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真相
真相
“真子我們來找你吃午餐了——!”
茜羽輕快的步伐踏入五番隊隊長室,面上歡快的笑容一如往常,手上還有幾個便當盒,身邊則跟着一臉不耐的日世裏。
咬着毛筆頭處理文書的平子擡頭,見是她們便熱情招手“小茜啊!快坐!”
日世裏眼角一抽,飛快把自己的便當塞到茜羽懷裡,轉身就是一個飛踢“為什麽不跟我打招呼啊禿子!”
茜羽早就習慣了他們見面時的打架,頭一低閃過從扭打中飛出的毛筆,繼續把帶來的便當盒打開擺在桌上,不久一道道色彩豐富的菜餚規規矩矩陳列在桌上。
被扯着頭發的平子擡起頭“看起來不錯啊——!”
話音剛落,桌旁的她就眼眸發亮望向他,雙手搭在胸前,面上帶着難得的自豪神情,迫不及待道“今天的便當是我做的!”
平子絲毫沒有多想就回“是小茜做的那一定好吃!”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日世裏已經松開了扯着他頭發的手,神情複雜中還摻雜一絲憐憫。
當兩人重新坐回位置上,平子拿了雙筷子,夾了塊烤得焦黃的香魚往嘴裡送,但下一刻來自味蕾的沖擊讓他反射性就想吐掉。
但看着前面茜羽滿是期待的眼神和日世裏一臉「敢吐就殺了你」的表情,他還是喝了口茶硬把魚給吞下去,劫後馀生大口喘着氣,偏偏耳邊這時聽見那發自靈魂的拷問。
“好吃嗎!”小姑娘捧着碗,眼眸亮晶晶地無聲求着誇獎。
平子沒有立刻回答,他還在找适合這道菜的評價。
魚是沒有腥味,但那酸甜苦辣都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實在不能說是好。
最後他也只能僵着臉勉強說出一句“很特別……”
Advertisement
茜羽笑得特別開心,五番隊隊長則僵硬地看向友人,後者無聲搖頭,然後還算好心地用筷子指了指玉子燒,那是整個便當唯一正常的東西。
好不容易挨過一頓午飯,平子雙眼無神用茶水漱口然後把它吞下去接着語重心長開口“小茜啊,以後就不用做飯了,廚房油煙重不好。”
少女不明所以卻還是乖巧地點頭。
吃完午餐後,日世裏的休息時間也到了,她朝好友揮了揮手便回去了十二番隊,而茜羽在收拾了下桌面,與平子道別後也回到朽木大宅。
當她回去時銀嶺正從門口邁出。
見到爺爺她頓時笑彎了眼,伸直手臂朝銀嶺擺了擺“爺爺午安!”
老人沒有回應問候,瞥了眼她手上的東西,反倒開口問了句“又到五番隊隊長那裡了?”
茜羽點了點頭,而後看見她的爺爺微低下頭,似乎是在沉思些什麽。
“爺爺?”她疑惑地開口喚道。
銀嶺只是看了一眼面露不解神色的孫女,随後收回視線朝前邁步“沒事,妳回去吧。”
看來有些事情也得提個幾句了。
老人想着。
——在隔天的例行隊長會議結束後,六番隊隊長沒有像以往一樣離去,而是轉個身,叫住了要離開的五番隊隊長。
“平子真子。”
男人回頭,還是那副露出牙嘴角下撇漫不經心的模樣。
“啊?朽木隊長找我什麽事”
看着他這種态度,老人眉宇間的深壑加重“請對我孫女收起你那輕浮的态度,若你沒那種心思的話。”
但平子只是看向他,微歪頭,接着才像是有些無奈地嘆出聲“你這話應該對你孫女說才對。”
對人好到讓人産生錯覺的可不是他。
銀嶺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似是在打量,最後只說了句“請別接近那孩子,如果你沒有知道真相後還能保持原本态度的能力。”
這番話讓平子一頭霧水“啊?啥?”
但銀嶺卻沒再理會他,徑直離開會議室,留下平子在原地對他的話摸不着頭緒,而在他身後,他的副官同樣聽見了這番話,卻是微低下頭,眼睛的反光遮掩了他的眼神。
“隊長,是時候回去了。”他低聲提醒道。
——幾周後,茜羽接到了中央的命令。
這次的貴族魂葬實習,四番隊六席做為後勤一起參加。
知道這個消息後,日世裏大發雷霆痛罵“四十六室的人腦袋裡都裝水嗎!”
