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酒吧的照片你還留着?”
“對啊,之後的報道會有用。”
應挺挑眉:“不是答應江措不報。”
“是不報道毒品,但我沒說付帥借旅游為名誘騙少女的事就算了。既然被我碰到,那就有責任揭露實情,給公衆一個警惕。”
“誘騙少女,挖深了,新都橋酒吧販賣毒品的事自然而然浮出水面。”
“是這樣的嗎?這樣的啊。”阮漪壞壞的表情。
“也對,是這個事。”應挺點頭附和,“江措倒是不虧,入了你的套,幫他們警局少了一堆麻煩事。”
“可不是嘛,不虧。不過我們一般叫這個為——語言的藝術。”
“噢,原來如此啊。”他偏頭湊到她眼下,四目相對,“希望我見識了這一次就夠。”
阮漪不以為然:“大概吧。”
應挺笑。
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倔強的女人膽子大,膽大的女人有主見,有主見的女人有脾氣。”
他大概覺得有些道理了。
差不多吃完了早餐,應挺忽然提起來。
“建防護網的那群工人打算怎麽辦?路通了我們就要走了。”
“……找個時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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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了,人來了。”
他起身勾住凳子,朝阮漪身側踢過去,剛好橫在來人跟前。
“站那兒別動。”應挺警告道。
“你這是做啥子。”
阮漪聞言轉身,正見強哥把他帶來的人攔下。
倒是沒注意他們已經走到跟前了,她站起來拉開了些距離。
“又想打架?”
“喂,和氣和氣,鬧啥子嘛。”紮西在老遠的地方就在喊,急匆匆跑過來對阮漪說,“他們不鬧事,特意來找你幫忙的嘛。”
“是是是。這個,”強哥把背在身後用布袋包裹的禮品拿上前,“道歉。”
簡潔明了。
但阮漪不那麽好對付,她說:“幫他們的忙?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哈?啥啊?是的嘛。”紮西搗鼓着頭。
阮漪說:“先不說幫什麽,單是上十個人一起圍攻一個人的行徑,我為什麽要幫忙?”
“嘿嘿。”她身旁傳來笑聲。
被護犢子的感覺真好。
“說反了吧。”強哥旁邊的老鄉委屈兮兮地說,“是他一個打我們所有人嘛。”
“那是他厲害。如果他打不贏你們呢?我們是不是就要任你們處置了?”
“這個……強哥強哥。”紮西把凳子搬開,給他使眼色。
強哥的臉色并不比之前好看多少,他把賠禮擱在桌上。
“之前是我們做過了,但是不打不相識。你是上海來的大記者,說的話大家肯定會聽。我們什麽都不要,就要一個公正。”
“什麽公正?”
“幫我們澄清事故原因。”
“澄清?”
強哥眼中的堅定似曾相識,她那神龍不見尾的直覺又來了。
“是的,你不是也關注我們在嘛,這個事情只有你能辦到。”
阮漪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先買個關子。
“我要先去看看傷者。”
強哥兩人也要跟着去。
阮漪望向應挺,眼神在問:“你呢?你去哪?”
應挺把相機放在她手中,說:“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我也該去山上交班了。山上見。”
她點頭說好,正準備走時被他喊住。
“還有。”應挺帶起她的手腕,薄唇湊近耳尖,“你今天很漂亮。”
如清風吹過她的發梢。
他在的地方,風吹過都是暖酥無比。
屋裏靜悄悄,薔薇正勾起上半身去夠臺桌的水杯。
“我來吧,我來。”阮漪進去把她扶起來半靠着,接着倒了水遞給她。
“謝謝。”
“沒事。”
“我說在公路上的時候。”薔薇抿了一小口。
阮漪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撿回一條小命的感覺。”
話裏多少帶着喪氣。
“還會說開玩笑,看來還不錯。山上搶險的人都來了,路一通就可以送你到醫院,再堅持堅持,不好的都過去了。”
“我知道,能緩過來已經不容易,等這一兩天算什麽。”她咳了咳,“那混蛋呢?”
“他不小心磕到腦袋,撞到了之前的傷,現在昏迷中。”
薔薇頓住不動,良久問:“真的?”
