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拜見吳氏
次日一早,陸沉和謝墨薰就起來洗漱。今日是成婚後的第一天,要見謝家的長輩和晚輩,謝家家族人多,不早一些,估計中午也見不齊全。
二人收拾完,就往榮光堂—謝家主廳堂而去。
到了榮光堂門口,陸沉擡眼一看,裏面除了上首的右邊的位置空着,左上首坐着吳氏,兩排的座椅也都坐滿了人。她一眼看過去,便看見坐在右側的謝墨染,暗自苦笑了一下。既然進了謝府,遲早也是要面對的,況且,以後還要日日面對。
忽然,右手被捏了一下,有些微疼。陸沉斂了斂心神,面上挂着微笑,和謝墨薰攜手走了進去。看見二人近來,本來低頭交耳、竊竊私語的聲音就消失了,廳堂裏一片寂靜。衆人都齊刷刷瞅着這對新人,當然,主要都是看着陸沉,向見識一下這個讓謝墨薰傾心的女子是怎樣的國色天香。
謝墨染正在百無聊賴的與旁邊的幼弟謝墨陶說話,發覺沒了聲音,才慢慢将視線轉向門口。這一看,頓時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盯住陸沉的臉。陸沉也發現了謝墨染的目光,只裝作不知。謝墨薰斜斜睨了謝墨染一眼,眼神冷漠,謝墨染這才收回了驚異的眼光。
昨晚拜見禮,衆人雖然見了陸沉,但當時她頭戴着珠簾遮面,看不清臉龐。今日,才算得上真正見識了她的廬山真面目。當看清了陸沉的臉龐時,衆人心裏不約而同産生了一個心聲:這個何雲晨,家主到底看上她什麽了,居然非她不娶?家世背景平常的很,遠遠配不上謝府,還以為是生得傾國傾城的好樣貌。如今看來,更不是了。就這樣的模樣,謝府裏有些侍女,也是比她标致的。若說能有什麽特別的,也就那份從容自若、坦然淡漠的氣質與衆不同了。
吳氏當時就反對謝墨薰娶何雲晨,且不說她出身不高,樣貌如何,單單就她父親何道謙是榮王一脈便不可娶。自家女兒是粟王妃,兒媳怎麽能是榮王一黨的人呢?但謝墨薰是家主,脾性又倔強,他既說了非此女不娶,無論自己怎麽游說,也絲毫不動搖。沒了法子,才勉勉強強同意。如今看到她的模樣,臉色就有些不好看。沒有才名在外,家世也一般,樣貌更是普通,就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當謝家主母?
謝墨薰和陸沉走到端端正正坐在左邊上座的吳氏面前,“母親,兒子帶了媳婦見您來了。”早有侍女放了跪墊在前,謝墨薰和陸沉一同跪下磕了個頭,而後站起,謝墨薰伸手欲扶一把陸沉,卻被她若無其事地避了開去。
陸沉又接過一旁丫頭端過的茶,重新跪下,穩穩地遞到了吳氏的面前:“請母親用茶!”
吳氏看見了剛才二人的互動,對陸沉更是不滿。她審視着陸沉,見她落落大方、坦然自如,沒有半分新嫁娘的羞怯驚慌,眉頭一皺,沒有直接接過她手中的茶。
陸沉不做聲,絲毫不覺得難堪似得跪在那裏,還是微微笑着。底下的人看到這樣的情形,有幾個已經在小聲嘀咕了。這何家小姐,果然不受吳氏待見啊。
見陸沉和吳氏都一動不動,謝墨薰上前,笑着說道:“母親,莫不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忽然多了兒媳婦?這樣怔住,可不像平日裏的儀态萬方了。”
被謝墨薰這麽一提醒,吳氏才反應過來。雖然她不滿陸沉,卻也不能失了儀态,讓一大家子人看了笑話。于是掩下那一抹不情不願,接過茶抿了一口,笑道:“嗯,起來吧!”
陸沉微微一笑,謝墨薰跨了一步,走到她跟前,将她穩穩扶了起來。衆人心中不由感嘆,這謝墨薰還真是護着這個何雲晨,以後,可就有的看頭了。
吳氏忽然想起什麽,叫了侍女過來,道:“把那個檀木匣子拿出來。”侍女答應着去了。
謝墨薰笑道:“母親這是要拿什麽好東西出來呢?”
吳氏笑道:“一會兒便知道了。”
一時侍女拿了一個紫檀木鎏銀浮雕梅花首飾盒匣子過來,吳氏朝她點了點頭,侍女打開了匣子,大家都往裏頭瞧,想看看會是吳氏會給這個不受待見的新媳婦怎樣不好的見面禮,看了之後,卻有些出人意料。這匣子裏裝的是老坑玻璃翠的翡翠圓形玉墜,雕成連理枝的樣式,頂上卻用紅繩打了兩個絡子,細看才發現是合在一起的兩個玉墜,質地細膩,溫潤潔白。
吳氏笑道:“這是謝家家傳之物,歷代只有嫡長子嫡長媳才能佩戴,有夫妻和睦、子嗣綿延的意思,你們好生戴着,日後也好代代相傳。”其實,吳氏還是有些猶豫的,但謝墨薰既然認定了要娶這個女人,況且,她轉念一想,何雲晨總比那個江湖山野女子叫什麽陸沉的,要好上千百倍,才決定将此物拿給二人。
陸沉猶豫了一下,謝墨薰上前接過,展顏歡笑:“謝過母親,兒子與沉兒定好生佩戴,片刻不離身。”
然後,就是拜見謝安平夫婦這對長輩,其餘的都是晚輩,挨個兒拜見新長嫂。謝墨染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地見了禮。
最後,就是府內管事媳婦侍女等上來參拜新主母。陸沉雖然不是大家閨秀,但好歹也是暗影閣的閣主,應付這些還是綽綽有餘,端了氣勢說了幾句,又發了賞,然後将衆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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