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snow·7]
第07章 [snow·7]
沒想着醉酒的睿雪會回答自己,賀逢年嘆息一聲,目光眷戀,“再親一下?”
“唔。”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描繪着她的唇瓣,睿雪閉着眼回應他,可心中卻沉悶地壓抑着她,不等她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門口又傳來她名字的呼喊。
“睿雪!”
“不行!”
她掙紮着要站起卻被一直大手緊緊扣着。
燙到驚人的掌心貼上她身後的雪紡面料,冒出的星火像是點燃了她的bra,燎地她不敢再動。
“有人叫我......”
暖柔像貓尾巴似的,掃過賀逢年的心口讓他貪戀更甚。
他低下頭瞧着懷中仰起臉的女孩,她頰上粉紅,靈動的眸子裏蓄滿了水,那張被他吻到紅腫的唇微微張開,每一處對他來說都充斥着強勁的吸引力,鞭刑着他的理智。
不舍在此刻湧現,賀逢年手上力氣加重,喉結一滾,聲音低沉沙啞。
“睿雪,明天你還記得嗎?”
“嗯?”
少女的呢喃就像是一把枷鎖,将這房間裏短暫的暧昧氣息鎖住。
鎖在只有一個人清醒,一個人會記得的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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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道喊聲更近了些,賀逢年終于妥協,擡着她的下巴讓她睜開眼。
“說你愛我,說你愛我我就放開你。”
“睿雪,說你愛我。”
...
再睜開眼的時候,睿雪手臂搭在某處隆起上,她手掌摸上柔軟的皮膚,吓地她渾身一僵迅速起身。
“幹嘛啊?”
郗語身上的被子都被撤走,她惺忪着看向睿雪,一把拽過被她搶走的被子重新躺下。
“困死我了,你別幹擾我,今早睡得好好的你老板打電話,我要睡個回籠覺。”
時間已經指向十點,睿雪去找手機遍問:“他打電話說什麽了?”
“讓你今天也別去了,在家裏把比賽的設計再審核一下,周一直接去他辦公室。”
已經點開和司祁的聊天框,看着他上面發的信息和郗語說的一樣,想必是她沒回司祁才打了電話過來。
扔開手機,睿雪仰躺在床上,酒後的頭暈和惡心雖遲但到。
不适中,她的唇瓣也隐約腫脹着,她指尖摸上去,冰涼涼地觸感讓她又有些茫然,腦海中不自覺閃過賀逢年的臉。
她昨晚好像看到賀逢年了......
醉酒的記憶遍一塊一塊的,睿雪只記得自己出了洗手間後便迷了路,似乎還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賀逢年,還有那張熟悉的臉,他的觸感和溫度落在自己的肩頭和後背,還有他磁性的嗓音......
她渾身一僵,這都什麽和什麽?
這麽情緒飄忽着睿雪也沒了困意,聞着自己身上散發的酒氣便掀開被子下床,注意到屋子裏的雜亂愣了一下,轉身去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郗語已經醒了。
“吃啥外賣?你吃了嗎?”
“沒。”
郗語點頭,“那我随便點了。”
“嗯。”
睿雪手上擦着頭發,一直靜不下心。想問又怕被郗語打趣,只能撐着腦袋裝出一副頭疼的模樣。
“我昨晚上完廁所怎麽回去的?”
“你自己回來的啊。”郗語對上睿雪,笑道,“別告訴我你又喝斷片兒了,你這酒量怎麽時好時壞的?”
“我真自己回來的?”
“對呀,酒店服務員送你回來的,我當時去找你沒找到,然後看到酒保扶着你從走廊繞過來,他說是你讓他扶着你來找我的。”
沉默下來,睿雪心裏竟有一絲失落。
洗澡的時候,她身上沒有一點痕跡,昨晚的荒唐好像真的只是個夢,是她的臆想。
她竟然在醉酒後夢到了賀逢年不說,還主動抱上去!索吻!
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臉上一燙,睿雪尴尬地咳了聲。
點完外賣的郗語一擡頭就見睿雪這麽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目光變得微妙起來,“你臉怎麽這麽紅呀?想着誰呢?是裴律師還是——”
“都不是!”
“呀,某人急啦,我又沒說是誰,你這個‘都’是什麽意思呀?”
