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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彼得蔫頭巴腦的跟在菲麗絲身後，走得磨磨蹭蹭的。

反觀菲麗絲，似乎有偶像激勵的加成，下午的陽光照在她滿是憧憬的臉上，顯得容光煥發。

［今日下午，鋼鐵俠再次解決曼哈頓區的一起連環車禍事件……］

路邊商店的顯示屏裏滾動播放着紐約時事新聞。兩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鋼鐵俠出現在畫面的正中心，似乎已經被粉絲和媒體攻陷了，正在一邊給粉絲簽名一邊應付媒體遞到嘴邊的話筒。

那潇灑的樣子讓人懷疑，要是有人拿一張支票放進他手裏，他也會想都不想的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大名。

“不用羨慕他們，等到號角日報的影響力大了，我們也有機會和超級英雄們近距離接觸。”

菲麗絲沒有錯過彼得臉上的表情，很多人都知道帕克是個斯塔克吹，不過雖然大家都喜歡鋼鐵俠，但是像帕克那樣愛屋及烏到也喜歡去看科技展的人倒是沒有多少，平時大家讨論的是鋼鐵俠的新铠甲有多酷炫，看起來花了多少錢以及他的新女友是誰，而不是研究鋼鐵俠用了什麽技術。

她猜測彼得很有可能畢業後去斯塔克工業工作，或者漢默工業。

“我也這麽想。”彼得笑了笑，很想告訴她她渴望得到的東西其實已經觸手可及了。

“所以你也是因為這個才加入了號角日報？”

一路上菲麗絲充分發揮了她作為記者的主觀能動性，讓彼得成為了她第一個采訪對象，一路上嘴說個不停，拉着彼得從學校作業到報社獎金問了個遍。

得到的回答和她預料之中的差不多，書呆子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不少。菲麗絲發現雖然彼得平時在學校裏沒什麽存在感，但卻是那種話匣子一打開就合不上的人，尤其是碰到擅長的領域，他能啰啰嗦嗦的講一大堆，讓她大開眼界。

比如在聊到蜘蛛俠的武器話題時，彼得為了給她證明蜘蛛不是用嘴或者肛.門吐絲，花了十幾分鐘從生物學角度為她講解了紡絲器的工作原理以及蜘蛛絲的成分，聽得她昏昏欲睡，徹底坐實了他是蜘蛛俠粉絲的身份。

但是當她談到報社的工作狀況，最近的人員流動以及辦公室八卦的話題時，彼得那一臉茫然的表情像是在夢游一樣。

彼得也對菲麗絲有了新的認識。之前他只知道菲麗絲是全校有名的漂亮姑娘，啦啦隊隊員，追求者衆多，現在看來人家不愧是能當舞會皇後的人，要知道拉選票也是一門需要口才的技術活，經營出來一個好人緣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對彼得來說是這樣。

菲麗絲非常擅長尋找話題、引導話題以及把話題拉回正軌，彼得猜測這是經常處于人群中心的社交恐怖分子為了不冷場進化出來的專屬技能，這一路談下來他連哪家快餐店水果店關門前會打折都說出去了，甚至還被菲麗絲發現自己暗戀過湯普森的女友。

這也給彼得敲響了警鐘，現在還只是閑聊而已，要是等到菲麗絲采訪蜘蛛俠那天，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兩人抵達的位置是彼得經常架設機器的大樓天臺，作為一位有着豐富自拍經驗的攝影師，彼得知道這裏是最好的拍攝地點，在恰當的時間裏光線角度構圖能達到一個優美的平衡，很适合定時拍攝他從樓間蕩來蕩去的潇灑身姿。

而且天臺上雜物衆多環境複雜，正适合敷衍菲麗絲。彼得想好了，假如菲麗絲要在那裏等着蜘蛛俠出現，他就找借口分頭行動，換套衣服從她面前飄過去。

“當然這裏只是蜘蛛俠經常出沒的區域，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會有機會碰到他……要是運氣不好，可能連着幾天都等不到。”

大樓樓下，彼得率先給菲麗絲打預防針，“所以我總是在上面架好機器，再去其他地方碰運氣。”

他盼望着菲麗絲主動提出來分頭行動。

“這确實是需要碰運氣的事，提高警惕帕克，蜘蛛俠随時可能出現在我們眼前。”菲麗絲仰起頭，眯着眼睛瞅着大樓高層。“等到蜘蛛俠出現在的時候你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拍照。”

彼得瞅着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覺得菲麗絲這個‘第一時間拍照’私心不小。

“不過現在這個角度拍出來的照片是不是不太好？”

彼得跟着往上看了一眼。這就是為什麽號角日報經常采用他的照片的原因，正常人從下往上拍只能拍到蜘蛛俠的下半身和屁股。菲麗絲恐怕不想要這樣的合照。

“是啊。所以我經常在天臺上蹲守，站得高視野好，拍出來的角度就不錯。”彼得給她解釋。找到這麽個制高點可不容易，當然對他來說，紐約市裏沒有他爬不上去的天臺。

彼得帶她來的地方是一棟高層公寓，或許是居住人員太多的原因，看門的老頭在他們進去的時候頭都沒擡，安保條件可見一斑。

“為了防止被人誤會，我們從樓梯走比較好，這裏的居民對相機比較敏感。”彼得在公寓大廳裏看了一圈，熟門熟路的帶着菲麗絲前往樓梯間，小心的壓低聲音：“有傳言說有人在這裏進行非法交易，所以他們才這麽排外。”

