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收押
收押
雖然說是收押,但畢竟貴族千金與高位席官的身份擺在那裏,押送她的人并沒有使用暴力,而是宣告四十六室的裁決後以鬼道束縛住她,并将她帶到九番隊的隊牢。
判決來的又快又突然,來探望她的人中大部分都無法接受這件事,比如現在的勇音。
“前輩……”
勇音緊握着自己的手,擔憂地望着坐在牢中木椅上的前輩,視線探到她身上那件象征罪人的素白單衣時又忍不住向前邁。
“前輩,會沒事的!隊長已經和藍染隊長一起把求情書交給總隊長了!所以——”
茜羽走到欄杆那裏,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安定下來“謝謝你們,我現在沒事的。”
看着她一如往昔的笑容,勇音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緊張的表情舒緩了很多,被她勸幾句後也想起自己下午還得安排誰來先補上茜羽的空位,匆匆告別後就走了。
只是茜羽沒說的是,比起自己,她更想知道四十六室給露琪亞的懲罰是什麽。
不過她倒不必等多久,因為下一個來探望她的人順道将答案告訴了她。
“是死刑,三十五天後執行,刑具準備使用雙殛。”
浮竹不無沉重地對牢中的人這麽說着。
他知道或許是因為移情作用,面前的她很在乎露琪亞這個妹妹,這曾經是他所慶幸的,因為只要還在乎一人,她就不會徹底堕落,可現在這份在意卻變成了隐憂,讓他擔心她是否會因此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茜羽聽見這個消息後一愣,接着迅速反問“雙殛處決我記得只用在隊長級上不是嗎?”
“是的,但這就是四十六室下達的判決。”
她收緊自己的拳頭,而後再低聲說了句“浮竹隊長,去看看清淨塔居林或是中央地下會議室堂,看看這些裁決到底是不是他們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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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她說的這句話至少會讓他有所明白,可誰知浮竹只是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再與她說話“朽木三席,我知道這個裁決很難讓人置信,但請別說喪氣話。”
喪氣話……?
茜羽一瞬愣住,回神後有個想法逐漸在腦海中形成。
所以她幹脆簡短道出了請求“去看看四十六室是否安然無恙。”
然而病弱的隊長給予的回應卻是“朽木隊長他對此沒有異議。”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覆讓茜羽沉默了。
最終她只再說了句“浮竹隊長,辛苦了,請保重。”
對方看着她難得顯露出的低落模樣,想說點什麽卻又感覺自己的話最後只會是火上澆油,萬般無奈下只能回“妳也是,好好保重。”
浮竹離開後,牢室中就只剩下了茜羽一人坐在椅子上,她低着頭沉思着什麽,握緊了袖中那唯一一個被允許帶入的東西。
她知道他會來的……至少會來宣達家族對她的懲處。
而不出她的預料,在被收押的第五天,白哉首次踏入了妹妹的牢房,神情平淡語氣冷漠對她開口“二十五天後,等露琪亞在雙殛之丘行刑完畢,妳的收押日期也到了。”
“在那之後妳必須在家中反思悔過,關于妳的席位保留與否還在讨論。”
“妳清楚了嗎?”
聽見那個縮短的緩刑期,茜羽握住了衣服,低低回應“明白了。”
秉持着公事公辦的态度,白哉宣達完事情後就準備離開,可在他将要踏出門時就聽身後她忽然開口“兄長。”
他回頭去看,只見牢中的妹妹伸出了手,攤開掌心現出上頭躺着的白色梅花結。
白哉動作有所一滞,茜羽抓緊機會,加快語速請求“兄長,算我求你了,可以不必去阻止處刑沒關系,但求你思考這一切的不合理。”
這整件事明明從判決內容到處刑器具甚至是緩刑期的縮短都處處透着詭異,可為何幾乎無人起疑?
她只求他能夠好好想想,不求他有所行動。
白哉看着那繩結,耳邊卻回響着爺爺臨終前的囑托——
「白哉,朽木家就拜托你了。」
沉默過後,他終于動了——
他拔出了千本櫻,也拿出袖中自己的紅色梅花結,在妹妹的面前親手将他們的繩結斬斷!