明明她不能用斬魄刀還讓她過去,這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茜羽無奈地笑了笑,軟聲安撫道“這代表我的回道被認可了。”
她傾身靠上前撒着嬌“好啦日世裏,不要生氣。”
她的好友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一拳砸在她腦袋上“我是為了誰啊!白癡!”
但她也明白,就算她再怎麽罵,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是不能有異議的,于是日子一到,茜羽還是得做好準備。
将通訊器套在脖子上,少女朝女孩揮手後走向集合地,在她眼中,她的馬尾在腦後甩啊甩,發繩上的紅羽鮮明得灼眼。
這丫頭會沒事的。
日世裏只能在心中這麽說道,按捺下躁動的心情,走回自己的隊舍。
走到了集合場,茜羽見到了此次自己的同伴,是五番隊的四席。
“朽木六席。”他朝她點頭致意。
茜羽面上帶着禮貌的笑容颔首回禮,随後目光轉向面前人群排列整齊的空地。
真懷念啊……
她望着那群從貴族世家出來的孩子,幾年前她也是他們其中一員,而現在她站在了這裡。
第一次的魂葬實習經驗雖然可怕,但也是那次讓她交到了現在最要好的好友,然後認識了現在的大家,所以老實說,她還挺感謝那次經驗的。
這件事絕對不能被日世裏知道,不然又會被罵了。
她站在隊伍的後方,靜待主領隊宣導完注意事項,完後他打開了穿界門,幾人也帶着孩子們邁入了現世。
「轟隆……」
處理文書的平子咬着毛筆,眼睛瞥向晦暗的天空。
他的手邊擺着通訊器,貴族魂葬實習一旦出事就會傳來訊息。但這麽多年下來,他接過比較緊急的也就幾年前日世裏跟茜羽那場而已。
要下雨了啊……希望她那邊是好天氣。
随後他收回視線,再次與文書搏鬥。
「轟隆……」
站在集合點,茜羽擡頭仰望烏雲密布的天空,心情有些鬱悶。
要下雨了啊……她最讨厭下雨了,希望在結束時不會降雨。
不知為何,她心底總有股莫名的不安。
這時通訊器有了聲音,是結界組傳來的,她連忙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拈起頸上通訊器到耳邊。
本以為只是一貫的區域巡邏報告,誰知剛靠近耳畔,一陣極其凄厲的尖叫直沖在場所有死神的耳膜。
“啊啊啊——!!”
甚至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傳訊斷了。
幾個人心裡發涼,相互對視一眼,最後是茜羽趕緊以天挺空羅傳音讓實習的貴族孩子趕緊回來集合。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乍然出現一陣強大靈壓,尖叫的聲響此起彼伏。
“朽木六席,我們過去!”
那個最先跟她打招呼的五番隊四席偏頭對她道,随後率先往那裡趕去。
茜羽點頭,沒有多想趕緊用瞬步到了那個靈壓所在的地方。
等到了聲音來源,還沒喘口氣她就看見了場中身形巨大的虛,蒼白爪上還抓了個孩子。
少女想也沒想,擡手一個捨棄詠唱的赤火砲打過去,五番隊四席配合鬼道攻擊提起始解的斬魄刀瞬步過去砍斷那虛的手。
茜羽連忙上前接下那個女孩,接着轉頭把她交給她的隊友并囑咐他們趕緊回集合點,同時也拿起通訊器喊“求助!貴族魂葬實習出現了大虛——”
她的聲音忽然一頓,靈壓感知的結果讓瞳孔因錯愕而驟然放大,就連嘴唇也止不住地顫抖。
可她依然強行穩定下聲音,堅聲喊道“請求支援!虛不止一隻!”
