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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蜘蛛俠找到綠光女的時候,她正在鐘樓的樓頂上看星星。

下着雪的晚上是沒有星星的，但這不影響她的好興致。橙色的星光投影從樓頂打在上空的烏雲上，撐起一片橙色的星光海洋。

橙色。蜘蛛俠遠遠站在中樓樓頂的邊緣,看着頭頂那抹橙色的星空。

“菲麗絲？”他不确定的問。

“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呢。”菲麗絲回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你不是說你今天不參與巡邏了嗎？”

“那是昨天,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聖誕節。”彼得走過去,指了指腳下的鐘樓，“十二點已經過了。”

“所以灰小子可以變身了？”菲麗絲笑起來,彼得發現菲麗絲今天和以前不一樣了,之前她是金發綠眼,可今天她有一只眼睛變成了金橙色。

“灰小子來找他的仙子教母了。你還好嗎菲麗絲？”彼得打量着她身上的緊身衣制服,和之前沒什麽兩樣，除了眼睛之外,綠光戒指上也會偶爾閃過一瞬橙光，這很難不讓人覺得它們之間有什麽聯系。

“我注意到你變色了。”他指了指菲麗絲的眼睛和燈戒。

“哦，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有一條迫不及待想跑出來的小蛇……”菲麗絲把燈戒裏殘留的橙光能量送到雲層上，有點暗淡的橙色星圖再次閃耀出光芒。

玉蟒罵罵咧咧的吐了吐蛇信子，從菲麗絲旁邊的炸雞桶裏叼走一個最大塊的雞腿，甩着尾巴游回提燈裏,單方面結束了這個不公平交易。

橙色的光芒徹底消失了，菲麗絲的眼睛恢複了原本的顏色。“我養的蛇可不能白吃我的炸雞不幹活。”

彼得坐在她旁邊,放下了警惕。他的蜘蛛感應剛才告訴他菲麗絲有點危險，比起菲麗絲的承諾,他更相信陪伴自己更久的超能力——綠色的菲麗絲要比橙色的安全一點。

“聖誕節快樂菲麗絲，你吃晚飯了嗎？”他遞過去從家裏拿的餡餅。

“當然吃過了，我現在飽得很……”菲麗絲看了一眼彼得手裏的東西，突然反應過來，疑惑的打量着他那身緊身衣：“你從哪拿出來的？”

“我帶了書包來。”彼得跳下天臺，很快拎着書包爬上來，“還有兩盒牛奶，便利店買的，應該還熱。哦，現在已經冷了。”

菲麗絲沉默的看着那兩盒草莓味的牛奶，猜測大概是彼得特意為她準備的，因為上面印着飛天小女警裏的毛毛——害怕蜘蛛的那個綠色的。雖然她更喜歡另外兩個。

她用燈戒創造出來一個冒綠光的微波爐，将牛奶和餡餅放進去，把還冒着熱氣的炸雞往彼得的方向推了推。

“哦！謝謝你菲麗絲，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還給我準備了炸雞？”彼得受寵若驚。“這是為我準備的？”

菲麗絲沒好意思說那是她吃剩的，她的人設是從不吃垃圾食品的健康女孩。“是的，綠燈俠無所不知，吃點東西吧彼得，我可不希望我的搭檔在半夜裏因為低血糖從天上掉下去。”

彼得看起來感動極了，不過他還是先從背包裏翻出來羽絨服披在身上，樓頂的風有點大。這個時候他就非常羨慕菲麗絲的恒溫功能。

“我還從沒想象過有一天我會在下着雪的聖誕夜裏看到星星。”彼得擡頭看着雲層裏的星圖，從嘴裏噴出白色的哈氣。

“幾個月前我也從沒想過我的聖誕節會和蜘蛛俠一起過。米蘭達知道的話一定會更嫉妒我的。”菲麗絲擡起手，一道綠光從她的燈戒裏射出來，在空中無聲的炸成一朵聖誕樹形狀的巨大煙花。無數綠色的火光拖着長長的焰尾從夜幕中劃過。“謝謝你蜘蛛俠。”

“謝什麽？”

