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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內斯汀意識消失後，塑料人也失去了行動能力，一個個恢複成衣架子，硬邦邦的倒在地上。

因此失去了敵人的蜘蛛俠開始滿地找頭——找‘菲麗絲’的頭。

菲麗絲從衛生間爬上來，就看見蜘蛛俠一手提着‘彼得·帕克’的腦袋，一邊在假人肢體堆裏挑挑揀揀，時不時踢開一個腦袋。

看起來怪滲人的。像是中世紀的殺人狂劊子手。

“你在幹什麽？”菲麗絲問，蜘蛛俠手裏的那個頭失去了內斯汀意識的控制，看起來和‘彼得’已經不太像了。

“我在找另一個頭。”蜘蛛俠提着自己的‘腦袋’晃了晃，“這個地方的情況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到時候發現兩個和流水線模特不一樣的腦袋就不好解釋了。”想到綠光女是新出現的超級英雄，聽聲音年齡也沒比他大多少，蜘蛛俠耐心的解釋。

“如果是正規的英雄團隊，會有專業後勤進行後續的清理工作，超級英雄只需要在事後寫份任務報告——我猜是這樣。不過像我們這樣單獨行動的就得自己清理現場……清理現場懂嗎？相信我，這不比和罪犯們打一架更容易。”

菲麗絲抱着學習的心态聽蜘蛛俠抱怨着，給她傳遞當超級英雄的經驗。

“比如在附近沒有警察或者醫生的時候，要把人送進警局或者醫院，路上還需要小心謹慎，預防突然出現哪個組織把人滅口，或者本來暈過去的罪犯突然醒過來給你一刀；遇到危險物品要麽自己解決要麽上交，上交的話要小心連你一塊抓的警察；打完架要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跡，否則不僅容易被檢測出來真實身份，更糟糕的情況是被有心人拿到ＤＮＡ之類的東西，跑到實驗室造孩子……”

“造孩子？”菲麗絲驚訝的瞪大眼睛。

蜘蛛俠踢出來一個腦袋仔細看了看：“我參與過幾次實驗室救援任務，盯着基因下手的瘋狂科學家不在少數，現在新聞上解救的那些變種人很多都是實驗室制造出來的。也有人想抓我做實驗，我只是沒讓他們得逞而已，超級英雄其實也挺危險的。”說着，他看了看綠光女那一頭金色的漂亮長發。

“你有沒有考慮過那個，嗯，把你的頭發也包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議，“畢竟掉落的頭發也會檢測出來ＤＮＡ，當然我不是說你容易脫發，我的意思是謹慎一些總是好的不是嗎。”

超級英雄才不會脫發。菲麗絲瞅了瞅蜘蛛俠被面罩包裹住的，顯得光禿禿的腦袋，搖了搖頭，把頭發捋到胸前，“謝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蜘蛛俠說的也有道理，菲麗絲很寶貝她的金發，在啦啦隊賽場上，她那漂亮的金色頭發一向是隊裏最閃耀的招牌，每過幾個星期還會和小姐妹們一起約好了去做保養，複雜程度僅次于米蘭達的那頭髒辮。萬一在做超級英雄時遇見個不講武德、喜歡抓女人頭發的敵人，讓頭發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可不好和別人解釋。高中女生的眼睛最毒了，誰偷偷用了假發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道綠光閃過，原本及腰的長發變成了齊肩短發。菲麗絲滿意的對着倉庫裏蒙上一層灰的鏡子照了照，發型對人形象的影響是很大的，就算是對她了解最深的米蘭達見了這頭短發，也不一定立刻敢認她。

“所以另一個頭找到了嗎？”

“……沒有。”蜘蛛俠有些納悶，“我明明記得打掉頭之後就落在這附近。”

菲麗絲想象出自己的腦袋被蜘蛛俠打到半空的畫面，不适的抖了抖。“或許是因為那個冒牌貨是在普通模特的基礎上改造的，內斯汀離開後就恢複了原樣？”

