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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從菲麗絲養了一條蛇後,基地裏就多了一張嘴。

對于這張嘴，菲麗絲和彼得都有不同的處理方法。菲麗絲采用的是放養技術，菲麗絲放,彼得養。雖然她說這條蛇一周喂一次就行了，不過彼得幾乎每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嘴裏都在吃着點什麽。

經過這段時間在基地裏的相處，彼得發現這條蛇非常有心機,只要菲麗絲在的時候它就乖乖巧巧，拿着烤肉在它鼻子尖上晃悠它都不為所動,但私下裏它會背着菲麗絲偷偷摸摸做些小動作。

比如偷吃彼得的垃圾食品。

菲麗絲總把彼得喜歡吃的那些高熱量食品稱為垃圾，認為吃多了會引起肥胖和各種疾病。彼得知道她說得對,但是這點負面作用對蜘蛛俠來說不值一提,如果菲麗絲能夠像他一樣加大訓練運動量的話,她也不用通過虐待自己的味蕾來保持身材。

就連她養的蛇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吃黑胡椒雞胸肉和蔬菜沙拉。

如果彼得是一位動物保護主義者,他肯定要譴責菲麗絲這種不負責任的喂食行為。不過菲麗絲養的蛇不是普通的蛇——普通的蛇可吃不了這些東西。

彼得猜測這條蛇或許是一條魔法蛇。他已經習慣把看不懂的東西統統用魔法解釋了，整片基地裏恐怕只有他的蛛絲發射器還有天花板上的電線和科學沾得上邊。基地客廳裏的電視播放的是外星電視劇,收音機連着銀河系電臺，院子門口的垃圾箱不知道通往何處，洗衣機和烘幹機在他們的改裝下連成了一體……

菲麗絲沒有在他面前對這條蛇的異常行為做多少隐瞞,彼得很容易就發現了這件事，尤其是這條蛇還明裏暗裏的和他作對——來自單方面的敵意。

在他開門的時候猛地蹿到他腳下碰瓷、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偷偷鑽進他的腰帶環裏吓唬他、趁菲麗絲不注意搶奪他的零食、鑽他的麥片桶、在他要喝水的時候把尾巴尖伸進他的杯子裏……哪怕那是一杯熱水。

偶爾它也會偷偷吃一些不該吃的東西，比如彼得忘記收好的螺絲釘、電路板、膠水、剪刀、還有彼得故意放在桌上試探用的信號發射器和電池。

彼得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會和一條蛇計較。

直到這條玉米蛇大搖大擺的溜進蜘蛛俠的休息室,吃掉了他的蛛絲發射器和兩套蜘蛛俠戰衣，還有菲麗絲沒有來得及抄完的數學作業。

蛇蛇終于受到了正義的制裁。

自那之後,彼得做完實驗後的廢棄物就有了一個比被菲麗絲丢進太陽更好的結局。

聖誕假期的時候，紐約下雪了。

一直在皇後區游蕩的蜘蛛俠身上也多了一些聖誕節的元素,他的搭檔用灰色的毛線（這回是真正的毛線）在他的蜘蛛戰衣上縫了幾個巨大的雪花裝飾，面罩上縫了聖誕帽的白色毛絨小揪揪，當他從空中掠過的時候還能灑下細碎的綠色和銀色的雪花亮片。

射出來的蛛絲不是白色的，而是一條條綠色的扁平緞帶。

這種光效自然是菲麗絲的傑作。

“是聖誕小精靈蜘蛛俠！”路上有孩子激動的指着蜘蛛俠大聲尖叫。人們對蜘蛛俠這一次的造型接受良好，一邊吹口哨一邊對着他拿出來了手機拍照。

蜘蛛俠面罩下的臉有點紅，不過他還是按照巡邏路線繼續前行，在他頭頂有一臺綠燈制造的無人機進行跟蹤拍攝。

“我就說嘛彼得，詹姆森絕對不會拒絕這個。”出了號角日報社的大門，菲麗絲拍着他的肩膀得意的說，“誰能拒絕一個可愛又親民的蜘蛛俠呢，我們不需要像鋼鐵俠那樣到處撒錢就能收獲孩子們的愛戴，只需要一套更漂亮的衣服。他可不能把他的掌心炮換成糖果發射器。”

“事實上，如果他想的話，他可以做到。他可是托尼·斯塔克，就連我這樣的高中生都能制作一個小型的糖果發射器，它的制作原理并不困難，只需要——”

