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snow·35]
第35章 [snow·35]
睿雪感覺她的腦袋被敲了下, 就像寺廟裏的鐘,嗡嗡嗡。
“你......你說什麽?”她擰眉,有些聽不真切自己的聲音。
“我說。”他欺身靠近, 那雙漆黑的眼睛如旋渦一般,“去床上。”
更不真切了。
睿雪咽了口口水, 望着他有些慌張。
“......賀逢年, 你現在......我現在......唔!”
身體騰空,她被賀逢年打橫抱起。
“拖鞋!”
賀逢年只無情瞥了眼甩到角落的粉色兔子拖鞋,道:“誰上床穿鞋子。”
巨大的失重感和疼痛感一股腦來襲,睿雪驚呼一聲環着他的脖頸,也顧不上手臂疼不疼, 颠簸的異樣感在心底蔓延。
溫熱的氣息靠近, 随之還有猛地鑽進她鼻尖的香氣。
她腿彎被有力的手臂擡着,身後是賀逢年那寬大炙熱的手掌, 落在她的後背猶如烙刑。
腿下清楚地感受他的線條起伏, 她擡眼看他, 後者面上淡然, 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可睿雪就是能感覺到賀逢年是故意的, 在報複她。
她被放到床上,身下未散的餘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傳到她身上。
睿雪雙耳充血,感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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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挪再挪, 最後腳踝被大手桎梏。
“你——”
她抽了抽, 奈何掌心的溫熱徹底蔓延開,燙地睿雪不敢再動。
見狀, 他也松了手,單膝跪在床上。
“哪兒?”
賀逢年低頭查看着。
男人的沉聲悅耳, 猶如敲鐘的棍棒,敲打着睿雪的腦袋,叫她意識混沌。
更清晰的氣息就在她鼻尖,心口極速的跳動叫她咬着下唇,紅着臉屏息往後稍了稍,視線卻落在他白皙的脖頸。
他身上适才的家居服已經換成了黑色綢緞睡衣,V領最上面的扣子也沒扣好,微敞開的領口露出若隐若現的肌肉和分明的線條。
視線不受控地下移,看到他鎖骨落下的小片投影,再往下,是被陰影半遮住的溝壑......
喉間澀地發緊,睿雪吞咽着,都沒發現某人看過來的視線。
下一秒。
視線裏闖入一只手。
是剛剛攬着她的那只,此刻,五指張開,按在胸口。
黑色綢緞聚攏了他寬大手指的輪廓,充滿張力的手背泛着青筋,修長的五指牽引着睿雪的視線。
然後。
緩慢收緊。
睿雪屏息盯着他的動作,腦子裏下一秒已經想象出賀逢年這只手怎麽把衣服脫下來的畫面......
3。
2。
1。
......
?
睿雪皺起眉。
大手沒脫衣服反而将領口捏緊,那片風光已然不見。
睿雪擡眼,撞上賀逢年早就等着的視線。
舌頭一梗。
“看夠了麽?”
“誰......誰看你了?”睿雪不自然的移開眼,只覺得臉上更燙。
“好,你沒看我。”
?
這麽好說話?
不等睿雪瞟他的臉色,只聽他平靜沒有溫度的嗓音在靜谧的屋子裏回蕩。
“把褲子脫了。”
?!
“你瘋了?”睿雪死死抓住自己的褲腰,“賀逢年,就算我昨天送你回來但這不代表——”
“你你你幹嘛!”
他伸手拉住她壓着褲腰的手,從她五指間将粉色的睡衣布料拽出來,溫熱的兩指捏起布料就要往下。
睿雪手指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不敢相信賀逢年會禽獸到這種地步。
情急之下鼻尖有些發酸,淚水很快蓄滿眼眶。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擡腳推着他的肩膀,伸手反握住他勾着褲子的手,鼻音有些重,“賀......賀逢年!”
拉扯間,賀逢年指尖在她腳踝處點了點,示意她放下。
許是被他的冷靜弄得腦袋發懵,睿雪驚就聽話地放下抵制他的腳。
半側着身子,她看到他貼着她的手指已經按在她痛的地方輕揉着,“是這裏嗎?”
意識到什麽的睿雪一頓,握着他的手腕力氣松懈。
“啊?你......”
胯骨凸起下側的軟肉被他指腹貼着有些發燙,但酸痛正在緩解。
原來......他是要幫她揉揉。
那她剛剛......
在他看來前,睿雪咬着下唇移開眼,“對。”
吸了吸鼻涕,轉移話題:“為什麽這裏會有個包?”
賀逢年低頭注視着那片被他揉到粉紅的皮膚,解釋:“軟組織損傷,坡下血腫機化,這個位置應該在你今天摔倒之前就磕了。”
“哦,你怎麽知道的?”睿雪擡眼打量他,白皙的面上也鋪着一層淡淡的粉色。
“之前健身的時候不下心被器材撞到會這樣。”
“哦。”
“別的地方還疼嗎?”