蜘蛛俠想了想，舉起手上‘自己’的頭仔細看了看：“有道理，可是這個好像就沒怎麽變化。”眉眼間還能看出是他的影子。

“大概是那小子長了張大衆臉吧。”菲麗絲說着，悄悄調出來提燈充能的界面。

根據燈戒的說法充滿一個提燈需要四個小時，她得想辦法多找點話題名正言順的和他聊下去，争取先把提燈充一半……

【剩餘提燈能量：５４％（正在充能中）】

菲麗絲猛地轉頭，震驚的打量着蜘蛛俠——怎麽這麽快就充了這麽多？她見到蜘蛛俠還沒夠１５分鐘呢！

“怎麽了？”蜘蛛俠以為綠光女找到了‘菲麗絲’的頭。

“沒什麽，我想問問你一會兒結束後要不要一起行動，比如說夜巡什麽的。”菲麗絲把疑惑壓到心底，“我剛決定成為超級英雄，有些規矩還不太明白，而你是皇後區最棒的超級英雄……”

蜘蛛俠蹲在空中的蛛網上，局促的抓了抓臉頰，來自新同事的誇獎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當然沒問題，我很樂意能幫上你的忙，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恐怕要和這些塑料人打一晚上。不過今天晚上我家裏有點事……”他得在晚飯之前把水果買回去，而且他的書包還在倉庫裏藏着呢，“明天怎麽樣，或者随意哪個下午。一般情況下我下午會出去巡邏，你很容易就能看見我。”

特殊情況除外，比如在他和菲麗絲蹲守自己或者綠光女的時候，他的巡邏計劃就會像今天這樣泡湯了。這可不行，他得想個辦法讓菲麗絲別一直纏着他。

他看了一眼綠光女手上的燈戒，補充道：“盡量在我巡邏的時候找我。”

菲麗絲當然明白，每個人都得有私人空間，超級英雄也不例外，她不想知道蜘蛛俠面罩下會有一張什麽樣的臉。雖然超級英雄不是靠臉吸引粉絲的，對于菲麗絲來說就連争議性比較大的浩克都是她的偶像，但是超級英雄的魅力之一就是面具下的臉給粉絲們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他們可以把任何臉填進去。

菲麗絲就悄悄根據蜘蛛俠健美的身材，給他配過好幾張完美的臉。萬一她不小心看到了蜘蛛俠長了張安康魚一樣的臉，她一定會脫粉的。

。

夜幕降臨，燈光将紐約市照得宛如一片星海。這棟公寓樓也是星海中一顆普通的星星。

門口看門的老大爺在換班之前拿着手電筒，慢悠悠的走到樓梯間的門口，緩緩推開安全門。

蜘蛛俠離開前專門到警衛室門口晃了一下，提醒大爺明天讓物業過來修理照明燈。封在門上的蜘蛛絲已經降解了，樓梯裏黑乎乎的。

大爺扶了扶老花鏡，老式手電筒昏黃的光線在上面照了一圈，什麽異常都沒有看到。他滿意的點點頭，挺直的背放松了，手從鼓鼓囊囊的口袋裏抽了出來，心情頗好的晃悠着離開了公寓。

一分鐘後，樓梯拐角的黑暗處發出一絲細微的動靜。一顆屬于女性模特的假人頭緩緩從黑暗中滾出來，精準的穿過門縫，越過門檻，貼着牆根滾過了公寓大廳，又從公寓門口的樓梯上滾下去，最後停滞在路旁的下水道排水孔處。

夜幕的掩護下，假人腦袋像是放了氣一樣慢慢癟下去，脖頸的斷口處，一團肉色的，巴掌大小的史萊姆掙紮着蠕動出來，順着排水孔的縫隙，像一灘爛泥一樣滑進了下水道。

。

經歷過蜘蛛俠一起勇鬥塑料人後，菲麗絲今晚早早的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打算做個好夢，在夢裏和可愛的小蜘蛛再續前緣。