五番隊的四席在話音落地時到她身邊,擡手急招呼“撤!它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茜羽點頭,在使用蒼火墜阻擋追上的虛群後用瞬步跟他一起趕回了集合點。
穿界門已經打開了,幾個領隊正與其他虛戰鬥确保貴族孩子的安全離開。在他們到的時候,最後一個孩子也穿過了穿界門。
“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茜羽将圓盤型火焰放出,雖然不能完全将虛燃燒,卻也廢了它的雙手。
眼見無法打過,帶隊的死神讓他們趕緊一同撤離,幾個領隊包括他自己紛紛穿過穿界門。
用黃火閃逼退最近的虛,茜羽也回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她踏過門時,慌亂人群中她感覺到肩膀被人驀地用力一推,整個人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往後跌坐在地,而穿界門在她眼前關上。
被留在原地的姑娘不可置信地搖頭喃喃道“怎麽會……”
但她沒能來得及想通,身後傳來虛的吼聲,茜羽只能立即起身備戰。
她擡手想使用拿手的雙蓮蒼火墜,右手邊一個靈壓猛然出現——!
下一秒,茜羽出現在離原本站的位置三米外的地方,而那裡已經站了一隻虛,身軀上本該是右手的地方則是一片空蕩蕩,只馀染上鮮血從而變得更加暗沉的破布擺盪。
她臉色蒼白痛苦地彎下腰,捂着出血的右肩喘着氣。
虛的吼聲再次傳來,她只能忍着疼痛應戰。
……她真的好弱。
赤火砲的詠唱從唇間溢出,數團火焰将近身的虛群逼退,可另一隻虛抓住破綻一把将她掀飛。
身體重重砸到地面上,她嚥下喉間湧上的腥甜。
這麽弱什麽事情都辦不到。
茜羽爬起身,連呼吸都顫抖不已卻不是因為疼痛。
她需要力量。
下一秒,她再度被擊飛,鮮血濺散在空中後又與主人一同重重墜落。
她需要力量、足夠強大的力量!
——已經夠了。
狼狽伏地的少女顫顫巍巍站起身,右肩處毫無預警地冒出暗紅色的火焰。
關鍵時刻,五番隊終于趕到,可在隊長停下腳步的那一刻,眼中映出畫面卻震撼得令他一時之間失了言語。
只見那遍體鱗傷的少女身上纏繞着熊熊烈火,卻又不似被火焰灼燒,更加離奇的是那紅炎所經之處,原本縱橫于她身上的傷痕立即消失。
她伸出自己的半隻右手,驚人的是,原本已經被咬去的右手在火焰之下逐漸構造出原本的樣貌。
最後,她甩去指尖上最後一點火苗——
他耳邊聽不見雨聲……
——也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靈壓。
理智還沒來得及理清短短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一股可怕的靈壓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平日讓人感覺溫暖的靈壓此刻熾熱如火焰,它籠罩天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那股壓力之大甚至讓平子不得不半跪下來才能支撐身體而不趴下。
但它來得快,去得也快。
感覺壓力撤離,五番隊隊長喘了口氣,驚疑不定地看向前方站着的少女。
明明身上重傷才剛治癒,明明剛剛才面對那般絕望,可那孩子臉上是出神的空茫,她緩緩伸出了手,靈壓将幾隻高大的虛壓制在地。
白色的面具因高壓有了裂痕,虛的哀嚎聲不絕于耳。
少女平時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此刻空泛得詭異,明明映不出任何事物,但下一秒那莫名憐憫的神态轉而露出一個笑容。
沒人知道在她的眼中,世界完全變了樣,眼前除了一片純白海洋之外什麽都沒有,像是幻覺又熟悉得像是回憶。
她将手浸入海中,細碎的觸感讓她反應過來,眼前這一片并不是海水,而是顆粒極細的白砂。
而後她似有所感将手擡起,火焰圍繞在掌間,不多時那些砂便被消弭,只留下一團白光,她熟門熟路将它放在地上,看着它從團形生出四肢、擁有了思考——
成為了「靈魂」。
她創造出了靈魂。
她高興得握起手,而在現實中,那些大虛在高壓之下消散。
平子看見她的雙唇蠕動,在失去聲音的世界中自言自語道了一句。
「我的孩子們。」
世上一切的聲音又重回耳中。
雨點落下,她在毛毛細雨中感應到什麽往後偏頭看,紅眸映出那個亮色身影在幽暗的背景中更加明顯,雖然自那奇怪場景中脫離,眼中卻不再帶着任何情感,就只是單純的「看」着他。
她好像……認識他……
……但她是誰?
少女昂首仰望天空,眼中映出烏雲細雨,腦中思緒混亂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她到底是誰……
她想去求得真相,可已無力再去思考,眼皮沉重阖上,身體亦也無力倒下。
——!!
