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坦誠

花姿沒有家,連姓名都是進了暗影閣之後取的。陸沉本打算将她葬在一處山清水秀、塵埃不到的清靜之地,但孟漢卻請求陸沉,讓他将花姿帶回自家祖墳。陸沉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想必花姿也是願意的吧,因此便遂了他的意。

當看見那墓碑的右下角,刻着孟漢之妻幾個字的時候,陸沉眼神不免染上了悲戚。而孟漢,就直挺挺跪在了那裏,撫摸着冰冷的墓碑。陸沉不欲打擾他,便和謝墨薰、花饒輕輕離開了。

二人各懷心事,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碧落樓內,謝墨薰和陸沉坐在圓桌旁,一個低眉沉思,一個靜靜飲茶,一室靜谧。

“墨薰,我有事想跟你說。”陸沉捋好了思緒下定了決心,首先打破了平靜。這是,自從多年前離開謝府之後,她第一次喊他的表字。

“嗯,我聽着。”謝墨薰平靜而從容,直視着陸沉。

“想必,剛剛你也知道了。我是陸沉,不是那個何府的大家閨秀何雲晨。”

“知道。”

見他如此平靜,陸沉一鼓作氣,索性全部攤牌:“那今日,我也就和你直說了吧。我頂替了何雲晨,嫁與你為妻,只是為了監視你,讓你能為我的主子所用。但他是誰,我不能奉告。”

“我知道。”

“你知道?”這下陸沉震驚了,她思緒一轉,立刻回過味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是的。”

“你…”

“既然你願意對我坦白。那我也如實告訴你。”謝墨薰微笑着,握住了陸沉的手,“何家,根本沒有所謂的何家千金,以暗影閣的勢力,想必你也查出來過。”

陸沉點了點頭,當時她就有所懷疑,因此,着手派了言信堂的人去調查。那時候,她以為這是粟王殿下為了讓自己對謝墨染死心,讓自己心甘情願替他監視謝墨薰安排的一出好戲。為此,還曾心灰意冷過。

謝墨薰接着說道:“這無中生有,是我的主意。是我找的粟王,以加入粟王一黨為條件,換你嫁我為妻。”

Advertisement

“…”陸沉靜默了一會兒,幽幽地道:“那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意麽?”

“知道。”

陸沉挑了挑眉,當時她的心思竟寫在臉上了?

“你慣于藏匿心思,确實隐瞞的很好。”雖然陸沉現在對謝墨染的心思淡了,但謝墨薰還是語氣有些酸意,“我是猜的。你當時利用墨染接近我,完全不必帶他做那麽多鬧騰得雞飛狗跳的事。尤其是大半夜帶他到城牆上賞月,那城牆那麽高,其實你是有些吃不住的,只不過不想他失望。我說的對麽?”

“你怎麽知道我吃不住?”

“城牆上面,有一道極深的刀劍劃痕,是你氣力不濟,借了力上去留下的劍痕吧?”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是粟王的人?”

謝墨薰捏了一下她的手,“是我的。”

陸沉吃痛,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說:“好吧,是你的。那請問,謝大人,您老是怎麽知道我效忠于粟王的?”

謝墨薰聽她改了口,方才滿意了,笑容如春風化雨。陸沉見狀,瞥了他一眼,真是的,沒事笑得這樣妖孽,給誰看呢?對此,謝墨薰不生氣,反倒溫溫柔柔地娓娓道來。

“其實你初次見我的時候,我雖有所疑慮,卻沒有懷疑你是粟王派來的。若說開始由此猜測,還是你那會兒有意洩露馬腳,才讓我順藤摸瓜查出了你是暗影閣的人。然後,你設計聯合寧王,拿下暗影閣,也就是那會兒我才猜測與朝廷有關。”,說到這裏,謝墨薰想起來當初陸沉假意與沈輕舟成婚,眼眸中有一絲黯然,陸沉見他有些不郁,就知道他是想起了那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當下也低垂了眼眸。

謝墨薰見陸沉有些消沉,擡手将她散落的一縷青絲,抿在了她的耳後,展顏一笑,這無聲的安慰和寬容,讓陸沉覺得很受用,随即将那些不快抛之腦後。

謝墨薰又繼續說道:“暗影閣原本是暗地裏的組織,你借助寧王勢力将它從沈輕舟手中奪了出來,堂而皇之明目張膽地依附于寧王,看似為寧王一黨增加了實力。然,當今陛下,最忌諱朝野勾結,況且,眼見着寧王實力大增,其他欲問鼎的皇子,自然心生忌憚。如此,皇帝生疑顧忌,其他人馬亦會針對寧王。這對寧王來說,實在不算什麽得益。”

“不是還有其他王爺皇子麽?你怎麽不懷疑是榮王?”

謝墨薰搖了搖頭,“榮王無此心機,能有如此心機和實力的,只有那位粟王殿下了。”

“不悔麽?”陸沉一直有些愧疚,聽到他這樣說,更是難安。他本可以保得家族置身于奪權之外,獨善其身,卻為了自己陷入這奪權争位的泥淖,受制于粟王。

“雖九死猶不悔。”謝墨薰看着陸沉,目光堅定而溫柔,“你放心。我能保得住謝府,也不會再讓你深陷其中。”

只是,抱歉,我還是利用了你。利用你達到我将謝府“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目的。謝墨薰心裏默默念着,但是,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一定也能讓你脫離那層身份的。

“我知道。”陸沉心下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她從未想過,原來事實竟會是這樣的。如今,她并沒有因為謝墨薰耍了心機讓她嫁給他的氣憤。一下子知道這樣的事實,心裏沒有惱怒,沒有後悔,也沒有痛苦。但是,确确實實又有些感觸,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那紅蓮是不是你的人?”她想了想,問道。

“嗯,是的。”謝墨薰點了點頭。

“難怪,當時何雲晨換了芯子,她居然好不聲張,也沒有半分惡意。”陸沉想到了紅蓮,就又不禁想到了花姿,頓時臉色晦暗。

謝墨薰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對花姿的縱容和疼寵,他是看在眼裏的,那是将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疼愛的。她現在的悲傷,并不是三言兩語輕飄飄的安慰就能抵消得了的。

“花姿雖然一生短暫,但好歹,有一個人疼寵她,有孟漢愛慕她。總是有人記挂的。”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好像,控制不住我的情緒了。”陸沉扶着額頭,“我以前,是不會這樣的。”

“傻瓜,那是你以前太壓抑了。”謝墨薰攬過陸沉的肩,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用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如今,你不需要壓抑了。你想難受的時候,就難受出來。開心的時候,就開心出來。”

“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