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既然誰都可以
付氏一行人提前到了, 攝政王府卻依然忙而不亂。
陳管家指揮着下人卸下行囊,給各位主子都好生送進院子裏。
嶄新的被褥炭盆一應俱全,再調派幾個婢女去伺候, 有什麽短缺,說一聲就是。
付氏他們遠道而來,也不急着相互認識,都各自到院子裏修整。
歇息好了, 第二天才正式見禮。
湯幼寧回到雪鸬園, 倒沒有怎麽悶悶不樂。
她從小就聽多了,旁人叫她癡兒。
她認為自己并不傻,但……也确實不聰明。
幸好沒想生孩子, 否則豈不是連累了他(她)?從小就要被人說,那滋味可不好受。
左右是跟自己無關的事,湯幼寧想了一會兒,就抛之腦後,跟着困困一起玩毛球。
若是王府容不下她,她就離開這裏。
自從那次王爺說要買她的畫, 加上每個月五百兩的月例, 短短時間, 湯幼寧已經積攢下幾千兩銀子。
要說富貴,那還遠遠不夠,但對于農戶而言, 它稱得上是一筆巨款。
這筆錢足夠添置一個農莊了。
恰好, 樂蘿來信問候她,湯幼寧便在回信裏提了提, 若是她想買一個莊子, 縣主能否願意幫忙。
以縣主的情面與能力, 要搞定這些輕而易舉,樂蘿當然樂意。
她不是個愛追問的人,甚至都不思考湯幼寧為何要買農莊,在信裏一口答應下來。
甚至考慮到圓圓這樣不知世事的軟脾氣,怕她被人欺負了,連後續都想好了。
找朱伏梅介紹幾個看家護院的,她是将軍之女,手底下老兵很多。
再養一群惡犬,要很兇的那種,叫旁人不敢靠近一步!
湯幼寧看了,覺得甚好,很是感激。
當天晚上,夜深了薄時衍才過來。
秦婆子還以為他不到雪鸬園留宿了,沒想到他來了。
掀起夾棉的簾子進去,屋內暖融融的,衣衫輕薄的小娘子,正趴在矮榻上玩珠子。
各色珠寶玉石,被摻雜着擺上,琳琅滿目,璀璨耀眼。
湯幼寧很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把玩許久也不膩,一旁那個黃金的南瓜盅,都被她冷落了。
薄時衍先去過一趟淨室,才步入內間。
他徑自朝她走去,彎腰握住她晃蕩着的腳丫子。
薄時衍掌心熱燙,貼着湯幼寧腳踝上細嫩的肌膚,吓了她一跳。
“你幹嘛?”她回過頭去看他。
薄時衍動手去除她的绫襪,垂眸打量,道:“指甲蓋還有些泛黑。”
這是被蘇瑾蕊故意重重踩傷的,過去這麽多天還留有痕跡。
湯幼寧動了動腳丫子,“早就不疼了。”
小巧如玉的腳盤,還沒他手掌大,薄時衍握住了不撒手。
攏在掌中輕捏,面上有幾分漫不經心:“圓圓,你适應了麽?”
他這話沒頭沒尾的,湯幼寧一臉懵懵:“什麽?”
