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應挺在阮漪背後做了兩個毫不起眼的手勢。
舞池兩側,大虎熊和阿文分別收到指示,對上眼神,信息傳遞。
付帥正和一個寸頭刺青,典型混子打扮的男人上樓,他們看向舞池,進了那間上鎖的房間。
阮漪的神經繃了起來,控制住想看過去的欲望,盯着他的肩膀說:“紮西的小舅是高原民警,他和嘉欣正過去找他來支援我們。”
“貨應該在他們手裏。”
“我猜到了,相機在我包裏。”
應挺會心一笑:“跟我走。”
他拉着她離開舞池,路過他們之前的位置,帶上她的包,一步不停地出了酒吧。
還在舞池裏的兩個人,目送着他們離開。
阿文面相文弱,實則不好接近,即使在舞池裏也不怎麽引人注意。大虎熊不同,他豪邁直接,再加上那幾個外國美女圍在他身邊,俊男美女湊一堆,就及其矚目了。
“嘿!”大虎熊扭着肩膀朝主唱喊,“嗨起來有木有?!”
身邊的男男女女跟着起哄。
主唱挑釁地向大虎熊豎起中指,接着對左右兩邊的吉他手鼓手揚頭。
廢話不多說,吉他掃弦。
電音的世界。
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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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熊跳得最嗨,冷靜的目光瞥過已經退出舞池的阿文,看着面前的女人咧開大嘴。
阿文退到吧臺,嘴邊點了一根香煙,手裏捏着打火機,桌上一瓶還沒喝完的威士忌。
曲到高潮。
一只塑料瓶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大虎熊的鞋底。
他如同世界杯最佳進球員,腳下輕掃帶“球”過人,臨門點地上腳,鞋尖頂過去。
塑料瓶滾到表演臺正中,兩手各比一個中指。
接着是音箱、酒櫃、插線板——
阿文向舞池裏的大虎熊點了點頭,手裏抛着最後一只瓶子。
阮漪在門口連續拍下酒吧招牌的照片。
大多數時候,沒圖就沒真相。視頻和圖片比人證更使人信服,這也是他們一定要找到貨的原因。
應挺帶着阮漪走小巷,從正門繞到側面,在一扇雙開的窗口邊停下。
“裏面是酒吧的貨倉。大虎熊和阿文會在酒吧制造騷亂,到時候他們出來了我們再從這裏進去。”
“——你們什麽時候排兵布陣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應挺淡笑:“這是機密。”
“哇——”阮漪感嘆了聲,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飛虎出任務時,講求的那種團隊高度配合。
怎麽說,像一群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不用說,交流靠電波。
她小心翼翼揚了下相機,說:“酒吧門面招牌都拍進去了,等找到東西我會一起上傳給我的媒體朋友,這樣即使他們勢力再大也趕不及掩蓋消息。”
“後續等我回去再附上一篇詳稿,我們知道的就是這一家酒吧,不知道其他酒吧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情況,那個人也沒說,或許他都不知道……”
阮漪拿着相機越說越起勁,完全陷入了無幹擾的工作狀态,眼裏閃爍着對尋找真相義無反顧的認識。
