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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好像這次的施工并未完成,像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的,山壁上的防護網相當簡陋,甚至有的已經脫落。是這樣嗎?”
“你指的地方是在哪一段?如果說未完成的情況,道管部門怎麽可能允許通行?”
“這個……好,那麽據我在你們其中一位工友那裏了解到,這批材料是你們自行購入的,資金也是直接批給了你們施工方,是嗎?”
阮漪猶豫了兩秒才作答:“是,是經過我們的手買的。”
電話裏沒有傳來強哥重複一遍的聲音。
“是嗎?資金确實是在你們手中?”記者誘導地追問。
阮漪瞧見強哥有些慌亂,暗地裏在向這邊看,她對電話裏說:“答案我已經給你指出來了,怎麽說看你的。你不是說 敢做敢當,那就在觀衆面前大方承認,該承擔責任的時候就猶豫了嗎?最後,我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強哥的腦門上冒着熱汗,燥的慌,看到眼前的鏡頭,兵臨城下的感覺,偏偏才發現後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到了這個份上,不想交代也得交代了。
“是滴,就是我們買來滴。”
阮漪在這頭聽到松了口氣,多少有些偷機了。
記者問:“那麽請問你是從何處購得這批材料,是不是符合防護網建築的标準?”
阮漪說:“告訴她你有單據,并且複印了一份,然後在她面前打開。淡定點。”
李岑君在旁邊小聲說:“這麽快證據都準備好了?”
“那是張白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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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漪看到方媛媛示意攝像人員移開相機時,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她不會看,我可了解她。”
記者又問了一些諸如此類鋒利的問題,但每一次不是擦着邊彈開,就是被原原本本抛回來。
這完全不在她的計劃範圍內,但可能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事故,她草草結束了對強哥的采訪。
強哥不在鏡頭面前,呼吸都暢快了不少。他摘下耳機,扯下帽子,把糊成一坨的頭發使勁搓了搓。
聽到那個攝像師在問:“确定他是工頭嗎?”
他冷冷哼了聲。
阮漪從車上下來,剛好看見強哥蓬頭垢面地走過來,她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
“你牛逼,我這就去投案自首,倒是沒想到被你個小娘們給擺了一道。”
阮漪料到強哥沒有好語氣,也清楚他并不是真的生氣,所以只是笑笑不說話。
李岑君的貨車裝滿了石頭,她拍拍鐵門吸引阮漪的注意,說:“我們走了,別說姐們沒提醒你啊,男人太帥了容易被人惦記啊。”
“什麽?”阮漪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貨車開走,眼前的視線開闊了,阮漪才看到方媛媛已經轉移陣地,到了應挺那裏。
“啊,死女人,冤家就是冤家,一點都沒給她叫錯。”
阮漪拔腿走了過去。
“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看起來不像當地人,是碰巧路過所以加入到搶險隊伍中的吧?這些石塊看起來也一點不輕松啊,你們搬了多久了?”
方媛媛站在應挺和阿文的旁邊,試圖對他們進行采訪。
“真是天真。”阮漪邊走邊回,“如果不是好好的路被堵了,誰願意在烈日下暴曬,做免費勞工。換你,你願意嗎?”
方媛媛看向來人,眼睛瞪到死不瞑目的樣子,還夾帶着一絲不可言喻的情緒。
“啧,真是。”應挺松開手,搬起的石頭又滾了下去,“人都快烤到七分熟了。進也進不了,出也不讓出,左右就來了這幾個人,像話嗎?你說為什麽記者都能進來,搶險的人就來不了?”
面對人物忽然的反轉和指控,方媛媛開始有些慌亂,但随即便用笑掩飾了尴尬。
“看來這次事故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啊……”
阮漪走到應挺旁邊挨着他,竊竊私語。
“反應挺快的嘛。”
“你也幹得漂亮啊。”
“那可不。”
“聰明。”
兩個人暗地裏碰了下拳頭,以示慶祝。
阿文端着一塊石頭默默看在眼裏,心裏油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孤單感。
“這石頭,真系重。”
對面攝像機關機後,方媛媛馬上換上久逢知己的表情。
“阮漪?怎麽在這兒碰見你了?好久不見呀,多少年了?有四五年了吧?可想死我了。”
她張開雙臂想要擁抱,阮漪本能退了一步,擋了去。
“差不多得了,身上有汗。路都封了,你怎麽進來的?”
