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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小收拾了東西, 出了傅家的大門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他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怎生會有傅萱那種女人,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 只能自己受着。

想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回自家的破房子, 好在還能遮點風擋點雨, 不然冬天可不得凍死。

到中午時候，他到了以前和爺爺相依為命的老房子, 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今兒天格外的陰冷, 出點太陽跟沒有溫度似的, 他搓了搓凍僵的手, 想趕緊進屋去生把火取取暖。

他帶着重歸老屋的一絲喜悅推門，可是門還未推開，手就僵在了原地, 屋裏竟然有說話的聲音！

他的後脊背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屋裏怎麽會有人呢？莫非是爺爺回來了？

就在他心裏惴惴不安, 想了好幾個結果時，舊破的大門忽然打開了，裏頭走出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

兩人四目相對, 彼此都愣了一下，後頭還是女人先開口說話：“诶，小小你咋來了？不是搬去傅家住了嗎？”

趙小小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是認得的, 同村的流子趙夢，以前就不幹好事，夥同一些不做正經事的女人在村裏收過路錢，調戲年輕男子什麽的。

他想估計是她們沒地兒住，然後聽說自己去傅家了，就來把房子給占了，他也不怕趙夢這人，說來他們還有表親關系呢，況且自己什麽事兒沒有經歷過，也沒心思再像當初一個沒有嫁人的小男子那樣戰戰兢兢。

“在人家裏住不慣，我就回來了。”他不想多說關于傅家的事情，側身進了屋子，裏頭除了趙夢以外還有三四個女人，她們從聽見他聲音時就直勾勾的看着他了。

“哎喲，小小，住不慣就回家來住就是。” 趙小小回頭看了一眼趙夢，這話的語氣聽起來倒像是這裏是她的家，這時候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說什麽，畢竟自己一個弱男子也鬥不過那幾個女人，他拖着疲倦的身體回了自己的屋子。

前腳進去，後腳就沖進兩個女人，笑嘻嘻的看着他，把她們放在屋子裏的東西拿了出去。

“趙姐，這下子怎麽整，趙小小回來了。”其中一個塌鼻子女人見趙小小進屋後，對趙夢道。

趙夢不屑道：“管他幹什麽，他還敢讓我們走不成，我可是他表姐。”

塌鼻子女人嘿嘿笑道：“一個男子跟我們幾個女人住在一起那叫事兒嘛？”

趙夢沒有說話，光是看着塌鼻子女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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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小在屋裏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屋外有說話的聲音，他打開門，幾個女人圍着竈房，鍋裏煮了一鍋野菜湯，說是野菜湯，倒真是湯多，就幾片菜葉子在上頭浮動。先前在傅大夫家雖然談不上大吃大喝，但是人家至少隔三差五一頓米飯或者是饅頭，稀飯再稀也比這強得多。

趙夢見他起來了，舀了一碗菜湯給他：“餓了吧，趁熱喝點暖暖。”

他端着碗，自己一天沒有吃飯了，自然是餓得，聽見其他人已經稀裏嘩啦的喝了起來，他咽了咽口水，把菜湯給喝了。

吃完晚飯後，大家一起圍坐着烤火，商量明天的夥食該怎麽解決。

“這野菜也挖空了，大冷天的吃啥啊？”

“村口的梨樹皮都被人剝去吃了，今天的野菜怕是最後一頓了。”

趙小小聽着談論，竟不知大家已經過成這樣了，越發是襯托得傅家的日子舒适，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心頭才更是惱羞成怒的恨意，在幾人的唉聲嘆氣中，他忽然站了起來：“不如大家集結起來去有糧食的人家搶吧！”

趙夢連同這其他幾個女人都怔愣的看着趙小小，沒想到這個不高點的瘦男孩兒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來。

塌鼻子女人打趣道：“那去搶誰家的，誰家還有糧食讓人搶啊？”

趙小小脫口而出：“傅家啊！我在傅家的時候天天吃白米飯，大饅頭呢，有時候還有肉吃。”

聽到他的描述，幾人不禁都咽了咽口水，這話趙小小有很大的誇張嫌疑，但是大家都還是有些心動。

趙夢抑制住自己的饞：“既然傅家吃的那麽好，你幹啥要回來？”

趙小小看着趙夢，忽的就垂下了眸子，自己去勾引傅萱的話他當然不敢說出來，他猶猶豫豫着說：“傅，傅大夫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我沒有依就跑回來了。”

“哼，傅萱真是畜生！我們明天就去拿她的糧食，看她還得意什麽！”塌鼻子女人怒拍桌子道。

趙夢也怒道：“竟然敢這麽對我表弟，傅萱不要命了！”

随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說要去搶傅萱的糧食，趙小小看着義憤填膺的幾人，心裏忽然好過了許多，一一謝過了幾個人以後，主動出主意讓她們明天晚上動手。

夜裏，趙小小一個人睡在屋子裏，有兩個睡以前爺爺的屋子，還有的覺得竈房暖和，窩着就睡了，他下午睡了好些時候，現在躺在床上毫無睡意，夜裏寒風掃掃，裹着破布棉被冷得緊。夜深了，還能聽見外頭女人的打呼聲，他剛剛翻了個身，正要抱緊自己取暖，忽然自己被人從背後讓人給一把抱住了。