再說下去對睿雪不利,她作勢就要“滅口”卻聽到自己的電話鈴聲響起來。
看清來電備注後,睿雪忙躲開郗語的爪子,比了個手勢。
“噓,老爺子打來的。”
電話接起,睿雪皺着眉,嘴上的語氣卻大相徑庭,一一附和,直到電話挂斷,郗語才問:
“為什麽你的表情很為難,嘴上卻答應着?”
睿雪把手機扔給她就去衣帽間找衣服:“因為是爺爺打來的,要我回家吃飯。”
郗語不解:“那你為什麽表情不情願呀?”
睿雪還在找衣服:“要是單純只有爺爺我當然樂意,壞就壞在,還有裴之禮。”
郗語“咦”了聲,看她:“這個裴律師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沒有因為賀逢年拒絕和你交往,看來你這次失策了。”
聞言,睿雪坐在地上,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幫我解了圍是出于家教,內心早就覺得我吃着碗裏瞧着鍋裏,不屑于再接觸。但爺爺剛剛和我說這次吃飯是裴爺爺提出來的,說他孫子對我有好感,想進一步發展。”
“啊?這咋辦?你是順其自然,還是找機會明說?”
郗語知道她心裏有人,嘴硬着說不喜歡可這些年的相親都是只有第一次沒有第二次。
那些人大多覺得睿雪大張旗鼓地追過賀逢年,現在又跑來相親很丢臉。他們都是迫于長輩的安排和睿家勢力走個過場,回家就挑睿雪的毛病,所以這些相親裏,都不用睿雪主動出擊便自動等着結束。
只是不曾想,這次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
中式庭院的院中餐廳,竹林樹影次次都被打亂,卻次次會恢複如初,不覺疲倦。
睿雪百無聊賴地瞧着一池錦鯉,手中的魚食投下去便有無數的魚一擁而簇,激起的水花濺濕了睿雪的裙擺她也不甚在意。
手腕一擡一放,将魚食扔下,她瞧着池中最肥的那條每次都将大頭吃去,她便有心将魚食扔向遠處,也不知是不是體型太大,每次還是它最先吃掉。
真
貪吃,早晚給你撈起來吃掉!
“小雪。”
“砰!”
掌心的魚食一翻掉進池中,那條壯碩的魚一口咬上,連着食盒沉入池底。
“爺爺!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
睿雪期身扶了扶裙擺,有些哀怨地看向睿臣謙,對上那雙仿佛将人看透的眼睛時又別開眼。
“小雪,你和之禮相處的還好吧?”
想起這次赴約的小九九,睿雪撓了撓鼻尖,有些心虛。
“挺好的。”
不等睿臣謙說話,裴家爺孫已經到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等飯做好的時間,睿雪和裴之禮被推出去,說是讓她帶他好好在小區裏轉轉。
出了門,睿雪沒忍住,問他:“你有要在這裏買房子的打算嗎?”
裴之禮一愣,随即笑道:“暫時沒有,怎麽這麽問?”
“哦,沒事沒事。”
睿雪覺得尴尬,畢竟和陌生人在自己從小生活的別墅區閑逛,找着話題聊天,怎麽想怎麽別扭。
兩人一路漫無目的地走着,大多是裴之禮問她答,直到走到一處種滿橘子樹的房前,睿雪腳步不由得放慢。
她朝裏望去,深綠色的小門後的布局并沒有過多改變,倒是最不起眼的小角落裏,竟是多了幾簇她叫不上來的花的名字。
白藍色的,很好看。
察覺她視線的裴之禮停下來,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認識?”
“嗯?”對上她的視線,睿雪想趁此機會表明,“這是——”
“小雪丫頭?”
聞聲看去,睿雪瞧着賀盛鵬正從屋子裏出來,手裏還牽着一只薩摩耶。
“賀叔叔,好久不見呀。”
睿雪眉梢帶笑,她和賀盛鵬也是很久未見了。
賀盛鵬笑着答應,眼尖地看向她身邊的裴之禮,笑容沒變,眼神卻不是那麽友好。
正是飯點,又是在家小區裏,少男少女并肩散步,他怎麽會想不到這是在做什麽。
開了門,那只大狗很快撲上睿雪,腳下的灰塵粘上她的黑色褲子,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狗爪印。
賀盛鵬見狀趕忙收了狗繩道歉:“不好意思哈,年齡大了有點攥不住繩子,這衣服都髒了,是不是耽誤你們等會兒出去玩了?”