“嗯。”
“哈,哈哈哈,咳咳。”薔薇邊咳邊笑,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阮漪慌忙起身安撫,“你冷靜一點,你不能激動,小心扯到內傷。”
“報應,都是有報應的,都是活該。”像是說張英傑,又像是說她自己。
阮漪不知該說些什麽。
在屋裏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強哥兩人,因為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小聲說了兩句。
“他們是誰?”薔薇的聲音異常冷漠。
阮漪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猝不及防地抽起身下的枕頭用力扔過去。
“滾出去。”估計扯到了傷處,她疼得抽眉。
強哥兩人面面相觑,想了想怕是因為在山上阻攔救援的事。
他們一起對薔薇低了個頭,默默退了出去,紮西也跟着走了。
薔薇說:“我當時雖然神智不清,但聽得見聲音。”
阮漪把枕頭撿回來拍了幾下,重新給她墊着。
“我帶他們來看看,別想多了,你好好休息。”
“等等。”薔薇喊住她,醞釀了片刻,“你知不知道我的包在哪裏?”
阮漪想了想,說:“江措應該來過了吧?”
“在酒吧我幫過你們。”
“我想我們還你了。”
之間靜默了半分鐘。
“好吧,讓江措過來,我說。”
阮漪走出房門,果不其然,他們在外面等着。
紮西湊上來游說:“姐,幫幫老鄉嘛,他們不是壞人的嘛。”
阮漪看着他:“你和他們很熟麽?”
“嘿嘿。”紮西心虛地撓頭,“都是一個地方的嘛。”
“薔薇有些話和江措說,你去叫他過來吧。”
“那這……”
“我先和他們談談。”
“好的嘛。”紮西高興地向強哥比比手勢,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麽交易。
紮西走後,強哥旁邊的老鄉拿着手機,表現的很急迫。
“強哥,啷個辦,在催了。”
“曉得了!”
強哥轉頭對阮漪說:“昨天來了個記者,他們現在就在山上,要采訪施工單位。”
阮漪說:“實話就實說,你們怕什麽?”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他們根本不聽。我還不知道,他們就不是個正經記者,那個意思就是想找人背鍋,他們好交差。”
“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分青紅皂白都要栽贓給你們?”
“這肯定是有人事先給她打了招呼的,從來就盯着我們這些工人打探,逼到份上才想你幫忙,你能拍下山上的照片,就不會坐視不理,我相信你。”
“別太快給我戴高帽。”阮漪擡腳,“邊走邊說,到現場還沒有給我一個說法,那我也沒辦法。”
強哥說:“你說你想聽啥子?老子一個字不說假話。”
“這個豆腐渣工程的真相。”
“我們确實知道材料有問題,是在別地工地買來的處理貨,但經費是上頭批下來的,我們可是一毛都沒拿,如果這項目不接下來,以後都不可能有工作給我們。”
“有單據嗎?”
“冒得單據,直接給錢拖貨走,給個錘子單據你,他們都是私底下賣的我滴嘛。”
“那你們上頭是什麽公司?”
“是當地的一個項目承包商,從政府部門走的後門,我們地方的項目基本都批給他們公司了。”
阮漪捋了捋思路,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企業貪了大頭,批下來的經費不足以完成這項工程,才導致了這次事故。”
“這個……”強哥咋的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想了想明白了意思,有點氣急敗壞。
“我曉得你們記者會挖坑,你莫繞彎子,我曉得你故意這麽說,故意帶我們去看傷者,就是想讓我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嘛。老子做的,出了事,老子認了,等這個有鬼的記者走了,老子去申請調查,但絕對不能賠了這一整個施工隊,都是想混口飯吃,不關他們的事。”
老鄉拉着他,“強哥你幹啥子這樣說撒。”
他吼道:“你閉嘴。”
阮漪說:“把你們跟記者說過的話跟我重複一遍。”
“沒說,知道她有問題我還跟她說個棒槌,就是老幺被套着說了材料的事,也沒說啥子。”
“光這一句就夠了,變相就是在承認是你們的過失,難怪急着采訪。”
他們來到隧道被堵的這條路,山壁的石塊已經沒有滑落的可能,所以現場有很多人在搬運石塊,搶修道路。
在封路的情況下,唯一只有現在這一組記者過來了。
阮漪遠遠就看到一個穿着正裝,拿着話筒的女人。
“是她?”
“你們認識?那不就好說話了?”
阮漪斜了他一眼:“你覺得她明知道我的身份,我站的是那一方,她還會直播嗎?”
“那啷個辦?我先把拖拖她再想辦法?”
