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難以忽視

第25章 難以忽視

白蘇推開門的一剎,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學姐尚未來得及和同學說起遇到白蘇的事情。

許多同學已經是多年不見白蘇,時隔幾年,仍舊覺得白蘇光彩照人,就是小說中白月光的存在。

周霁風挑挑眉,想着自己終于還是把白蘇給叫了過來。這一下,老傅面子可就大了。

周霁風屁股離了椅子,準備招呼其他人給白蘇讓出一個位置來,就在傅雲臣的身邊。

可誰知道白蘇面無表情的徑自走到了傅雲臣跟前。

傅雲臣微微仰頭看她。

下一秒,一巴掌幹脆利落的落在他臉上。

這一巴掌打的現場空氣都是凝滞的。

白蘇冷着一張臉看着他,“傅雲臣,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無恥。”

傅雲臣勾起薄薄的唇,依舊看着她。

白蘇提了一口氣,看了在場一圈的人,說,“你們都是他的同學好友,在這樣一個時刻,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打算和傅雲臣離婚。”

在場的人都有些唏噓,只看着傅雲臣不表态也不敢說什麽,只私下撓撓鼻子,和別人眼神交彙一下。

周霁風想打個圓場,沒想到坐在他身側的傅雲臣終于起身。

他站在白蘇跟前,單手将她輕輕一摟。

白蘇欲要掙開,卻聽他低頭在耳邊輕聲說,“別鬧,乖。”

身體站直,摸了一下她的臉,“先回家。”

周霁風忙笑着說,“是我的錯,是我喝多了,非要拿老傅的手機。弟妹你要怪就怪我。”

“她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傅雲臣輕描淡寫,随即又看向白蘇,平靜說,“回家等我。我這裏很快結束。”

傅雲臣永遠都是這樣,平淡的語氣,卻有不容置喙的決斷力。

白蘇心知在這裏繼續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扭頭離開。

包廂內的氣氛尴尬了一陣,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是不是嫂子聽到我們說的話了?是我們喝多了胡言亂語,老傅,你回去和嫂子解釋一下啊。實在不行,咱們幾個當面去道歉。”

周霁風也覺得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生風發那一條信息,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他以為這段時間白蘇沒有再聯系他說離婚協議的事情,傅雲臣和她關系已經有所緩和,經過剛才那一幕,發現白蘇态度還挺堅決的。

傅雲臣什麽都沒說,徑自給自己将紅酒添到了半杯,然後舉起來,對衆人說,“我提一杯,你們随意。”

仰頭,一飲而盡。

然後将杯子放下,“你們玩的盡興,接下來有什麽活動我買單,失陪。”

傅雲臣說完,便撈了挂着的西裝外套放在了臂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有同學想喊他,被周霁風給攔住了。

夫妻倆的事情,外人摻和不合适。

叫了司機過來,傅雲臣開了車窗,坐在後排點燃了一根煙。

回到傅家別墅,傅雲臣卻沒急着下車。

他擡頭,卧室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

他叫司機可以下班,自己則是坐在車內又點燃了一根煙。

等那根煙燃盡,傅雲臣才下車。

王媽迎過來,聞到了傅雲臣身上的煙味,便勸,“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

“喝得多嗎?要不要給你弄點檸檬蜂蜜水?”

傅雲臣搖頭,“不多。”

他說着話,看了一眼樓梯那邊。

王媽将他外套接過來,說,“太太還沒回來,給我打了電話,說今晚在朋友那裏睡。”

猶豫一瞬,問,“你們兩個沒吵架吧?”

