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堕落天使(三)
第24章 堕落天使(三)
齊玉露看見郭發的耳根狠狠地搐動了兩下,緊接着,咔滋一聲折斷手裏的木筷子,箭步沖出門去,衣袖生風。
“發哥!”崔海潮喊道,“幹啥去?”
齊玉露穩穩坐着,托着下巴,對崔海潮說:“你知道郭發以前的事兒吧?”
“略有耳聞,殺人越貨流氓頭子,比我這小偷惡劣多了,犯罪分子嘛。”崔海潮撇撇嘴,原來剛才的崇敬都是裝的,起身就要去看熱鬧,“走啊,看看去?”
齊玉露坐在原位上:“不了,我暈血。”
“又不一定見血,走啊,我扶你呗!”
齊玉露的瞳孔劇烈地抖動,一擡眼,血絲盈眶:“有郭發在的戰場,還能有不見血的嗎?”
\\
隔壁的包房裏,大門敞開,中央的鐵鍋上熱氣蒸騰得老高,透過那白茫茫的霧氣,郭發看見桌邊幾張熟悉的臉——白康宏、禿子三圖裕民、閻小玲,曹微則躲在角落裏,抱着正在啼哭的白憶楚。
圖裕民站在白康宏身後,用那根上了年頭的臺球杆勒住白康宏的脖子,白康宏被鎖着脖子,像坐軍姿一樣定住,喉嚨上下蠕動:“你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郭發。”
剛才的話中人赫然就在眼前,如此荒謬而詭異的巧合,郭發默默拄着門框,忍俊不禁。
圖裕民打了個酒嗝,弓着腰努着勁兒,露出拔了罐兒的後腰和隐隐的股溝:“你他媽的罵我媽啊!我圖三兒這輩子沒人敢罵我媽呢!”
毛血旺、溜肉段、尖椒幹豆腐、涼菜、小雞炖蘑菇,紅紅綠綠,一大桌子,像是年夜飯那麽豐盛,看來本應是一場和氣的晚間聚餐,因為一句關于郭發的玩笑而掀了桌,翻了臉。
寥寥幾句狠話,以及白康宏癡癡的眼神,郭發猜出兩個人起沖突的原因,但是卻不由得納悶,他們四個是如何攪在一起的?剛才那熱烈的劃拳聲浪,可見他們原本的關系不賴。
“小菜兒整挺硬。”郭發嬉笑着,輕咳一聲,這才開了腔。
Advertisement
圖裕民轉過頭,一眼看清來人,額前的肉褶兒騰地展開:“操,你哪兒冒出來的?”
“三兒,你胖了,但是你這扁鏟腦袋我可忘不了,”郭發笑着跨步進去,自來熟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悠悠點燃一支煙,“剛才劃拳劃得不是挺樂呵麽?嗚嗷兒喊叫的。”
此時,一個用筷子绾着發髻的女人快步趕過來,紅唇豔麗,眉目淩厲,應該是菜館的老板,剛要說話,就被郭發攔住:“這樣,老板,別報警,沒啥大事兒,老爺們兒耍酒瘋,馬上就好。”
“小本兒買賣,輕點兒折騰。”老板被他脫口的江湖氣說服。
曹微的目光緊盯着他,獲救的感激裏仍有化不開的敵意,像是帶了玻璃碴子,郭發笑着回她一個眼風:“巧了,聽見你叫喚,我就過來了。”
“沒你的事兒,別摻和。”角落裏的閻小玲往嘴裏送了一粒兒花生米,剜了郭發一眼,她和小時候相比,沒什麽太大變化,還是挑眉吊梢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揪人耳朵。
五個已屆而立之年的大人在如此尴尬的場面久別重逢,劍拔弩張地梗着脖子,卻不由想起年少的歲月,心中幽幽發笑,暗藏着幾分不宣于口的柔軟和無奈。
“怎麽了,同桌兒,現在還愛揪耳朵不?你瞅老圖那耳朵,讓你揪那老大,肥頭大耳的。”郭發望向閻小玲,語調輕松如敘舊。
“你狗日的沒死裏頭?”閻小玲白他一眼,沒好氣兒地說。
白康宏瞧準了圖裕民放松的空當,他是個中等個子,四肢靈巧,順勢從他笨重的臂彎裏頭鑽将出來,擡腳踢掉臺球杆,反擒住他兩腕,只聽哐啷一聲,局勢扭轉,圖裕民已經被他頂在身下:“操!”滿桌嘩然,杯盤狼藉。
白康宏嘴裏的叫罵決堤而出:“操你媽!我就操你媽!我他媽的還要操你全家!”