“工作呀,那點事你懂的,倒是你怎麽在這裏?快升主編的人,應該很忙的啊,不是黃了吧?”
三句話還沒到,又開始夾針帶刺。
阮漪頓感無語,“想不到好是嗎?”
“哈哈,還是那麽愛開玩笑。”方媛媛轉眼向一旁的攝像師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提過上大學那會可出名的朋友,阮漪,在《上海日報》上班的那個。”
攝像師說:“是嘛,你好,我叫張山河。《上海日報》那可是大企業,我猜你讀書時肯定是個學霸吧。”
方媛媛呵呵笑,接下話說:“學霸倒也是學霸,除了有一門從來沒及過格。她啊,那時還不是有——”
阮漪見她嘴上像開了水龍頭,瞥了眼應挺,及時出聲說:“好了,你不是來工作的嗎?還有時間站這裏閑聊,你也看到了這裏的情況,還是你們想加入?”
“不是——”
“是嗎,那都別耽擱了,走好。”
阮漪拽着應挺,轉身給阿文打眼色,“走走,快走。”
“喂,那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方媛媛在身後喊,“啊?帶着你朋友一起,就這麽定了啊。”
阮漪翻了翻眼,小聲嘀咕,“誰想跟你吃飯啊,能消化麽?”
瞥到應挺正盯着自己,她說:“別這樣看着我,無仇無怨,單純就是不喜歡她。”
應挺淡笑:“栽哪門課了?”
阮漪挑眉:“你猜啊,猜對了告訴你。”
應挺嗤之以鼻:“猜對了還用你說麽?”
阮漪傲慢的态度:“可我不公布答案,你怎麽知道對不對,是這樣吧?”
“一定不會是語文。”應挺捏着她的臉,“機靈鬼。”
阮漪推開他的手,嫌棄道:“喂,你搬了石頭的。”
“哦,有灰啊,這手上的創可貼還是你貼的,看看。”
他惡作劇般的又把手往她眼下湊,她笑着連連閃躲。
“別弄了,你幹嘛啊……”
“勒,看看啊。”
“不是……喂……”
李岑君的貨車和大虎熊的錯開了,她運到村裏去卸,他們剛好卸完回來。
小貨車橫沖直撞地沿着山邊拐彎,一個甩尾急剎車,停在亂石堆中。
嘉欣率先下車,把門甩的一響。
大虎熊跟着下車:“又犯病了是吧?”
“找別人去吧,我再也再也不要跟他一個具(組)啦!”嘉欣對着阮漪,往背後指着大虎熊。
“太好了,叽叽喳喳個沒完。”
“大男人舉義(主義),清朝早就滅了好麽,居然還給我性別歧視!”
“嗯?”阮漪一聽,似乎還牽扯到自己了,看着大虎熊說,“性別歧視?你瞧不起女生什麽?”
“我、我沒啊!哪有?”大虎熊莫名有些怵阮漪,“你聽她的塑料普通話,舌頭都打不直。”
“啥?我普通話怎麽了?你說,你不是說姓劉的就是混蛋。”
“是又咋滴?故意的吧你。”大虎熊想到什麽,有些羞澀地笑了下,“你就說,是不是觊觎大爺的美貌?”
“靠,快扶着我,我想嘔。”嘉欣搭着阮漪的肩膀,裝作嘔吐的樣子,“阮記者,你告訴那個二貨我姓啥?”
“姓啥……”阮漪一時想不起來,求助的眼神看向應挺,哪知他也在聳肩,只好邊猜邊道,“劉嘉欣?姓劉?”
