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躁寵妾

第1章 暴躁寵妾

“拿走,誰稀罕這些勞什子?李意尋要麽自已來,要麽就以後都別來,送這些勞什子來算什麽意思?滾!”已經是辰末,裴時沅竟還沒有梳妝,穿着一身水紅的裙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這麽随意披散着,将她雪白的肌膚襯的更加細膩雪白了。

精致的臉上卻只有怒容,紅唇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輕輕伸出一雙手,也沒用多少力氣,就一把就将桌上的木盒子掃在地上。

那盒子打開,裏頭珍珠寶石就嘩啦啦落了一地,一個純金的戒子叮叮當當眼瞅着就滾到了角落裏瞧不見了。她卻看都不看一眼,似乎那些珠寶首飾就如梁上落下的塵土一般不值得一提。

“哎喲,裴庶妃這是何必呢?這是何必呢!”內侍梁安退步就往外走:“奴婢替您跟殿下說就是了,您別動氣了。”

裴時沅無動于衷。往外退的梁安想,怪道這位主子敢跟皇子發火,動不動就叫皇子的名字,這嚣張也有嚣張的底氣,光是這一張臉,就難得一見的美。真真會拿捏人。

寒月追出去,從懷裏掏出一個沒有花紋的錦布錦囊塞在了梁安懷裏:“梁內侍別動氣,我們庶妃也不是沖着您。她就是那麽個脾氣,您好歹別計較。”

梁安将錦囊迅速揣懷裏堆起一臉笑:“姑娘說的什麽話,裴庶妃就這個性子,人是極好的,咱們還計較什麽?快回去伺候着,我回去就跟殿下說。”

寒月對他一福身:“多謝哥哥了。”

梁安點着頭就走了。

走到了僻靜處掏出錦囊打開一看,豁!兩塊銀錠子,最少十兩。

這裴庶妃,脾氣是真不小,出手也是真大方。

他們這些在殿下跟前伺候的,哪裏肯輕易受後院女人的氣?可罵幾句,就給這麽多錢,那……就罵幾句嘛。何況人家是跟殿下怄氣,也不是對着自已來的。

梁安心滿意足的走了。

寒月進屋,擺手叫其他人出去,嘆氣:“您就作吧!這裏是咱們家嗎?那八皇子性子是好的?他發怒打人您沒見過?哪天他怒了,也打您一頓就老實了。”

寒月一邊罵人一遍收拾被裴時沅摔地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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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沒去截胡,已經給他面子了,這會子不發脾氣還像我啊?”裴時沅伸出手噘嘴嗔怪:“你就會怪我,我的指甲該補了。”

“補補補,臭美。我給梁安塞了十兩,不少了吧?”寒月嘆氣道。

“不少,你最會辦事了。這不是送來這麽多東西嘛,哪天沒錢了就拿去典當了。”裴時沅心不在焉道。

“糟蹋好東西,你看這些,哪件不精致了?怎的性子越發古怪了。”寒月翻白眼,嘆氣繼續收拾。

裴時沅趴在窗前笑的漫不經心:“又摔不壞,心疼個什麽勁兒。人都困這裏了,給點首飾珠寶就能開心成這樣了?”

寒月想,是摔不壞,可能摔變形啊。算了,這話說也白說,自家姑娘就這個樣子,從小跟老爺就這麽相處……

她又嘆氣:“這些話您就別說了,那些勸人的話您也不愛聽,奴婢就不說了。好歹您有些分寸。”

裴時沅回頭看她:“我做事一向有分寸,你把心裝肚子裏。我是性子不好,可我是個沒良心的嗎?把你帶進府,我不管自已還能不管你?”

寒月就不說話了,這是真的,從小到大跟着姑娘的人沒有吃虧的。

“唉,這不是擔心嘛,皇子府跟咱們裴家總不是一回事。”

“該擔心的不是我做什麽。”裴時沅想,八皇子母子嚣張跋扈這麽多年,要是哪天栽了,這一個府邸的人都要跟着完蛋。

這又是明擺着的事,逃避不得。

陛下已經老了,還能活多少年?一旦陛下去了……

想到這裏,她就又想到一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天……活到明天再說吧。

梁安回了前院,就添油加醋的說了:“瞧着裴庶妃氣壞了,東西也不要了,眼圈都紅了。”

李意尋呵了一聲,手下不停,将一幅畫了幾個月的寒江垂釣圖最後幾筆畫完,将筆丢桌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子,走過去就在站着的梁安腿上踹了一腳。

踹的也不重,他一雙風流至極的眉眼吊起來:“她還眼圈紅?你這狗奴婢拿了多少好處?”

“什麽都瞞不住殿下,您瞧。”梁安拿出那個錦囊:“奴婢還沒看呢。”

“狗東西,給點錢就把你收買了?”李意尋這話不像是問責,更不生氣,輕飄飄的不落地。

“奴婢哪敢,這就是庶妃跟殿下鬧着玩,便宜了奴婢。真要是要緊事,別說是給這些,就是金山拿來,奴婢是寧死也不肯彎腰的。”梁安嚴肅道。

“呵,還算你明白,滾吧。”李意尋擺手。

梁安謝過了他,高高興興退出去了。

“裴氏這膽子,是不是叫我養的越發大了?”李意尋問。

一邊站了許久的宗九道:“殿下自已喜歡,玩鬧罷了。”左右只是個庶妃,殿下喜歡,慣着點有什麽?

等哪一日殿下不喜歡了,她自然就不敢了。

“呵呵,罷了,小事。聽說老二的病越發嚴重了?”李意尋收了笑意問。

“回殿下,比起太子殿下的病,東宮六公子只怕是已經要不行了。”東宮這幾年萬事不順,接連喪子,如果六公子死了,下面就只有一個今年才出生的襁褓嬰兒了。

李意尋哈了一下:“瞧我這個人,心都是黑的,聽着這個,我可真高興。”

宗九也笑了一下,不過沒接話。

後院裏,寒月收拾好東西,叫人進來打掃過屋子,換上茶。

“明日就是皇子妃的生辰了,今日都沒個動靜。”寒月輕聲道。

“八皇子自已不提,皇子妃還能怎麽說?我要給自已過生辰?”裴時沅冷笑一聲:“你總說我沒規矩,你看看這府裏有規矩嗎?你看看咱們這貞裕一朝有規矩嗎?”

“祖宗!別人沒規矩別人不怕,咱們不怕嗎?”寒月簡直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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