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她倒是搬得幹淨

薄時衍打橫抱起湯幼寧, 來到窗臺下的軟塌。

午後的日光透過紗窗照耀進來,映在兩人身上。

他雙手擁着她,低頭親吻她的唇角, 手指頭向前攏起一大捧雪。

“王爺?”

湯幼寧見他要埋首下來,連忙擡手擋住,小聲道:“白日宣婬是不對的。”

“嗯?”薄時衍微微眯起眼眸:“本王何時婬過了?”

尚且還餓着呢。

血氣方剛的年紀,明明溫香軟玉在懷, 忍了這麽許久。

“那次在溫泉池子不就是?”在湯幼寧看來, 青天白日坦誠相見,就是那個詞的意思了。

薄時衍拉開她的遮擋,撥動一側雪球, 道:“本王弄自己的王妃,不需要誰同意。”

湯幼寧一搖頭:“我不是王妃。”

“你可以成為王妃。”

薄時衍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她就會放下一切顧慮,撲到自己懷裏來。

但——

“我為什麽要成為王妃?”

湯幼寧再無知,也有基礎的認知,不是誰都能成為王妃的, 這件事情起碼需要他家裏人同意。

就跟雙方說親一樣,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薄時衍擡起頭,看見她軟嫩的小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欣喜。

他不由眉頭一蹙:“湯幼寧, 你可別說你要拒絕我。”

湯幼寧卻是從未想過自己能成為王妃。

它聽上去就很麻煩, 而且她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必要性。

如果是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未來還有什麽路能走, 旁人怎麽安排, 她就怎麽走。

成為妾室, 或者其它什麽都好。

脫離了娘家,有個地方給她窩着養老就行。

但是現在,她已經是個貪心的圓圓了。

她喜歡農莊,喜歡偶爾與樂蘿她們見面的日子,她還為此做了規劃。

是很緩慢的規劃進程,其餘的……小腦袋瓜也想不了太遠。

可是忽然薄時衍要把她原定的一切都改掉,湯幼寧不禁陷入腦袋宕機。

她反應慢,很難迅速做出選擇。

“我……我也不知道。”

薄時衍的神色已經沉了下來,他發現了一件事。

“你的心中,是不是從未有過本王?”

湯幼寧答不上來,在她心裏,當然是爹爹和奶娘最最好了,其次,就是王爺。

王爺雖然有時候很兇,但是對她還挺好的……

薄時衍擡手,緩緩捏住她的下颚,“你先前說想去莊子上養老,現在不妨說說看,你憧憬的未來是什麽樣?”

湯幼寧是個老實孩子,有問必答。

見他問了,便如實告訴他。

擁有自己的農莊,帶一群護衛,養幾條狗狗,帶上她的馬兒奶牛和小白虎。

“那我呢?”這話他先前似乎問過。

薄時衍抿直了唇線,目露不悅。

湯幼寧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不太敢說。

薄時衍讓她說:“這張臉上能藏住什麽話?說出來。”

她是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小聲回道:“到時候,王爺與王妃自然是在京城裏……”

那不然呢?

薄時衍對她的答案早已心有所料,卻還是被這話給氣到了。

他冷聲問道:“你倒是幹脆,對本王沒有絲毫的留戀?”

就這樣,把他推給那個莫須有的王妃?

什麽留戀?

他們之間何曾是這種關系,而且……“王爺可以三妻四妾,也不差我一個。”

她留戀了也沒用吧。

爹爹只有她這個女兒,奶娘除了她也沒有旁的親人,他們當然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但王爺顯然不一樣。

湯幼寧嘴笨,說不清這種不同,反正在她心裏,他從來沒有屬于過她,又何來留戀呢?

“你傻不傻不知道,絕情倒是真的。”

薄時衍輕嗤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她:“既然你把農莊想得那麽好,本王給你一個月時間,讓你去試試。”

“你生氣了麽?”湯幼寧跟着站起來。

“沒有,”他沉聲否認,“還是那句話,本王無需勉強任何一個人。”

“湯幼寧,你該學着聰明一些了。”

知道什麽才是最好的。

******

湯幼寧突然要被送到農莊去了,薄時衍這個決定一出來,把老管家吓得不輕。

“這是怎麽了?”