應挺又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了,僅屬于記者這份職業的風采。
他盯着她半晌,喋喋不休的嘴唇看起來異常吸引。
“我可以親你麽。”
……
高原上的秋夜,月色格外明亮的新都橋鎮,往來無人的胡同巷子裏,又恢複到寂靜無聲的平常模樣。
阮漪的話語聲嘎然而止,而應挺也沒再做聲。
他或許并不真是要她這個答複,這或許只是他脫口而出的想法,想要告訴她而已,畢竟這種事特地去征求意見,反而失了先機。
阮漪的內心驚嘆多過驚訝,因為有一那麽瞬間,她對這種想法并無反對。
她的神情寡淡無味,絲毫未表露其他,仰起頭淡然一笑,“不能,我們蓋過章。”,擡起手,握拳的姿勢,“幫仰阿莎找到阿滿出庭作證,為止。”
應挺的神色看不出變化,他只是以一種淺淡且溫暖的目光看着她,靜默無聲。
阮漪感覺不到他此刻的想法,但卻已陷入到他目光的洪流之中,無處可逃。
恰時,酒吧裏傳出來不大不小類似爆炸的聲響。
這把他們拉回現實。
在窗戶口隐約能聽到裏面起了騷亂,乒哩乓啷的聲音。不一會兒,巷子口外傳來蜂擁而出的腳步聲。
慌慌張張地跑出酒吧,避恐及時,茫然抱着頭在酒吧對面好奇地向裏張望。
在這些聲音中,果不其然夾雜着付帥公鴨般的嗓子。
效果如預期一樣。
“進來吧。”
阮漪聞聲回頭,應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窗框裏。
阮漪迅速動身,她手撐着窗臺起跳,跪到窗臺時,手準備扶着窗框借力,一股力量就傳遞到她手中。
落地時,她悄悄瞧了他一眼。
黑夜中,貨倉的擺設布置看不太清楚,但大致知道整個輪廓是一個約十平米的長方形。
貨倉的門設在長方形走道的盡頭,微弱的光線從門縫裏透了進來。
應挺換了只手牽着阮漪,走在前頭說:“地上有障礙物,你跟在我身後走。”
阮漪緊貼着他的腳步,問:“你看得見嗎?”
“有時候出警需要戴上護目鏡,為了防止敵人僞裝和偷襲,我們私下會對視力進行特殊訓練。”
“鷹眼”,阮漪腦裏忽地蹦出這個詞。
此刻的黑夜比起在火車那晚,還要暗上幾分,難怪當時他能準确地捕捉到她。
那雙如獵鷹般犀利的眸子,也如鷹一般敏銳。
他們走到門背後,貼在門邊,裏面寂靜無人聲,只有音響在放着譚校長的歌。
阮漪轉了下球形門把手,不動,她看向應挺,手裏再次轉動兩下,“鎖了,砸開嗎?”
應挺微微詫異:“你還挺暴力的。”
阮漪白他一眼,“暴力能解決的問題,那還猶豫什麽,趕緊解決。”
“過去一點,把手機拿出來開手電筒。”
阮漪在包裏翻着手機,邊說:“砸個門把還要開手電筒,你不是眼力很好麽。”
“《縱橫四海》看過沒有?”
阮漪把光對着門把,見他神奇般地掏出一根細鐵絲,順口道:“當然了,哥哥和發哥演的嘛。”
“嗯?你怎麽誰都喊哥。”
“你有意見?”
應挺冷哼了哼。
“你問這個幹嘛?”
“沒看到我是在用《縱橫四海》的方式解決?”
“什麽?”阮漪訝異道,“你想用這根鐵絲把鎖撬開?”
“嗯哼。”
沒一會。
“不是,你是不是沒插進去啊?”
“進去了進去了,馬上就找到位置了。”
“快點,沒時間了。”
“知道了,我找找感覺,你光打準一點。”
……
月光照進屋裏,窗外的人站了片刻。
“喂,接着。”
背後乍得有人說話,兩人立即調頭看過去。應挺眼疾手快,一把接過空中扔過來的東西。
外面的人沒有給他們機會看清,只有波浪卷發的影子在窗口一晃而過,但沙啞的聲音很是熟悉,再一想便知道是誰了。
“鑰匙?她為什麽把鑰匙給你?”