薄時衍緩緩掀起眼皮,修長的指尖順着她的腿部劃過臀線,停留在腰側:“本王想要你。”
湯幼寧聽懂了,又是冊子上的那些。
她連忙抽回了自己的小腿,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要。”
經過這麽幾回的手頭勞作,她已經徹底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冊子上的肉搏戲,武器就來自于他身上。
那根她一手握不住的東西,要用來對付她。
湯幼寧便是反應再慢,現在也都懂了。
“容不得你拒絕。”薄時衍勢在必得。
他的耐心很有限,若是換做旁人,只怕不會顧慮這麽許多。
要了就要了,有什麽好猶豫的。
只是……看到她眼眶微紅,目露恐懼,他就遲疑了……
“親親抱抱不好麽?你不要捅我……”湯幼寧是真的怕。
每次她握住他時,他氣息紊亂,眼神兇狠,吓人得很,與平日裏的冷靜自持全然不一樣。
“圓圓,”薄時衍伸手抱起她,鼻尖輕蹭她的鎖骨,“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相信我。”
湯幼寧不信,道:“我也不想懷寶寶。”
她拒絕與他來一場肉搏。
薄時衍眉尾微揚,“還記着我母親的話?她并非不喜歡你,你也不需要讨任何人的歡心。”
湯幼寧一搖頭:“我沒有生氣。”
只是有一種‘可能被說中了’的難過。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她只能生個小笨笨。
“本王不着急要子嗣。”
薄時衍擡起她瑩潤小巧的下巴,輕啄她唇角,決定再給她适應幾天。
湯幼寧就跟砧板上的魚肉,餓狼在一旁虎視眈眈,惦記着将她一口吞了。
*******
第二日一大早,薄時衍帶着湯幼寧去磐景園,給付氏請安。
因着德容夫人的封號,府中上下皆以夫人稱呼,南堯那邊還有一位祖母老夫人。
湯幼寧也跟着這麽叫。
薄時衍身居高位,但年紀輕,輩分小。
面對薄鏡城,也是要乖乖低頭喊大哥的。
湯幼寧頭一次見他這樣一臉[老實]的模樣,不由感覺稀奇,偷瞄了好幾眼。
薄鏡城比薄時衍年長好幾歲,加上成婚早,他大兒子都已經八歲了。
原本這一趟鬧着要跟來,被他以不能耽誤學業為由給拒絕了。
跟來的是五歲的小女兒無雙,昨日在馬車上睡着了,今天才得以一見。
薄無雙小小年紀,活潑伶俐,已經懂得分辨美醜了。
看到湯幼寧時雙眼一亮,撲了上去,揪住她的衣袖問道:“你是天上的仙女姐姐麽?”
湯幼寧低頭看她,搖頭否認:“我不是。”
“那你是誰?”
“我叫湯幼寧。”
無雙仰着小臉蛋,眨巴那一雙大眼睛:“你真好看!你知道自己很好看麽?”
湯幼寧聞言抿唇一笑,點頭道:“我知道,我照鏡子了。”
“像仙女一樣好看!”無雙嘴甜得很,只想誇誇。
仙女?湯幼寧有一絲疑惑,還有一絲羨慕:“你怎麽知道仙女什麽模樣,你見過她們?”
無雙被這話問住了,她努力回想,搖頭道:“我沒見過……”
原來沒見過啊,湯幼寧不無遺憾,“我也沒有。”
“看來大家都不曾見過呢。”無雙同樣遺憾。
兩人對望一眼,齊齊嘆了一口氣。
付氏被逗得發笑,招呼道:“好孩子,快來坐下,嘗嘗我們從南堯帶來的燕絲酥餅。”
“謝謝夫人。”湯幼寧乖乖拿起一個。
酥餅個頭不大,她一口下去,幾乎就吃完了。
這般坦蕩不忸怩,看得人平白生出好感來。
付氏不由感覺可惜,這般好相貌,若是聰慧靈動一些,多少孩子都能生。
她盼着這孫兒久矣。
薄時衍與薄鏡城閑話幾句,便過來陪着付氏坐下。
付氏慈母心腸,難免要念叨他一些,他都應着聽着。
說到後面,她話音一轉,說讓他認識認識表妹。
“都是嬌俏可人的小娘子,頭一回入京,你可得盡好地主之誼,帶她們多去玩玩兒。”
付氏讓身邊的婆子,去把兩位表小姐請過來。
夏氏姐妹一個名為夏明純,一個名為夏明曼,與薄時衍是姨表親。
她們的母親是付氏娘家小妹,同在南堯,兩家時有走動。
不過,小姑娘跟薄時衍卻完全陌生,因為她們今年才十五歲,幼時再怎麽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姐妹花二人過來,跟薄時衍見禮。
她們臉上略有幾分怯怯,還帶着更多好奇。
“從小聽着二表兄的事跡長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夏明純笑道。
夏明曼直接往付氏跟前湊,小聲道:“姨母,二表兄看上去有點兇。”
夏明純連忙道:“明曼不會說話,這是王爺的威儀。”
“姐姐說是就是吧……”夏明曼嘟嘟嘴。
付氏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別怕,你這二表兄向來如此,唬人罷了。”
她說着,看向薄時衍:“應煊,你也別成日板着臉,自家府裏,随意一些。”
薄時衍淡淡回道:“兩位表妹随意便是。”
付氏叫幾人坐下喝茶,就連湯幼寧,也給她安排了位置。
薄鏡城知道母親的用意,笑着說要帶無雙去王府裏轉轉,三兩句話離了場。
付氏也不管他,轉頭問薄時衍有何安排,“東郊城外是不是有一片綠萼梅?聽說不少文人過去賦詩呢,還有那半角梨園,也是極其有名的……”
“母親都查清楚了,只管吩咐陳敬安排即可。”薄時衍擡手,給她倒上一杯茶。
付氏尚未作答,夏明純搶先笑道:“姨母未曾久居京城,哪有二表兄熟悉?”