薄時衍冷冷一擡眼眸:“無需多問,照辦便是。”

丢下這句話就去了書房,苒松連忙快步跟上,對陳管家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

問他,他也不知道啊,主子顯然正在氣頭上,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

陳管家沒敢貿然安排車馬,別等下王爺的氣消了,沒有臺階下。

他磨磨蹭蹭的,又去了一趟磐景園,跟德容夫人禀報此事。

既然家長在府中,好歹得說一聲,還能幫忙勸一勸。

付氏聽聞後,同樣滿臉驚訝,“他不是很喜歡這個湯姨娘麽?怎麽又給送走了?”

陳管家低頭回道:“夫人,一個月後就過年了,這時節把小娘子送去農莊,說出去怕是不好聽。”

“是因為我帶表小姐過來,所以湯氏沖他鬧小性子?”付氏猜測道。

陳管家不敢亂說,“老奴也不清楚,苒松估計也一頭霧水,沒派人與我細說。”

付氏想了想,起身道:“都快過年了,還折騰什麽,即便不喜歡也該放在後院。我且去問問,別是犯了什麽錯。”

她印象中,二子極少動怒。

若是動怒,懲罰必然很重,豈會這麽輕飄飄的把人送走。

陳管家一拱手:“勞煩夫人了。”

付氏親自去了白霁堂,關心關心兒子。

薄時衍正在書房裏。

他聽見動靜,不必擡頭,就知道是陳敬在多事。

付氏端着一盅湯入內,一瞥他的臉色,不由笑了。

“果真氣着了?”瞧瞧這滿面寒冰。

“母親來做什麽。”薄時衍明知故問。

付氏知他聰慧,也不與他拐彎抹角,問道:“你實話與娘說,那湯氏犯了何錯?”

“本王要立她做王妃。”薄時衍擱下毛筆,語氣平靜。

“什麽?!”付氏難掩驚訝,“看上去乖巧老實,想不到心這般大!”

她皺眉道:“如此不安分,早些送走也好,我本就不同意她懷上子嗣,絕不可以……”

“她拒絕了。”薄時衍冷笑一聲。

付氏被這句話噎個徹底,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方才說什麽?”她急于确認。

薄時衍擡起眼簾直視她,“我想要她做王妃,她拒絕了。”

“應煊!”付氏一手按在他胳膊上:“你怎能如此決定?”

她是他的母親,當然理解他心中所好,也願意成全,甚至都松口說給側妃之位了。

只是希望湯氏別生孩子,但若他二人執意要生,她還能攔着麽?

都這樣了還不知足,竟然要許下王妃之位!

他是喝了什麽迷魂湯?!

“母親不必激動,”薄時衍反手把人按到椅子上做好,面無表情道:“本王改變主意了,往後,府裏沒有什麽王妃。”

她不想要,難道還要他追着送去?

嗤。

付氏如何坐得住:“那不行,你先別急着決定,且看看其它小娘子再說。”

“若是那二位聒噪的表妹,母親不必再提。”

“什麽聒噪,她們正是天真妙曼的年紀,有口無心,你拿出點耐心來,才會發現她們的好。”

薄時衍道:“太吵了,若非是表妹,已經被下了禁足令。”

就憑夏明曼在梨園說的那些話,他就行把人趕出去。

付氏聽了頓時不樂意,滿臉不解:“你到底看上湯氏哪裏,莫不是貪圖她容貌?”

要說容貌,京城中風姿過人的小娘子并不少,好找得很。

再不然,就是……付氏想起湯幼寧那難以掩蓋的玲珑身材,輕咳一聲,低聲道:“要找個豐滿些的,也不難……”

薄時衍聞言臉色一黑,“母親,無事你便回去吧。”

他若是急色之人,何必顧慮這許多,區區一個小傻子,早就被辦了。

付氏多少也有點尴尬了,這麽一說好像她兒子是個色i胚。

她不急于一時,索性道:“那就把人送走,讓你好生想清楚。”

原本她是不同意這時節把人送去莊子的,顯得刻薄人小姑娘。

可是他都想把王妃之位雙手奉上了,再留着人,只怕沒兩日又和好了。

付氏無法同意。

******

雪鸬園裏,湘巧幾人忽然被通知要收拾東西,給小娘子搬家。

全都懵了。

湘宜直接紅了眼眶,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寒冬臘月的趕着娘子去農莊?”

