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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沈芙身形一頓。
“……”
不跑快些萬一被射到了怎麽辦。
“我若是武藝高強的女将軍, 剛剛我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擋在夫君身前。可惜我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擋在你面前或者猶豫扭捏不走才是給你拖後腿,”沈芙眼睛彎了彎, 又替他倒了一杯茶, “我不懂刀劍, 留着也是給夫君添累贅,跑快些才好。夫君剛才辛苦了,可知剛才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明日就知道了。”燕瞻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起身往床邊走去, 又道, “嗯,你很是聰慧。下次,也要躲好了,別給我添累贅。”
是對剛剛沈芙的話的贊同。
雖然那幾支箭不會傷到她, 但無謂拉扯只會影響到他。
沈芙笑了笑, 點頭:“我知道了。”也趕緊跟了過去。
看他就要上床休息,刺客一事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燕瞻已經掀開芙蓉帳, 在床上躺下閉上眼。
他習慣睡在外面, 沈芙只好爬上床睡裏面,只是爬到一半, 又心有餘悸來了一句:“不會等我們睡着, 又有刺客來吧?”
燕瞻閉着眼眼皮也未擡:“今日青玄會在院中值守。即便有……放心,等你被驚醒, 刺客也早已經被解決了。”
沈芙想了想:“也是。”
“還有, 你最好現在從我腿上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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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立刻收回手,剛才她只是被吓到了, 不确定才又問一遍。但她不是杞人憂天的人,得到了燕瞻肯定的回答, 她爬到裏面躺下,很快就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雖然床上多了一個人,但或許是時間已晚,又或者是受了點驚吓有點疲憊。沈芙也沒精力去關注身旁睡着的人,屋子裏暖融融的反倒是一夜睡得安沉。等第二天她睡到心滿意足起床時,身邊早就沒了燕瞻的身影。
也好,省得早上剛起來又要與他幾番寒暄。
洗漱完坐到桌前,喝了一口溫熱的粥,肚子裏都舒服了。
方嬷嬷已經用了早膳了,就在另外一邊坐下陪她。
“聽說昨天晚上院子裏來了刺客,沒什麽事吧?”
沈芙咽下嘴裏的粥,搖頭:“沒事,那幾個刺客很快就被王府侍衛解決了。”後來她睡下也沒被什麽動靜驚醒,應該是都處理完了。
“什麽人敢擅闖安王府?”方嬷嬷嘀咕道,“膽子也太大了,王府守衛森嚴,豈是幾個刺客能闖進來的?”
沈芙也不太清楚。
昨天那些刺客,看得出來武藝很是高強了,否則也不能穿過重重守衛進到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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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沈芙嫁進王府以來,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
第一次……沈芙放下勺子,心裏仔細琢磨着這幾個字。不僅是第一次,而且那幾個刺客被擒拿後都死得幹淨利落,像是早有準備。且就在燕瞻回房不久就發生了刺殺。
回想起昨天他平靜從容的神色,似早有預料一般,沈芙忽然又想到昨天中午他寫的那副字:守株待兔。
燕瞻,該不會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場刺殺吧?
