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先生。”
蘇辰的車剛在門口停下,一個面容姣好穿着侍應生衣服的男孩湊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
男孩的衣領開很低,他稍一彎腰就可以看到裏面平坦的小腹,以及旁邊若隐若現的突出的小粒,男孩的聲音還存在着屬于少年人的稚嫩感:“先生,我來幫你泊車吧。”
蘇辰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松開了放在方向盤的手,男孩一直拽着衣角的手也在這一刻松開了,手背在後面不着痕跡地用後衣擺擦拭着手心裏的汗。
看着蘇辰的側臉,男孩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他也是才做這一行不久,很多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接受的,剛剛跟他一起站在門口的哥們,看着車來就迅速攀上去,生怕落下一個可以依附的金主。
原本門口是站在侍應生是有很多的,有男有女,有些長相出衆的是直接被帶了進去,又有些是沒過多久之後被經理叫進去的。他原本一直是靜靜地站在角落不去争着上前,直到一直和他待在一塊兒的侍應生被經理叫走之後這門口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
那個侍應生走之前還拍了拍他的肩說:“做我們這一行的,尊嚴都不要了,還要臉作甚?你要是再接不到客,經理可是要把你趕出去的。”
于是他學着之前那些侍應生一樣故意地将衣領往下扯,在彎腰的時候又故意地将裏面的風光露了出來,男孩看着走在前面蘇辰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地出神,要是第一次就是和這樣的男人睡,自己好像也不虧。
男孩原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被經理叫進去,卻沒想到他都停完車又在門口等了許久經理也沒有來叫他。涼風輕起,些許冷意從皮膚上泛起,男孩忍不住将将自己領子往上提了提。
……
從裝修來看,這兒的主人的品味不錯,沒有那種很誇張的裝飾,一路走下來基本是簡約又大氣的裝修,每一處都顯得很低調,但無不透露着貴氣。
“呿~”有人朝他吹了一聲口哨。
擡頭卻便對上劉洵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等蘇辰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忍不住地驚嘆:“嚯,你這是忙了多久啊,黑眼圈這麽重?”
蘇辰并不是很想聊這個,向他擺了擺手:“先別管我了,你怎麽出來了?”
“我說我在等你,你信嗎哥哥?”劉洵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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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稱呼蘇辰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別打趣我了。”
這幾天葉行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從早上的早安到晚上的晚安,一件事都沒落下,導致他現在看到哥哥或者是聽到哥哥這個字就忍不住想嘆氣。
“這哪行啊,”劉洵打趣着他說,“我還從來沒聽過葉行這麽叫過人,要不你把你微信號借我玩幾天?”
葉行有一次早上估計沒睡醒,發早安語音的時候不小心發錯了人,發給了劉洵。等葉行反應過來的時候,撤銷時間已經過了,以至于劉洵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時不時就拿這件事來打趣蘇辰。
蘇辰:“你不怕夏玲找你事?”
“怕啊,”劉洵眼神裏有些無所謂,“可那又怎樣,先逗逗他再說,誰讓他整天纏着玲玲來着。”
大廳的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陣的喧鬧,蘇辰将視線挪了過去,是剛剛攀住他車窗的男孩和一個穿着西裝的精瘦男人。
“嚯喲,是他啊,”劉洵那雙桃花眼裏充滿着戲谑,“這就受不了了?裏面還有更瘋狂地等着他呢。”
“嗯?”蘇辰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黃鑫,”劉洵用手指指了下他,“跟你一樣白手起家,新興企業家裏的後起之輩,搞建築設計的。”