王爺好狠的心!

湘巧回頭皺眉道:“娘子都沒掉眼淚,你哭什麽?還不快去洗臉。”

她不清楚主子之間鬧了什麽矛盾,住在一處,總會有口角摩擦的時候。

就怕娘子心裏為此傷心。

湯幼寧倒沒有怎麽傷心,她早就想過這一天了,不過來得比預想時還要早。

她記挂的是薄時衍,希望他別生氣了。

他日理萬機,手握生殺大權,卻是個講道理的人。

湯幼寧的內心深處,無法避免的産生了一絲不舍,畢竟在此住了這麽久,府中有許多她熟悉的人和事。

不過,比起即将到來的新生活,她可以按捺住這份不舍。

就好像兩年前,爹爹離她而去,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滿心的茫然無措,似乎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但事實上,天不會塌,人也可以繼續活着,往前走,又會遇到新的收獲。

湘巧湘宜二人沉悶着去收拾行囊了,對比起她們,秦婆子沒有那麽意外。

此刻她心情複雜。

王爺待娘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裏。

可這份好是很矛盾的,它護住了單純的小娘子,把她捧得高高的,往後也可能成為她的苦難。

沒有主母能容忍丈夫對其它女子的這份偏愛,怕是如鲠在喉。

前不久才有紅豆散的事兒呢,對比起其它深宅大院,這還是小兒科。

榮寵伴随着危險,偏偏小娘子無知無覺,要是換做其他人,還能提防着些。

秦婆子尚且不知道薄時衍予了王妃之位,嘆道:“咱們也不是貪圖富貴之人,索性便舍了這些榮華,農莊裏待着安生些。”

沒有這個命,享不了那種福,後退一步反而更輕松。

湯幼寧點頭:“我們有銀子,省着點就好。”

她趕時間,去書房寫了兩封信,托付十瀾跑一趟,傳給樂蘿與朱伏梅。

薄時衍安排她去的是保陽縣圻石的那個農莊,她去過。

暫時不需要樂蘿幫忙置辦,也用不上朱伏梅家的老兵護衛。

她就是跟朋友們說一聲自己的去處。

而後,她翻出一枚新編的穗子,放在梳妝臺上。

這是前不久,天寶閣送首飾來給她挑選時,選中的一枚小小黑玉。

黑玉罕見,頗有些其貌不揚,湯幼寧想着薄時衍喜歡暗色,便留下它。

給新編了一條劍穗,可以綴在劍柄上。

還沒送出去,人都要走了,帶上它也無用。

她的東西太多了,搬走可費勁呢。

雪鸬園這動靜,瞞不住後院其他人。

別說湯幼寧那麽多衣服首飾,一箱箱擡出去,就是園子裏那頭牛,馬廄裏的棗紅色大馬,還有噠噠噠跑着的小白虎……

這麽熱鬧,瞎子都能驚醒了。

淩筎跑着就過來了,氣喘籲籲進屋找到湯幼寧,連聲詢問她怎麽了。

“你要去哪裏?”

園子裏籠箱忙亂,湯幼寧帶她到邊上說話。

眨着眼睛如實相告。

淩筎感覺太突然了,很是震驚:“王爺這就打發你去莊子上?”

“對。”湯幼寧點頭,補充道:“是我自己想去的。”

淩筎自動忽視了後面半句,“你和婁姨娘都不在了,那我們有機會了麽?”

她下意識這麽想,但是下一刻又自我否定了:“我們哪有你天生麗質,昨天被寵着,今天就舍棄……”

多麽令人唏噓。

淩筎不由嘆息,世間男兒,皆是負心郎。

不過,就算是負心郎,她也該做最後一次努力。

便道:“你走了,我就去試試接近王爺,你可有什麽妙招?”

