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現世

現世

當接到消息時，茜羽正處理四番隊的公文，想着那個最近終于得到派遣，過去到現世的小妹妹。

臨走前緋真拉着她的手囑咐她小心，而她也安慰姐姐自己會沒事的。

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姐妹倆的關系親近了很多，令人感到高興。

然而就在下一刻，門被人猛地推開，來人還在喘氣卻還是先把話說清楚。

“茜羽姐！不好了！”

“怎麽了，桃？”

看着對面氣喘籲籲的模樣，茜羽順手給她倒了杯茶“坐下來喝口茶吧。”

雛森拍胸搖頭“茜羽姐，露琪亞小姐的靈壓在現世無法搜尋了！”

眼前人毛筆一頓，眼中有一瞬波瀾，但她很快将它壓下，又回到了那個溫柔理智的前輩。

“桃，謝謝妳告訴我這個消息，我處理完事情後會去找浮竹隊長問問。”

她把茶盞往前一推“辛苦了，喝杯茶吧，我這邊還有水果。”

看着前輩淡定的模樣，雛森遲疑後還是點點頭，坐下來喝茶，而茜羽則在腦中運轉着諸多可能性。

靈壓搜尋不到，不是消失就是被人刻意掩蓋，而她敢肯定現在的情況更偏向于後者。

所以到底是什麽人将她的靈壓掩蓋住了，以至于連十二番隊都搜尋不到？

茜羽想到了一個人，随後斂眸掩去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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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她特意去到十三番隊，在問過浮竹而後得到差不多答案後，茜羽就回到朽木家。

“茜羽，那個孩子會沒事的。”

同樣得到消息的緋真雖然擔心妹妹，但也不能讓其他人在這種時候擔心自己，于是她反而成了安撫茜羽的人。

茜羽微笑向緋真示意沒事，回到房間後收起笑容，摸上自己的斬魄刀。

“……明天去遞到現世的申請吧。”

——對黑崎一護而言，這原本是個正常的一天，雖然現在他的生活絕對無法稱上正常就是了。

橘發少年刷着牙，懶懶走回房間準備叫醒還在睡的死神，可當他一打開門時就瞬間被眼前場景震住了。

一個綁着低馬尾的黑發少女坐在他房間窗戶的窗沿上，噙着溫柔的笑揮手打招呼。

“早安。”

“早安……不對妳誰啊！”一護立刻往後跳了一步，連牙膏泡沫都噴出了星點。

這時一旁的衣櫃門迅速被拉開，另一名死神跳了出來備戰“一護！怎麽了！”

但在下一個瞬間，當她的眼神接觸到那個少女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茜羽也朝妹妹打招呼“早安，露琪亞。”

看來她在做給露琪亞的禮物時放入一些自己靈力果然是正确的選擇。

一護見她們似乎并不陌生，扭頭就問了句“露琪亞，妳們認識？”

露琪亞收回視線，低低回了句“她是……我的大姐，朽木茜羽。”

見妹妹那算不上驚喜的神情，她很快就了解她心裏在想什麽，低眸微笑安撫道“我只是休假來現世散心的，不用怕。”

她站起身，還是那個溫柔的笑容“我沒有好好看過現世的樣子，露琪亞可以花妳一天時間，當我的導游嗎？”

大姐的要求露琪亞從來就沒拒絕過，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她朝一護說了聲，讓他幫忙自己請假。

倆姊妹一同上街，年輕的穿上義骸，年長的則看着四周與屍魂界完全不同的景象，視線偶爾在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上多停駐幾秒然後移開。

忽然間眼角餘光瞥見老式唱片行的招牌，店面裝潢與其他現代化的店家完全不同，走的複古懷舊風格。

這倒引起了茜羽的某些回憶，便也走了進去，她行過架間走廊，眼神掃過滿架的CD，最後在倒數第二排時忽然停住了腳步。

露琪亞順着姐姐的視線看去，發現那是是爵士樂的區域“大姐喜歡爵士樂？”

茜羽對此回應“不是我喜歡，是我以前一位他喜歡的。”

“送了梅花樹的那個？”

露琪亞曾經聽緋真叮囑過，大姐庭院的梅花樹千萬不能傷到，那是她故人所送。

“是啊，當年我也很意外他會送這個，明明最怕麻煩的就是他。”

她收回巡弋在架間的目光，轉身邊走出店邊跟妹妹說話“那時候那還是小樹苗，一轉眼就長那麽大了。”