但是她罕見的失眠了。

只要閉上眼，她就想起一個個伸出手想要抓她的塑料人，以及當時樓下一層層的，和彼得·帕克一樣把頭探出欄杆，微笑着仰望她的白色腦袋。

還有被蜘蛛俠提在手裏的，和彼得長得很像的腦袋——沒打馬賽克版。

明明是屬于她和蜘蛛俠的高光時刻，為什麽回憶起來搶風頭的全是帕克那張臉！

菲麗絲氣呼呼的睜開眼睛，伸手把床上的鋼鐵俠抱枕圈進懷裏。

“跟我說說話，燈戒，我睡不着了。”她呼喚道，“你有沒有什麽入睡快的辦法？”

【你在害怕嗎菲麗絲？燈戒檢測到你的大腦皮層很活躍。對于幼崽來說第一次就對上外星高級文明還是有些危險，燈戒可以為你進行心理幹預。】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覺得那畫面有點……惡心，一點點，對于我十幾年來平靜的生活而言。”菲麗絲抱緊了懷裏的抱枕，“睡不着更多的是因為遇見蜘蛛俠比較激動吧。你能怎麽進行心理幹預？”

【燈戒可以幫你在記憶中給蜘蛛俠打上馬賽克。】

“……算了，不用了。”菲麗絲萎了，翻了個身，委屈的把臉埋進鋼鐵俠抱枕裏，“你可以給我唱催眠曲嗎？”

【菲麗絲想聽哪一版的催眠曲？根據現有曲庫記錄，全宇宙一共有８９３４８５４…種版本的催眠曲。】

“按熱度排序播放。”菲麗絲安逸的閉上眼睛。

【好的，晚安菲麗絲。在睡覺前我得說，很少有人能一次性完成兩個任務，你是燈戒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你一定能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

“……任務？什麽任務？”菲麗絲疑惑的睜開眼。

綠色的光屏出現在她眼前。

【處理入侵者，維護扇區秩序穩定（已完成）】

【優秀的綠燈俠怎能沒有隊友呢（1/1）［成就獎勵即将發放］】

【第一個任務可以幫菲麗絲更好的理解綠燈燈戒，第二個任務是隐藏任務，菲麗絲很幸運的把隐藏任務刷出來了呢。】

菲麗絲看着‘獎勵即将發放’幾個字，不由心跳加速：“完成任務有什麽獎勵？”

【是連綠燈俠都不一定擁有的超強輔助獎勵——燈獸哦，菲麗絲要現在領取嗎？】

“當然！”菲麗絲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腦海裏想象出了一種又一種異獸，比如威風凜凜的西方巨龍、高大威風的獅鹫、獅身人面的斯芬克斯……

綠光從燈戒和床頭的能量提燈裏溢出，如沙塵般彙聚在天花板上，成為卧室裏唯一的亮光。它們勾勒出一個圓形的通道，一側是菲麗絲的卧室，另一側是一片閃爍瑰麗的宇宙星雲。

【傳送蟲洞構築完畢，綠燈燈獸已投放，恭喜你菲麗絲——被離子沙選中的幸運之人，你獲得了燈獸的青睐，擁有開啓魚群防護的能力。】

蟲洞的另一頭，一群閃爍着綠光的星塵朝菲麗絲湧來，等到它們穿過蟲洞後才顯露出真面目。

是一條條手臂大小的，半透明的，身上流淌着綠光的魚。

數不清的魚穿越蟲洞，像是暢游在海裏一樣，在菲麗絲的公寓裏游動着，時不時從她身上親昵的蹭過，又像幽靈一般穿過櫃子和牆壁，把卧室變成一片奇幻又安逸的綠色海洋世界。

菲麗絲愣住了，感受着周圍舒适的綠光能量，以及這些形狀特征十分眼熟的魚。她輕輕擡起手，緩緩撫摸着它們的鱗片。

入手是一片光滑溫潤，還帶着十足的空氣感，仿佛輕輕一用力就會化為星塵。

“……我還以為是什麽外星物種呢，這不是沙丁魚嗎？”長得和她冰箱裏沙丁魚罐頭盒上的參考圖一模一樣。

【不是沙丁魚，這是你的燈獸——離子沙。】

燈戒耐心地糾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