淩筎也不求旁的,有個子嗣傍身,晚年才有指望。

否則,這偌大王府,真是一點盼頭都沒有。

湯幼寧不知道,一搖頭:“你自己看着辦吧。”

“你們平日如何相處的?”淩筎早就好奇了。

湯幼寧想了想,他們就是一起吃飯睡覺,然後親親,也沒如何。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淩筎的嘴巴上。

……王爺,可以不要跟她親親麽?

湯幼寧最終送走了淩姨娘,沒有與她多說什麽。

十瀾去送完信回來,見她悶悶不樂,問道:“娘子怎麽了?”

湯幼寧在廊下的臺階坐着,反問她:“十瀾,你看過避火圖麽?”

十瀾驚詫,點頭道:“奴婢看過。”

暗衛營有教導過,不讓她們一無所知,必要時候,任務可能會涉及這些。

湯幼寧談論此事坦坦蕩蕩的:“王爺是不是會跟王妃她們,做冊子上的事情?”

十瀾低頭看她:“對。”

湯幼寧兩手抱着膝蓋,拿臉蛋蹭了蹭,嘀咕道:“他居然要吃那麽多人的嘴巴。”

她有點介意。

不過往後,這些事情就跟她沒關系了,她要離開這裏。

******

隔日一早,收拾好的行囊整裝待發。

湯幼寧裹着鬥篷出了後院,狗崽子大的小白虎,邁着小短腿跟在身側。

這個時辰,除了灑掃的下人,也看不到誰。

薄時衍大清早上朝去了,付氏不再過問此事,倒是那兩位表小姐,突然來送行。

“她們起得倒早。”湘宜偷偷嘀咕一句。

湯幼寧要走了,對夏氏姐妹而言,多麽令人喜出望外。

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就要出府去,她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無疑對自己是有利的。

“湯娘子沒落下什麽東西吧?”夏明純笑着問道。

夏明曼才笑不出來,昨日被強壓着叫了表嫂,讓她大失臉面。

輕哼一聲道:“她才舍不得落下東西,都要去山窩窩了,還不可着勁多拿點?”

“別這麽說。”夏明純撞她一下。

湯幼寧瞅着她們兩個,“你們有事麽?”

“望你一路走好。”夏明純笑了笑,視線落在她身後憨态可掬的小白虎身上,道:“湯娘子怎麽把它也帶走了?”

初入王府,随便一打聽,就知道雪鸬園的獨一無二,其中必要說一嘴王爺給她養的小寵。

京城裏養貓養狗的不少,纨绔子弟都不見得能養白虎,湯姨娘好大的能耐!

夏氏姐妹當然聽說了白虎的存在,這會兒還是頭一次見到。

夏明純道:“白虎長大後食量驚人,日日要吃新鮮的羊羔肉,我覺得還是留在王府更合适些。”

“就是,你養得起麽?”夏明曼附和點頭。

每日一頭小羊羔,頂好幾個人的口糧了。

湯幼寧沒想到她們忽然說到困困,答道:“它長大就回到山林去了,不需要我養。”

“費心費力養它,還要把它放走?”夏明曼的語氣略有幾分譏諷:“湯娘子真是菩薩心腸。”

湯幼寧搖頭,她才不是菩薩,“我怕它咬人。”

就算咬了別人,她還要賠醫藥費呢,不好不好。

陳管家安排完前頭,過來一看,表姑娘也在,連忙上前詢問她們有何事。

夏明純道:“陳管家,這白虎的去留不該由表兄決定麽?”

陳管家笑着回道:“表小姐,白虎是王爺送的,他沒開口,老奴也不好插手。”

夏明曼聞言還要再說,被夏明純按下了,拉扯到一旁去,目送這一行人離開。

“都被逐出王府了,還浩浩蕩蕩帶這麽多行囊,她是去游山玩水麽?!”夏明曼皺皺鼻子。

她看那小白虎好可愛,她也想要!

