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彼得對于紐約的下水道系統還算熟悉，他有好幾個老對手喜歡把秘密基地建在紐約地下，地下的廢棄地鐵隧道和下水道對于紐約人來說是一種可利用的資源。

因此彼得很容易就找到了方向，辨別出了其中的主管道和分管道，并發現了好幾個适合把菲麗絲吊着藏起來的好地方。

只是菲麗絲跟他跟的有些緊，他不好下手。萬一菲麗絲醒來後想起來是彼得·帕克把她打暈了，說不準他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想到這裏彼得還有些奇怪，菲麗絲似乎和他一樣不受黑暗的影響，從腳步聲聽起來完全沒有普通人一腳深一腳淺的狼狽感，像是也有夜視能力。

偶爾頭頂或者附近會投下來地面上的月光，下水道裏雖然算不上是完全漆黑，但也沒有達到普通人能看清的地步。

或許菲麗絲像他一樣也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彼得心想，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大膽的跟在他後面跑進來。

但也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只是不想一個人呆着。彼得一邊謹慎觀察着下水道裏的情況，一邊斷斷續續回憶和菲麗絲有關的記憶。

他好像從來沒見過菲麗絲單獨行動過。

在學校裏她是衆星捧月的校園明星，體育課的跑道上經常能看到她們姐妹團浩蕩出行的場景，就連放學後她也總是和米蘭達或者其他人一起同行……

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彼得猛地停下腳步，向後伸手攔住菲麗絲。“等等，有情況。”

越來越快，越來越雜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經過下水道的空間形成更多的回音。

彼得的眉毛皺了起來。他們倆目前正處于四通八達的岔路口，只聽聲音很難判斷敵人是從哪個具體的方向趕來的，但毫無疑問，來者不善。

菲麗絲不高興的眯了眯眼睛，背在身後的燈戒在黑暗中閃着幽幽的綠光。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五感過人的彼得感受到了地面上的水在震動——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震動。

“……壞消息菲麗絲。我們被包圍了。”彼得用力吞咽口水，他嗓子有些發幹，因為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沒有退路的下水道，四面八方的敵人，還有那個故意用托馬斯暴露下水道口的塑料人。或許塑料人并不知道他是蜘蛛俠，只是在針對會注意到、調查到這件事的超級英雄，又或許是發現自己被跟蹤後的将計就計。

只是現在想到這些已經太晚了，他的面罩還在背後的書包裏。彼得看着從隧道口跑出來的塑料人，咬咬牙，擡起手腕向天花板射出一道蛛絲。

“果然是它們！該死的塑料人！”菲麗絲攥緊拳頭，綠光沿着戒指包裹了她的小臂，忽然她腰間一緊，腳下一空，十分突兀地騰空而起。

腰間是彼得·帕克的手臂。

菲麗絲用了足足一秒才意識到這一點。

彼得像蜘蛛一樣貼在最上方的圓弧形牆壁上，一只手箍着她的腰，支撐着她的全部重量，另一只手緊緊抓着一束蛛絲。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彼得嚴肅的半張側臉和他光滑的下巴。

他們兩個吊在一張蛛網上，僵硬得像是挂在樹上的風筝，腳下是一群仰着臉盯着他們看的塑料人。

“抱緊我菲麗絲。”彼得圈着她的手腕動了動，這個姿勢不适合他快速移動，早知道他就早點動手把菲麗絲塞到繭裏了。“我知道你有話要問，但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腳下的塑料人朝他們舉起了雙手，手掌從手腕處斷開，露出裏面藏的槍口。彼得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地球制造的塑料人哪來的發射彈藥的結構。

菲麗絲的目光劃過腰間的手臂，落在下面的塑料人臉上。只靠一條胳膊就支撐了兩個人的重量，還有那眼熟的蜘蛛絲，菲麗絲沒辦法騙自己說，彼得和蜘蛛俠之間只是純潔的線人關系。

“我是有話要說。現在放開我，帕克。”菲麗絲語氣冰冷地說。

“什麽？現在？”彼得低頭，忽然看到懷裏有一片翠綠色的光。一陣強風吹得菲麗絲金色的發絲糊在彼得臉上，他下意識地按照菲麗絲說的松開了手。

綠光從半空中落在塑料人的海洋裏，下一刻，以那團綠光為圓心，綠色能量組成的震蕩波席卷了整個下水道。

半個皇後區的下水道都被綠光淹沒了，這時候如果有人路過下水道口的話，會驚恐的發現所有井蓋裏都詭異的射出了不祥的綠光。

塑料人們被這道震蕩波從地面上抛起來，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重重落下，像是泥捏的一樣七零八碎的倒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和剛才活蹦亂跳舉着胳膊追殺他們的塑料人判若兩人。