沈芙腦海裏千頭萬緒一閃而過,最終只是搖了搖頭,算了,這些事,她多想也是無益。
……
冰雪消融,融下的雪水沿着屋檐一點一點滴落。
書房裏,燕瞻難得有些沒睡好,修長的指骨屈起撐在額頭,雙目微阖。
昨天晚上屋子裏她放了好幾個炭盆,整個屋子都透着火熱,對于燕瞻來說溫度實過于高了。
青玄将昨日在刺客身上查到的信息禀報上來:“幾個刺客面容陌生,看長相也并非京城人士,搜遍全身也無任何标識,應是背後之人不想讓人發現身份,從外地請來的刺客。但即便這樣,屬下還是從這群刺客的鞋底查到只有在城南一帶才出現的落葉,順藤摸瓜查到他們的落腳之地是一座破廟,在破廟裏翻出了這些金銀以及一份王府的地形圖。”
這些本沒什麽重要的,若要買兇殺人,背後之人提供這兩樣東西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繪制王府地形圖的紙張,是二皇子名下經營的店鋪才有。
一環扣着一環,這些證據都非常隐蔽,且若稍微大意忽視就能錯過這些線索。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但一旦查出來,直指二皇子無疑。
二皇子接下了南林巡鹽的任務,南林布政使又與安王府來往密切,二皇子既接下了這個任務,就難免會與燕瞻對上。所以他暗中派刺客前來安王府收集線索,這個理由就十分順理成章了。
但一則誰人不知安王府守備森嚴,要闖進來拿什麽與南林布政使劉信林往來的線索無異難如登天,二則那些刺客留下來的指向證據雖然對常人來說隐蔽,但對于擅刑訊的王府侍衛來說要查到卻輕而易舉。
那麽,這背後指使之人是不是二皇子,就要另說了。
特別是,那背後之人恐怕也不知道燕瞻與二皇子早已經站在了一邊,所以才會設下此離間之計。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而設下此計對誰有利,答案呼之欲出。
太廟祭祖一事,讓太子失了帝心,反之二皇子得到重用,太子已經着急了。迫不及待要借燕瞻之手來對付燕澤,讓燕澤的南林巡鹽之行多加阻礙。
燕瞻聽完臉上沒什麽反應。
青玄難得看到世子青天白日閉目假寐,想了想試探地問:“世子爺昨日沒睡好?”
難不成是搬回問梧院不習慣了?
燕瞻這才緩緩睜開眼,不鹹不淡地看了青玄一眼。
青玄意識到自己剛剛多話,連忙緊閉嘴巴,不再多問。
燕瞻寫下一封密信,以獨特的方式封□□給青玄:“把這封信暗中送到劉信林手上,他知道該怎麽做。”
青玄:“是。”
……
等冬雪完全消融之時,七日假期就已經結束了。燕瞻又重新回到了早出晚歸的狀态。
因為他特意交代過沈芙晚上不必等,他每日起得又早,所以每天基本上她醒來已經不見他的人影,他回來時她又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她這個人睡眠又一貫好,一點無關痛癢的動靜是吵不醒她的。
所以到現在,其實同房後兩人關系好像與之前也沒什麽差別。最多只是從兩個屋檐下變成了在同一個屋檐下而已。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淡淡的,很難讓人看出他的情緒。
當然,沈芙也沒怎麽留意就是了。
新年過完,大事小事雜事一大堆,沈芙要管着偌大的王府的賬目,每天也不是很得閑。加上又來了月事,所以累了一天每天很早就睡了。
等過完元宵雨水又變多了,天氣陰濕濕的,讓人心情也變得沉悶。
沈芙躺在美人榻上,摸着多多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剛剛方嬷嬷親自下廚給她煮了一碗薏仁小米粥,好久沒嘗過這個味道了,沈芙一個不小心就吃撐了,靠在窗前消食觀雨。
天色已晚,雨又下得極大,想必燕瞻今日不會回來了吧。
方嬷嬷進來見她這副懶怠的模樣,忍不住笑着道:“下這麽大的雨,你也不知道遣個人去問一問世子什麽時候回來。朝夕不侍,好在世子不在意了。”
方嬷嬷也只是随口一說,并不是指責沈芙的意思。
只是自從上次圓房後,沈芙的月事也走了,他們也沒再次同房。
雖說是世子早出晚歸,兩人碰不上面,但也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
嬷嬷愛唠叨,沈芙早就習慣了,也習慣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且她今日也不知是因為吃撐了,還是外面的雨聲吵得,她有些心緒不佳。
方嬷嬷見她嘟着個小嘴,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了?”
“沒有。”沈芙抱着方嬷嬷的腰撒嬌,“這雨下得好煩啊。”
方嬷嬷不知道想到什麽,嘆了嘆氣:“這個時節就是這樣,再過段時間就好了。要是覺得煩,我讓人去給你買兩個話本子回來好不好?”