“沒有。”傅雲臣下意識的想起了那一巴掌。白蘇力道不算大,所以隔了一段時間,臉上的那點印記也就消失了。

王媽放心的哦了一聲,說,“你老大不小了,早點要個孩子吧。趁着我年紀還不大,能幫上忙。”

傅雲臣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王媽,這些事情你別操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後天的體檢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讓許助帶你去。”

“我身體沒事。”

“體檢完了才能放心。我先上去了。”

傅雲臣便舉步上樓,王媽喊住他,“下個星期就是那孩子的生日了,我買了個東西,你幫我。還是以你的名義……”

傅雲臣點頭,“交給我。”

傅雲臣上了樓,推開卧室的門,開了燈,裏面空無一人。

空氣中還彌漫着很淡的香氣,和白蘇身上的一樣。

傅雲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并沒有白蘇的任何消息。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還是将手機扔到了床頭櫃,取了衣服去洗澡。

隔天一早,傅雲臣去了公司。

隔了半個小時左右,白蘇回來。

王媽忙問,“太太回來了?早飯用過了嗎?”

“我不餓。”

白蘇匆匆上了樓,十幾分鐘後下來,白蘇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身上背着畫板,手裏提着一只小行李箱。

“太太要出門?”

“嗯。去寫生。”

“去幾天?”

“不确定。我回來的時候和你說。”

王媽叮囑,“一個女孩子在外注意安全。這件事先生知道嗎?”

白蘇抿了抿唇,特意忽略了這個問題,“我去的不遠,不用擔心。”

白蘇說完,便換上一雙輕便的運動鞋出門了。

白蘇昨晚在酒店睡了一晚。

沈安安那裏正在研究劇本,白蘇沒去打擾。

回白昶永那裏就更不可能了。

她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剛剛得知的真相。

原本以為至少她和傅雲臣之間還有真心的情誼在,沒想到只是一場利用。難過,自從傅雲臣的事業快速飛騰的時候,他對她的态度就有所不同了。

甚至也不怕她知道了陸知瑾的存在。

那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吧?

傅雲臣幾乎一朝之間擊碎了這幾年她的一切。也否定了他們曾經有過的美好。

白蘇知道現在她拿傅雲臣沒有辦法,所以打算離開一段時間。

地點是她前陣子選擇的一個地方,是一個沒有被過分開發的古村落,依山傍水,是寫生的好地方。

白蘇先去超市買了點水和吃的,又買了杯咖啡就出發了。

車程比較長,需要開到十個小時。她自己一個人沒開過這種長途,在高速上還有點緊張。逢收費站就下來休息一下,不敢逞能。

好在在天黑之前,她就到了那個村落。

當地是有不少民宿的。白蘇憑眼緣選擇了一家。車子就停在人家的院子裏。

白蘇把東西放進房間,累得已經不想動。

她直接仰倒在床上,也顧不上去洗澡,就睡下了。

半夜餓醒了,起來,發現在超市買的東西都沒吃,于是燒水去泡了桶泡面。

白蘇端着泡面走到陽臺,今晚星光點點,正好照着不遠處的山朦朦胧胧,影影綽綽。

太美了。白蘇忍不住撈起身邊的手機拍了照片,然後發了個朋友圈。

退出來,手機裏除了幾條運營消息,沒有任何未讀消息。

她自嘲的一笑,她在期待什麽呢?

期待一個對自己只有利用的人,還要擔起丈夫的職責,關心她的安危嗎?

她沒再繼續吃。

身上實在是有些難受,還是去沖了澡好好洗漱了一下。

她擦着頭發,坐在了床上。

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像是一段摸不清節奏的曲子,讓人的心自然而然就靜了下來。

白蘇看着窗外,發呆,她因為不能彈鋼琴,而錯過的一個很重要的比賽而心情郁郁。那時候她已經和傅雲臣在一起一個月。

傅雲臣就提出來帶她去山中露營。

白蘇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急需要出去走一走。

那是離A城不算遠的一座山。他們當時沒有車,只能坐公車過去。歷經十幾個小時才到了山裏。

即便傅雲臣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可到了山裏,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還是讓兩個人都有些發怵。

他們進了一座小木屋,裏面簡陋的有點出乎意料。

傅雲臣從包裏拿出睡袋,先把床擦了一遍,将睡袋鋪好。又撿了一堆木柴,在屋子裏生了火。

等忙完,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傅雲臣看着外面的情況,隐隐有些擔憂,說,“抱歉,我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白蘇失笑,“你也不是神。天氣預報總有不準的時候。”

傅雲臣點頭。

他轉身回去,利用支起的架子,下了兩包泡面,正好已經煮好。

白蘇只是負責吃,一直看着他忙碌,心裏有種滿足感。

她坐在鋪開的誰帶上,手裏捧着杯子,裏面是傅雲臣剛給他倒過的熱水。

他看到傅雲臣打掃了一個角落,地上墊了一件衣服。

白蘇忙問,“你不是打算在那湊合一夜吧?”