——「一白一紅,要記住了,這是給你們的。」
母親笑着把兩個孩子都擁入自己懷中「記得要像繩結一樣緊緊聯系在一起,無論何時都不要分離。」
然而它們現在斷了,無論她怎麽維護卻還是如此下場,被他親手斬斷。
茜羽愣愣望着地板上斷開散亂的繩子,半晌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茜羽……越矩了,但憑家主責罰。”
白哉收起刀。
“你的詳細悔過天數在三日後便會做出決斷。”
之後走出禁閉室前,他的妹妹又道“兄長……辛苦了。”
他不發一語離開,只留下妹妹望着地上散開的繩結出神。
她知道他現在壓力很大,要面對家庭與責任的沖突,其中糾結與痛苦可想而知。
她可以體諒他,所以不會對他有任何責怪的。
茜羽低下了頭,衣袖掩飾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得指節發白,連房裏再來了人也沒有注意到。
那人看見地上的殘局,感嘆了句“朽木隊長依然不通人情。”
而後他望向欄後坐在椅上的少女。
“我知道流魂街一區有精通這方面的匠人,如果茜羽三席願意,它們還能重歸原本模樣。”
“……不必藍染隊長費心。”她移開視線不再望向那團繩結。
“讓它們維持現在的樣子就好,損毀的東西就不用費心修複了。”
她的語調逐漸平靜下來,起身走回了牢中的床榻邊“藍染隊長請回吧,我累了,現在只想休息。”
之後就自顧自上床,面朝牆壁背對着他,可以說是相當不想見他了。
“辛苦了,請好好休息。”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着似有若無的安撫,但茜羽只是又往被子裏縮了縮,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地板上被斬斷的繩結無人問津。
之後不知道又在牢裏度過了幾天,茜羽只覺得自己的時間感似乎又差了些,牢裏的每一天都一成不變,唯一的變化除了來探望的人之外大概就是每日的菜色了。
只可惜無論是今日或是昨日的菜肴都是一個味道。
又是一日的下午,她靠着冰冷的石牆,曲着腿坐在床上,伸出手,指尖堪堪構得那斜射入室的陽光。
不過雖然她這裏一成不變,可外頭卻熱鬧了起來。
——數百年來第一次,有旅禍闖入了淨靈廷。
聽交接班的守衛隊士聊天知道他們似乎是來阻止處刑的,明明都是很年輕的人類孩子,卻憑着自己的力量把這死水一般的平穩沉寂給擾亂。
目前似乎已經有幾位高位席官甚至是副隊長落敗,這也導致了總隊長發布戰時特令,包括副隊長以上的席官可以随時佩刀并全面解放。
在這裏很平靜,但她稍稍探知就能知道外頭幾乎都亂了,但也是在混亂之中,她也才能時隔百年再次感知到曾經的友人。
她的靈壓告訴她,她沒有受傷,與當年如出一轍,這百年過得似乎還算可以,她也為此感到高興。
在茜羽感知中的一切亂中有序,就像一盤棋局。
——對你而言的「棋子」想必都已就位,那下一手會是什麽?
由她來猜大概會是那一步吧。
茜羽放下了手,沉默獨坐。
将自身這個棋子進行存在抹殺。
這樣無論是受控的或是控制之外的棋子都會徹底亂起,依現在情況恰好也能把鍋甩在無辜的旅禍頭上,如此一來不僅能更好安排沖突發生,自己也能退居幕後,成為真正的棋手。
只是她仍然不清楚,自己在他眼中的這盤棋局中扮演什麽角色,但她也不想再去思考這件事了。
她蜷縮起身軀把自己的臉埋入膝上,累得暫時不想去理會外界的一切,無論是那死狀如同崖壁之花的隊長或是救人心切的少年們。
這是她所能給予自己的最好治療。
在她入睡前的恍惚中,她聽見了走道那裏傳來的聲音。
“東仙隊長,辛苦了!”
“你們也是,交班後就去休息吧。”
“隊長,您手上是……?”
“是藍染隊長在那件事之前要送給朽木小姐的,現在只能由我幫他轉交,你們好好工作。”
“是!”
說話間聲音已離她的牢房越來越近,最後随着鑰匙與門鎖之間的咔咔響聲後,那名盲人隊長走了進來,并随後帶上了門。
即使人已經到了房間裏且離欄杆只有幾步之遙,茜羽仍舊沒從床上起身,只是坐了起來,沉靜地望着來人。
“午好,東仙隊長。”她有禮地朝他颔首,聲音裏夾雜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困倦。
但東仙在失去了視覺的同時,其他感官卻是更加敏感的,他沒有遺漏掉她語氣中的疲乏。
“十分抱歉,但恐怕要請朽木小姐跟我走一趟。”
這麽說着,但他已經打開了牢籠的鎖,徑直朝她走來,明顯在他接下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打算讓她拒絕了。
茜羽看見不斷逼近的人面上也仍然不顯露出情緒,手上燃起了火焰,想強行将他逼退——
「綱彌代家的人似乎又出事了,那人好像是把妻子跟同僚一起殺了。」
「那他有得到懲罰嗎?」
「有,但無非就是被關禁閉了。」
兩個人的生命就那麽被草率結案了。
茜羽憶及過往記憶,眼眸倏地圓睜,直至此刻才像是清醒了過來,手上動作因為回憶而有所停頓。
但東仙可沒有閑心思考為何她忽然停手,抓緊機會瞬步到她面前,手猛然伸出指尖沒入腹部,打入了掌中滿管的麻醉藥。
藥效發作得很快,她的身體當即就癱軟了下來,稍有回神的意識加速被浸入了黑暗。
……是連她的憐憫也算到了吧。
茜羽還想掙紮,手上火焰忽明忽暗,最後在強撐着身子探出床外試圖反擊時終于無法壓下藥效,雙眸阖上的同時整個人險些跌落下去。
東仙在那之前扶住了她,低聲說了句“失禮了。”
随後将失去意識的人扛到肩上回去交差,原地被他扔下了一根還帶着枯葉的梅花枝。
——“要,麻煩了。”
棕發的隊長帶着溫雅無害的笑容将昏迷的人接過,左手繞過膝彎,讓她的頭靠在肩上輕松把她抱起,最後在她腳踝處裝設上一個銀環。
他像撫摸雀鳥的頭一樣摸着昏迷者的頭發。
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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