“錯過了這次機會,說不準以後報道裏怎麽寫,到時候你想說都說不清。”
“這、這這這讓老子怎麽搞?”強哥一把扯下頭上的帽子,搓着松散的頭發,“特意找你個大記者過來,你想一下,想想辦法嘛。”
阮漪沒料到會碰見認識的人,情況一時有點措手不及。
不管之前有什麽過節,強哥算是已經說服了她,這事是有問題的,不能讓這一群老鄉把責任扛了。
“讓我想想。”她抱着相機,手指不停敲打,過了一會對老鄉說:“你快回去把我的包拿來。”
強哥問:“你打算做啥子?”
阮漪不答反道:“把帽子戴着。”
老鄉很快就把包拿過來了,阮漪跟強哥商議了一下,他要一個人去采訪。
“那不行,她會發現的。”
“你記住,你越鎮定,她就越亂。”
“老子,老子對着鏡頭緊張。”
“別廢話。”
阮漪不能和他們隔得太遠,她見旁邊停着一輛運石塊的貨車,偷摸着爬上去坐了進去。
“嘿,你從哪冒出來的?”
“怎麽是你們?”
車內兩個女人和一個吃着棒棒糖的小孩,瞪着六只大眼睛。
“我們在這等着他們把石頭搬上來運走,那兒,”李岑君向路過的一輛車指了指,“嘉欣還有那誰都在啊。”
阮漪偏頭看過去,嘉欣和大虎熊在一輛裝滿石塊的貨車裏,正開車把石塊運走。
李岑君問:“跟誰打電話?你不是被人找去了,怎麽在這?”
恰時阮漪聽見電話裏出現熟悉的聲音。
阮漪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手機,點開免提。
“……終于聯系到建築防護網的施工方,您好您好,您就是工頭是嗎?”
“啥子意思哈?你昨天就聯系上我……”
“不要跟着她的話走。”阮漪趕緊對着電話制止強哥再說下去,“聽我說,認真聽我說的。”
電話裏記者接着問:“那您覺得導致這次事故的原因,真的就是村民所說的大雨所致嗎?”
李岑君轉頭看向車外攝像機正在采訪的現場。
他們背對着這邊,工頭站在攝像頭下,手拉扯了兩下帽子蓋住耳朵,藍牙耳機掩藏在裏面。
身邊是阮漪即沉着又專業的應對。
“現在無論是我們村民,或者是趕來救援的人員,我們都在積極做搶險工作,至于事故的原因,還要等調查結果出來。”
李岑君聽完阮漪官腔十足的回答,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央拉也有模有樣跟着學。
本來進行的很好,可是後車廂被甩上來一塊巨大的石頭,整個貨車都颠了起來。
央拉在沖擊力下,打着石膏的手臂按到了車上的喇叭。
“滴——”
尖銳的喇叭聲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
阮漪連忙壓下腦袋,幹淨利落。
李岑君見采訪的人看了過來,她伸頭和其他人解釋說:“沒事沒事,不小心碰到了,你們加油,這一車滿了就差不多完了。”
“還冒得的嘛,這一塊完了還有那邊的。還要的一兩天,要的搞啊。”
“都辛苦了。”
虛驚一場。
電話裏又開始一番追問。
貨車的斜前方,應挺和阿文剛清空一塊地。
“是阮記者。”阿文見阮漪鬼鬼祟祟擡起頭來,偷瞄着采訪那邊,“他們在做咩?”
應挺仰頭往嘴裏灌了大半瓶水,眼神掠過。
“她在教他回答。”
“是咩?”阿文兩邊觀察了一會才明白,“現在和記者對話的是阮記者?”
“沒錯。”
阿文欣然而笑,連目光都透露着欣賞,緩緩說:“從仰阿莎到工頭,阮記者一直用她能力幫助別個,我們好彩遇到噉樣的記者。”
應挺低着頭,下巴的弧線微微牽動,汗水反射的光澤令笑容更加燦爛。
“所以說,這個女人原來是我的,是有多令人興奮的事。”
“這句話我是當作沒聽見,還是怎樣?”
“你說呢?”應挺傲然的眼神看過去,“都知道的事還能是什麽秘密。”
“好啦,反正冇所謂了。”
緩了緩,阿文又說:“但系喪鐘怎麽辦?阮記者會不會再有危險?”
“我絕不會再讓她被帶走。”應挺回答,“但喪鐘現在一定還在我們周圍,他也絕不會就此罷手。”
“大虎熊和李岑君清點了人數,确認還有六個人同喪鐘一齊跑走。他們這時系準備伺機而動。”
“快了,下一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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