“有那麽多好玩的?”夏明曼一臉雀躍:“我想去!”
付氏笑容滿面,代替薄時衍應下了,“就這兩日,讓你們二表兄抽空帶去,好生逛一逛。”
她特意挑了這兩個小姑娘,都是活潑好動的,而非娴靜沉穩。
會主動搶話說,頗有幾分心直口快。
這是湯幼寧給付氏提了個醒,自己兒子本就是寡言冷面之人,若是姑娘家同樣安靜,那屋裏成什麽樣呢。
難怪這麽些年,他一個也沒瞧上,轉頭選中了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想來,大家閨秀不适合,家教森嚴養出來的女子,舉止得體,卻不動人心。
夏明曼對湯幼寧有些好奇,順嘴問道:“湯姨娘也要去麽?”
捧着茶杯的湯幼寧擡起頭來,去哪?
“我不……”
她剛開了個口,薄時衍劫走她的話頭:“那就一起去。”
說起來,他每日忙碌,除了離京幾回,都不曾帶她在京城怎麽看過。
那一次中秋夜晚,原本說了從宮裏出來帶她上街看燈,結果也沒有成行。
事情就這麽決定了,付氏并未多言。
她的目的是盼着兒子娶妻,而不是去插手他房裏事,叫他疏遠妾室什麽的,這麽大個人了,該有的分寸他自己知曉。
******
從磐景園出來,夏明純拉着夏明曼到一旁去說話。
她皺眉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來說親的麽?做什麽要問那個姨娘?”
跟着表哥出去玩,一個姨娘跟着難道不礙事?
夏明曼撓撓頭:“我知道啊,我就是随便問問,沒想到……”
“下次不許随便問,放聰明點!”夏明純雙手抱臂教訓她。
夏明曼瞅她一眼,道:“姐姐,娘親說了,姨母就是看中我們不聰明,太聰明的人拿不下二表兄。”
“胡說,娘親又了解二表兄多少?”
夏明純才不想被劃分到[不聰明]那一欄裏面,“攝政王府的主母,那可是王妃,豈能不聰慧。”
夏明曼聞言輕哼一聲:“京城裏難道還缺聰慧的小娘子麽?”
也沒見誰做這個王妃。
“随你怎麽想,反正,不要與那個妾室搭話,我們身份不同,有什麽好說的。”
夏明純丢下這句,轉身率先離開。
留下夏明曼在原地噘嘴,不太服氣。
她身旁的小丫鬟道:“二姑娘,大姑娘所言有理,湯姨娘長成那個模樣,專會勾男人心魄的。”
“等我成為王妃再說吧,現在她跟我有什麽關系。”夏明曼才不想管呢。
話雖如此,待到幾人更衣收拾好了,上馬車之際,夏明曼還是偷偷瞥了湯幼寧好幾眼。
她就那樣堂而皇之跟表哥同車出行?