“閉嘴吧彼得，學校好不容易放假，現在我不想聽到任何一個和物理有關的話題！”菲麗絲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也別找我對任何一門考試的答案。”

彼得口袋裏鼓鼓囊囊的，裏面裝的是他出賣自己從老板手裏換取的酬金。“但，裝扮成這樣，這也太難為情了。”

他看了一眼出主意的菲麗絲：“作為搭檔，難道你不應該和我一起扮成聖誕小精靈嗎？”

“只有你需要多搞點錢給家人買禮物。”

“那是因為今年有過多的金錢花在了你那條蛇的肚子裏。”彼得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想讓那條貪吃蛇把東西吐出來可不容易。”

“你說的對，我這不是彌補你了嗎，”菲麗絲指了指他口袋裏的酬金，“補給你一個掙錢的好機會，你這次賺的錢我可是一分沒碰。”

想到詹姆森看到照片和視頻的表情，彼得又尴尬的漲紅了臉：“我完全不介意你和我一起分享，分享當聖誕小精靈的喜悅。不行菲麗絲，你必須加入，這是你出的主意。”

菲麗絲轉頭看向街對面商場的大屏幕，詹姆森的動作很快，視頻剛發給他沒多久就放了出去，現在顯示屏上就是蜘蛛俠打扮得像聖誕樹一樣的畫面。

“目前為止，整個紐約只有我這一個超級英雄這麽做了，說不定全世界就只有我。”看着路上盯着顯示屏交頭接耳的人群，彼得後悔了，他不應該為了多賺一些錢就聽信菲麗絲的鬼話。

“這樣不好嗎？紐約市民的好鄰居，獨一無二的蜘蛛俠。”菲麗絲調侃他，“我都有點後悔走神秘主義的風格了，現在想有這種抛頭露面的機會還沒辦法實現呢。”

“我不介意和你換換。”

一群教堂唱詩班的孩子們從他們身邊跑過。

微風裏飄着些細小的雪花，天上的雲陰沉沉的墜在半空中，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風雪。

菲麗絲眨了眨眼睛，綠色的、只有他們可見的光屏跳了出來：【預計三小時後小雪轉為中雪，六小時後将有中到大雪。】

白色的熱氣從她嘴裏呼出來，她盯着天氣預報瞅了瞅，看向彼得：“今天的天氣可不适合你晚上行動。”雨雪天氣對蜘蛛俠來說多多少少都有些影響，除了寒冷導致的身體僵硬之外，還有蛛絲發射器的影響。他現在已經研制出了防水蛛絲，但是距離防雪還有些距離。

“對你沒有影響就行。”彼得往手裏哈了口熱氣，相互搓了搓：“見鬼的天氣，現在我已經不介意會變成綠的了。”

“……事實上有點影響，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你巡邏了，哪怕半個小時都不行。”菲麗絲把圍巾往臉頰上扯了扯，“晚上我有一場聚會要參加。”

“我記得不是後天晚上嗎？”彼得質疑。菲麗絲是中城高中的明星人物，比他要忙很多，周末經常會參加一些聚會，周邊小區的地形菲麗絲比蜘蛛俠了解得更清楚。

“那是另一場聚會，整個假期我有９場聚會要趕呢，”菲麗絲掰着指頭和他數：“一場啦啦隊成員的，一場學長們的單身派對，朋友的生日宴會，三場聖誕狂歡……”

彼得張了張嘴：“可我們只放兩周的假啊。”

“所以時間緊急，就這還是我推掉了好幾場不重要的邀請。”菲麗絲說着看了看彼得，又無奈的擺擺手：“我知道你大概理解不了，你一場邀請都沒收到吧。”

“有的，中城高中的蜘蛛俠後援會邀請了我參加他們的活動。”彼得略顯得意。“我還沒參加過呢。”

“哦，那是我推掉的邀請之一。”菲麗絲從路邊飲品店裏買了兩杯熱可可，遞給彼得，“他們的活動是一起去一個成員家裏，一邊喝茶一邊做蜘蛛俠的應援物，在一起聊聊收集到的蜘蛛俠的八卦……”

彼得越聽臉色越紅。

“總有些消息靈通的人能獲得奇奇怪怪的消息，我還挺喜歡那裏的氣氛。大部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但也有些有用的，上個月隐形人和蜥蜴人的情報，我就是從那裏聽來的，雖然有些誇張，不過你可以去聽聽看。”菲麗絲建議他。