睿雪感覺了下,“不疼了。”
“嗯。”
溫軟的指腹就這麽揉着,屋子裏靜悄悄的,睿雪緊繃的身體放松,就這麽半側着躺在他的床上。
有些慶幸賀逢年沒揪着自己剛剛的戒備心不放,心裏像是被一層被水浸濕的布壓着,悶地她喘不過氣,往下墜。
鼻尖被他的氣息籠罩,睿雪忽地叫他。
“賀逢年。”
“嗯?”他手上沒停,也沒擡頭。
睿雪表情認真:“對不起。”
指腹沒控制住力道,他指尖一偏,戳上睿雪的胯骨尖。
悶哼一聲,睿雪幹脆坐起身,“不疼了,到時候我自己按吧。是按一按就好了嘛?”
“嗯。”賀逢年點點頭,收回手,兩手交疊。随後又擡眸看來:“為什麽和我說對不起?”
“......”話到嘴邊被睿雪咽了下去,她盤腿坐着,指尖搭上膝蓋。
她不知道這麽遠的距離賀逢年有沒有聽到聞玲的話,當時屋子裏安靜着,怕是聽不清完整的也能依稀聽個名字。
再加上誰都對自己的名字敏感,聞女士當時那句聲音可不小,語氣又沖,賀逢年又不傻,之前聞女士對他态度怎麽樣他又不是不知道。
從前賀逢年的媽媽戴從之還在世時,聞玲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兩人一見如故,後來又同時懷孕。
兩人約定下,要是孩子們同性就讓孩子們做好朋友,要是異性就定下娃娃親,讓兩家親上加親。
除夕前的那個大雪夜,兩人一前一後被送進産房,賀逢年比睿雪早出生兩個小時,而後睿雪出聲,兩位母親當即訂下婚約。
從小到大,睿雪和賀逢年幹什麽都在一起,出入自由對方的家,兩家的長輩也很看好兩人的未來,賀逢年的性格也随了戴從之,紳士、禮貌、懂事,反觀睿雪,倒像個嬌生慣養,只會搗蛋的大魔王。
但這樣也好,兩人一個沉穩一個活潑倒也互補。
可意外就發生在賀逢年八歲那年。
戴從之和賀盛鵬發生激烈争吵,兩人不歡而散,最後在青松公路發現戴從之的屍體和燃燒着的車子。
賀逢年從那之後性格大變,從人人誇贊的天之驕子變成了游手好閑、和長輩頂撞的纨绔子弟。
但睿雪依然跟在她身後,聞玲也礙于約定不好對賀逢年表露不滿。直到賀逢年年齡越來越大,做的是越來越過分,聞玲終是當面不滿,更是不讓女兒和賀逢年繼續相處,但那時的睿雪已經喜歡上賀逢年。
好不容易等到賀逢年出國,兩人吵架,聞玲安慰傷心睿雪的同時,更多的也是松了口氣,這些睿雪都看在眼裏。
睿雪原以為聞玲會看在戴從之的面子上和賀逢年這兩年的成就重新改變态度,誰知,适才她光是猜到兩人還有聯系就反應那麽大。
嘆息一聲,睿雪笑笑:“你不說你聽到我罵你了麽。”
賀逢年挑眉。
顯然不信她會因為這個道歉。
“......”
太熟真的不好,她想什麽他都知道。
睿雪坐直身體,企圖用氣勢逼他就範,“哎呀!就是上次,那天晚上跟你說地有點過火,我不應該那麽說你,和你道歉,好了吧!”
“哪天晚上?”他歪頭。
“故意裝傻是吧!”睿雪氣地從床上彈起來,“都和你道歉了,你不記得那我沒辦法了。”
“你只管道歉,我原不原諒是我的事?”
“沒錯。”睿雪無賴叉腰,“我不應該那麽說你,但你也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和我裝不熟了,所以咱倆這是扯平了。”
“不是你先和我不熟麽?”
睿雪蹙眉。
這人怎麽好意思說這話的?
“不回消息的是誰?進門看我跟看陌生人的又是誰?”被氣笑了,“你都和我成陌生人了我還要上趕着和你打招呼嗎?”
“......”
“沒話說了吧。”睿雪冷哼一聲,“男人果然是轉頭就變得冷漠的生物。”
說着她擡腳要下床,不料腳趾被皺起的被單牽扯一下,睿雪身體開始搖晃。
“啊!”
整個身子被溫軟的懷抱包裹住,睿雪鼻梁磕在賀逢年的鎖骨上,疼地她嗚咽聲。
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膝蓋挪動位置抵上什麽,随即是賀逢年的一聲悶哼。
睿雪身子一僵,看向自己跪着的位置,眼球充血。忙不疊地忙起身,手腳并用地往床邊跑,幾乎是逃一般地跑出賀逢年的卧室。
她站在客廳胸口起伏,急促的心跳和滾燙的臉頰讓她出了些汗。
睿雪捂着臉,大口呼吸,視線不自覺地往膝蓋瞟,似乎那裏還被什麽抵着......
啊啊啊!!
內心十萬只草泥馬飛奔而過,睿雪一邊扇着風一邊去廚房找水喝。
身後腳步聲響起。
愈來愈近。
睿雪背對着,不敢轉身。
“啪——”
“你的拖鞋。”
腳步聲重新響起,睿雪腦子一熱,迅速轉過身。
“賀逢年。”
“怎麽了?”他停下。
喉間的水有些甜,膩地她有些張不開嘴,睿雪咳了聲,問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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