這樣罵人,氣得兩眼一瞪。

“本王不會碰你,讓你的丫鬟少費心思,”薄時衍的眉目間一片冷淡之色,“記住了麽?”

兩人這段時日的相處還算不錯,他突然又冷着臉兇巴巴訓人,湯幼寧多少感覺不高興。

“不碰就不碰,我也不碰你。”

她不要跟他玩了。

湯幼寧抱着枕頭下了床,朝門外喊湘宜。

“你想去哪?”薄時衍側目過來。

正好湘宜推門入內,就聽到湯幼寧說:“我不要住這裏,我跟湘宜十瀾一起。”

湘宜聞言一驚,這是怎麽了?

她尚未走過去,薄時衍已然面色不悅,他問道:“你是在與本王鬧脾氣?”

湯幼寧并沒有很生氣,道:“是你先罵人。”

她知道,很多人會嫌棄她,有的說出口了,有的沒說。

像是府中的淩姨娘,她們的住處沒有離多遠,相識日久,也一起喝茶說笑過。

但是湯幼寧知道,淩筎心裏覺得她笨。

她倒沒有怎麽生氣或者傷心,只是有了‘她們不會成為好朋友’的認知。

王爺不也是這樣麽。

不喜歡就別挨着了,也沒什麽。

湘宜見王爺臉色不好,心下着急,不敢去給湯幼寧更衣。

湯幼寧自己過去拿外裙,步伐才剛挪動,就被薄時衍一把扣住了手腕。

湯幼寧一驚,好歹知道他不會打她,沒有像以前那般直接上嘴反擊。

只是兩手推拒掙紮。

薄時衍見狀心生不耐,一手反剪住她的雙臂,一手圈過那截細韌腰肢,把人扛抱起來。

他冷冷斜了湘宜一眼:“出去。”

湘宜滿心擔憂,卻不敢違背命令,“是。”

娘子那樣乖巧,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湯幼寧雙腳離地,又拼不過他的力氣,只能踢着小短腿:“你說不碰我的,你是小狗嘛?!”

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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