黃鑫這個人蘇辰還是知道的,他最近的那個項目就是和黃鑫的雲起公司合作的,在業內口碑一直很不錯,待人也是文質彬彬,跟他合作了這麽久也沒見過他發過脾氣,着實沒想到他會對一個出來賣的小少爺發火。
出來賣的小少爺?男的?蘇辰突然想到了什麽。
“嗯哼。”劉洵對他點了點頭,“就是你想得那樣。”
這黃鑫哪兒都挺好的,就是有一點恐同,原本以為傳聞不可信,但如今一看,黃鑫這恐同怕不是一星半點。
“哎呀,本來他就正常的恐同,”劉洵說,“但你知道的,搞設計的大多數都在字母圈泡着,有一次他不小心在他們公司的廁所裏撞見了一場多人運動,本來就夠惡心的然後又經歷這樣的事,從那兒之後,他的恐同就帶了點歧視的意思。要是有同性戀的靠上來他絕對會發火的,更別說對方是個小少爺。”
蘇辰:“那他來這兒真的是找罪受了。”
其實在很早之前,長街那些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就開始玩男人了,但那時還沒有特別的開放,要玩也只是偷偷地玩,到如今直接就擺在了明面上來。
男人比女人更耐玩,所以除卻一些從來不碰男人的公子哥除外基本都玩男人,玩的手段也逐漸髒了起來。
“可不是嘛,”劉洵說,“這局還是邵宇聚的,你之前一直在坎城不清楚,這家夥還沒有發育完全就把這一片兒的小小姐給玩遍了,認識了一堆從酒肉中認識的朋友,他們聚在一起就是掃黃組嚴厲打擊的現場,還偏偏這個人幹投資還特別厲害,在哪兒都混得開。組局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把公子哥和公司老總聚在一起,一方面既玩到了另一方面還能順便談個生意什麽的,真的什麽便宜都讓他占到了。”
“那可真是夠嗆的。”蘇辰的眼底還泛着烏青,聽到劉洵這一番話困倦立馬湧了上來,也不知道多久這個局才會結束。
劉洵:“所以啊,等會兒你進去就當做什麽都沒看到,他們就算再怎麽嗨也不敢鬧到我們這邊來,等邵宇來了他們也就不敢再怎麽鬧了。”
蘇辰點了點頭,看了眼還在下面發脾氣的黃鑫之後就跟着劉洵一起進了他們身後的那個包廂裏。
一進包廂就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跪坐在沙發上,唇邊還殘留些紅酒的印記,他傾過身嘴對嘴地将口中的紅酒送對他身旁的男人的口中,唇齒交換間,紅酒從唇縫中流下,紅色的痕跡順着男孩的脖頸劃入衣領中。
而在糜亂之景的對面卻是身着西裝的正經人士,看報紙的看報紙,處理郵件的處理郵件,完全不受對面的影響,很明顯這裏被分成了倆個陣營。
有人看到蘇辰和劉洵走了過來,互相點了點頭之後就就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哥,你們要不也過來玩啊?”剛剛那個被交換紅酒的公子哥向他們這邊發出來邀請:“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就別談生意了,我保證這裏的人會讓你很舒服的。”
坐在蘇辰對面的那個人冷哼一聲,偏過身不去看那個公子哥。那個公子哥被拒絕了也不惱,笑嘻嘻地回去繼續他們的狂歡。
砰!
門被很用力地打開了,對面一直在狂歡的公子哥停下了聲音,等看清了來人之後,有人忍不出地出聲諷刺:“喲,我們一向潔身自好的黃總黃大少爺怎麽來參加這種局呢?”
黃鑫的臉更黑了。
那個人估計和黃鑫有些仇恨,看見黃鑫的臉色陰沉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再一次出聲諷刺,這一次諷刺直戳黃鑫的雷點:“還是說我們黃少也想玩男人了?哼,這裏雖然說是新開的,但裏面的小少爺都是一些極品。你要哪種?還是說你想要上面的那一個?這個估計不好找,但是你黃大少開口的話,我包管讓經理找出一個來。”
“你!”黃鑫被氣得不行,臉都被氣紅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還是最後是蘇辰叫了他一聲,黃鑫才按下怒氣走到他們這邊來坐下。
劉洵給他倒了杯水:“你跟他計較什麽,他就是喜歡氣你,你越氣他越高興,這又是何必呢。”
“就是,”有人在旁邊附和着,“他們就是這樣,別理他們就行,一些沒有事情公子哥腦子裏就只剩下了那個什麽蟲了。”
蘇辰不知為何想起了葉行,葉行是不是也是和他們這些人一樣,玩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哼!”之前被邀請的那個男人冷笑了一聲,“纨绔子弟無藥可救。”
“唉,林小少爺畢竟還小,玩過這幾年就好了。”
“他都26了,不小了,難不成和那個叫葉行的一樣混過這輩子?!”
“葉行好像也沒有怎麽混過吧?”劉洵罕見地為他開了口。
“他還不混嗎?”那個被稱為林總的人一臉的嫌惡,“這長街裏誰不知道他是第一纨绔?”