睿雪不在意地拍了拍,摸上薩摩耶的腦袋,“沒事的叔叔,就是家裏做飯的空隙我帶他出來逛逛,不出去的。”
賀盛鵬單字應着拉長尾音,視線又落在裴之禮禮貌的臉上,有些猶疑。
這才注意自己擔任着什麽角色的睿雪松開薩摩耶的大爪子,主動開口:“叔叔,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裴之禮,之禮,這位是從小看我長大的叔叔,也是賀逢年的爸爸。”
賀盛鵬很滿意睿雪最後這句,這等着裴之禮臉上閃過錯愕或是吃驚,然後知難而退,主動退出,但他除了那張笑臉,什麽都沒看見。
裴之禮禮貌地點了下頭,“賀叔叔您好,我是裴南山的孫子,小時候我們見過。”
這麽說着,賀盛鵬眼睛微眯,身體不自覺地進入緊繃狀态:“原來你就是裴老的孫子,果然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
正沖着薩摩耶龇牙咧嘴的睿雪聽出不對,擡頭去看賀盛鵬,只覺得這句誇獎怎麽帶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再怎麽說,賀逢年是她前男友,這領着相親對象見前男友的爸爸也太詭異,睿雪兩三句話結束閑聊,帶着裴之禮往回走。
目送兩人離開的賀盛鵬原地嘆氣,瞅見身邊龇牙咧嘴笑地薩摩耶就來氣。
“笑笑笑!等你被偷家了還笑不笑得出來!”
-
低沉昏暗的天被烏雲壓着,急而密的雨從上傾盆而下,奔騰似浪,織起了雨幕。
大不列颠最高的鐘沉寂在雨幕裏,它俯瞰細小的人類身影快穿梭于急切落下的雨中,可和它齊高的遠處高樓依然燈火通明。
裏面穿着職業裝的男男女女有條不紊地疾步在各個房間,一點也沒有被窗外窗外的大雨影響,亮光的大樓在黑夜中猶如一盞不會滅的燈火。
密而急速的雨拍打着玻璃,隔音的窗戶制造了安靜的假象卻擋不住眼前不斷落下的雨珠。
明亮碩大的頂層辦公室裏,室內全部的燈都被打開,沒有絲毫被夜幕籠下的黑暗影響,仿佛置身白晝。
辦公室最中心的辦公座椅上,一個男人餘光瞥見不停亮起的手機,眉心一皺。骨節分明的手指将手機拾起,看清內容時,眼底的不耐更深。
他扯了扯定制的襯衣領口,修長的指節輕易解開最上面那顆,露出白皙的脖頸。襯衣被他挽至手肘,随着他的動作勾勒出他飽滿的肌肉下手臂的完美線條。
門外響起一聲敲門,賀逢年沒應,點開那兩張尤為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正是睿雪和一位陌生男人并肩走在小區,加上夕陽西下的暖色光線和周圍的溫馨花園,倒是為兩人增添了不少濾鏡氛圍。
目光一沉,賀逢年看向賀盛鵬發來的一條文字:
[晚上出去溜花球遇見的,兩人有說有笑,年輕人的氛圍啊。]
眼皮抽搐着,賀逢年擡手按揉着,随後又點開那張照片,放大睿雪那張比例完美的背影指尖一縮。
他扣下手機,深呼吸。
“進來。”
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響起,助理推開門将一份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賀總,會議室安排好了,會議十五分鐘後開始。”
“嗯。”
助理轉身要走卻被賀逢年喊住:“回鵬城的航班,只要能飛,什麽時間的都行,要最近的。”
“好的。”
随着高跟鞋的離去,辦公室又安靜下來,賀逢年按壓着眉心的指尖不自主地翻開手機,去看那張照片。
照片上,恰到好處的陽光,恰到好處的氛圍,俊男靓女,有說有笑,果然是一副“熱戀”中的狀态。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賀逢年指尖一轉便将手機反扣在桌上,兩者相互碰撞發出響聲。
他轉動椅子背對着他們,正巧窗外閃過雷電,藏匿在厚重雲層裏,就像他們之間隔着一層他剖析不開的隔閡。
望着窗外糟糕的天氣,賀逢年擡手按壓着隐隐作痛的眉心,腦中想象着照片上的睿雪現實中有多靈動,而她面前的男人,瞧着他瞧不見的笑容,一定會動心的吧。
是啊。
怎麽能不心動呢。
賀逢年将手機扔下,推開椅子往外走,沒注意被他屏蔽的,譚婷漫的消息。
“阿年,你還在忙嗎?明天我第一天入職,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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