平子立刻瞬步上前把人抱起,如同他所料,現在的她就像當初始解一樣燙得驚人。
現在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他打開穿界門,先把人帶回屍魂界。
可他一時之間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副官臉上意味深長的微笑。
果然如此,他的猜測無誤。
——「喂……喂!」
茜羽聽見有聲音在耳邊迴響。
「醒來了!妳今天不是跟老三學劍術的嗎!」
一聽見自己跟人有約,茜羽唰一下睜開眼睛,急急忙忙從床上彈起。
「醒了、我醒了!」
然而眼前的陌生景象讓她不由一愣,她才發現自己不是在朽木家宅,而是一片漂亮的平原,芳草綠茵在眼前蔓延開,之後接到了另一片樹林,而她剛剛就是在這草原中央的一棵大樹底下睡着的。
「果然……還是老三的名號才能讓妳吓得醒來。」叫她起床的人無奈說着。
茜羽懵然轉頭,看見了那個人,他穿着一襲青衣,像是由草編織而成,甚至在腰間都用了樹藤做腰帶,清俊眉眼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看見她不知所措的神态,男人挑眉「怎麽?睡傻了?」
「好啦好啦,趕緊走了,不然老三肯定又要罵我了。」
明明是她遲到,怎麽會罵他呢?
這個疑惑才剛浮上,她就又聽見那人低聲嘟囔「真是的……我又不知道我那一鞭會剛好打中妳的頭啊……」
……好吧,她總算知道自己怎麽會會睡在那裡了。
她心中湧起無奈,而後又是一愣。
為什麽就連這樣無奈的感覺都那麽熟悉?
遠遠的,她看見了有幾個人等在樹下。
在看見站在其中的那個女人時,她驀地鼻子一酸,竟生出跑上去抱住她的想法。
「嗯?」牽着她的人發現了她的反常,回頭見她似乎要哭出來吓了一跳,連忙轉身蹲下看着她。
「喂喂,怎麽突然就要哭。」
她想回拒他要幫她擦眼淚的動作,可是接下來眼前人玩笑般的話讓她思維停擺。
「難不成我們的小創造神也會生病?」
創造……神?
在屍魂界并不存在神明,這是她從小被教導的。
「神明不是……不存在嗎?」這麽想着,她居然不自覺就問了出來。
豈知眼前人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哈哈……神明不存在?那妳說我們是什麽?」
笑着笑着,他忽然指向自己「空間。」
接着是遠方正與另一名青年交談的女子「時間。」
「調和。」這是與白衣女子談話的對象。
而靠在樹幹上靜看交談的黑衣青年是「破壞。」
兜兜轉轉,男人又指回她。
——「而妳,就是我們最小的妹妹,創造。」
他嘻笑着「記起來了嗎?」
茜羽只覺得腦海中有東西翻騰着要上來,腦袋脹痛得不行,眼淚沖出束縛淌下臉頰。
那個男人卻像是沒發現異常,繼續說着「可不要再忘記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此刻他的聲音透出幾分寂寥落寞。
她怎麽會忘記、她為什麽會忘記……?
茜羽伸出顫抖的手,想觸及眼前的一切。
可在這瞬間,她面前的男人化為了一灘血水,她驚惶擡頭,四周已然陷入一片火海。
為什麽會遺忘?