“謝謝你專門跑出來陪我。”一道綠光再次從她的燈戒裏射出，這一次在空中炸出一個蜘蛛的标志。

綠色的火光把蜘蛛俠的面罩映成了綠色：“……這沒什麽，我只是按照習慣出來夜巡，順便陪一下你。”他手裏拿了半天沒吃的炸雞腿已經涼透了，“我的意思是，多為別人考慮一點點，這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禮貌對吧。畢竟今天可是聖誕節。”

“……哦，禮貌。”菲麗絲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謝謝你的禮貌，我已經獨自過了六個聖誕節了，謝謝你把這個終結在了第七年。”

彼得沉默的看着天空中又炸出一朵蜘蛛俠頭像的煙花，這個話題過于沉重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好在菲麗絲很快換了個話題。

“作為報答，我想我可以在畢業舞會上成為你的舞伴。”

彼得愣了愣，之前的傷感被這句話一掃而空，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菲麗絲：“什麽？為什麽？你打算恩将仇報？”

“你這是什麽反應！”菲麗絲不滿的把剩下的炸雞都堆到蜘蛛俠身上，“中城高中最漂亮的女孩，在聖誕節，一邊炸煙花一邊邀請你當她的舞伴，正常男生應該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着接受我的邀請了，而你第一反應卻是我恩将仇報？”

“我不想顯得我像是不識好歹一樣，”蜘蛛俠抱緊自己，把臉往鴨絨帽裏縮了縮，“或許蜘蛛俠使用了腦子思考，而不是荷爾蒙？”

“如果這就是你使用腦子給出的答複，那我建議你把它掏出來——”菲麗絲指了指腳下車來車往的馬路，“然後把它丢下去。我沒和你開玩笑，彼得，我是認真的。”

彼得隔着頭罩打量着綠光女，良久，把手裏的炸雞腿放回盒子裏：“我記得傳統規矩是男方邀請女方？”

“或許是這樣，但我喜歡占據主導權，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憑什麽只能在遞過來的邀請裏挑挑揀揀。”菲麗絲抱着胳膊打量着他，“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邀請別人，你打算拒絕我？”

“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和你的畢業舞會扯上關系。你認真的？我得誠實的說，我可不是一個好的舞伴人選。”他看起來有些慌亂，“想想看，校園女王和書呆子，這個組合可不太……平衡。這也太怪了吧。”

“不是書呆子，是怪胎。”菲麗絲沒好氣的嗆了他一句，“我知道，等這件消息傳出去，會有大把的人懷疑我的審美觀，質疑我的品味下降，我的姐妹們會以為我瘋了。”

“或許不等消息徹底傳出去，我就會被一群嫉妒得紅了眼的公牛堵在廁所裏發洩憤怒，”彼得接着說，“打斷我的腿，就可以讓你順理成章的換一個舞伴。”

“你擔心這個幹嘛，你可是蜘蛛俠。”

“你是想看我瘸着腿打擊犯罪，還是想讓我成為校園戰神？”彼得很懷疑她的目的。“你可是菲麗絲·薩曼莎，有那麽多男生邀請你，你完全可以在他們之中挑一個。”

“彼得，這可是畢業舞會，你懂畢業舞會的含金量嗎？”菲麗絲癟着嘴做了一個拒絕的手勢，“上一個邀請我參加畢業舞會的是去年畢業的學長，那一屆最帥的男生之一，明星球員，有一個超級有錢的父親，畢業後去了麻省理工——我知道今年想要找一個和他差不多級別的舞伴不容易，但也不能差太多吧？”

彼得點點頭，上一屆的事情他沒怎麽聽說過，不過聽菲麗絲這麽說，她這個校園女王當的還真是名副其實，要不是那個學長畢業了，菲麗絲在學校肯定能橫着走吧？

不對，菲麗絲一直都是橫着走的。大概在學弟學妹眼中菲麗絲也是像那個學長一樣的傳奇人物。

“咱們這一屆學生的最高水平你也知道，下一屆的學弟甚至還不如這一屆呢。邀請我的人是有不少，但是對我而言都不夠格，我可不能随随便便接受那些人的邀請，尤其是邀請我的人裏百分之九十都打着和我更進一步的鬼主意——他們想得挺美。”

蜘蛛俠歪了歪腦袋，聽起來太受歡迎似乎也不容易，菲麗絲明顯是要求高包袱重的姑娘：“還有那百分之十呢。”