車廂內,夏明純一下就看穿了妹妹心中所想。
“四人出行,兩兩一車,有什麽問題麽?”夏明純道:“想也知道表哥不會與我們同車。”
夏明曼不禁嘆息,“這般看着,倒顯得我們多餘。”
後悔,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樂安坊的半角梨園,在京城名氣響亮,裏面的角兒個個好看,嗓子又高,唱出許多婉轉曲折惹人落淚的戲來。
一些老爺子老太太,是裏頭固定常客,幾乎每天都來。
年輕人也很多愛看戲的,梨園裏的位置場場客滿,廂房都不容易預訂。
苒松去跑了一趟,班主得知是攝政王府來人,如此稀客,自然賣個面子,騰出一間給他們。
湯幼寧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她以前看過的戲,是把戲班子請到家裏去搭戲臺,哪有此處氛圍。
裏頭不僅寬敞,人多,身上佩戴的香囊、還摻雜了食物香味,構造出來的熱鬧,很是不同。
最為明顯的,不是氣味,而是聲音。
臺上戲子的唱腔,臺下看客的喝彩,還有那些議論說笑,大家臉上都挂着笑容。
湯幼寧還挺喜歡人多熱鬧的場景,她安靜坐下,融入其中,似乎自己也是個熱鬧的人。
“要喝什麽茶?”薄時衍問道。
湯幼寧收回目光,看向他,“有菊花苞麽?”
先前如意夫人送了她兩包,她偶爾喝着,感覺還不錯。
跟進來的小夥計連忙笑道:“夫人,咱們這裏的茶水應有盡有,茶點也多着呢,給您上一壺藍月菊可好?”
湯幼寧正要應話,夏明曼先一步回道:“我不愛喝菊花,給我來個青坡雪芽,還有,你叫她夫人不合适。”
小夥計哎喲一聲,擡手自打嘴巴,“小的眼拙了,這位娘子別介意。”
他笑着詢問,是否藍月菊與青坡雪芽各來一壺。
小夥計的嘴皮子快得很,湯幼寧愣愣的,他已經咕嚕說完了。
“有什麽不合适,”薄時衍按住湯幼寧手背,面無表情的朝着夏明曼道:“我的夫人,表妹應當喚一聲表嫂。”
“什麽?”
夏明曼驚住了。
妾室哪能叫夫人?而且她又沒有孕育子嗣,頂多當得起一聲小嫂子,就無比擡舉了。
表哥是不是糊塗了,不懂規矩!
夏明曼憋着嘴不想說,但是薄時衍的視線涼飕飕落在她身上,來自上位者習慣性投射的壓迫力。
她頂不住,頗為不情不願地開口叫人:“表嫂……”
旁邊的夏明純,倒不需要人催,自己跟着喊了一聲:“表嫂。”
“……”湯幼寧反應慢,并未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這會兒左右看看她二人,感覺一頭霧水。
薄時衍沒再理會她們,另行點了些符合湯幼寧口味的甜食乳糕,揮退了小夥計。
戲臺上演的是《白蛇傳》,這類妖精報恩的愛情故事,于湯幼寧而言聞所未聞。
她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兩耳不聞窗外事。
薄時衍不愛看戲,但既然來了,便老神在在,佁然不動。
梨園裏的廂房是半敞開式的,視野開闊,斜對面或者隔壁,探頭可能看見彼此。
有人認出了攝政王,有心過來打聲招呼,不過在門口就被苒松攔下了。
只說王爺今日陪同府上女眷出現,無需見禮。
但是樂蘿,苒松可不敢攔,湘巧溜了進去,湊到湯幼寧耳邊提一句,“娘子,縣主也來了梨園,就在外頭呢。”
湯幼寧正看得入迷,回過神來,微訝,“這麽巧?”
她扭頭看向薄時衍。
後者頭也不擡,“讓她進來。”
樂蘿很快就來了,規規矩矩給攝政王打招呼,然後便挨着湯幼寧親親熱熱坐下。
她小聲嘀咕:“沒想到你也會來看戲,還以為又拘着不給你出門呢……”
嘀咕完了,眼睛一轉,瞥見桌旁還有兩個年歲不大的小娘子,“這是……”
湯幼寧介紹道:“是府上的表小姐。”
夏氏姐妹連忙給縣主見禮,樂蘿擺擺手,讓她們坐回去。
兩個大眼睛轉了一圈,便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大堰的民風開放,未婚男女相看,要麽去寺裏上香,要麽賞花游湖,看戲當然也在其中了。
德容夫人上京,巴巴的帶着兩個小姑娘,還是年節這種時刻,能為了什麽?