“我看到鑰匙向你抛過來的。”應挺兩手舉起,第一時間表明清白,“我和她完完全全不熟。”
阮漪從他手裏拿下鑰匙,斜了斜眼,“我和她更不熟。”
“早知道她會給鑰匙,你還不如出賣色相讓她把門打開,也不用在這磨磨蹭蹭浪費——”
話音戛然而止,阮漪拿着鑰匙還沒插進去,門竟然自動開了——
“呵,出賣色相?!”應挺冷眼瞧着她,大剌剌拉開門出去。
阮漪看了看門鎖,似乎不能相信真就開了。
一股淡淡的燒焦的糊味彌漫在空氣中。
大廳裏空空蕩蕩,酒水灑了滿地,兩只不同款式的高跟鞋扔在舞池裏,音箱和麥都倒在地上。
當時的場面想象得出,相當的混亂。
應挺和阮漪直接上到二樓,那扇緊鎖的門此刻只是虛掩着。
房間的布置看似是一間小型辦公室,但與辦公相關的東西除了桌上的一臺電腦,幾乎找不到其他。
“時間有限,我們分工合作。我找貨,你來收集資料。”
阮漪點頭,顧自拍下辦公室整個布局。她是第一手資料,這裏作為最有可能藏毒的地點,哪裏都不能馬虎。
接下來便是找到賬本單據之類的東西,除了毒品,賬本就是關鍵。
她正對着辦公桌坐下,焦急地等待着電腦開機。
對面應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玻璃茶幾放着一把極具攻擊性的強弩,旁邊歪歪扭扭幾瓶喝過的啤酒罐,煙灰缸裏插滿了煙頭。
他的目光從左至右,絲毫細微末節都不錯過。很快,在沙發腳下面的縫隙裏看到了白色的粉末。
沙發右手邊擺了一個半個人高的狼型雕塑,白色粉末在離底部石盤幾厘米的地方。
應挺蹲下來對着雕塑上下打量了一番,質地普通,做工粗糙,狼頭磕掉了半只耳朵。
他嗤笑一聲:“這怕不是從哪個垃圾桶裏撿來的,品味一言難盡,倒是和這間屋子——”
“靠!”阮漪乍得驚呼,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什麽鬼玩意?!”
“吓我一跳。”應挺剛剛擡起雕塑又跌在地上,捂着心口回頭問她,“你怎麽了?”
“沒、沒事。你別來。”
“嘿,看到什麽粗口都爆出來了?”
“你別別別別過來!”阮漪張開五個指頭擋着他,“我沒什麽,你趕緊抓緊時間。”
應挺沒多想,嗯了聲,注意力回到雕塑所在的地板。
阮漪重新坐到椅子上,手遮着眼睛,拿開又擋住。
變态!變态!變态!!!
她在心裏連罵三聲,下決心拿開手。
屏幕上的□□□□,豐滿的□□是兩只手都握不住的程度,最不忍直視也是占據屏幕焦點的是,她的手正在私密處□□!更變态的是,□□的頭被修成了當下最紅的女明星!
眼睛要被刺激的哭了。
阮漪強行鎮定下來,忽視這些無謂的東西,憑借專業的能力在電腦裏分類查找。
不過一會,她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檔案裏找到了一份可疑的文檔,輕松破譯了密碼。
“賬本找到了。”語氣帶着興奮。
應挺正研究着地板是否有隔層,但周圍都敲遍了也沒發現異樣。
難道方向錯了?
他把雕塑搬回原位,就在鼻尖不小心碰到狼頭時,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方向定了,他心裏篤定。
阮漪來到應挺身邊蹲下來,看着他神情專注地在狼頭周圍摸索。
應挺摸着摸着不動了,他勾起嘴角。
狼頭和脖子的銜接處,有一條很細微的縫隙,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他掌着狼頭,用力向右轉動,果不其然,機關開了。
底盤表面有一層木板縮了回去,裏面就像是一個正方形的盒子,裝有三袋白色粉末。
“這些就是K粉嗎?”阮漪表現得很激動,拍着應挺的肩膀。
應挺拿出來一包在手裏掂了掂:“100g,三包300g,夠了。愣着幹嘛,拍照片。”
阮漪一邊拍照一邊說:“确定是K粉嗎?”