沈芙立馬又開心起來了。
最近新出的話本子确實有趣,她一看就看入迷了,加上晚飯吃多了消食,沈芙一不小心就看晚了一些。
不過也就比平時睡覺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沈芙就果斷地放下了話本,決定明天再看。
洗完澡換了幹淨的寝衣爬上床,沈芙只讓丫鬟熄了一半的燭,她也不确定燕瞻今天晚上回不回來。每天晚上她都會留一半光的以便他回來。
好在她這個人睡眠好,就是點了燭她也能很快睡着。
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沈芙躺下後本來半刻鐘不到就能睡着的人,今日閉上眼卻總覺得心煩意亂,時不時翻個身,怎麽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吃撐了還是外面的雨聲聽着煩。
“唉……”沈芙躲在被子裏,忽然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無聊地看着床頂。
這時房門被推開,已經很熟悉的沉穩腳步聲走了進來。
燕瞻回來了?
沈芙聽到他的動靜,反正也睡不着便坐了起來,從芙蓉帳裏鑽個腦袋出來看了一眼:“夫君回來了?”
燕瞻習慣性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了一口,耳邊竟然傳來她帶着些許迷蒙的聲音。
轉過眼就見她安靜坐着,乖巧探出半邊身體看着他。昏黃的燭光下,小臉粉白,烏發散落,澄澈的眼睛裏還帶着些許薄霧,分明是已經睡下過的模樣。
只是她今日倒是難得,竟然還沒睡着。
“我以為今日下大雨,你不回來了呢。”沈芙揉了揉眼睛,看着他喝水,忽然感覺自己也有點渴。
燕瞻放下手裏的杯子,好像沒看見她帶着渴望的眼神,起身道:“外面的雨已經小了。倒是你,現在沒睡真是難得。”
“睡不着。”沈芙嘆了一口氣,“好像今天晚上吃太多了。”
燕瞻:“……”
他真不應該期待從她的嘴裏能聽到什麽正常的理由。
轉身就去了浴房。
等燕瞻去沐浴,沈芙也從床上爬了下來,之前在床上翻來覆去太久,她也渴了。喝了一大杯水解了渴,沈芙又重新回到床上,躲進被子裏。
反正他一向沐浴穿衣都不需要她伺候的,倒是輕松了。
被子裏很暖和,還是她今天讓人新換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躺下後依然有些心緒不寧。盡管外面的雨已經漸漸停了。
她整個人窩在溫暖的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睜着眼怔怔地看着帳頂上繁複漂亮的花紋。
耳邊傳來腳步聲,很快床帳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拉開。
沈芙順勢轉過頭去,卻對上他微蹙的眉眼。
“你這是換的什麽?”
燕瞻手指點了點床上嫩粉色的絲錦軟被,感覺頭都痛了。
這種顏色,從來就沒有在燕瞻的房間裏出現過。
沈芙順着他的手指摸了摸柔軟的料子,看出他神色的不喜,眼睫輕輕眨了眨:“我以為你不在意這些,就按着我自己的喜好挑了。”
“這花紋是并蒂芙蕖,剛好襯我的名字,我很喜歡,就讓人裁成了被子。”沈芙看了眼他的神色,忽然頗有些失落地說,“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明天就讓人換了吧……”
“……”
燕瞻揉了揉酸痛的眉眼,掀開被子躺下,沒什麽語氣道,“随你。”
随她的意思就是随便她換不換了,沈芙眼角彎了彎,她千挑萬選的布料花紋和顏色,很喜歡這床軟被,好不容易做好了,肯定是不會輕易換的。
燕瞻難得的讓步,讓睡不着的沈芙也忍不住話多起來。側過身,面對着他好奇地問:“上次看見你寫的字,我深感慚愧,這幾天也決定勤加練習,以避免某些重要的場合露了怯。”
燕瞻已經閉上了眼,淡淡“嗯”了一聲。
“只是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練什麽字體好,上次倒是看見夫君的字很有氣勢,能不能給我幾張字讓我臨摹臨摹?”
“你自己去書房拿便是。”
沈芙高興起來:“好,多謝夫君。”
“贈人呢,也可嗎?”沈芙忽然又問了句。
燕瞻:“你要贈誰?”