圖裕民一頭杵在毛血旺裏,眼睑裏灌進了熱湯,怎麽也睜不開眼,他不服輸地拱了幾下,雙腿狂蹬不止,白康宏擎受不住,兩人扭打起來。
“你倆有病吧!”閻小玲為他們伴着奏,“純他媽的吃飽撐的。”
臺球杆在混亂中被踢了出來,正好飛到了郭發腳下,他撿起來在手裏揮舞,不停給白康宏支招:“二白!踢他下三路!”
“二白!小心後腦勺!”
曹微從旁輕笑,想到了以前四人同行的歲月,這樣的一唱一和的戲碼時常發生,十年真快,他們一下子就老掉了。
“就因為你,你還看熱鬧。”閻小玲用花生粒仍郭發,郭發一閃,手接住,索性扔在嘴裏大嚼起來。
兩個醉醺醺的男人終于在激烈又笨重的厮打中疲憊起來,并排癱倒在地,大口穿着粗氣,肚腹起伏,酒味兒四溢。
“裕民!差不多得了!服個軟吧!”閻小玲說道。
曹微也開了口,但明顯更淩厲,更不容情:“白康宏!喝點酒兒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逞什麽能耐?孩子在這兒呢,你給我耍!”
白憶楚繼續放聲大哭,忽然,一瓶健力寶汽水兒跌落,橙色的液體刷拉拉漫過郭發的腳面,他吐出重重煙圈,不緊不慢地撸起袖子:“曹微,帶孩子出去!”
地面濕滑,圖裕民企圖站起身,卻腳底拌蒜,摔了個狗吃屎,兩人緊接着又抱在一處撕扯,難解難分,閻小玲忍無可忍,作勢要去勸架,卻被郭發橫起臺球杆攔住:“你也給我出去!”
郭發不自覺地一回頭,忽看見齊玉露站在門口很遠的地方,他心裏猛地添了分量,她焦迫地絞着手,緊緊接住他的目光,一手擡起,俏皮地朝他敬了禮,郭發抿嘴一笑,睫毛輕輕顫,盯她許久,嘴裏對曹微喊:“把門給我帶上!”
\\
齊玉露遞給哭叫的白憶楚一碗香芋冰淇淋:“吃吧。”
曹微搡了搡白憶楚:“想啥呢,給你你就接着。”
白憶楚看着塑料碗裏那溫柔夢幻的紫色,吃上一口,必定鮮甜濃郁,這一次,媽媽沒有因為蛀牙而阻止她吃冰點,她如蒙恩典,顫巍巍的接過,驚魂未定的眼活泛過來中,立馬回歸到日常的客套和調皮中去:“謝謝姐姐!你咋知道我最喜歡香芋味兒!”
“啥姐姐,阿姨了都。”齊玉露拍了拍白憶楚的肩。
曹微打發走孩子,和她一起在隔壁坐下:“你多大?”
“快三十了。”齊玉露局促地扣着桌沿。
“長得挺年輕,我以為郭發這是找了個學生小妹兒呢。”曹微聽八卦,直到郭發最近找上了一個瘸腿女人。
齊玉露低下頭不說話。
“你們挺好?”曹微又問。
“對,挺好的朋友。”
“別不好意思,我最知道郭發了,認真起來,掏心出來給你都行,其實啊,坐過牢的,未必是罪人。”
兩個女人漫不經心地說話,其實是共同等候,耳畔時不時傳來皮肉相擊的悶響,不到十分鐘之後,郭發眼角挂彩,架着白康宏出來,閻小玲尖叫着進去,禿子三正倒在鮮紅的血泊中!
“郭發!我操你媽!”閻小玲跪地慘叫。
“操,你他媽誰都想操!”郭發冷笑着回頭,血從眼角滑落,如一滴淚,“你他媽的仔細看看!”
“好酒!接着喝!”禿子三吧嗒着嘴,鼾聲大起,腦海裏醉夢連連,原來是躺在了一地毛血旺的菜湯裏。
齊玉露上前,抓住郭發的衣角:“郭發,走吧,我想去溜冰。”
郭發也,把人交給曹微,沒有多餘的交代,胡亂拿袖往臉上子一抹,轉頭對齊玉露一笑:“這時候又想溜冰了?剛才怕沒?”
齊玉露付之一笑,眼角笑紋如波:“怕?你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經歷過風風雨雨血腥大場面?”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包餐巾紙,替他擦血。
“太帥了,發哥,你是真能平事兒,”崔海潮撲上來:“發哥,咱們撤吧,趁亂也不用買單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