她抱着頭無助尖叫哭喊着,但沒有人來。
因為這段記憶帶給她的痛苦,遠遠壓過幸福。
一番隊隊舍裡,山本擡手将她身上的封印加固,深沉看着房內的五番隊隊長及副隊長,事情演變至此,什麽隐瞞都顯得拙劣。
“今日所見之事決不允許外傳。”
護廷十三隊的總隊長拄着拐杖,沉聲道“就當你們是聽個故事。”
——而後,蒼老的聲音開始講述一個幼稚的神話故事。
世有神祇,護佑天地。
分別是世人耳熟能詳的青龍、白虎、玄武、麒麟以及朱雀。
誰也不知道祂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祂們五位的出現的确穩定了四界的平衡與秩序,其重要性幾乎與靈王持平。
只是好景不長,在一次戰争中,神明為了保護屍魂界自願犧牲,只留下了最年輕的朱雀。
神女無法接受失去族人的事實,找上了自己曾施恩的女子的後代請求收留,而後封印記憶涅槃。
适逢那家長孫誕生,家主對外宣稱是雙生子。
就這樣,神女被披上了凡人的外衣,被撫育至今。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清醒的三人各有所思。
在最初的震撼過去後,平子冷靜下來開始梳理得到的資訊、拚湊從以前到現在顯出的線索,他沒去思考山本總隊長話語的真假,他沒必要騙他。
迅速整理完繁複的思緒後,他長吐出一口氣,而後故作輕松打趣“總隊長,現在要聽睡前故事的人可還睡着呢。”
總隊長睨他一眼,沒有出言訓斥。
“嘛,我對童話故事沒什麽興趣。”平子擺手,露出皿牙“那些東西太遙遠了,還是先專注現在的事情吧。”
故事中悲劇的神女對于他而言太遙遠,但昏迷的少女卻不是這樣。
她會笑着給他們編織圍巾、會皺着眉頭為他反駁诋毀、會剃去長發只為了讓他好過一些。
悲憫的神女只出現在故事裡,可朽木茜羽卻是真實存在于他們身邊。
“是這樣啊……”山本斂起緊盯着他們的視線,拄着拐杖“那老朽就不用多說什麽了。”
他邁步離開房間,房內只剩下五番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惣右介,聽見總隊長說的了吧。”平子走到床邊拉了把椅子坐下,灰棕色的眼眸往後瞟着那個看似溫和的男人,眸底隐隐有一絲銳利。
“今天的事,絕對不能外傳。”
副官依舊保持着平時和藹的笑意反問“隊長是覺得我像是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人嗎?”
“誰知道呢。”平子對此不置可否。
在他說完這句的下一秒,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逼來,緊接着房門被粗暴地甩開。
“茜呢!”
“呆子人呢!”
白哉和日世裏一上來就直接問,後者幾步上前直接扯住熟人的領子就差把他晃到靈子消散了。
棕發副官若無其事開口救場“朽木小姐在休息。”
被晃到快吐的平子艱難朝他豎起大拇指“惣右介nice……!”
兩人之間一如往常,像是先前那樣的銳利從未存在。
日世裏煩躁地把自己頭發揉亂“啊啊啊啊!她是跟魂葬實習有什麽仇嗎!”
白哉在一旁難得表示深刻的同意。
“好了,你們小聲點,把茜羽吵醒怎麽辦!”
“夜一小姐,妳貌似是最大聲的……”
在幾人的吵鬧聲中,茜羽慢慢撐開眼皮“唔……”
明明她的聲音不大卻立刻讓衆人安靜下來并忙湊到她床邊。
“大家?”她坐起身,茫然看了一眼四周“我怎麽又在這裡了……”
“茜。”白哉此時出聲,待她看向自己時問“妳怎麽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回來?”
貴族魂葬實習除四番隊六席之外全數安全撤離,據稱是在穿界門關閉時人潮擁擠致使她不小心跌倒才會脫隊。
茜羽斂眸努力回想着當時情景,而後又懵然地擡頭望着兄長,虛弱搖頭“我不記得了……”
“這樣啊……”平子把手放到她頭上“嘛,妳現在沒事就行!”
他掌下的少女聞言露出笑容,雖然疲弱,她卻仍努力恢復以往那像太陽一樣的燦爛,弱弱喊了聲“好……”
看見她笑,平子才收回手。
日世裏本來想一拳捶在她頭上,但看見她現在羸弱的模樣,最後只是憤憤罵道“少根筋的笨蛋!”
茜羽蒼白笑了笑,也任她罵了。
五番隊的副官沒有進入那圈圍着她關心的人群,卻也不至于疏離得讓人産生異樣感,鏡片後的棕眸越過那群人直望身處中心的少女。
朽木……「茜羽」嗎。
此時他眼中的小姑娘察覺到了什麽,擡眸往他這個方向看來。
藍染适時地露出一個溫和得誰都無法挑出差錯的微笑。
真是個如他所想的一樣,敏感得可怕的孩子。
——當夜的流魂街郊外。
“藍染大人,我完全按照您的話,将朽木茜羽一人獨留在有衆多大虛的場地了。”五番隊四席對着男人單膝下跪。
溫雅穩重的男人沐浴着清冷月光含笑轉身“你做的很好。”
他的猜測已經被證實,那剩下的計畫也該進行了。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