“她也是這個姓?靠,真他奶奶的巧了。”大虎熊聽阮漪一直嘉欣嘉欣的叫,真以為她就姓嘉,誰知道是個烏龍。
“怎麽,全天下姓劉都得罪你了?你剛剛那個樣子,像搶了你老婆。”嘉欣瞪了瞪他。
大虎熊理虧:“得,姑奶奶,罵的不是你。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啊。”
“我是你姑奶奶,以後我說低速裆(檔)過,你就不準踩油門!”
“過哪個裆?你來,讓你來行了吧。”
“那給我說說,你罵誰呢?”
“我說你咋這三八呢?揣着個相機就當自己是狗仔啦?”
“我……你大丫的小肌肉,你用屁股在講話嗎,真臭!”
“那也不像你,用腦子的時候就像漏了氣的皮球。”
“啊啊啊,你惹怒了我,你完蛋了!”
……
阮漪看了看胸前的相機,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有點意思啊。”應挺說。
“才發現麽。”阮漪說。
“是不是就快真香了。”阿文說。
……
下午太陽正烈,應挺和阮漪在吃早餐的地方歇息。
炙熱的陽光正好被牆壁遮住,不曬也不會覺得太冷。
“叮——”阮漪的手機響。
“是我,通過吧。”應挺說。
“你怎麽知道我的微信號?”
“大概是——心有靈犀?”
“哇塞。”阮漪故意說,“那說說我現在在想什麽?”
“嗯,你在想——”應挺當真想了想,模仿着她的語氣說,“面前的男人可真是帥氣,人間極品竟然是我的男朋友,哇,賺大發了。”
“呵呵,無語了。”
她當即點了拒絕。
“诶,幹嘛呢?拒絕了?”
“有你這麽自戀還帶黑人的?”
“錯了錯了,加回來嘛,是我錯,是我考慮不周。”
他又加了一遍。
“是麽,我想見見考慮周全是怎樣。”
她擺明了一副取悅我才好說話的樣子。
“懂了。”應挺接受到信號,說,“是我在想,我想,面前的新聞女俠,報社玫瑰,美貌不像話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是我女朋友的話,簡直完美,酷斃了。”
“酷斃了。”阮漪偏開頭暗暗歡笑,酒窩開出了花來。
“人神共憤都給你用出來了,看來你成語庫存還不少。”
“你怎麽能這樣,美到天怒人怨。”
“換個好聽的。”
“人間天使,你下凡來的目的是什麽啊。”
“OK。”她點下同意,“通過!”
“唉,”他松了口氣,“真累。”
“說什麽?”
“沒呢。”
“呆到了,哎哎,你們犯規啊,自己躲這兒玩什麽呢。”
嘉欣打頭,大夥随後。
都來了。
阮漪回答說:“沒,就互加個了微信。”
“噢對哦,我怎麽沒想到。”嘉欣大大咧咧拉凳子坐下來,“我們來換微信,那個微博也互粉一個,你們有多少粉絲,我告訴你我快沖兩萬啦。”
“發過自拍了吧。”大虎熊不屑說,“八成都是死肥仔。”
“切,漂亮那是我的資本,你想要還沒有呢,有本事你重新投胎呀。”
“那是本大爺不愛自拍,就憑我們這飛虎三少的長相,分分鐘不得迷死你們這些無知少女。是吧阿頭?”
應挺莫名被拉出來,先是一愣,接着盯着大虎熊的眼神,讓後者有種一箭被射到天上去的覺悟。
“你真會開玩笑,我怎麽會知道呢。”應挺又轉頭來看着阮漪,特地對她強調的樣子,“微博怎麽發表我都不怎麽熟。”
阮漪聽是聽進去了,表情卻看不出什麽來。
“不熟正好,找人教教就會了。”李岑君跟嘉欣湊到一塊,“關注人剛好缺點陽氣,都把名片調出來啊。”
應挺坐在李岑君斜對面,他撐着下巴擋住嘴,壓着聲音對她說:“你湊什麽熱鬧,刺激人?黑子又不玩微博。”
李岑君傲慢地昂頭:“誰說是加給他看的。”
這時候應挺不知道多希望這裏是無信號區,但人多數都是事與願違。
“嘿,這裏信號竟然賊棒。”
“哈哈,這傻□□頭像,好好笑。”
看到畫着動物的手機殼一順掃過來了,應挺忽地擡手擋住大虎熊和阿文的手機。
“他們就不用加了。”
“為什麽?”