他驚吓的還沒有呼出聲音就被捂住了嘴巴，耳邊響起趙夢的聲音：“小小，夜裏涼不，姐姐來給你暖暖身子。”

趙夢把手伸到趙小小的身下，一個勁兒的揉搓，趙小小拼命掙紮：“你要幹什麽！”

“你這小騷蹄子，還要跟群女人住在一起，不就是想嘛，有啥不好意思的，姐姐好好滿足你就是，是不是傅萱不行，把你給氣走了！哈哈哈！”

“是你住在我家的，你們自己走！”趙小小不敢大聲說話，一邊抵抗着趙夢的輕薄，一邊罵道！

“我可告訴你，我趙夢來了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今兒要是不從我，外邊的人那個不想搞你，你跟了我，她們不敢，要是不肯，保準你每天夜裏的人都不重樣！”趙夢陰狠狠說道。

趙小小聽此洩了氣，手上的力氣也沒了，趙夢得意一笑，翻身壓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趙夢當着其他人的面兒，提着褲子從趙小小的屋裏出來，其他人□□着給趙夢道喜：“好福氣啊趙姐！”

“以後可對我們小小恭敬點兒，否則甭怪我把你們丢出去！”

“是是是！”

趙小小在屋裏穿着衣裳，聽到外頭的應承聲，心裏已經沒了滋味兒，自己最想歡好的人沒有歡好到，卻是三番兩次的被人侮辱，冷嗤一聲後，他幹脆褲子也不穿了，又倒回床上去，昨夜被折騰的不能入睡，現在真是困了。

自趙小小離開傅家後，蘇小只感覺自己身心都輕松了很多，白喂了那麽久的白眼狼，他還是很心疼那些糧食的，時值顆粒無收的時候，還那麽浪費，真是可惜。他正這麽想着，林筱突然來了堂子。

“這過了一個大熱天，不光是人沒得吃，就是那深山裏的野味兒也給餓瘦了。”林筱說着，把打來的一只野兔子給了蘇小只。

蘇小只看着林筱手裏拿着的弓箭，估計是剛從山裏出來，沒有去自家打個趟兒就直接過來了，熱天的時候林筱總是隔三差五的送點野味過來，當然自己也會留下搓上一頓，蘇小只接過那只看起來遠不如以前肥壯的兔子，笑道：“這荒年可不光是人在過。”

林筱也笑了一聲：“傅萱呢？”

“在屋裏呢。”

林筱便朝屋裏走去，傅萱正在打掃屋子，她進去便戲谑道：“咋輪到你做起這些事兒了，你家裏那個趙小小哪兒去了？”

傅萱直起腰看了她一眼：“自己倒水喝去。”

又道：“趙小小走了。”

“走了？”林筱還有些不可置信：“當初不是他死皮賴臉要過來的，咋舍得自己走了？”

“哼，因為他不要臉。”倒水進來的蘇小只沒好氣道。

林筱先笑了一聲，緊跟着又多笑了幾聲，她約摸着其中的緣由了，對蘇小只道：“早見他沒安好心。”

“早見了你咋不早說，馬後炮！”傅萱朝林筱啐了一口。

林筱也不氣，她這當頭日子舒心得很，先去未來丈母娘家送了野味兒，見了自己的心上人，這當兒才晃着過來的。

“我去做飯了。”蘇小只低頭笑了一聲。

“這麽早做啥飯，做早了可有人要蹭飯！”傅萱望着林筱說話。

林筱硬氣道：“你這飯做的再晚我都得吃了再走。”

傅萱整個兒都被她給氣笑了。

兩人坐着閑談起來。

“你家那米曉得是誰偷了不？”

傅萱搖了搖頭：“沒太管這事兒，但我估計是戶子大的人家幹的。”

“怎麽說？”

“我沒事兒就出去挖野菜，閑逛逛，專門挑那要吃飯的時候從別人門前經過，小家小戶都沒有什麽米飯飄香，只從李家，劉家，宋家，還有你家聞到過。”

林筱沒管她說的別家，只聽到了自己家，驚訝道：“你什麽時候從我家門口過聞到米香，會不進來蹭飯的？”

“你那點兒爛手藝有什麽好蹭的，主要是我看宋結也在，沒好意思進去打攪。”傅萱壓低聲線，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林筱摸了摸鼻子，幹咳了一聲：“你還見不得別人好了不是。”

“見得，見得。”

林筱趕忙換了話題：“宋結家是不可能的，那米是我送的。”

“我當然知道宋結沖着和小只的關系就不會幹那事兒，那就剩下大財主李家和你那情敵劉家了。”傅萱搖搖頭。

林筱一時間也琢磨不出到底會是哪家幹的，畢竟：“李家是咱們菜花村最有錢的人家，不至于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而劉家地是咱們村最多的，家裏存糧不少，說是誰家都不合适。”

“所以一時間我也沒了結果。”傅萱無奈道。

“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勸你還是好好防着那趙小小，他從你傅家出去，就怕那張嘴皮子到處亂說，到時候可麻煩着。”

“這事兒我自然是知道的。”

冬天的白天短，不多時天就更冷了，天色也暗了下來，蘇小只做好了一盆香噴噴的兔肉進屋，冬天吃這玩意兒可比夏天帶勁兒，吃了估計晚上睡着也要暖和不少，傅萱和林筱自動掐了所談論的話題，三人興致勃勃的開始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