不過只是傳言而已，彼得在這裏蹲了好久都沒發現蛛絲馬跡。

“非法交易？”菲麗絲很好奇。紐約真正黑暗的一面還從未暴露在她的眼前，她所見識到的也只是小偷和搶劫犯之流，遇見過最大的危機還是那一次飛機失事。

唯一和黑惡勢力進行對抗的那一次也沒有什麽挑戰性，菲麗絲剛換上緊身衣出現在那群小混混面前的時候，他們一句狠話都沒有放出來，頭也沒回的就四散跑開了，讓菲麗絲和偷偷圍觀的米蘭達非常沒有成就感。

“不過我來好幾次了，一次都沒發現過。”彼得摸了摸鼻子，“應該只是傳言。如果有危險我們就跑。”似乎覺得這麽說顯得有點慫，他接着補充，“我的意思是，在撤離的途中我會保護你的。”

“……算了吧老師的乖寶寶，指不定誰保護誰呢。”菲麗絲在上樓梯前扒着欄杆往上面仔細看，層層疊疊的螺旋狀樓梯一眼望去沒有邊際。越往上光線越暗，黑乎乎的像是一道通往深淵的門戶。

“不過走樓梯？你是認真的？這得有二十多層吧？”她懷疑的看着彼得，“你每天都要爬這麽多層？”

“想要拍到好照片辛苦一點不算什麽……而且我也不是天天來這裏。”彼得尴尬的笑着抓了抓頭發，做為蜘蛛俠他習慣了不走尋常路，二十多層幾秒鐘就到了，但是對于菲麗絲來說這似乎……

一陣疾風從身邊吹過，彼得餘光中閃過一道人影，是菲麗絲。菲麗絲根本沒注意他說了什麽，一步兩個臺階像只兔子一樣竄了上去，神色中毫無勉強。

好吧，他不該小看一位強壯的啦啦隊隊員。彼得剛想跟上，樓上的腳步聲突然停了。菲麗絲扒着樓梯欄杆，轉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還有帕克，遇到危險你別管我直接跑就行，最好跑得快一點別擋我的路。”菲麗絲沒有忘記米蘭達介紹過的，關于帕克的‘豐功偉績’。

彼得還想說什麽，就看見菲麗絲從腰上的小挎包裏掏出來一把……槍？

“不用擔心我，我帶了這個，保護咱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菲麗絲把臨時造出來的槍拿出來顯擺了一瞬。記者是個高危職業，作為一個準超級英雄，她可不能像普通市民一樣遇見特殊情況轉頭就跑，手裏有槍就是一個留下來斷後的理由。

不少恐怖電影裏都有身強力壯或者不信鬼魂的人，他們總是自信的脫離隊伍單獨行動，手握配角劇本的人會順利的獻出自己的第一滴血和第一聲尖叫，但是只要拿到主角劇本，那就是英雄之舉。

彼得看菲麗絲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你為什麽會随身帶着槍？”

“為了，為了預防校園槍擊案。作為一個女孩子保護自己總沒錯吧。”菲麗絲轉身繼續往上走，“這不重要，講講上星期的階段測驗題怎麽樣？我聽老師說你考的不錯？”

我就沒考得差過。彼得聽出了菲麗絲在轉移話題，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只是再次感慨自己平安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這棟公寓已經有了些年頭了，管理水平不太行，沒有窗戶的樓梯間裏堆了些黑乎乎的雜物，不知道放了多久結了厚厚的蛛網，臺階上也落了一層灰，顯得地上的腳印非常明顯，空氣中彌漫着幹燥的黴味和油漆味，甚至還有些刺鼻的，像是燒糊的橡膠味。

頭頂的聲控燈只在一二層管用，從第三層就開始閃爍起來，一副将滅不滅死撐着的樣子，等到兩人上到第六層的時候燈已經徹底滅了，只有腳邊的逃生指示牌散發着微弱的綠光。

本想一口氣沖上去跑到天臺等候蜘蛛俠的菲麗絲不得不放慢腳步，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照亮腳下的路。慘白的光在樓梯間從地板晃到了天花板，之後對準了上一層樓梯。

“六層？這個數字有點不吉利啊。”菲麗絲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在安靜空曠的樓梯間産生了微弱的回音，她用手電筒往上照了照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的樓梯，突然踹了一腳樓梯上的鐵欄杆，巨大的聲音回蕩在一層又一層樓裏。

似乎随着這鋼筋的咆哮聲，他們兩個落在牆壁上的影子也在微微抖動。

但效果很明顯，頭頂黑乎乎的深淵消失了，高層有聲控燈亮了起來。菲麗絲大概估算了一下，從十幾層往上的燈是好的。

“……我有點佩服你了帕克，摸黑爬樓這事兒真得需要些膽量。”

菲麗絲說完卻沒等到回應，身後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帕克？”一時間各種恐怖片裏的劇情從腦海中閃過。菲麗絲猛地轉頭，手電筒的光直直打在彼得臉上。

“什麽？”彼得被吓了一跳，猛地擡起頭。

菲麗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睡着就吱一聲，剛才還以為你被鬼叼走了呢。”

“我上個星期來的時候燈還沒壞。”彼得垂下頭回應她剛才的話，“我只是在看這些腳印。”

菲麗絲聞言，疑惑的低下頭仔細看了看：“腳印？腳印怎麽了？”這一路走來樓梯上的腳印越來越多了，尤其是五樓六樓，特別明顯，大大小小的腳印雜亂的鋪滿了地面，但也可能是這幾層住了喜歡鍛煉的居民，爬樓梯是最近很火的健身方式，尤其是對于那些去不起健身房的人來說。

“這些腳印有些奇怪。”彼得擡腳在臺階上蓋了個自己的腳印做對比，“它們上面沒有花紋印，前端還能看到拇指的弧度，就像是……沒有穿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