樂蘿看過一眼,就轉回身,挽着湯幼寧一塊看戲。
一邊跟她分享:“苒松讓我進來了,齊曜白他們被攔在外頭。”
湯幼寧微有些驚訝,“你與他們一起來的?”
樂蘿搖頭:“不過是趕巧碰見,齊曜白最近好像跟顧旋走得近,哪哪都有他。”
看着就煩。
京城裏王侯家子弟,湯幼寧基本都不認識,只聽着樂蘿說。
兩個小姑娘絮絮叨叨,吃着茶點說悄悄話,一邊還留意着戲臺,讨論幾句蛇妖,別提多開心了。
旁邊的夏氏姐妹見狀,覺得機會來了,便湊上去跟薄時衍搭話。
然而薄時衍本就性情偏冷,外加雙方年齡差将近十歲,場面頓時冰凍。
原本滿懷期待,開開心心出來玩的姐妹二人,這會兒偃旗息鼓了。
話都不敢亂說。
夏明曼心直口快,很想說些什麽,但是被夏明純踩了腳,忍着不吱聲。
看完一出白蛇傳,幾人離開梨園。
樂蘿爽快地與湯幼寧道別,臨走前還沖她咬耳朵:“放心,她們沒你好看!”
湯幼寧不知道這話何意,一擡眼,樂蘿已經走了。
她被薄時衍扶上馬車。
外人眼中冷淡自持的攝政王,放下簾子那一瞬,就把人撈到懷裏抱着。
他溫熱的指尖,揉捏上她的耳朵,低聲道:“即便是女子,大庭廣衆之下也不該拉拉扯扯。”
“什麽?”
拉拉扯扯?湯幼寧縮着脖子不解。
今日她戴了一對血豔紅翡的耳飾,小巧圓潤的珠子,襯得她耳肉如玉。
薄時衍輕撚着,目睹她脖頸處泛起細小的汗毛。
他的圓圓太敏感了,稍稍一碰,渾身輕顫。
薄時衍眸底幽深一片,斂下長長的睫毛,遮掩了過去。
他收手攏在袖子裏,并不在馬車上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回府後,一起去磐景園陪同付氏用餐。
付氏并未多問在外頭玩得如何,高高興興跟小輩們吃了一頓。
席間有薄無雙這個小姑娘在,童言無忌,氣氛輕松愉快。
飯後,薄時衍便随湯幼寧回了雪鸬園。
湘巧湘宜打了兩盆溫水進來,伺候擦臉更衣。
屋子裏暖融融的,厚實的外裙都得換下來。
薄時衍問道:“旁人說你不是我的夫人,有生氣麽?”
湯幼寧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搖頭道:“沒有生氣。”
她本來就不是夫人啊。
“你想成為夫人麽?”
他這話一出,不說湯幼寧如何,兩個伺候丫鬟心神震驚,卻不敢擡頭亂使眼色。
湯幼寧略有幾分茫然,回道:“我不能的。”
王府裏哪有夫人,他的夫人是王妃。
他說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衣服換了一半,薄時衍揮退了湘巧二人。
他站到她跟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垂眸凝視她。
“大哥兒女雙全,大嫂如今又懷孕了,薄家不缺子嗣繼承家業。”
湯幼寧眨着一雙圓眼:“那,恭喜大哥?”
他原本,沒有考慮過婚娶這些事。
起初是無所謂,家裏人安排了個姓虞的,然後沒成。
後來中毒,薄時衍掌握大堰權柄,遲早要把卓太後殺了,在此之前,朝中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親力親為,哪有心思兒女情長。
便是終生不娶,也沒有妨礙。
既然誰都可以,為什麽不能是她?
要是真的生下小傻子,就從大哥那裏抓一個過來,薄家這麽多人,總得有人幹活養家。
也沒說非得是他兒子,其他人的兒子難道不能麽?
薄時衍道:“明年,帶你去挑挑大哥的兒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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