“是嗎?”劉洵眯起了眼,“我就不知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微妙了起來,其他人也開始為倆人打圓場。
蘇辰也看了一眼劉洵,這之後劉洵就沒有再說話了,那個叫林總的人也讪讪地閉了嘴。
“喲,我們的陳少也來了啊。”
“哼,”黃鑫冷笑了一聲,“又是一個精蟲上腦的纨绔。”
那個陳少應該還挺有地位,他一過去那些公子哥就将中間位置讓了出來,他環顧了一下淩亂的四周:“玩得挺開心的啊。”
“那可不是,”他們中間有人說,“陳少要不一起?這裏的人活都超好的。”
“是嗎?”陳少攬過身邊一個小男孩的腰掐了一把,“有多好啊?你陳少可是很難伺候的。”
“包管您滿意。”
接下來就是不可言的荒唐場景,他們這邊兒也有人陸陸續續地談着話,蘇辰一直在和劉洵黃鑫在談論手中項目的事,那個項目很大,蘇辰過段時間得去實地考察一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開工。
忽然他從對面那邊的人的嘴裏聽到了葉行的名字。
“他?我會怕他?一條被丢了的瘋狗而已。”
“我聽說葉家有個養子,還是被當做繼承者來培養的?”
“這事還是聽說嗎?”陳少嘲諷着說,“就葉行那個樣子,葉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他當做繼承者來養。要是葉行安分一點兒呢,他還或許還是有機會争一争,可沒想到他倒好直接把他母親洛秋秋從樓上推了下去。不僅洛秋秋的孩子沒保住,連帶着精神也出了問題,葉世雄又極疼洛秋秋,看着她這樣,自然就更不喜歡他,在他八歲的時候就接了個養子回家。你們以為葉行放着好好得高檔別墅區不住,去住那個小破樓房是心甘情願的嗎?他是被趕出來的,那天葉世雄發了好大火,甚至不顧當時還有客人直接将人趕了出去。你們要是在現場就可以看到葉行那個如同喪家之犬的樣子,真的特別可笑,我還會怕他?”
蘇辰看了劉洵一眼想從他那兒得到答案,劉洵沉默地搖了搖頭,算是沉默地應和了那個陳少的話。
不知為何,蘇辰好像對葉行産生了心疼的情緒,他的眼前飄着綿綿細雨,而穿着單薄襯衫的少年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回哪兒。
蘇辰分不清浮在眼前的少年人是那個剛被趕出去的葉行還是得知自己父親要結婚的自己。
“那陳少又是踩到那瘋狗的哪兒了,需要見一次就要打一次,還放着狠話說‘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有人問那個陳少。
“我不過是睡了一個公子哥養的兔子而已。”陳少用嘴接過懷中人剝好的葡萄,末了也不放開那青蔥玉指,混着葡萄一起在口腔中玩/弄那手指,惹得懷中人嬌語連連。
“那兔子還是一個少爺養的,當時那少爺和我們打賭輸了,那只小兔子被當做賭注輸給了我們,讓我們玩了幾天。不得不說,那只兔子被那個公子哥養得水光嫩滑的,玩起來跟那些出來賣的完全不一樣。老子那時候有事,玩了他兩天之後就把他丢給別人了。後來老子想在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人不在了,什麽消息都沒有。然後葉行這條瘋狗就聞到了味兒,一直追着老子,也不知道他和那只兔子什麽關系,這麽上心。
“估計是被他睡過的人當中的一員的吧。”有人調侃地說。“不是說我們葉行少爺特別憐香惜玉嗎,看不得美人受苦。”
陳少喝了一口酒,嘴角殘留着一些酒漬,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對面,正好看到低頭處理文件的蘇辰。
蘇辰低着頭脖子上骨節一節節地突了出來,背後的肩胛骨微微弓着在流光下就像一只展翅待飛的蝴蝶,又像孤山上振翅翺翔的雄鷹,很少人的肩胛骨能顯出這麽矛盾的感覺。再一寸寸地往上移,是薄得剛剛好的嘴唇,然後堅挺的鼻梁,微垂的眼眸,還有眼尾的小痣,配着他那一張現在可以說上冷欲的臉來說,簡直不能太勾人心。
“那個劉洵旁邊坐的是誰?”陳少眼裏閃着一些欲/望的光,“長得特別好看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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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