傅雲臣說,“我沒想到這裏這麽簡陋,委屈你了。我是聽周霁風他們介紹的,吹得天花亂墜。果然還是要眼見為實。”

白蘇笑了一下,說,“你們男孩子說話總喜歡帶誇張成分的。我猜他們是知道你帶我來,故意推薦這個地方的。”

傅雲臣擡眼看她。

火光跳躍的瞬間,他的眼睛裏也有一團清晰可見的火焰。

溫度瞬間便高了一些。

白蘇抿抿唇,不敢直視他,說,“你過來睡吧。晚上山裏挺涼的,你把睡袋都給了我,你那樣肯定會着涼的。”

傅雲臣走過來,看着她。

白蘇臉上發熱。

傅雲臣低聲問,“你确定嗎?就不怕做出什麽來?”

白蘇說,“那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你經得起考驗嗎?”

“蘇蘇,男人經不起考驗。尤其是這方面,面對的還是你這樣的女孩子。”

白蘇臉紅的發燙,說,“我覺得你不一樣,你可以經得住。我不管了,你要是着涼了,我可不照顧你。我這個人不會照顧人。”

說完将被子放下,自己就躺了下來。

她心裏緊張又忐忑。

傅雲臣卻遲遲沒有上來。

她随後聽到開門的聲音。

雨水立刻就大了起來,仿佛就在耳邊。

白蘇坐起來,傅雲臣就站在門口。

他折身回來,拿了手電筒。

“你要出門嗎?”

“我去看看情況,雨下的太大了。”

“可你不會有危險嗎?”

“我得确定我們沒有危險。等我回來。”

傅雲臣換上簡易的雨衣拿着手電筒走了出去。

屋子裏就只有白蘇一個人,她不由有些害怕。

好像這偌大的山裏面只有她一個人。

會不會有外人?

會不會有猛獸?

白蘇都不敢往下想。

她不斷安慰自己,門突然被打開,她驚得尖叫一聲。

傅雲臣立刻走過來查看,“怎麽了?”

“沒事。”白蘇抓住了他的手臂。

看她慘白的臉,明顯是吓着了。

傅雲臣打趣,“怕我出去是讨論怎麽把你賣了?”

“哪有。外面怎麽樣?”

傅雲臣坐在床邊,攬住她的肩膀,“不太好。門前幾十米開外的那條河漲勢很快。雨再下下去,不排除這裏會變成孤島,甚至還有泥石流的危險。”

“啊?”

傅雲臣說,“不過我觀察了這座小木屋的結構和位置,應該是安全的。換句話說,只要在這裏,我們就不會有事。其他的,交給老天吧。”

傅雲臣低頭看她,問,“怕嗎?”

白蘇搖頭,眼神堅定,“不怕。因為有你。”

雨越下越大,屋內的溫度也更低。

傅雲臣沒再逞能,和白蘇擠了一張木床。

好在帶了兩個睡袋,兩個人擠一擠,屋內又燒着木柴,倒也沒那麽冷。

白蘇第一次和他挨得這麽近睡在一起,一開始身體還是緊繃的。可後來太困了,身體就逐漸放松下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雨聲好像沒那麽大了。

“外面雨停了嗎?水是不是退了?”白蘇問。

“不知道。”大抵剛醒,傅雲臣的聲音有些喑啞。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是不是要打電話求……”白蘇的聲音逐漸細不可聞,因為她感知到挨在她後方,某個難以忽視的存在。

臉瞬間燒的通紅,背也僵直。

“蘇蘇……”傅雲臣輕輕的喊她。

“嗯?”白蘇聲音都放輕了。她覺得傅雲臣一定發現她發現了。因為他的手掌輕輕放在了她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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