“說兩句就行了,”夏明純道:“此事輪不到我們管。”

夏明曼還想着能把白虎留下來玩玩呢,“罷了罷了,人都走了……”

………

湯幼寧抱着困困一起上車,馬車內備了炭火,暖融融的。

陳管家點了一隊侍衛護送,為首的叫做煥星,時常跟着茂岚跑進跑出,也是個穩妥之人。

車子晃晃悠悠離開了攝政王府,駛出承邺坊。

臨到城門之際,發現樂蘿和朱伏梅兩人,早早驅車等候在那兒。

她們不是來送別的,而是帶上包袱,打算跟去農莊小住。

樂蘿沖着打頭的煥星一擡下巴:“攝政王府該不會那麽小氣,舍不得招待本縣主吧?”

煥星低頭:“縣主随意即可。”

反正他接到的命令是把人送到,其餘的不該他管。

兩個好姐妹一番好意,秦婆子卻不敢受,向湯幼寧勸道:“咱們攜帶這麽多東西,過去還要歸置,亂糟糟的怕招待不好,不如約定過幾日再來。”

反正京城到保陽縣也就半天的路程。

而且她怕這兩位小娘子臨時起意,沒跟家裏人說清楚要出門小住。

一去好幾天,總得商量妥當了,不好說走就走。

湯幼寧一聽有道理,昨天雪鸬園實在太亂了,等到了圻石那邊,卸車也是有的忙。

便下車與她二人商量。

實則,樂蘿與朱伏梅确實是沖動出來的,過兩日祖母過壽走不開,只是擔心湯幼寧。

她們以為她是被趕去莊子,畢竟大戶人家犯錯之人才這樣,通常沒有什麽好待遇。

誰知過來一看,煥星帶着一群人畢恭畢敬,那一車車的行李數目不少,還跟着一頭牛呢!

湯幼寧便跟她們解釋,是自己要去農莊,絕非‘發配’,才把這兩人勸了回去。

約好六天後一起在圻石再見。

相互道別後,也沒耽誤多少時辰,一行隊伍出發,背着京城遠去。

*******

薄時衍下朝回府,朝服都沒換下,擡步去往雪鸬園。

“王爺……”苒松欲言又止,以為他忘了,湯姨娘已經走了。

薄時衍沒忘,面無表情道:“本王過去看看。”

邁入雪鸬園的大門,裏頭有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清掃整理。

看到攝政王,連忙行禮拜見。

薄時衍不做停頓,進入裏面。

家具都還在,只把她常用之物拿走了,他給的那個琉璃魚缸依舊擺在堂屋。

架子上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書籍圍棋珠子,她的那些小玩意全不在了。

去內間一瞧,還帶走了那面大鏡子。

再看衣箱籠櫃,一覽無餘,床榻上也啥都不剩。

薄時衍低頭,在幹幹淨淨的梳妝臺上,拿起那根黑玉穗子,攏在手心,“她倒是搬得幹淨。”

苒松在後頭跟着呢,點頭嘆道:“可不是,連牛都牽走了。”

話剛說完,就感覺屋內涼飕飕的。

可能是因為沒有燃燒地龍?

薄時衍未說什麽,抿着薄唇,返回白霁堂。

更衣喝茶,處理公務,開始他日複一日所做的那些事。

他很快把湯幼寧抛之腦後,按照往常的軌跡,忙碌,進食,然後就寝。

他剛閉上眼睛,房門就被推開了。

“誰?”薄時衍起身下地,便見湯幼寧出現在屏風後。

她朝着他跑過來,兩手抱住他的腰身:“王爺,圓圓後悔了……”

薄時衍站着沒動,低頭看她烏黑的發頂。

湯幼寧用臉蛋蹭着他的胸膛,道:“我要做你的王妃,與你生兒育女,子孫滿堂……”

“圓圓。”薄時衍反手扣住她纖細的脊背,收緊力道。

“要親親,”湯幼寧擡起頭,水潤潤的黑眸望着他,“随便給你嘬腫了也不哭……”

“你再說一遍。”他垂首,吮i吻她細白的脖頸。

她兩手攀住他肩膀,乖乖道:“王爺親親圓圓,把圓圓親腫……”

“不是這句,”薄時衍含住她玉色耳肉,低聲哄道:“上面那句,再說一遍。”

“我要做你的王妃,與你生兒育女,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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