“不然藏三包面粉在裏面。”
“……”阮漪抽空望了他一眼,只是好奇他怎麽确定是毒品,但他此刻神情冷峻。
應挺見她沉默,拍拍她的腦袋,“別想多了。”
他把三包貨全都拿了出來,再把雕塑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趁現在有網絡,趕緊把照片傳到雲端,Wi-Fi密碼七個八一個九,完事就離開鎮子。”
“好,給我半分鐘。”
阮漪點開相機,裏面沒有可以選取的網絡,想到剛剛腳被線頭絆過一下,回頭向桌腳一瞧,連接路由器的電源松開了。
她擡腳過去,經過距離她兩步遠的房門時,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拉開。
“你倆個在老子房裏搞啥子!”
阿吉本就長着一張兇神惡煞的臉,此刻更是兇悍。
“天!”阮漪抽起一口寒氣,被他吓到連連後退了幾小步。
應挺反應及其迅猛,抽起茶幾上的強弩指着阿吉的腦門,幾步移到阮漪的前面擋住。
“站住別動。”
“站你媽錘子,老子搞死你個賣批的。”阿吉吼着就掏出一把黑色□□。
頃刻間,狹小的房間劍拔弩張。
應挺眉目驟凝,收緊手臂,随時準備攻擊的姿勢。
他兩眼緊盯着阿吉,嘴上對阮漪說:“我倒下,你就帶着東西先走。”
阮漪拽着應挺的衣角,望着他搖頭,正要說話。
“走你媽逼,老子先一槍崩了你,再搞死她,哪個都莫想跑!”
“你可以試試,我倒下之前,你還能不能站得住。”
阿吉的槍口對準應挺,兩步之遙,扣下扳機非死即傷,但他拿槍的手猶豫不決,拿不準應挺的話,看他拿弩的架勢,不像是沒玩過的人。
“狗日的!”阿吉暴躁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們他媽哪來的人?”
應挺微微向阮漪低頭:“繼續做你的事。”
“——好。”阮漪重重點頭,松開他的衣角,轉過身按住抖個不停的手。
她跑到桌前接上插頭,屏氣凝神看着相機。
“你搞麽批?”阿吉欲上前,應挺側身擋住,鋒利的箭頭直戳他的眼睛。
“狗日的,你們要做啥子?曉不曉得老子是哪個?搞到老子頭上老子讓你們好看!”他作勢要開槍的樣子。
應挺不退反進,挺拔的身軀不可逾越,和紋絲不動的□□直指阿吉。
神情冷漠,無畏無懼。
阿吉從沒遇到過這種威懾力,眼神裏的剛毅和勇仿佛暴風雪席卷而來也絲毫不怯弱。
這令他陡然生畏,條件反射似地向後彈開,心有餘悸。
似乎只要他再向前逼近一步,眼前的人會毫不猶豫射擊。
應挺不再說話,那雙沉靜的眼睛猶如海面平靜無瀾,但它的深邃卻能在瞬息間吞噬一切。
阮漪雖然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好在手腳不受大腦緊張的影響,很快傳完了照片。
她跑到應挺身後,瞥了瞥阿吉說道:“好了。”
“撤退!”
應挺緩緩移動腳步,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阿吉,強弩自他拿上手就沒有一丁點偏移,和目光形成一條筆直的線。
望着黑森森的槍口,阮漪不禁屏住呼吸,捏緊手裏的相機,跟着他一步一步退到門外。
“跑你媽賣麻批,跟老子等着瞧!”
應挺和阮漪退到門外,把門頭上鎖,消失在阿吉的視線裏。
阿吉聽到一聲鎖門聲,狠踹了一腳門,立馬轉身去檢查雕塑裏的貨。
“媽的,沖老子貨來的!”
他沖到窗戶向樓下看,阮漪和應挺剛出了酒吧,付帥和他的人就在門口。
“媽賣批,付帥給老子攔着他們,貨跟相機都給老子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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