“你和他們也是聊我,直接問我就可以了。”
“哦?”阮漪似笑非笑,“變相限制人自由開始了?”
“不是。”應挺否認道,“我是這樣小心眼的人麽,是他們關注的東西,少兒和女生都不宜。”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能發出來,這種程度就在可接受範圍內。”
“成年人了,聽見沒啊。”大虎熊繞過應挺,主動把阮漪的名片掃了。
應挺哼笑一聲,“行,不算什麽的程度。你這女人總是出其不意。”
之後大家圍坐一團低着頭開始刷手機,才安靜了一會兒。
阮漪:“你微博有一個忠實粉絲呢,每條都給你點贊。”
應挺:“充的僵屍粉。”
大虎熊:“嘉欣是個小漂亮?什麽鬼名字,你玩得老開的啊,外國人都認識個三五七個。”
嘉欣:“啊?什麽玩了外國人?你再說一遍。”
大虎熊哼了聲:“裝,再擱那給我裝像一點。”
嘉欣嫌棄的表情:“咦,你惡心,少兒不宜,居然給黃圖點贊。”
大虎熊:“成年人,不看點黃圖黃片那才叫不正常,不信看阿頭和阿文的。”
應挺聞言在桌底下踹了一腳。
“額——”反而阿文悶哼了聲。
他再點了把火:“阿頭從來沒點過黃圖,他愛好看黃段子。”
應挺求生欲極強,在阮漪針一般的眼神沒射過來時就說:“微博自動推送的。”
阮漪沒當回事,似乎有另外在意的事情。
“每條微博都給你評論的,是個女生吧?”
應挺:“每條麽,我怎麽好像沒怎麽收到過。你的社交怎麽都是些新聞?還是偷偷删了?”
阮漪:“我熱愛我的工作,關注新聞當然是必要的。”
嘉欣:“你們飛虎隊聚餐喝酒是按桶來的麽,這有多少個酒瓶子了?诶,這是女生吧,怎麽還有一個女生?”
阮漪擡眼看過去:“哪裏,我看看。”
嘉欣指着照片裏,在應挺旁邊的女生:“就是這個,我發給你看。”
對面應挺瞪着大虎熊,小聲道:“收拾古董呢?多少年前聚會的照片你還發?”
聽到提示音,他心裏咯噔一下。
“小美女看起來和你們關系挺好。”阮漪揭開眼皮看應挺,目光透露着濃濃的危險,“特別是和你。”
應挺的眼轱辘轉:“是同事,普通同事。她那天拉攏我來着,讓我去試探一下大虎熊,你知道,女生臉皮薄嘛。”
阮漪:“是麽,好像微博上留言點贊的也都是她,怎麽,她副業是做你的僵屍粉?”
大虎熊噗地一聲,笑噴了。
“老大,這個鍋不結實,小弟的背太厚,它自己掉下去了。”
應挺無言以對,竟然跳到挖好的坑裏,還是自己給她的鋤頭。
“好樣的,幽默感進步了啊。”
阮漪莞爾一笑。
“當然了,否則昨天怎麽會答應你。”
“這是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嗎?”
“我也有武力值的,小心了。”
“謝謝你的提醒。”
場面一度失控,唯二兩個局外人都收起了手機。
現場似乎來的更有意思。
“喝點酒?”
阿文把面前的雪花啤酒分給李岑君一罐。
“還有嗎?”
“就兩瓶。”
“那哪能管夠,就這場戲的發展,起碼一人五瓶。”
“我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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