綠光漸漸暗淡了，但是罪魁禍首在黑暗的下水道裏還挺顯眼，菲麗絲齊腰的長發變成了短發，校服西裝和短裙變成了墨綠色的緊身衣包裹住火辣的身材，特殊的戰衣材質在黑暗中像是漫天群星一樣散發着瑩瑩的綠光。

“……哇哦。”彼得吊在半空中，目睹了菲麗絲變身綠光女的神奇場面，震驚之餘也十分羨慕：“你是怎麽做到一鍵換裝的？”

菲麗絲沒有擡頭，一腳踢開一個擋路的塑料人腦袋：“現在我們有時間好好談談了吧？”

“當然，嗯，當然。”彼得有些尴尬的松開蛛絲落到地面上，“真沒想到你就是綠光女，說起來咱們還挺有緣分的對吧，哈哈……都選擇了號角日報。”

菲麗絲沒吭聲，抱着胳膊仔細打量着彼得，試圖在他身上找到和海報上蜘蛛俠的相似點。

彼得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坑坑巴巴的試圖找一個新話題：“嘿菲麗絲，我記得你說過你是我的粉絲來着？”

菲麗絲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十分明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彼得·帕克，忘掉我說過的話。”

“什麽話？”彼得一時間沒明白。

“所有和蜘蛛俠有關的話。”菲麗絲咬牙切齒。

“你是指你加入了中城高中蜘蛛俠後援會的事？”

“忘掉！”

“那你想要的蜘蛛俠合影和簽名照……”

“都給我忘掉！”

彼得讪讪的從背包裏掏出蜘蛛俠的面罩套在頭上。好吧，菲麗絲果然脫粉了。“……我覺得我也沒那麽差勁吧……”

“我對你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是彼得·帕克，你毀了蜘蛛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菲麗絲氣呼呼的在他周圍走來走去，“書呆子帕克和蜘蛛俠，上帝啊，我真想不明白帕克，你為什麽會是……你是怎麽在成為蜘蛛俠後還能放任湯普森欺負你，而不是把湯普森的腦袋塞進馬桶？”

“……湯普森也沒這麽過分吧。你是不是對蜘蛛俠有什麽奇怪的濾鏡？”彼得扯着自己的頭套看向她，面罩上的巨大白眼睛看起來還挺可愛，“我可不會仗着自己有超能力胡作非為，而且湯普森最近也不怎麽找我麻煩了。”雖然不會胡作非為，但這不代表着他不能暗搓搓的報複一下。

“可是，可是你是蜘蛛俠啊！你應該更，更……”一想到自己在後援會裏和姐妹們一起吹的那些彩虹屁，菲麗絲恨不得穿越時空把當初的自己撈回來。

“那只是我的一個身份，我也和你一樣是中城高中的學生，明年還要考帝國州立大學呢。每天既要上學又要在皇後區見義勇為，還要小心翼翼隐藏身份，湯普森又不算什麽重要的人物……”

彼得脫下外套裝進雙肩包裏，露出裏面屬于蜘蛛俠的自制戰衣，“對了菲麗絲，我們一起合作怎麽樣？你看我們都了解對方的能力，有過合作的基礎，在皇後區居住，還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公司，我們完全可以相互為對方掩護身份，提高巡邏效率……”

他看起來比他平時表現出來的結實多了，紅藍相間的緊身戰衣包裹住他背部流暢的肌肉，戰衣上黑色的蛛網線條顯出了凹凸不平的體積，弧形的裝飾線沿着脊背滑進牛仔褲裏……

“你覺得呢菲麗絲？”彼得問她。

“唔，好啊，沒問題……我們不是已經在這麽做了嗎。”菲麗絲回過神，指了指燈戒顯示出來的箭頭，“我們可以一起，一起把上次沒有解決的漏網之魚解決掉。”

“太棒了，合作愉快。”彼得聽到她的答複，松了口氣，還好只是脫粉沒有轉黑。他放下背包，向菲麗絲伸出右手，“重新認識一下。中城高中，蜘蛛俠。”

“中城高中，菲麗絲·薩曼莎。”菲麗絲捏着他的指尖晃了晃，“所以你打算穿着褲子去拯救那對小情侶？”

“……”彼得低頭看着蜘蛛戰衣外面套着的牛仔褲，總覺得不管脫還是不脫都不太妙。“……你能轉過去嗎菲麗絲？雖然這裏夠黑，但是，咳，你看得見吧？”

“你最好快一點，”菲麗絲若無其事的轉身催促他，“我們耽誤了太多時間，佩格林還等着我們拯救呢。”

彼得的動作頓了頓，用力拉上書包拉鏈。

一鍵換裝功能必須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