“剩下的百分之十……性別和我不太匹配。”菲麗絲表情古怪的擺了擺手，“好好考慮一下彼得，我可選擇的目标真的不多了，毫無疑問，你就非常合适。”

“我，怪胎。你，品味下降。”彼得沒忘記菲麗絲剛才說的話。

菲麗絲耐心的勸導他：“別把別人的想法看的那麽重嘛，難道中城高中還有比你更優秀的人嗎？”

彼得換了個坐姿，托着下巴仔細思考了一陣：“我不是年級第一。”

“那是因為你把學習的時間全用在課外活動上了，”菲麗絲不假思索的說，“看看你的蛛絲發射器，還有你在基地裏做的那些小道具——誰敢說他能比你更聰明？”

“湯普森他們比我更強壯。”

“拜托，他們只是幾個人搶一個球而已，你可是能和幾打的罪犯互博，隔着一百多米把他們打包投進警察局的人，你覺得那群傻大個沒有你強壯？”

“哦菲麗絲，你有點刻薄了。”彼得雖然這麽說，但是頭罩裏翹起的嘴角一直沒下去過。“我也沒有校園明星那麽大的名氣。”

“你在開玩笑嗎？你一個蜘蛛俠和他們比名氣？”菲麗絲不滿的從地上爬起來，把地上的灰塵踢到他腿上。“你不會已經有想要邀請的舞伴了吧？是誰？莉茲？還是你嬸嬸？”橙色的光芒從她眼中一閃而過。

蜘蛛俠托着下巴擡頭看着她，隔着面罩看不出他的表情。

“最後，菲麗絲，我不如你上一個舞伴那麽有錢。”

菲麗絲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好一會兒，不屑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如果我打算結婚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經濟問題。但現在，我只需要一個舞伴，一個知道跟着音樂節奏搖擺屁股，不會踩我腳的舞伴！你還在猶豫什麽呢彼得，難道中城高中還有比我更優秀，更合适的人選嗎？我們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翹掉舞會後的聯誼活動，一起去夜巡……”

彼得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吧菲麗絲，你說服我了。”誰能拒絕這種直截了當的吹捧呢，反正他是做不到，菲麗絲在這方面真的算是……天賦異禀。

面前的女孩滿意的閉上了嘴，她就知道，沒人能拒絕校園女王，她想要的都會到她的手裏。

雲層中的橙色星空突然發出耀眼的光，一顆一顆的星星向着地面墜落，拖出一道道絢爛的尾跡，既像是盛開過後的煙花，又像是末日最後墜入大海的隕星。

“這是什麽？”彼得吓了一跳，又被天上這末日一般的美景震撼，一時間找不到什麽形容詞。

“只是一點光而已，維持星空的能量耗盡了。”橙色的火光在菲麗絲眼中墜落，“你可以把它當作織女星流星雨——它們模拟的是織女星系的星圖。”

“……真漂亮。那就這麽說定了？開學後我會正式發出邀請——我知道是你邀請的我，但我還想走一下流程，比如一個驚喜儀式，一束花之類的……大家都是這麽做的不是嗎。”彼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方面他還真不太明白。

“如果你不怕被我的追求者們堵在廁所裏打的話，”菲麗絲不懷好意的看着他：“我當然不介意你這麽做。”

好吧，這有點困難，彼得心想，這還需要他仔細謀劃。“或許我們可以——”

一道明亮的光束突然從兩人頭頂照下來，強烈的白光将鐘樓天臺上的菲麗絲和彼得，還有地上的雙肩包和炸雞塊照得清清楚楚。

彼得下意識的站起來，用手擋在眼前眯了眯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壞消息。”菲麗絲眯着眼看着上空那道緩緩下降的紅色影子，“鋼鐵俠找過來了。”

“什麽？這次你沒有把天空母艦炸出來，你沒有對吧？”

彼得的腦袋突然被人不痛不癢的敲了一下。

“軍方懷疑有亞洲神秘武器對紐約進行恐吓式襲擊，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另一個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

鋼鐵俠緩緩降落在他們旁邊，饒有興趣的看着空中墜落的橙光能量團。

“雖然你們鬧的動靜有點大，但我得說，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們玩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