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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買好了東西後一起去了鎮口, 正準備找個牛車回家的時候,鎮口的官道上忽然疾馳而過一對穿着官服的士兵, 馬蹄踏在幹燥的馬路上濺起一層灰, 百姓們屏住呼吸,看着跟在馬兒後頭跑的壯碩女子。

等人全部走了以後, 才有人長長感慨了一聲:“這才過了天災就要打仗了, 日子咋怎麽過哦!”

傅萱拉住說話的人,問道:“大姐,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還不知道啊,好久沒有上鎮了吧?”

傅萱點了點頭。

“早在兩個月前聽說邊關就開始打仗了, 咱們打不過蠻夷, 節節敗退, 死傷了百萬人吶!這越來越往裏頭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到咱們鎮上。”那女人說着長嘆一聲,憂慮道。

傅萱又問:“那剛才那些官兵是幹什麽?”

“征兵吶, 前線人不夠了,只能到處招募人了。”說着, 女人慢悠悠的走了。

鎮上還是很喧嘩,方才大家肅靜下來見官兵過了立即又恢複了原狀,做買賣的做買賣, 吆喝的吆喝,似乎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看來大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見到這種情況了。

“妻主,怎麽了?”蘇小只見她一直不說話站在人群裏發呆, 不禁有些擔心,搖了搖她的胳膊。

“才過了天災,大家都挨了個冬,糧食緊缺,邊境的蠻夷就是看準了才敢來打仗的,這無疑對大家來說是雪上加霜。”

蘇小只不太明白那麽遠打仗妻主擔心什麽,便問道:“那是朝廷的事情,咱們這些偏遠的小地方又何必擔心呢。”

“傻瓜,怎麽能夠不擔心呢,現在朝廷已經開始征兵了,現在是征求自願為國家效力的人,要是到時候戰争遲遲不能結束,又征不到兵了,那到時候可就會抓人去服役,倒黴的可是咱們了。”

蘇小只心裏一緊,小臉兒頓時慘白,抓人去服役一般都是抓四肢健全的女子,要是到時候真的來抓人,那妻主肯定躲不過,這上了前線就難說生死了,他可不想和妻主分離。

“瞧你吓的,我只是說最壞的可能。沒事的。”傅萱見人被吓着了,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咱們回村裏吧。”

蘇小只高高興興的上鎮,心事重重的回了村裏,到了家裏以後,上竈做飯的忙碌才把他的憂慮給擠在了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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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家裏也都沒怎麽做好吃的,受了大災,家裏的存糧全部吃了個幹淨,更別提說還有什麽肉了,前些時候鎮上有人慕名來村裏找傅萱治病,傅萱聽說那人住在米莊的隔壁,于是就拜托人家去米莊買了五十斤米讓牛車送到村裏。

買了米後,家裏的日子也就過得緊巴巴的了,蘇小只每天就從地裏摘些蔬菜回來吃。一晃還就過了兩個月了。

他在地裏拔了幾根蒜苗回來,把買的兩斤肉用鹽巴腌着,然後把那兩只豬腰子給切了,爆炒了個蒜苗豬腰,香味兒在院子裏都能夠聞到,可讓兩人飽餐了一頓。

吃了飯以後,他在竈房收拾,院子裏來了個病人請傅萱出診,傅萱帶着藥箱子,跟他交待了幾聲就出門了。

蘇小只一個人在家裏也閑着沒事兒做,扛着鋤頭出去地裏鋤草,剛鏟了幾顆草就看見宋結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他撐着鋤頭,倚靠着站:“宋結,你怎麽來了?”

“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結臉上的笑意藏不住。

蘇小只被他的高興勁兒感染了,不由得也跟着笑起來:“什麽事兒啊?今天拿上鎮的東西賣了個好價錢?”

“不是!”宋結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早和妻主去賣東西,可是站着站着忽然就昏倒了,妻主把送進了鎮上最近的醫館。”

蘇小只忽然就變了臉色:“這叫什麽好事兒,大夫有說你是怎麽了嘛?”

宋結跺了跺腳:“你先別急嘛,是好事兒,大夫把了脈,說是有孕了。”

“你懷孕了!”蘇小只又驚又喜,連忙丢了鋤頭到他的跟前去,激動的抓着宋結的雙手:“你說的是真的嗎?”

宋結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麽快?你們才成親幾個月啊!”

宋結抿着嘴低笑:“我算了算日子,估計是洞房那天晚上就種上了。”

蘇小只捂着嘴偷笑,低聲在他面前嬉笑:“林獵戶可真厲害!”

“你那張嘴就知道胡說。”宋結摸了摸自己尚且還平坦的肚子,既開心又有些負擔:“現在家裏也沒啥底兒,孩子出世了以後日子可沒那麽好過了。”

“不管好不好過,孩子總是要生的,不管怎麽說都是好事兒。醫館裏的大夫跟你拿了安胎藥了嗎?”

“大夫說月份還小,也就沒怎麽拿藥,妻主說上你這兒來找傅大夫那些也放心。”

蘇小只點點頭:“可是妻主出門看診去了,要不你先去家裏坐坐,等着她回來?”

“不了,既然今天傅大夫沒在那我就改天來,我也是聽到這個消息太高興了,急急就來告訴你了,藥也不急這一兩天不是。”宋結拒絕了他的邀請。

“這樣也好,那改天你和林獵戶一起過來,咱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吃一頓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啊!待會兒久了沒有回去妻主就該找了。”

蘇小只跟着宋結,送了他一段路後才停下來,瞧着宋結那高興的連步子都輕盈了的樣子,他由衷的替他高興。

不過高興之餘他就有些難受了,當初宋結嫁人的時候,妻主說也想要個孩子,可是現在人家晚成親那麽久的都懷上了,自己卻遲遲還沒有動靜,怪也只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氣,年後他和妻主歡愛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也不下五次,咋就沒有任何的反響呢,難道是自己不夠賣力?

為此他好心情被消磨殆盡,回到地裏鏟草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留神一鋤頭鏟在了腳上,使的力氣雖然不大,但是鋤頭才磨過,鋒利得很,薄薄的布鞋被割開,大腳拇指也削了一小塊皮,血頓時就從沒了皮的地方冒出來,他心裏一驚,自己咋就笨手笨腳的,趕忙丢了鋤頭從地裏扯了一把嫩草搓碎了給敷在傷口上。

草汁沾在腳上那一瞬間,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看着那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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