“那他是什麽樣的人？”茜羽非白哉，對于大姐露琪亞還是比較敢跟她聊天的。

對方也不吝于跟妹妹聊起過往“他有一頭金黃色的長發，在陽光下特別漂亮，像在發光一樣。”

“個性很不正經，卻也很溫柔。”

只提過一句喜歡螢火蟲，就半夜把人帶出去賞螢的大概也就他了。

“跟他待着哪怕都不說話，還是能感覺到溫暖。”

那樣的曾經，就像沐浴在陽光下。

她的眼眸中泛起回憶的波瀾，說完了他之後沒有暫停話語而是繼續道“還有一個女孩，跟那個人感情很好，吵架只是他們的家常便飯。”

露琪亞因為這個敘述而露出疑惑神情，但這也沒打斷姐姐的話。

“她個性暴躁了些，常常一言不合就打人，口頭禪是禿子、呆子、笨蛋，但人其實很好，只是兇了一點。”

“然後還有一個帶着眼鏡的——”

茜羽将那久遠到已蒙上塵埃的過往娓娓道來，心情平靜如水，只是在發現那一切對她而言仍然清晰時有一瞬意外，但也沒表露出來。

風帶起了她的發絲和束着長發的發繩，尾端紅羽高揚起。

在她們走後不久，一個帶着鴨舌帽，金發剪成齊浏海妹妹頭的男人進店，他揚着聲調，一來就站在櫃臺問。

“老板——上次說的那個CD進貨了嗎？”

灰棕色的眼睛忽然往左一瞥。

他剛剛好像看見一片紅色的羽毛。

剛拿出CD的老板見到那個外表年輕的顧客望着門口出神，他試探地喚了聲“年輕人？”

平子在呼喚聲中回神，卻是向老板快速扔下一句“老板，我出去一下啊！”

他快步走出店門口，穿過人群，試圖找尋方才在眼角一閃而過的身影。

這本來很簡單，明明當年就算是在擁擠的人堆裏、就算只是個背影，他都能快速找到哪個才是她，從來不會出錯。可她似乎在警惕什麽，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避去他人的目光。

他試着去感知靈壓，但也一無所獲。

——他找不到她了。

腳步最後停駐在熙來攘往的的行人中，平子壓下帽沿，一聲不吭往回走。

也許現在找不到才是最好的，離開百年，很多事都改變了，包括他們……或許也包括她。

逛了一整天後，茜羽帶着妹妹坐在公園長椅上，凝眸注視眼前的一切。

天邊有被殘陽染上暗紅的雲彩，地上有嬉鬧愛玩的孩童與在一旁微笑守望他們的家長。

最平常不過的場景，也往往也是最動人的。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是那活潑好動的一方，而她的兄姐們都是也是像那些家長一樣帶着溫柔去看着她。

回憶起他們，茜羽垂下眼簾。

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他們還在她身邊，至少就能告訴她，她該怎麽做。

但他們不在她身邊，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

茜羽這時擡起手，讓翩翩飛舞的地獄蝶停在指尖。

“要回去了……”她嘆道。

“大姐辛苦了！”

露琪亞的眼中既有分離的不舍，同時也有一絲緊張。

她瞥向妹妹，寬慰道“露琪亞，我不會跟屍魂界說妳的事，但要趕緊取回力量，否則後果不可設想。”

茜羽起身，低頭垂眸撫上露琪亞的臉頰，牽起嘴角“自己要小心，屍魂界的追兵我也不确定什麽時候會到。”

她打開穿界門，最後再看了眼一旁獨自站在原地的露琪亞，無聲揚笑當作是道別。

——但她們沒想到下次再見會是那樣的場景。

回到了淨靈廷，茜羽不多時就收到總隊長的命令讓她過去。

“可否見到朽木露琪亞？”

“并沒有。”

坦率的謊言從口而出，撒謊者低首垂眸以示敬意“我沒有找到我妹妹。”

随後她直起腰，以不卑不亢的姿态回應山本元柳齋探究的目光。

兩方視線相交，總隊長終就在經驗上勝她一籌，看出了一絲端倪，可最後也沒當場戳破，只是放了她離開，全當認可她的話。

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茜羽面帶淺笑，心中這麽想着。

不久後朽木露琪亞在現世被發現行蹤，那她的姐姐堅稱自己沒見到妹妹的說法不攻自破，雖然有人求情為她辯解，但中央四十六室似乎仍然認為她嫌疑重大。

判決很快下來。

朽木茜羽涉及隐瞞罪人行蹤即日收押，等待下一步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