“……我還是算了吧。”彼得喝了一口熱可可，他寧願在大雪裏鍛煉自己的抗寒能力。

“雖然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行動，但我依然可以幫你的忙。”菲麗絲突然轉過身，把手裏的飲料遞到他手上：“我打算試驗一下燈戒教給我的新招式。你今晚什麽時候出來巡邏？”

新招式？彼得愣了一下：“七點吧，七點到八點左右。”

“好吧，我可以讓你的巡邏之路稍微舒服點。”菲麗絲沖他眨了眨眼睛，跑進了路邊的一家商店裏。

彼得拎着兩杯熱可可，找了張長椅坐下，他猜測菲麗絲是去買什麽東西，不過他猜錯了。

“是綠光女！”

“綠光女出現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彼得循着聲音看向身後，一圈綠光中，菲麗絲在半空中緩緩上升。

她打算做什麽？彼得仰着頭，發現菲麗絲沖着他的方向揮了揮手，無數條綠光緞帶從胸口處爆發出來環繞在她的身體周圍，像是動畫片裏魔女變身的前奏。

人群裏無數快門聲響起，不過這都是徒勞，綠光女的身影不會在他們拍的照片視頻裏顯現出來，也正是因此，每次她出現的時候都能收獲更多的目光。

彼得突然覺得，這種高調的出場還挺有意思的，如果他的聖誕小精靈照片不會被傳的到處都是，他也願意來這麽一次。

似乎是覺得圍觀群衆夠多了，半空中的綠光女有了動作，綠色的緞帶如同綻開的玫瑰一樣從她胸口散開，閃亮的光效中，綠光女舉起了右手。

綠色的能量光束從燈戒裏爆發出來，直沖雲霄。

圍觀人群的驚呼只叫出來半截：本該沖進雲層裏的能量光束沖了一半被截斷了。空中蕩起一片能量漣漪。

綠光女似乎愣了一下，收起了燈戒的光。

紐約的上方，雲層之下，剛才蕩起能量漣漪的地方，一艘碩大的，遮天蔽日的天空母艦出現在人們面前。

雖然只顯現了短短幾秒就消失了，不過那充滿高科技的艦體、四個巨大的漩渦引擎、驚鴻一瞥的隐形技術引起了更大範圍的讨論。

彼得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綠光女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一道紅光從遠處飛了過來——是鋼鐵俠。

他飛到這片廣場的上空似乎在尋找什麽，看到下方聚集的人群，猶豫了片刻，降落下來。

“你們剛才有看見什麽可疑人員嗎？”鋼鐵俠的問話被淹沒在嚎叫的粉絲群體中，引起了一陣騷亂，誰都想擠到前面離鋼鐵俠近一些。

作為鋼鐵俠的粉絲，彼得也有些激動，不過菲麗絲回來了，一把抓住躍躍欲試想湊熱鬧的他。

“我們該走了彼得。”菲麗絲有些慌亂的往人群裏瞥了一眼，抓着他的手腕往外拉。

“等等菲麗絲。”彼得看了看人群裏的鋼鐵俠，又看看菲麗絲：“這不是你給我的禮物？”激動過後仔細一想，突然出現的鋼鐵俠好像不符合‘讓他舒服點’的條件，可如果是天空母艦，那更不像，出現的時間太短了，他還沒來得及拍照呢。

“什麽我給你的禮物，”菲麗絲不耐煩的往天上瞪了一眼，“我本來想驅散這片烏雲，只是讓你巡邏的那個小時不下雪而已，誰知道頭頂上有這玩意兒擋着……”

“所以你驅散了這玩意兒的隐形系統！”彼得拉着菲麗絲往人群裏鑽。這個時候往相反的地方跑太顯眼了，他們得混入人流。“那好像是鋼鐵俠研發的，得有不少錢吧。”

“這只是個意外，它飛得太低了，還不在航空備案裏——我讓燈戒計算過。”

“因為這是官方的，複仇者的，秘密基地。”彼得着重強調，“秘密基地。”

“放心吧彼得，鋼鐵俠他們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我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趁着鋼鐵俠被粉絲纏住，彼得帶着菲麗絲溜之大吉。

“謝謝你菲麗絲，”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沉重的嘆了口氣：“我也不會把你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