“唔……沒誰,就是幾個親戚什麽的。”
“嗯。”
沈芙更高興了,為表感謝,“夫君明日早上要不要喝紅豆蓮子湯?這次我讓人少放一些糖,一定合你的胃口了!原來你不喜歡吃甜的啊。上次我是按我自己的口味放的,倒是沒注意這些……”
她碎碎念個沒完。
燕瞻卻不回答了。
房間的蠟燭吹得只剩下床邊一盞,燭光昏黃,落進芙蓉帳裏更顯隐晦綽約。
沈芙說完後沒聽到他的回答,又叫了一句:“夫君?”還不見他回答,身體靠近了些,一只手臂撐着身子探過去,大着膽子手心在他面頰上方揮了揮。
睡着了嗎?
又湊近了些,忽然手腕被人緊緊握住。昏暗中他低沉的嗓音響起:“看來你是不怕我了。”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沈芙就不受控制地趴到了他的胸膛上。身上滾燙的熱度直直印在手心,燙得她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他身上怎麽會這麽熱!
沈芙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的,剛剛下床了一會兒,手指就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沈家被凍出來的毛病。
“唔……”沈芙小聲說了一句,“我見你沒說話,以為你睡着了。”
燕瞻慢慢睜開眼,唇角扯了扯:“你話那麽多誰能睡着。”
沈芙:“……那你不回我?”
“沒完沒了。”
意思是,若他理了,她就沒完沒了了。
沈芙難得自省,她也沒有說很多話啊。
他身上的溫度傳到她的皮膚,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渾身好像都熱起來了。
她還趴在他身上,第一次居高臨下看他,晦明晦暗的光線裏,也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緊抿淡冷的薄唇。
只是那雙深邃的眼裏,似有什麽情緒在暗湧,與他的體溫一樣炙熱。
沈芙直勾勾盯着他的眼,忽然擡起腿整個人都跨坐在他腰腹,低下頭輕輕貼上他的薄唇。
紅着臉,緊貼的雙唇間溢出一點靡軟的聲音,“那我……就閉嘴吧。”
唇上貼來軟嫩的觸感,有些溫熱,有些濕漉。
她閉嘴的方式,倒是獨特。
燕瞻沒有反對,反而任由她動作。
沈芙其實剛才就是心血來潮,惡從膽邊生,便親上去了。
但她會的,也只僅限于貼着他的唇瓣蠕動兩下,再輕輕含了含……倒是在他嘴上弄了些口水。
因着她俯身的動作,領口散開,露出一截嫩白的肩窩和精致的鎖骨,在他眼前晃動。
燕瞻被她毫無章法的親吻弄得呼吸重了些,又見她遲疑停下,喉結滾了滾,手心握住她的腰:“繼續。”
繼續……?
沈芙親了親他的唇,腦海裏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畫冊,濕濡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親了親,拉開他的寝衣,埋頭下去,柔軟的紅唇印在他脖子,喉結,再往下……
可就她這慢吞吞,輕得像撓癢的動作,再等下去,就要天亮了。
他沒這個耐心。
燕瞻難耐地閉了閉眼,從被子裏将她直接拉上來,芙蓉帳輕搖晃蕩,他卻一眼就看清了她靡紅的小臉,微微淩亂的青絲以及紅唇上挂着的銀絲……引不起憐惜反而讓人想把她弄得更迷亂更柔軟。
他也順着自己的心意這樣做了。
抱着她的腰一翻身,兩人頓時調換了位置。燕瞻手掌摁着她的手腕強勢地摁在枕邊,俯身滾燙的吻落在她柔嫩的頸,埋在她的黑發裏親了親,嗓音喑啞,似乎變得不再淡漠不再冷靜:“你要磨蹭到什麽時候?”
“我……”沈芙嘴唇動了動,他的身體便覆下來。
她又不敢看了,一切變得太直白,讓她竟覺得一盞燭火也變得刺眼,不知是害羞還是什麽,緊緊閉上眼。
燕瞻看她紅着一張臉,眼睛緊緊閉着,微微起身掀開床帳,将最後一盞蠟燭熄滅。
房間裏頓時暗了下來,只有朦胧看不清的月光落在窗邊。
她的腿纖細白皙,輕而易舉就被燕瞻拉住圈在自己腰上,他一手掐着她的臉頰,低頭重重地吻住她濕軟的嘴,将那要脫口而出的哼聲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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